第38節(jié)
太后很顯然是對沈楚楚的答案更滿意一些,嘉嬪的臉都?xì)饩G了,沈楚楚這個賤蹄子真是瞎貓碰上了死耗子,這都能讓她撞個正著。 “太后娘娘,嬪妾以為……”嘉嬪想要再挽回一番,欲言又止的開口。 太后慢里斯條的抬了抬手,制止了嘉嬪開口,她笑容淡淡的問出了最后一個問題:“你們可精通賬目?” 如果接手了管理后宮的權(quán)利,那么屆時后宮各個宮殿日常支出和宴會開銷等等,也是要一同接管打理的。 嘉嬪急忙答道:“嬪妾略懂一些,當(dāng)初在丞相府時,沈丞相曾為嬪妾請過私塾?!?/br> 她眸中閃過一絲得意之色,沈楚楚這個土包子連學(xué)認(rèn)字都費勁,更別提會看賬目了。 當(dāng)初她上私塾之時,沈楚楚還在那破落的村莊里,流著鼻涕學(xué)說話呢! 沈楚楚的確是被為難住了,她偏科十分嚴(yán)重,特別是數(shù)學(xué)爛的一塌糊涂。 如今她除了還記得一個乘法口訣,其他學(xué)到的知識,都毫無保留的還給老師了。 這樣的她,大概是管理不了整個后宮的支出和開銷…… 太后見沈楚楚不說話,還一臉為難的樣子,便知道沈楚楚是不懂賬目這些事的。 她對著沈楚楚揮了揮手,面帶笑容道:“好孩子,昨日皇貴妃舉辦齋宴失責(zé)之事,想來你也清楚……哀家覺得你很聰慧,有能力接手這個擔(dān)子,你不會讓哀家失望吧?” 沈楚楚一愣,太后是不是腦子糊涂了? 她根本就不懂什么賬目不賬目的,讓她接管這些,她絕對是要搞砸的。 “臣妾……”她神情猶豫,想要再和太后確定一番。 太后拍了拍她的手:“這件事便這么定下了,半月之后的選秀便交給你了。哀家有些乏了,你們先退下吧?!?/br> 沈楚楚:“……” 這算不算是趕鴨子上架,強(qiáng)人所難? 兩人稀里糊涂的出了慈寧宮,嘉嬪氣的肺都要炸了,面上卻還要保持著微笑:“恭喜娘娘。” 差一點,就差一點! 她本來可以接手皇貴妃的權(quán)利,屆時太后自然要為她升一升位份,最起碼也要將她從嬪升到妃。 這一切都應(yīng)該是她的,可是又被沈楚楚搞砸了! 自打沈楚楚回了京城,她便再也沒有抬起過頭,向來都是被沈楚楚壓在腳下,永遠(yuǎn)都是如此! 沈楚楚見嘉嬪的臉有些白,便知道嘉嬪氣的不輕,她笑瞇瞇道:“嘉嬪meimei,還真是可惜了……” 反正已經(jīng)和嘉嬪結(jié)下死仇了,她也懶得再和嘉嬪演戲,還不如放飛自我,最好能將嘉嬪氣死才好,免得嘉嬪再暗地里算計她。 嘉嬪本來就氣的夠嗆,一聽到沈楚楚這近乎嘚瑟的話,她差點沒忍住上去撕爛沈楚楚的賤嘴。 她強(qiáng)忍住吐血的沖動,對著沈楚楚勉強(qiáng)的笑了笑,而后走出了慈寧宮。 沈楚楚緊跟其后,本想著再追上去惡心一下嘉嬪,一出去便撞見了小德子。 小德子看見沈楚楚,連忙湊了上去:“可讓奴才找到您了,皇上請您去一趟校場。” 沈楚楚愣了愣:“校場?” 小德子解釋道:“皇上和武安將軍、姬六將軍和姬七將軍在校場比試射箭,方才皇上提起了武安將軍的婚事,便讓奴才來尋娘娘,說是叫娘娘過去,想聽聽娘娘的意見?!?/br> 第35章 三十五條咸魚 沈楚楚撇了撇嘴, 她也不清楚晉國貴族的那些女子哪個品性比較好,問她的意見,這不是跟和聾子問路差不多嗎? 狗皇帝應(yīng)該比她了解貴族的千金閨秀才是, 也不知道叫她過去做什么,莫非是想讓她幫忙挑一挑哪個女子長得比較好看? “德公公沒聽錯吧?”沈楚楚蹙了蹙眉, 忍不住確定道。 小德子搖了搖頭,笑著回道:“娘娘無需多想, 去了便知道了?!?/br> 沈楚楚沒再多問,反正不管狗皇帝找她干什么, 她也不能不去。 原本要離開的嘉嬪, 頓住了腳步,她微微一愣,武安將軍乃是晉國的棟梁之才, 皇上想給武安將軍擇妻,卻要去詢問沈楚楚的意見, 這豈不是說明皇上很看重沈楚楚? 她明顯感覺到皇上近來對她越發(fā)冷淡,這一切都是從沈楚楚侍疾開始,自打皇上身子好了之后,便對沈楚楚的態(tài)度來了一個大反轉(zhuǎn)。 雖然不知道沈楚楚用了什么狐媚的法子,引誘的皇上這般神魂顛倒。 但她心里卻跟明鏡似的清楚, 若是再放任沈楚楚和皇上單獨相處, 怕是她在皇上心中的地位會一降再降, 最終只會消失的無影無蹤。 “娘娘若是想為武安將軍參考各族貴女, 嬪妾倒是略知一二, 想來可以幫娘娘分憂?!奔螊遛D(zhuǎn)過身子, 對著沈楚楚柔柔笑道。 沈楚楚挑了挑眉,嘉嬪哪有這么好的心幫她, 說白了就是想和她一起去校場,怕她私下里和狗皇帝發(fā)生什么罷了。 雖說狗皇帝長得人模狗樣,可她還沒想不開到,要去和太后那個恐怖的女人搶男人。 嘉嬪想去給狗皇帝獻(xiàn)殷勤,便去好了,這宮中各處都是太后的眼線,若是嘉嬪和狗皇帝走的過近,定然是會引起太后的不滿。 屆時就算太后對嘉嬪做什么,那也是嘉嬪自己上趕著自找的。 沈楚楚挑唇一笑:“那就勞煩meimei了。” 小德子看著楚貴妃答應(yīng)讓嘉嬪跟著,心中是又急又無奈,楚貴妃真是沒什么心眼,皇上便是問話,也就是隨便問上兩句。 待到諸位將軍走后,皇上有很大的可能性會將楚貴妃單獨留下來,能和皇上單獨相處,這是多好的爭寵機(jī)會。 沒準(zhǔn)皇上瞧著楚貴妃越瞧越順眼,今晚上便翻了楚貴妃的綠頭牌,承寵的次數(shù)一多,說不準(zhǔn)哪一次便能懷上龍種。 這嘉嬪想跟上,定然是想到了這一點,可嘆楚貴妃卻真以為嘉嬪是好心想幫忙,真是讓他有些無可奈何。 沈楚楚側(cè)了側(cè)頭,看了一眼碧月,碧月便反映了過來,從衣袖中拿出了一個荷包,遞給了小德子:“辛苦德公公?!?/br> 嘉嬪看到碧月的動作,差點沒笑出聲來,沈楚楚真是會自取其辱,便是她往日那般受寵之時,每每她給小德子賞錢時,小德子也從未收下過。 莫非沈楚楚以為自己侍過一次寢,便能讓小德子輕易站隊了? 她眸中帶著一抹譏諷之色,且看小德子該如何拒絕沈楚楚,也該讓沈楚楚明白一下自己到底有幾斤幾兩才是。 “奴才謝娘娘賞賜。” 小德子笑著接過碧月手中的賞錢,心中暗嘆,下次有機(jī)會定然要私下提點楚貴妃一兩句,嘉嬪可是個厲害的人物,楚貴妃若總是這樣對嘉嬪不設(shè)防,往后必定是會吃虧的。 嘉嬪看見小德子的動作,眼珠子都要掉下來了,小德子竟然收下了沈楚楚的賞錢? 這豈不是意味著,小德子已經(jīng)站隊在沈楚楚身后了? 嘉嬪咬的牙齦嘎吱作響,恨不得打開小德子的腦殼看一看里頭裝了些什么。 她和皇上青梅竹馬,即便她位份有些低,可不管什么時候,皇上心中總是惦記著她的,每每藩國進(jìn)貢的好物什,皇上都會給她留下一份。 小德子真是瞎了狗眼,才會站隊沈楚楚這個賤蹄子,早晚有一天她會讓小德子睜開他的狗眼看清楚,到底誰才是皇上最寵愛的女人! 慈寧宮外停著一抬步輦,這是小德子尋找沈楚楚時,順帶手讓人抬著準(zhǔn)備好的。 皇上只說讓他請楚貴妃,小德子也沒想到嘉嬪會厚著臉皮跟上去。 畢竟上次在養(yǎng)心殿里,嘉嬪當(dāng)著幾位將軍現(xiàn)場表演了一串洪亮的連環(huán)屁,想來是個有臉皮的,也不會再往人身邊湊過去。 小德子對著嘉嬪笑了笑:“奴才來得匆忙,只備了一抬步輦,怕是要委屈小主步行去校場了?!?/br> 其實四品的嬪位是沒資格坐步輦出行的,當(dāng)初嘉嬪剛?cè)雽m時,并非一開始就是四品嬪位,那時候她還只是個五品的嘉貴人。 因為曾在一次宴會上護(hù)駕有功,她為了保護(hù)皇上被刺客刺傷了小腿,后來皇上便升了嘉嬪的位份,還順帶給了她可以坐步輦的這個恩典。 雖說皇上武功比嘉嬪高了不是一個檔次,根本用不著嘉嬪相救,可嘉嬪愿意舍身救皇上,還因此受了傷,不管皇上心里怎么想,表面功夫卻都要做足了。 嘉嬪的腿也就是當(dāng)時看著嚴(yán)重,后來皇上給她請了最好的太醫(yī),用了最好最珍貴的藥材,嘉嬪的腿恢復(fù)的很好,也沒看留下什么后遺癥。 可不管留沒留下后遺癥,打那次以后,嘉嬪便可以享受三品妃位的待遇,出宮行走全是坐步輦,再也沒自己走過遠(yuǎn)路。 “無妨的,貴妃娘娘坐步輦便是,嬪妾走著就好。” 嘉嬪神色不變,心中卻將小德子從頭到腳都罵了一遍,這狗眼看人低的狗奴才,她總有一天,要讓他為今日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沈楚楚見嘉嬪臉色有些白,便知道嘉嬪現(xiàn)在氣的不輕,她心情大好的坐上了步輦,只覺得自己渾身的毛孔都舒暢了不少。 她已經(jīng)忍嘉嬪很久了,往日總想著按照劇情走下去,盡量不要給自己拉仇恨,待到她熬進(jìn)了冷宮,原文的劇情全部都走完了,她也就可以安排著假死出宮了。 來到這里的一個多月里,她攢下了不少私房錢,光是那些金銀細(xì)軟,若是節(jié)省一些用,也夠她用上十來年了。 誰想到每每按照劇情走,都會出現(xiàn)狀況之外的麻煩事。 一次兩次便也罷了,如今嘉嬪恨她恨得牙癢癢,甚至已經(jīng)放出殺手锏,想要借著皖嬪和那jian夫的手借刀殺人的鏟除她,她再對嘉嬪隱忍也沒有任何意義了。 沈楚楚揚了揚唇角,望著和碧月一同跟在身側(cè)的嘉嬪,笑容粲然:“嘉嬪meimei腿腳不便,這校場離此處甚遠(yuǎn),meimei若是堅持不住,不如便先回長春宮,待到下次有機(jī)會本宮再請教meimei?!?/br> 嘉嬪聽到這話,臉色一下就黑了,她都跟在碧月那個奴婢身旁走了小半路了,沈楚楚又虛偽的說出這種話來,不是明擺著惡心她呢? 她氣的胸口發(fā)悶,卻也不敢當(dāng)著小德子的面失態(tài),她強(qiáng)逼著自己忍下這一口氣,勉強(qiáng)的扯了扯嘴角:“多謝娘娘體恤,嬪妾休養(yǎng)了幾個月,腿腳已經(jīng)好利索了,走這點路沒什么?!?/br> 沈楚楚笑意不減:“幸好嘉嬪meimei沒留下什么后遺癥,若是meimei成了坡子,一瘸一拐的只怕要難過死了?!?/br> 嘉嬪蹙了蹙眉,眸中滿是對沈楚楚的痛恨與厭惡,嘴上卻沒再接話,她咬緊了唇瓣,垂下了眸子。 她垂頭望著自己的腳,沉默了半晌,緊緊的跟在步輦一側(cè)。 沈楚楚見嘉嬪不語,也沒再出口挑釁,她抬眸瞥了一眼前方,步輦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耐T诹诵鐾狻?/br> 校場是皇上練武的地方,很少有嬪妃進(jìn)去,除非是皇宮舉辦蹴鞠比賽或是擊鞠(打馬球)時,才會對后宮嬪妃開放。 她從容不迫的下了步輦,跟在小德子身后進(jìn)了校場,嘉嬪在她身后跟著,安靜的有些反常。 還未走上前去,沈楚楚離得遠(yuǎn)遠(yuǎn)的,便瞥見了正在暢談?wù)f笑的幾人,她掃了一眼身著便裝的狗皇帝,而后將目光放在了武安將軍身上。 武安將軍今日穿了一身墨色緞袍,他的面龐依舊蒼白如紙,那薄唇微微抿住,手持著弓箭,神色專注的望著箭靶子。 沈楚楚愣了愣,腦海中莫名其妙的閃過一個小小的背影,那身影一閃而過,根本來不及捕捉。 她輕輕的搖了搖頭,或許是這兩日她沒有休息好,現(xiàn)在眼前都開始出現(xiàn)幻覺了。 箭羽刺破空氣,帶著凌厲的箭氣,在空中劃出一個優(yōu)美的弧線。 沈楚楚的眸光跟著那道弧線移動,只見箭羽精準(zhǔn)無誤的射中了箭靶的中心,一分一毫都沒有偏離。 她心中不禁對武安將軍帶上了一抹崇拜之色,可惜她已經(jīng)嫁給了狗皇帝,不然武安將軍這種男人,其實還是蠻合她胃口的。 或許是因為沈楚楚的目光太過灼熱,姬鈺不徐不緩的側(cè)過頭,眸光清冷的循著視線望了回去。 當(dāng)他看到沈楚楚的剎那間,他的眸中帶上了若有若無的笑意,微不可見的揚了揚唇角。 沈楚楚一抬眼便和他視線對了個正著,她小臉一紅,連忙垂下了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