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節(jié)
一片白皙嬌嫩的肌膚映入眼簾,司馬致瞳孔驀地一緊,伸手扯住了她的衣襟,反手將她按倒在了榻上。 沈楚楚還未反應(yīng)過來什么,就被他摔得一陣眩暈,緊接著眼前一黑,有一床錦褥迎面扔在了她的身上。 “滾出去!”他瞪了一眼楊海,聲音中隱隱帶了幾分怒氣。 楊海面色微紅,腳步蹡蹡,急匆匆的朝著殿外走去,難怪楚貴妃讓他出去,他真是越發(fā)的沒有眼力勁兒了。 沈楚楚懵了好一會兒,才意識到方才發(fā)生了什么,她只恨自己此刻不能像地鼠一樣挖個洞鉆進(jìn)去。 狗皇帝怎么就不能好好說話,想讓她坐在榻上直說就好了,非要拍一拍自己的大腿讓人誤會! 白瞎了她給自己做了這么長時間的心理建設(shè),搞到最后狗皇帝壓根沒想讓她怎么樣,一切都是她自作多情。 司馬致聽到她的心聲,氣的恨不得給她一榔頭,他拍自己的腿怎么了? 正常人誰會因為這么簡單的一個動作,就胡思亂想這么多? 分明是她滿腦子亂糟糟,也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什么,前段日子還抵死不從,現(xiàn)在態(tài)度卻突然轉(zhuǎn)變,甚至還主動勾搭他。 怕不是她今日做賊心虛了吧? 他隔著一層錦褥,對著里頭的沈楚楚質(zhì)問道:“皖嬪死前,你可曾見過她?” 沈楚楚蹙了蹙眉,這才是狗皇帝今晚上過來的真正目的? 也是,自古帝王都多疑,她今日說的話,她自己都不信,狗皇帝能信才有鬼了。 不管怎么樣,她決不能讓狗皇帝知道皖嬪給他戴綠帽子的事,若是他知道皖嬪有了身孕,這事估計就要查個沒完了。 雖說狗皇帝要是能追查到皖嬪的jian夫,她便不用再整日提心吊膽的度日,可那jian夫本事那么大,只怕狗皇帝查不到皖嬪的jian夫,還會再給她惹來麻煩。 她猜想,皖嬪的jian夫指使手下jian殺皖嬪,是想制造出皖嬪破身,是因為被那歹人強(qiáng)迫的假象。 不然直接殺掉皖嬪的話,皖嬪死前便已經(jīng)不是清白之身,這種事情很容易查出來,一旦查出皖嬪破過身,屆時便會引起狗皇帝的懷疑。 狗皇帝只怕現(xiàn)在也知曉皖嬪破身的事情,但他一定以為皖嬪是因為那歹人才破的身,根本不會聯(lián)想到皖嬪早就偷過人,甚至還懷了身孕。 如今皖嬪的身孕才一兩個月大,連一團(tuán)rou都算不上,便是仵作解剖了尸體,也根本就查不出來那孩子的存在。 既然那jian夫做的這般天衣無縫,若狗皇帝還能查到皖嬪有孕,那jian夫怕是會以為是她告訴的狗皇帝。 “在齋宮正殿中,臣妾曾見她匆忙離開,后來宮人不慎將茶水灑在臣妾的衣裙上,臣妾便去了側(cè)殿更衣,之后再沒有見過皖嬪?!鄙虺s在錦褥中,聲音誠懇道。 司馬致瞇起雙眸,一瞬不瞬的盯著那錦褥中的一團(tuán),他便猜到了今日之事有什么隱情,可他卻怎么也沒想到,這隱情會是這樣的真相。 聽著楚貴妃的意思,想來皖嬪偷人時,估計是被她撞見了,所以她才會招惹來殺身之禍。 那若是這般說來,今日楚貴妃應(yīng)該也是在鐘樓里,那暗室門口的血手印也該是她的沒錯。 但武安將軍和姬六將軍卻幫她撒謊,他可記得武安將軍不是那種愛多管閑事的人。 武安將軍乃是姬家八郎,名鈺,字長蘇,三歲能詩,五歲能武,一直被姬家當(dāng)做寶貝似的藏于別苑生養(yǎng),直到姬鈺十三歲時隨父出征,打下了第一次勝仗,這才算是姬鈺第一次正式出現(xiàn)在眾人眼前。 姬鈺此人性情薄涼,淡泊名利,不論美色金銀都迷不住他的眼,瞧著似乎很好說話的樣子,實則心硬如石,刀槍不入。 若是說姬六將軍愛美人,會被楚貴妃的美色迷惑,愿意幫楚貴妃的話,那姬鈺此人根本沒有任何理由,會幫楚貴妃撒謊。 除非,姬鈺喜歡她。 “今日多虧了武安將軍,才證明了你的清白。”司馬致面色不改,聲音低沉:“如今武安將軍已過弱冠之年,府中卻尚未有正妻,朕該為他挑一門好婚事感謝他才是?!?/br> 沈楚楚咂了咂嘴,認(rèn)同道:“的確是多虧了武安將軍,擇妻之時,還要勞煩皇上多挑選一番?!?/br> 沒想到武安將軍這般心系天下,這些年南征北戰(zhàn)的,如今都二十多歲了,還沒有娶妻生子。 武安將軍那樣的好人,應(yīng)該挑選一個善良美貌的賢妻才配的上他。 只盼著狗皇帝給武安將軍挑夫人的時候擦亮了眼睛,別像他自己似的,眼瞎了看上嘉嬪那樣的蛇蝎女子。 司馬致挑了挑眉,看起來楚貴妃對姬鈺并沒有感情,若不然聽到他要為姬鈺擇妻,她也不會一點反應(yīng)都沒有了。 待到明天后天,閑暇之時,他還要將姬鈺喚來后宮試探一番,想來這其中必定有什么蹊蹺之處。 至于皖嬪的事情,他也不能光聽楚貴妃的一面之詞,他不知道楚貴妃是從何得知皖嬪懷孕之事,也不知道此事到底是真是假。 但即便仵作檢查不出皖嬪懷沒懷身孕,只要皖嬪真的懷了身孕,那平日皖嬪的生活作息,甚至膳食用藥等地方,定然會有破綻露出,皖嬪絕不可能做到天衣無縫。 他倒要看看,是誰這么大膽,不光敢在后宮之中與皖嬪通jian,還敢在他眼皮子底下毀尸滅跡。 “愛妃今日受驚了,明日朕讓小德子請?zhí)t(yī)過來,給愛妃開一些安神的藥方子?!彼抉R致站起身,語氣淡淡的關(guān)懷道。 沈楚楚聽他這意思,便知道他是要離開了。 她想出去,又不好意思出去,掙扎一番之后,她還是快速的將衣裙系好,從錦褥中鉆了出去。 “多謝皇上關(guān)心,臣妾恭送皇上。”沈楚楚赤腳站在榻下,對著他福了福身子。 司馬致走出去幾步,頓住了腳步,似笑非笑的側(cè)過頭瞥了她一眼:“愛妃記得平日多穿一些,若是總不穿上褻衣、褻褲,怕是會著涼才是?!?/br> 沈楚楚:“…………” 他那是什么奇怪的眼神? 她什么時候也沒有‘總’不穿褻衣褻褲好不好!只是今日為了迎接他太過匆忙,才會來不及穿?。。?! 為什么到了他的嘴里,就好像她有這種特殊的癖好似的?! 沈楚楚忍不住想開口解釋,但司馬致顯然并不想聽她解釋,他邁步離去,像是一陣龍卷風(fēng)似的,眨眼間便看不到他的身影了。 待到他走后,小翠小心翼翼的走了進(jìn)來,她‘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面色羞愧:“娘娘,方才碧月jiejie都跟奴婢說了,今日奴婢拿錯了藥水,害得娘娘險些被皇上責(zé)罰……” 沈楚楚沒等她說完,便漲紅著小臉,打斷了她的話:“不,你應(yīng)該多倒一點風(fēng)油精!” 這個狗皇帝,走的這么快,看來還是蛋蛋好了。 早知道他嘴巴說話那么欠,早上她就不應(yīng)該讓他洗掉蛋蛋上的風(fēng)油精! 小翠一臉懵逼,也不知道自家娘娘在說些什么,她給娘娘收拾好床榻,倒掉了浴桶中的涼水,便被娘娘趕回去睡覺了。 沈楚楚送走小翠,將門閂從里頭掛上,依舊是鋪好了衣柜,鉆進(jìn)了衣柜中就寢。 這一夜沈楚楚也沒睡好,幾乎可以說是做了一夜的噩夢,一睜眼便是皖嬪死不瞑目的小臉。 好不容易熬到了天亮,她趕緊從衣柜中鉆了出來,將衣柜還原成原來的模樣。 碧月進(jìn)來時,她已經(jīng)自己換好了衣裳。 “你手里拿的什么東西?”沈楚楚瞇著眼睛,望著碧月掛在手臂上的筐子。 碧月笑容滿面的打開了筐子,將筐子里的白貓拿了出來:“這是沈三爺送來的,道是怕娘娘在宮中寂寞,便給娘娘送了一只貓來?!?/br> “這可不是普通的貓,聽三爺說,這是從鄰國商人手中高價買來的,叫什么……啊,叫暹羅貓?!彼a(bǔ)充道。 沈三爺便是沈丞相的三兒子,乃是二房小妾庶出的庶子,往日原主還在丞相府時,沈三爺便喜歡變著花樣的討好她,后來入了宮,沈三爺也經(jīng)常送些稀罕的玩意進(jìn)來。 沈楚楚看見那只暹羅貓,臉色一下就變了,先不說她本人對貓毛過敏,這暹羅貓可差點沒把原主害死。 沈三爺其實和嘉嬪早就吃到了一起去,早在原主回府時,兩人便達(dá)成了協(xié)議,沈三爺表面上對原主掏心掏肺,實則每每都在幫著嘉嬪暗害原主。 就拿這一次的暹羅貓來說,這貓是經(jīng)過特訓(xùn)的貓,只要看到特定的顏色和物體,便會突然發(fā)狂。 如今冬日已經(jīng)算是差不多快過去了,不久之后,太后會在御花園舉辦一個賞花會,太后平日除了吃齋念佛,剩下一個愛好便是擺弄花草。 賞花宴上的那些花,都是放在溫室里養(yǎng)大的珍貴品種,開起花來好看極了。 在賞花宴當(dāng)天,狗皇帝也會在,說白了這賞花會就是促進(jìn)一下后宮和諧和睦的相處環(huán)境,以太后和狗皇帝為主,領(lǐng)著一大幫子后宮嬪妃對著幾盆花發(fā)呆,順帶著做個詩詞什么的拍一拍太后的馬屁。 嘉嬪便是利用這一次機(jī)會,差點將原主整死。 她先是讓沈三爺給原主送了一只特訓(xùn)過的暹羅貓,當(dāng)天她又獻(xiàn)給了太后一串青南玉的佛珠手串,原主受到綠蘿的慫恿,在賞花宴當(dāng)天,將暹羅貓也一起帶了過去。 原主本想在太后和皇上面前,落下一個喜愛動物,心底善良之稱,哪料到這暹羅貓看到了太后手里的青南玉手串,發(fā)了瘋的對著太后沖了過去,想要撕咬太后。 嘉嬪趁這機(jī)會,擋在了太后身前,結(jié)果被暹羅貓抓傷了臉蛋,鮮血淋漓的往下流血。 原主因此受到太后責(zé)罰,被用了刑,而施刑之人早已被嘉嬪收買,原主被打的去了半條命。 若是說原來的劇情按著走也就罷了,這種劇情她真的有心無力,她想起來那血淋淋的場面,就覺得渾身發(fā)毛。 “這貓從哪里來的,你給本宮送回哪里去!”沈楚楚往后退了一步,冷著臉命令道。 自打入了宮以來,這還是碧月第一次看見自家主子這么生氣,她小心翼翼的應(yīng)了一聲,將暹羅貓塞回了籃子里。 碧月剛一出門,外頭原本晴空萬里的天空,便凝聚起了大片的烏云,也就是眨眼間的功夫,陰沉沉的天上,就朝著永和宮劈下了一道閃電。 雷鳴聲轟鳴不絕,沈楚楚嚇得縮進(jìn)了桌子底下,只聽到耳畔邊一聲巨響,碧月驚慌失措的沖了進(jìn)來:“娘娘,快起來!” 沈楚楚睜眼一看,原來是有一道雷劈中了永和宮的牌匾,將永和宮的殿門砸了個稀巴爛。 “把,把貓抱回來……”沈楚楚不斷的吞咽著口水,聲音緊張到有些結(jié)巴。 碧月一愣,連忙沖了出去,將殿外的籃子撿了回來。 殿外的烏云褪去,陰沉沉的天空中,有一道陽光穿透,透過窗欞照在了永和宮內(nèi)。 過了好一會兒,沈楚楚身子還是止不住的哆嗦,望著那籃子里的暹羅貓,她卻再也不敢說一句將它送走的胡話。 就算是挨打也不至于死人,這一道雷劈下來,卻能劈的她魂飛魄散。 碧月將自家主子扶了起來,一臉的擔(dān)憂:“娘娘,您沒事吧?” 沈楚楚深呼吸了幾口氣,才勉強(qiáng)緩過神來,她剛要搖頭,院子里便傳來了云瓷的聲音。 “楚貴妃,太后娘娘請您去一趟慈寧宮?!痹拼擅嫔蠋е荒ú槐安豢旱男θ?,走進(jìn)了永和宮中。 第34章 三十四條咸魚 看到云瓷面上的笑容, 沈楚楚便忍不住下意識的打了個寒顫, 太后找她有什么事情? 莫非太后也和狗皇帝一樣, 想要盤問一下她昨日在齋宴的細(xì)節(jié)? 面對狗皇帝時,她還可以無所顧忌的睜眼說瞎話,可當(dāng)她面對太后時, 她甚至連多看太后一眼都做不到?!?1 太后的眼神, 像是可以把她整個人洞察透徹,在太后面前, 她感覺自己猶如沒有穿衣裳的嬰兒似的。 她堅信常嬤嬤之死和云梅莫名消失之事,絕對和太后脫不了干系。 大家都說常嬤嬤死了, 太后很傷心難過,但昨日的齋宴上, 她卻絲毫沒感覺到太后身上有一絲悲慟的情緒。 想要確定一個人是否傷心, 不光是可以通過面部表情判斷, 也還可以通過這個人的舉止動作來判斷。 即便太后再怎么會掩飾自己的情緒, 可太后細(xì)微的動作和反應(yīng)是騙不了人的,那是人潛意識的本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