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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貴妃只想做咸魚(穿書)在線閱讀 - 第25節(jié)

第25節(jié)

    第26章 二十六條咸魚

    時間仿佛被定格在這一秒, 空氣安靜的幾乎可以聽到對方‘砰砰’的心跳聲。

    沈楚楚瞪大了眼睛, 面前這個渾身雪白, 猶如薩摩耶的男人, 竟然是狗皇帝?

    他大半夜不睡覺, 跑到永和宮來做什么?

    等等……他不會又想召她侍寢吧?

    司馬致皺了皺眉, 那白色的面粉便順著睫毛的空隙,落進了眼睛里。

    他下意識的伸手揉了揉眼睛,隨著他指尖細微的動作, 頭頂?shù)拿娣凼湎? 又落在了睫毛上。

    司馬致積了一肚子的怒火, 他攥緊了手中的門閂, 猛地一用力,那門閂便斷成了兩半。

    如今他都這樣了, 楚貴妃還有心思擔(dān)心他會不會召她侍寢?

    難道她不應(yīng)該先想一想, 現(xiàn)在怎么才能保住自己的小命嗎?!

    是他最近看起來太和藹了?!

    沈楚楚被那斷成兩半的門閂,嚇得一個激靈,這才反應(yīng)過來自己做了什么,她‘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皇, 皇上……您怎么來了……”

    她話音未落,殿外便響起了異動,那是碧月帶著永和宮的宮人們沖了過來,他們有太監(jiān)有宮女, 無一例外的是手中皆持著‘武器’。

    碧月手里拿著小廚房里锃光瓦亮的菜刀, 還有拿著掃把的宮女, 舉著板凳的太監(jiān),最離譜的還要數(shù)綠蘿,她手里拿了一只裝了水的木桶,一邊往永和宮里沖,一邊大聲喊著:“奴婢來了——”

    沈楚楚甚至都沒來得及說一句話,綠蘿那一桶還帶著冰碴子的冷水,便潑在了狗皇帝的身上。

    司馬致:“…………”

    在這一剎那,沈楚楚的腦子死機了。

    她的確是有吩咐過碧月,如果聽到正殿里有異動,便帶人過來救她。

    碧月是個聰明的女子,即便她不細說,碧月也清楚她這般防備,是因為什么。

    顯然碧月將她的吩咐放在了心上,光著看宮人們反應(yīng)迅速的動作,便知道碧月是找他們提前叮囑過的。

    如果進來的人不是狗皇帝,如果綠蘿不潑那桶水,如果狗皇帝不是像現(xiàn)在這般身上掛著面湯湯,眸光陰惻惻的看著她,那這一切簡直就是堪稱完美。

    狗皇帝現(xiàn)在一定很生氣,他瞪她瞪得眼珠子都快要掉下來了。

    司馬致不是生氣,而是氣爆了。

    他簡直無法用言語來形容此刻的感受,想他從小錦衣玉食長大,弱冠之年便被封為太子,向來都是他將旁人玩弄于股掌,何曾被人這般戲耍過?!

    “將這賤婢帶下去,杖……重責(zé)五十大板!”司馬致眸光冰冷。

    杖斃兩個字到了嘴邊,又被他給咽了回去,短痛不如長痛,想來半死不活的吊著半條命,可比直接打死要痛苦多了。

    永和宮的宮人聽到皇上的聲音,腿腳一軟,跪了一地。

    楊海秉著呼吸,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他小心翼翼的應(yīng)了一聲,疾步走出永和宮,將候在院子外的御前侍衛(wèi)喊了進去。

    饒是現(xiàn)在,綠蘿也沒看清楚那狼狽不堪的人是誰,只有在楊海從她身旁走過時,她才猛地發(fā)覺,她方才潑的那人,便是當(dāng)今的圣上。

    她連忙跪在地上,凄聲求饒:“皇上饒命,奴婢不知道是您,這,這一切都是貴妃娘娘的命令……”

    綠蘿昨日在御花園跌倒,的確是故意的沒錯,近來她連連失手,嘉嬪已經(jīng)開始對她不耐煩了。

    若是她再不證明自己的存在有價值,怕是嘉嬪往后也不會再看重她,只有她幫嘉嬪搞垮了沈楚楚,屆時她便是嘉嬪身邊的得利功臣,嘉嬪自然也不會虧待她就是了。

    或許是她摔得太過刻意,沈楚楚從昨日起,衣食住行便不再讓她插手,甚至出門時也不再帶她,只帶著碧月一人。

    靠近不了沈楚楚,便不能完成嘉嬪交代的任務(wù),她無奈之下,只好想想法子對沈楚楚表忠心。

    碧月找到大家苦心叮囑,道是宮中進了小賊,讓大家睡覺警醒些,若是聽到正殿中有聲響,便抄起家伙過去保護沈楚楚。

    她還沒剛睡著,便聽到外頭一聲巨響,之后碧月便套上了衣裳,將睡覺的眾人都叫了起來。

    能拿的東西,都被拿走了,綠蘿看見水桶,便從院子中的門海水缸里舀了些水,她當(dāng)時也沒多想,沖在最前面是想在沈楚楚面前好好表現(xiàn)一番。

    潑水的時候心潮澎湃,什么也沒看清楚,潑完之后她才瞥見站在殿內(nèi)的楊公公。

    如今她臀上的傷還沒好,若是再五十大板下去,只怕她的小命今日就要交代在這里了。

    綠蘿帶著哭腔的求饒聲,一聲接著一聲,沈楚楚冷著一張臉,也沒說話。

    碧月跪著爬了過去,不住的磕著響頭:“皇上,是奴婢沒交代清楚,綠蘿才會犯下大錯,此事跟娘娘無關(guān)!”

    司馬致聽到綠蘿嗡嗡的哭喊聲便覺得心煩,楚貴妃自然會由他來處罰,不管怎么說,她到底是沈丞相的女兒,他若是直接打殺了,只怕沈丞相會與他心生芥蒂。

    雖說他已經(jīng)登位快一年了,可朝廷錯綜復(fù)雜的關(guān)系,不是他一會半會能清理干凈的,沈丞相祖輩都是忠臣,又是個愛女如命的性子,他暫時還不能得罪沈丞相。

    他打殺不了楚貴妃,但一個賤婢的性命,他還是信手拈來的。

    司馬致面無表情的望著楊海:“這賤婢詆毀主子,再加掌嘴五十。”

    楊海垂著頭應(yīng)了一聲,命侍衛(wèi)將綠蘿拖了出去,綠蘿嚇得當(dāng)場尿了褲子,宮殿外的石階瞬時間多了一灘淡黃色的液體。

    “娘娘,您救救奴婢,求求您,奴婢錯了……”綠蘿做著最后的掙扎。

    沈楚楚思索片刻,衡量之下緩緩開了口:“皇上,這五十大板……”

    不等她說完,司馬致便冷笑一聲:“你要替她挨板子?”

    沈楚楚:“不,臣妾的意思是,這五十大板,能不能……分期打?”

    她真怕綠蘿被打死了,如今綠蘿還有些用處,若是死了可不行。

    一次性五十大板,綠蘿定然是承受不住,如果分成五天來打,每天打十板子,又能讓綠蘿長長記性,也不至于一下被打死,乃是兩全其美的好法子。

    司馬致瞥了她一眼,也不知道楚貴妃腦袋里裝的是什么,整日里想些稀奇古怪的東西。

    他倒是平生第一次聽聞,打板子還能分期的。

    侍衛(wèi)們停住拖行綠蘿的腳步,似乎是在等待皇上的吩咐。

    司馬致有些不耐的揮了揮手:“分五天打,一天打十板子,趕緊拖走!”

    沈楚楚一愣,他是她肚子里的蛔蟲嗎?

    她還沒說出口,他怎么就直接將她的想法說出來了?

    司馬致抿了抿薄唇,神色略顯不自然的側(cè)過了頭。

    綠蘿被拖走后,永和宮一下就安靜了下來,沈楚楚跪在地上不敢吭聲,殿外也跪了一片宮人,掉一根針都能聽清楚。

    楊海小心翼翼的問道:“老奴可要給您準備熱湯沐?。俊?/br>
    司馬致臉色陰沉:“廢話!朕不沐浴,難道還能就這樣走?”

    說罷,他側(cè)過身瞥了一眼殿外的宮人:“都給朕滾回去,別跪在這里礙眼!”

    楊海見宮人不敢起身,連忙催道:“沒聽到皇上的話嗎?趕緊都回去!”

    宮人斷斷續(xù)續(xù)的離開,只有碧月?lián)鷳n的望著自家主子,生怕皇上一氣之下再將主子怎么樣,沈楚楚感受到碧月憂心的目光,給了她一個安慰的眼神。

    狗皇帝沒有當(dāng)場發(fā)飆,或許說明此事還有回轉(zhuǎn)的余地。

    楊海將碧月扯了出去,臨走時,還體貼的將殿門順帶手關(guān)上了。

    殿內(nèi)只剩下司馬致和沈楚楚二人,一個狼狽不堪的站著,一個安靜乖巧的跪著。

    司馬致隨手將外袍脫下來,扔在了地上,他的頭發(fā)和露在衣袍外的皮膚上都沾著面粉和冷水,只好拿出帕子先湊合擦一擦。

    待到他擦完,便緩步走到了圓凳旁,不緊不慢的坐了下去:“愛妃對今日之事,可有何想解釋的?”

    沈楚楚不知道怎么解釋,真正的原因,她定然是不能開口說的,雖然她知道那天晚上的女人是皖嬪了,可那個男人是誰她卻不知道。

    她在明,敵在暗,就算皖嬪被處置了,那男人卻還在暗中潛伏著,到時候她只會更危險。

    告訴狗皇帝此事,就相當(dāng)于把自己的性命也交付給了他,若是他不能從那男人手下護住她,那她可能會比皖嬪死的還慘。

    她不相信狗皇帝,也不愿意把性命托付給他,所以這件事情,她不會告訴他。

    司馬致見她垂頭不語,便知道她又在心里不知道念叨著什么,他坐得離她有些遠,是以也沒聽見她在想什么。

    他將圓凳往前拉了拉,坐在了她的面前,語氣淡淡的脅迫道:“舌頭若是沒用,朕可以幫你割掉。”

    沈楚楚跪著的雙腿,悄悄的向后挪了挪:“永和宮進了小賊,臣妾覺得他還會再來,便在殿內(nèi)設(shè)下了機關(guān)。”

    司馬致注意到她細微的動作,忍不住瞇起眸子:“這般說來,還是朕壞了你的好事?”

    “臣妾不敢,臣妾只是沒想到皇上會來……”她輕聲辯解。

    她的確是沒想到狗皇帝會來永和宮,不然給她十個膽子,她也不敢干這種容易掉腦袋的事情。

    他畢竟是在晉國養(yǎng)尊處優(yōu)長大的皇帝,定然是沒受過這么大委屈,就算她不是故意的,到底也讓他在宮人面前失了顏面。

    司馬致挑了挑眉,若是忽略掉‘狗皇帝’那三個字,楚貴妃這心聲聽著倒也還算順耳。

    “抬頭看著朕。”他聲音微肅。

    沈楚楚搖了搖頭,將身子俯了下去:“臣妾有罪,不敢直視龍顏,請皇上處罰臣妾!”

    她不是有意跟狗皇帝作對,而是她實在不敢抬頭看他,她怕自己看著狗皇帝那張狼狽不堪的面粉臉,會忍不住笑出聲來。

    司馬致咬緊了牙關(guān),才逼著自己忍下將她脖子掐斷的欲望,她還敢幸災(zāi)樂禍?

    若不是因為她,他今日能在這么多奴才面前失了臉面?!

    如果此事傳到了太后耳朵里,太后才不會顧忌沈丞相的情面,定然是要對她用刑責(zé)罰的。

    真是個沒心沒肺的女人!

    沈楚楚見他不說話,又重復(fù)了一遍:“今日之事都是臣妾的錯,請皇上責(zé)罰臣妾,您莫要氣壞了身子?!?/br>
    她認錯態(tài)度這么好,想來皇上就算要罰她,也會酌情處置。

    司馬致伸出修長的手指,一下下按壓著突突跳動的太陽xue,罰她,怎么罰?

    若是換做旁人,就憑這幾件事,他早就拖下去亂棍打死了。

    這后宮的每一個女人,都和前朝朝廷有著密不可分的緊要聯(lián)系,不再有利用價值的人,自然可以隨意處置。

    可偏偏楚貴妃身后的家世背景雄厚,他想處罰她之前,需要斟酌再三思。

    除非有一天他不再需要沈丞相,又或者她自己干出什么罪大惡極的丑事被旁人撞破,若不然在那之前,他都不能動她。

    若是不能重重處罰,而是做一些罰她禁足或降位份這種無關(guān)痛癢的懲罰,那只怕楚貴妃高興還來不及。

    正沉思著,楊海帶著幾個宮人抬來了燒好的熱湯,一桶桶的往那浴桶中倒水。

    “皇上,熱湯備好了,老奴現(xiàn)在侍候您沐浴更衣?”楊海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