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272:玉壺被威脅
“玉壺,你是個好姑娘,該知道姨娘的意思,你雖然是丫鬟出身,可被我們家岑溪看重,也是福氣,日后便是我夏家的媳婦了?!?/br> “你也知道,我們夏家乃是太尉府,你嫁過來之后,日后總是要做夏家祖母的,姨娘也知道,你家庭貧困,這嫁妝自然不會過多,所以,你若是能允了這些,姨娘手里還有一些體幾的錢,全部都充與你做嫁妝?!?/br> “這女子在夫家的地位能有多高,大部分都取決于嫁妝的豐厚程度,姨娘這也是為了讓你日后能夠好過?!?/br> 玉壺蹙眉,“姨娘的意思,是想要用普通的物品代替著聘禮單上的東西?而且要我保密,不告訴岑大哥?” 方姨娘眼神一閃,“你這丫頭,哪里想的那么復(fù)雜?只是恰好這些東西我們太尉府都沒有,一時也調(diào)轉(zhuǎn)不過來,別用其他的東西與你抵,你爹娘也未曾見過這些東西,想來也是認(rèn)不出的,不用讓他們二老心生不舒,你心里有個底就好了?!?/br> “不過你放心,我也不會讓你吃虧,這些物件雖然聽著名聲好聽,可也并不是什么剛需品,擺著也是擺著,姨娘這里的體幾錢,那才是你如今最需要的東西?!?/br> 玉壺眼神一閃,“姨娘的意思,玉壺知道了。那不知道姨娘想換掉的東西都是哪些?” 接下來的整整半個時辰,那方姨娘列舉出了將近二十多種物品。 而且這些物品并不是可有可無的,那是聘禮單子上最亮眼的那幾款。 玉壺從來都不在乎這些,什么金銀珠寶,綾羅綢緞,她在乎的從來都只有岑溪一個人。 岑大哥對她好,她便認(rèn)定了這個人,不管他是什么身份,她都不會更改。 但這并不代表她可以任人欺負(fù)。 從她跟在莫星河身邊,她就已經(jīng)開始學(xué)著盡量讓自己不軟弱。 這些聘禮單子如果之前不曾有,那她絕對不會開口要,可是單子是岑大哥親自擬的,又是過了太尉大人那關(guān)的,而且已經(jīng)送到了她母親的手中,如今想要把這單子上面的東西替換,而且還要她保密,憑什么? “姨娘,玉湖雖然說不是什么大家閨秀,可平日里跟在小姐身邊,稀罕物件也是見過不少的,岑大哥送到我母親手里的那些聘禮單子,我也是瞧過的,的確是有些多了,我爹娘也分不出來好壞,不過這些東西都是岑大哥的心意,如果府邸內(nèi)真的是轉(zhuǎn)換不過來,這些東西我都可以不要的,我稍后回去就同岑大哥商議,姨娘放心,我不是姨娘以為的那種姑娘,姨娘自己得體幾錢,我怎么能要? 方姨娘的眼神頓時一沉,“玉壺,你是真不明白我的意思,還是裝不明白?” 玉壺臉色也微微一沉,“玉壺喜歡岑大哥,只是喜歡他這個人,并不是喜歡那些所謂的金銀珠寶,這身外之物我不在乎,若是沒有那便是沒有,可這單子既然是岑大哥親自擬的,那他便有知情的權(quán)利,如果我真的收了姨娘的錢,把這些東西都換掉,等于是欺騙岑大哥,我不會欺騙岑大哥的?!?/br> “嘭!” 方姨娘抬手,猛地拍了一下桌面。 整個房間都靜了片刻。 方姨娘身邊的貼身丫鬟嘉兒眼珠子一轉(zhuǎn),便冷嘲熱諷道,“玉壺姑娘,何必要這么想不開呢?這男女之間的情誼,本也就是那回事,況且這又不是什么傷害二人感情的事情?不過只是聘禮罷了。玉壺姑娘家中什么情況?我們大家也都知道,姨娘這也是為了你好,畢竟是要加入我們太尉府當(dāng)正門夫人的,這太尉公子的正門夫人是一個丫鬟出身,說出去怎么也不好聽,可耐不過我們家少爺喜歡你,我們也就認(rèn)了,如果這嫁妝再薄的可憐,這日后不是對我們太尉府的顏面嗎?” 方姨娘身邊的另外一個丫鬟香兒,也在一旁循循善誘,“就是啊,玉壺姑娘,你若是真的為了我們家少爺好,也該為他的名聲想想,古往今來,向來都是門當(dāng)戶對,這門當(dāng)戶對的感情才堅(jiān)不可摧,可為什么堅(jiān)不可摧?你可有想過這其中的道理?” “玉壺姑娘,咱們家姨娘都把自己貼身的釵環(huán)佩飾都帶著來,與你充做嫁妝,這可是天大的恩寵,如今這聘禮儀式都是我們家姨娘在主導(dǎo),這不得已的事情,我們也解決不了,這才找玉壺姑娘前來商討,玉湖姑娘如今還小,我也應(yīng)該懂得為妻之道,這后院的事情,自然得在后院處理,若是什么事情都拿去給爺們知道,那就是顯得我們沒有能力了?!?/br> 玉壺一張小臉微微有些蒼白,的確是把他們有些話聽到了耳朵里。 在岑大哥沒有認(rèn)親之前,她從未想過自己配不上他這個想法,可自從岑大哥認(rèn)得清,她的身份就仿佛成為了一個笑柄。 明里暗里有多少人笑話岑大哥,聽在耳朵里,越發(fā)的愧疚。 眼看她似乎聽了進(jìn)去,方姨娘眼神一變,“岑溪這些年在外面受了不少苦,如今好不容易認(rèn)了親,我太尉府恨不得把最好的東西都給他,她日后的前途一片光明,男人想要成家立業(yè),就必須要有一個賢內(nèi)助,如果能夠在權(quán)位上幫他一把,那就更好了?!?/br> “岑溪看中了你,這是他的心思,我們不好更改,也無法更改,只能盡可能的去縮小他的損失,玉壺,日后嫁入太尉府來,我便是你的母親,你該知道要怎么做的。這女子的三從四德,你若是不懂,那這日后可有的學(xué)了?!?/br> 威脅。 赤裸裸的威脅。 方姨娘的目的已經(jīng)明晃晃的擺在她的面前。 她若是現(xiàn)在不接受,就等于得罪了方姨娘,如今這還未曾大婚,便先得罪了這太尉府的主母,日后她真的進(jìn)了門,怕是也沒幾天好日子過。 玉壺不笨,自然明白方姨娘的意思。 她哪里是東西周轉(zhuǎn)不過來?分明就是要吞了她的那些聘禮,用自己的體己錢來做個面子活計,也是為了以后鋪路,如果這件事情一直都藏著沒人知道,那便也不會有人知道她的嫁妝中間還有方姨娘的一份力,如果最后這件事情隱藏不住,那她方姨娘也有一條后路。 “方姨娘,玉壺雖然是丫鬟出身,可我家小姐教導(dǎo)過,三從四德,未嫁從父,出嫁從夫,夫死從子。這三從四德玉壺還是懂的?!?/br> 她若是真的應(yīng)允了,那可就是打碎牙齒或血吞,日后這件事情一旦被揭穿,與她而言百害無一利。 而且,她不能丟小姐的臉。 小姐那么驕傲的一個人,要是知道這件事情必定會生氣的。她是小姐的丫鬟,雖然不能夠給小姐爭光,卻也絕對不能讓她家小姐面上無光。 方姨娘被一個丫鬟打了臉,騰的一下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抬手就朝著玉壺那張小臉扇了過去。 “啪!” 玉壺只感覺臉上一陣火辣辣的疼,疼得她眼淚都快出來了,卻死死地逼了回去。 方姨娘娘已經(jīng)收回了手,一雙眼睛含著威脅和厭惡,口中也是一絲都不留情,“一個下賤的丫鬟坯子,也敢來教訓(xùn)我?你就是這么跟長輩說話的嗎?” 玉壺被罵的眼眶一紅,委屈的捂住自己的臉,口中卻是依舊硬氣,“方姨娘,玉壺念在你是我的長輩,所以這件事情玉壺就當(dāng)沒有聽過,如果您再相逼,玉壺也是會告狀的?!?/br> 方姨娘臉色一青。 她竟然被一個下賤的丫鬟給威脅了???想他堂堂太尉府的主母,誰敢給她臉色瞧? 如今區(qū)區(qū)一個丫鬟,也敢蹬鼻子上臉,踩到她的頭上了? 還沒有入她太尉府的門呢,若是以后入了門,哪里還有她站的地方? “好大的膽子,連我也敢威脅?今日我這個做長輩的就教教你什么叫做尊卑,香兒,嘉兒,你們兩個把她給我按住。” 兩個丫鬟早就在等命令了,聽此連忙應(yīng)下,一雙眸子里面滿是嫉妒。 “是。” 玉壺一驚,下意識的后退了兩步,躲開了兩個丫鬟的手,“你們要做什么?” “方姨娘,我今日來岑大哥也是知道的,你若是對我動手,你覺得你怎么交代?” 說話之間,那兩個丫鬟就已經(jīng)上前,一左一右,把無縛雞之力的玉壺給摁住,動彈不得。 “放開我!”玉壺雙臂被拉的緊了,抽疼,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掙扎。 兩個丫鬟相互對視了一眼,手上的力度驟然加重。 嘭! “嘶!” 玉壺被他們兩個往下死死一按,雙腿一軟就跪倒在了地上。 關(guān)節(jié)處于那冰冷的地板相撞,疼得她倒吸了一口涼氣。 方姨娘一步一步走到她的面前,居高臨下,高傲的看了她一眼,“如何交代?哼,這個就不用你cao心了。不尊長輩,目無法度,你信不信,就算你入了太尉府的門,我也能讓你名存實(shí)亡。” 話落,方姨娘抬手勾起了她的下巴,審視的看了兩眼,“不過一張連清秀都算不得的臉,指不定有什么狐媚術(shù)呢,既然岑溪好這一口,我身旁的這兩個丫鬟都能頂上,玉壺,我再給你最后一個機(jī)會,這合作,你接還是不接?” 玉壺屈辱地被按著跪在了地上,眼眶通紅,卻是死死的咬住唇瓣,不讓自己哭出聲來,“不接!” “有本事,你殺了我!” 她是易陽侯府的人,寧死不屈! 放姨娘怎么都沒有料到,玉壺這么一個柔弱的人,今日居然會這么硬氣,這是她始料未及的。 事情已經(jīng)走到這個地步,如果玉壺真的不同意,那她根本不知道下一步該怎么收場。 思及此,她只能暫時緩了語氣,“玉壺,姨娘也不想對你這樣,香兒,嘉兒,還不快把你們未來的主母扶起來?有事我們好好談嘛?!?/br> 兩個丫鬟這才松了手,把押跪在地上的玉壺給扶了起來。 玉壺眼底滑過一抹堅(jiān)定,“方姨娘,我說過了,念在您是岑溪姨娘的份上,我可以當(dāng)今天的事情沒有發(fā)生過。還請姨娘不要再逼我。” 方姨娘眼眸一閃,快速的劃過一道冷意,也知道今日的事情,只能到此為止,若是再強(qiáng)逼下去,對她沒有利益。 她嘴角一彎,虛偽的笑道,“哎,罷了罷了,本來就是一件小事,你我何必鬧得這么不可開交?你既然叫了我一聲姨娘,也算是把我尊為長輩,既然如此,這件事情便暫時不談了,我會盡量的,把聘禮單子上的東西給你補(bǔ)齊,不過,這件事情娘娘不想任何人知道,你看如何?” 玉壺紅著一雙眸子點(diǎn)了點(diǎn)頭,“玉壺知道該怎么做?!?/br> 方姨娘眼眸微瞇,眼底深處劃過了一抹殺意,“行了,那你就先回去吧。香兒,給我送一送玉壺?!?/br> “諾?!?/br> 玉壺清晰地看到了她眼底一閃而過的殺意,心頭一涼,連忙垂下了眸子,“不必相送了,這里離易陽侯府并不遠(yuǎn),我很快便回去了?!?/br> “這哪里使的?香兒,還不去送送?可要親眼看到玉壺到了侯府?!?/br> 香兒點(diǎn)頭,“奴婢知道了。還請姨娘放心,奴婢知道該怎么做?!?/br> 玉壺此刻便不好再拒了,只能點(diǎn)頭應(yīng)下。 南城門外,二輛輛馬車先后進(jìn)入了城門,速度并不快,駕馬的男子一襲黑色長袍,神情冷峻。 馬車之內(nèi),月牙放下了一旁的車簾,“半月未曾回來,這盛京城的花兒都開了?!?/br> 莫星河輕笑,“如今盛開的,大多都是迎春花,再等個幾日,桃花盛開,屆時才是春色滿園。” 月牙眼神一亮,“哇,這么算來,咱們南召國的春日盛宴又要開始籌備了,只不過,不知道今年還有沒有。” 如今南召沒了皇后,連皇上都在修養(yǎng),主持朝中大事的是景逸王這個從來都不喜風(fēng)花雪月的人,這春日盛宴還有,誰知道呢? 莫星河眸光微閃,隨后淡淡的搖了搖頭,抬手緩緩撩了車簾,一雙剪水眸透向了馬車之外。 盛京城街道的景色一如從前。 一眨眼,她竟然已經(jīng)重生一年了。 驀地,她眸光一緊,“冷一,東北三十五度方向,沖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