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220:我們大婚吧
須彌山—— 雖還未出冬日,可須彌山的季節(jié)仿佛過的極快,桃花樹已經(jīng)開始生出了枝芽,梨花卻依舊未敗,在枝頭開的清冷。 莫星河窩在梨花樹下逗著不知道哪里來的一只紅色的小狐貍,一雙剪水眸完成了月牙,唇瓣也溢出了幾串清涼的笑聲。 顧染進入梨園便看到了這番場景,一雙桃花眸里面縈繞的復雜和心疼愧疚,眨眼間便消失的一干二凈。 “喜歡嗎?” 莫星河抬頭,便看見一席白衣如雪皎潔的顧染一步一步朝著她走來,陽光映照著梨花,灑落在他的身上,讓他多了一絲仙氣,本就不怎么有人間煙火的氣息,如今越發(fā)的像是謫仙了。 這般盛世之人,普天之下,也就那么一個。 莫星河眉眼彎彎,不知道是在回答顧染的問題還是在呢喃,“喜歡。” 顧染眸子一瞇,身影瞬間到了莫星河的面前,大手攬住了莫星河的腰肢,把她整個人都困在了懷里。 一雙桃花眼微垂,長長的睫毛輕顫,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恐懼,“我的小狐貍,我們大婚吧。” 莫星河挑眉,看著今日有些不對勁的顧染,“顧染,發(fā)生什么事了?” “沒,就是想要盡管把你娶回去,要不,我太沒安全感了。” 莫星河輕笑,“傻瓜,我是你的,從始至終都是你的,不要多想,阿染,我想讓父親親眼看著我大婚,看著我嫁人,我希望他可以參加我的婚禮,而不是昏睡在那里,醒來之后被人當成故事,一句帶過。” 顧染點頭,“我知道。” 所以,他才有些急了。 不出意外的話,還有幾個月便是他們的大婚之日了,可偏生,岳父大人出事,性命垂危,他太了解小狐貍了,她對自己在乎的人有著很強的執(zhí)念,而他也希望她出嫁的那日,親人主位之上是坐著自己父親的。 可是他就是怕,他擔心他們兩個不早日大婚,還會有什么事情發(fā)生。 “顧染,是不是發(fā)生什么了?” 莫星河察覺到他話中說的那抹恐慌,臉色微沉的看著他。 顧染垂眸,一雙桃花眼緊緊的鎖住莫星河,帶著賭氣,“下次不許了,不許再為了我去賭,不許再為我受一點傷,小狐貍,你是我捧在手心里的,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連我自己也不可以?!?/br> 莫星河心頭猛地一滯。 撞進那雙認真且霸道的眸子,她只感覺心頭流淌過一道暖意。 那種有人愿意護著你,愿意不顧一切的偏愛你的感覺太過于美好,她咧嘴一笑,“你都知道啦?” 顧染冷哼一聲,“我好歹也有醫(yī)術(shù)傍身,否則你覺得我這景逸王的位置能坐的安穩(wěn)嗎?這冰蠱在我體內(nèi)那么久,我若是還察覺不出來,如何配的上你?” 莫星河眼神一瞇,“所以,你提議讓我把父親送到須彌山來,就是想要跟須彌老人來確認的,是嗎?” 顧染點頭,“他敢算計你,本王就讓他知道錯字怎么寫?!?/br> 不用去猜,莫星河都能感覺到此刻須彌老人內(nèi)心的萬馬奔騰,一心為了自家的徒弟著想,如今還要被顧染給這般記著,怕是無奈的緊。 無視自家欺負那無奈的模樣,顧染松開了自己的大手,“如今都已安排妥當了,我們走吧。” “這狐貍你若是想要,帶著吧。” 莫星河搖頭,“跟著我它可要吃不飽穿不暖了,還是留在這須彌山好生調(diào)養(yǎng)著吧。這膘肥體胖的才好看?!?/br> 顧染低頭看向自家媳婦,“小狐貍,你太瘦了,若是再胖一些,也定是好看的?!?/br> 莫星河眸子一瞇,“怎么,我如今的模樣,入不得王爺?shù)难???/br> 對上莫星河威脅的眸子,顧染薄唇一勾,求生欲極強,“入得,入得!當然入得!娘子可是絕世嬌人,天下唯一?!?/br> …… 堂堂景逸王也會溜須拍馬了,莫星河很無奈。 盛京城,滿星樓—— 莫星河看著消失了許久的月牙和冷沉,一雙剪水眸都瞇了起來,“所說吧,到底怎么回事?冷沉,你先說?!?/br> 莫星河對于冷沉一直都是有所懷疑和警惕的,所以第一個要了解的也就是冷沉的話,后者恭敬的行了一禮。 “屬下護送月牙姑娘去邊關(guān),去的時候一路正常,回來的時候,卻遭到不明人士的追蹤,我們?yōu)榱怂Φ羲麄?,所以饒了原路,并沒有走原路返回,在繞遠路的時候,我們遭遇到了追殺,還是先前那一撥追蹤我們的人,并沒有甩掉,因此屬下便連同月牙公主暫時隱匿了起來,因此也沒有消息傳回,直到三日前,那波人不知道是因為什么突然就離開了,我們才得以現(xiàn)身。此后就連忙回盛京城,才知道小姐并不在城內(nèi)?!?/br> 莫星河眉頭微皺。 不明人士的追蹤? 她抬頭看向了一旁的月牙,后者點頭,“小姐,冷沉說的沒錯,追殺我們的人大概有五六個,功夫很高,好在冷沉的反偵察能力很大,我們才能躲得過去,要不然這一次后果不堪設想?!?/br> 月牙都點頭了,莫星河便也無話可說,一雙眉頭皺的死緊。 她暗中派月牙前去給父親送消息的事情,誰都不知道,顧景淵忙著京城中的事情,是沒有心力再去對付一個丫鬟的。 除了顧景淵,還能有人在盯著她? 她實在是想不明白,會有什么人在暗中藏著。 但是她本能的感覺到了危險。 “能查到嗎?” 冷沉搖頭,“查不到,那些人的背影很是神秘,衣服也很普通,外觀上瞧不出來,干干凈凈的沒有一點線索。” “接著查,若是查不到就用排除法。” 冷沉頷首,“喏?!?/br> 隨即,冷沉離開,月牙這才起身走到莫星河的身邊,“小姐,邊關(guān)那邊聽說出事了,侯爺沒事吧?” 莫星河眉頭一皺,“這消息如今盛京城都知道了?” 月牙點頭,“消息兩日之前就已經(jīng)傳遍了整個盛京城,都道我們莫家為了南召付出了太多,圣上加封侯爺為一品爵爺,爵位可永久享受,子孫后代可承襲,還派了紫江軍前去邊關(guān)協(xié)助,昨日已經(jīng)出發(fā)了?!?/br> 莫星河眼神一挑,“紫將軍?” 月牙點頭。 莫星河樂了,“圣上親自下的命令?” “聽說不是,如今的圣上重病在床,連太醫(yī)院都沒有法子了,都是五皇子在身邊照看著,這圣旨聽說也是口諭,隨后五皇子代為擬定的?!?/br> 代為擬定?? 如今是連圣旨都可以代寫了? 她回來的急,又在須彌山呆了大半日,也便沒有收到這個消息,如今算著時間,紫將軍是昨天帶兵離開的盛京。 “阿臣呢?” 提起紫陌臣,月牙的眼神微微亮了一下,“奇怪,這一次小將軍倒是沒有跟著一起去,而是留在了京城里,本來圣上是想要讓小將軍一起去的,誰料小將軍前一晚喝了七日醉,醉倒在了床上,最后無奈便沒有錢去?!?/br> 莫星河眉頭一挑,“他這是算計人呢。月牙,幫我送一封信去將軍去,暗中去,只能遞到阿臣的手里?!?/br> “是?!?/br> 傍晚的時候,紫陌臣的身影出現(xiàn)在了滿星樓,被人帶著直接去了二樓莫星河的地盤。 許久未見那抹紅色身影,紫陌臣看見莫星河一句話也沒說,抬手就把人給攬件了懷里,“你讓我擔心死了?!?/br> 莫星河一愣,隨即輕笑一聲,不著痕跡的退出了他的懷抱,“我沒事,一切安好,倒是你,居然把紫家牽扯了進來,你可知道,若是這件事情出了一絲差錯,紫家要面對的是什么?” 莫星河要對付顧景淵,搭上莫家她無可奈何,也只能如此,顧景淵欠她莫家的是要還的,可是她不想把紫家也牽扯進來。 可如今的情況,她已經(jīng)控制不住了。 為了這件事情,淳于公主牽扯了進來,連丞相都牽扯了進來,如今,星辰這每一個布局都彰顯著這件事他管定了,她對紫陌臣更多的是愧疚。 紫將軍是一個不喜歡管閑事的人,即便父親和他有些交情,可在這些大是大非的面前,他一般是保持中立的,一個家族要想穩(wěn)定下來,就必須保持中立。 站隊相當于是一場博弈,在博弈之中,輸是常有的事,無法自控,也無法扭轉(zhuǎn)。 “我相信你會贏。我也相信,圣上那么聰慧的一個人,怎么可能那么輕易就被控制?莫丫頭,我紫家平淡太久了,或許這一次可以更上一層樓呢?” 紫陌臣說的似乎都是為了自己這著想一般,可是莫星河卻清楚,他就是想要幫她,就是去做那個推動者。 “如今盛京城的局面誰人不知?宮里頭的那位已經(jīng)幾乎坐穩(wěn)了這太子的位置,如今太子還未加冕,卻已經(jīng)開始涉及朝政,如此這般,還有什么看不清?朝中官員已經(jīng)大半都站在了他的身后,加上他一手推上去的兩個尚書,還有先前太子的舊部,也都是他聯(lián)系的,這場博弈,我沒有十足的把握?!?/br> 她這邊人雖然少,也好在都是精品,而是她還有幾個大招,就等著顧景淵了,可過往歷史為證,她并沒有十足的把握,改變歷史很難,這一次父親再度昏迷就讓她有了深深的感慨。 她即便已經(jīng)盡力去控制了,可還是改變不了大致的走向,所以,她開始有些擔心這一次會不會出意外。 若是顧景淵真的提前坐了那個位置,屆時第一個要對付的,就是她們這些手里頭有兵權(quán)的人,為了一個虎符,他什么都干的出來。 “莫丫頭,你說的沒錯,可是五皇子太急了,這是大忌,他只要一急,便會露出把柄,所以,你要對自己有信心?!?/br> 莫星河點頭,“對,短短的一個月,他就把局勢布置成這邊,足以見得他的能力配得上他的野心,可,他太急了?!?/br> “五皇子先前做事一直都是挺穩(wěn)當?shù)模瑸楹芜@一次會這么著急呢?圣上如今已經(jīng)病了,還把他冊立為了太子,我其實是有搞不明白的,他為什么要這么急?似乎,是從太子被廢了之后,五皇子就越發(fā)的鋒芒畢露了?!弊夏俺加行┖闷?,一雙丹鳳眼都瞇了起來。 莫星河輕笑,唇角卻是露著一道冷光,“欲讓其滅亡,必先讓其瘋狂。你有聽過,什么叫做曼陀羅嗎?” 紫陌臣一愣,“那是什么?” 莫星河秀眉一挑,“一種藥草罷了,對了,這件事情,紫將軍知道嘛?他也同意你去淌這趟渾水?” 紫陌臣點頭,“你可別小瞧我父親,雖然他平日里挺混蛋的,但是國家大事面前,還是分得清的,如今圣上的身子若是不出意外,應該有人在背后cao控著,父親也察覺到了不對勁,哪有說病就病還這般厲害的??關(guān)鍵是這會子那燕家的公子居然云游了,任誰都找不著人,你又不見了,宮里可鬧翻天了?!?/br> 莫星河挑眉,“燕家的人有去?” “自然是有的,不過這燕家的長老都已經(jīng)在皇宮多日了,可也沒見圣上好轉(zhuǎn),想來是沒什么作用的,圣上這些日子,每日里就見五皇子,那宛妃更是日日夜夜的陪著,不過這兩日,宛妃病了?!?/br> 莫星河挑眉,“哦?病了?” “嗯,對外就說被染上了病,身子也不爽利,跑上陽宮也跑的少了,其實,是淳于公主這兩日跑的多了?!?/br> 莫星河一愣,隨即就明白了紫陌臣的意思,“你怎么聯(lián)系上了公主府?” 她還以為顧妍妍和歐陽林靈以及燕蘇都是單獨行事的呢,沒想到他們還聯(lián)系了紫陌臣,這朝內(nèi)朝外的消息共享,倒是的確可以規(guī)避很多的問題。 “你放心,我與淳于公主未曾見面,都是通過歐陽小姐帶話?!?/br> 對于丞相府的插手,莫星河一開始還是有些疑惑的,不過后來,顧染一解釋,她也明白了。 大家都是一個目的。 丞相是幫顧染,林靈是幫她,所以都是一個目的,丞相也就不去管自家的女兒,倒是想要看看她能走到哪一步。 不過,若是丞相大人知道她把歐陽林靈送到了顧歌白的面前,怕是想要吃了她的心思都有了。 想著想著,莫星河噗呲一笑。 紫陌臣挑眉,“若是我沒猜錯的話,景逸王應該也參與了吧?這兩日,景逸王府閉門,安靜的很。” 莫星河點頭,“嗯,他沒事,那具如今已經(jīng)去布局了,暫時不會出現(xiàn)在盛京城,這京城,這一次是真的要變天了?!?/br> “我們就坐等著看吧?!?/br> 太子的加冕禮,是國之大事,如今南召正在征戰(zhàn),加冕禮雖然縮減了一些流程,目的為節(jié)約,可是該有的流程還是要有的。 這加冕日是欽天監(jiān)算好的日子,一旦定下不能更改,所以,滿朝上下基本上都在處理這件事情。 莫家的侯爺重傷昏迷之事,很快就被朝中的人給丟到了腦后,就連盛京城的百姓如今談論的也大多都是太子加冕一事,極少再有莫家保家衛(wèi)國的事情。 人心便是如此,你但凡是一件事情做的久了,在人們的眼里,便會變成理所應當,似乎他莫家保家衛(wèi)國便是當然,他莫家享著侯爵之位,就該為了國家拋頭顱灑熱血,就算是戰(zhàn)死沙場,那也是該著的。 而太子加冕乃是大事,天子腳下,他們八卦著皇家之事,這種他們永遠都得不到的東西,反復成了掛在他們頭上的寶貝一般,恨不得每天八卦個千百遍。 臨近太子加冕,禮部從上到下忙翻了天,加冕日子定的急,行程趕得緊,許多東西都是加緊了從其他地方運過來的,即便如此,他們也要過上好幾個關(guān)口,確保這些東西的安全,才會送到皇宮。 原先的東宮是顧歌白的,顧歌白丟了,倒是給顧景淵騰了位置,讓他正大光明的開始著人修葺,布置,儼然一副已經(jīng)是東宮之主的模樣。 或許是眼下的局面宛若木已成舟,不會變動一般,顧景淵也沒了往日的那般溫順謙恭,那股子自傲開始越發(fā)的掩藏不住,逐漸的露與人前。 七日的時間,眨眼即過。 公主府里,玉竹好奇的看著一旁絲毫沒有一絲興趣的主子,“今日就是太子加冕的日子了,公主,我們真的不去嗎?聽說今日可熱鬧了呢!” 顧妍妍扔著手中的石子,百無聊賴,“不去,我們?nèi)缃窨墒沁€在禁足,沒有被解禁呢,怎么出的去?” 玉竹撇嘴,“公主還是不感興趣,相當年公主被禁足,還不是有辦法偷偷的跑出去找太后娘娘?這皇宮都是公主的后花園,哪里困的住公主殿下啊?” 顧妍妍挑眉,“你這丫頭,最近嘴皮子倒是伶俐的很啊?” 玉竹嘴角一咧,“公主殿下,聽說今日小將軍可來了,還來的早呢,代替紫將軍坐在了賓客位上呢?!?/br> 小將軍三個字一出,原本絲毫不感興趣的顧妍妍眼神頓時一亮,“當真?” 玉竹點頭,“自然是真的,奴婢怎敢欺瞞公主?” “諒你也不敢,快,換衣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