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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煙熏火燎的城隍廟內(nèi),跪著個向來不懼天地鬼神,只愿相信自己的人。他手里拿著簽筒,冷著臉“唰唰——”抖著。 一枚簽“啪”地落地,他撿起一看,只見上書四個大字“天作之合”。 一旁的大嬸看了簽,臉上露出八卦的笑容:“小伙子問的是姻緣吧?哎喲,長得可真精神兒!這樣吧,你給阿姨二百八,阿姨幫你解解簽呀?” “用不著,拜您的?!编椨螌⒑灧呕睾炌矁?nèi),起身離開了城隍廟。 自從他把顧島從溫泉里撈上來的那晚后,也不知是不是觸碰了身體里某個錯誤機關(guān),他現(xiàn)在就不能見到顧島跟別人相處,對旁人笑??深檷u這人偏偏性格軟、脾氣好,天生就有好人緣兒??粗贿@個調(diào)戲兩句,那個勾肩搭背幾下,鄺游只覺得小邪火噌噌直往腦門上躥,卻又不好說些什么。 眼下從梅妍那兒得知,顧島又跑去“迎客來”找沈識了,鄺游一咬牙直接調(diào)轉(zhuǎn)了前進方向,也朝“迎客來”走去。 此時正是飯點兒,“迎客來”的生意一如既往的火爆。鄺游前腳剛進門,那邊就有人推開包間的門跟沈識匯報。 “沈總,那人又來了。”小吳捂著嘴在沈識耳邊小聲嘀咕:“我說你正在陪客人呢,他說他不是來找你的。” “我找顧島?!睕]等小吳把話說完,鄺游已經(jīng)自行推開了包間的門,冷笑道:“別躲了沈總,迎客來統(tǒng)共也就這么幾間包廂。” “阿游游?” “鄺總?” 兩個聲音同時開口。 “喲,這么巧,江總也在?”鄺游看向席間坐著的人,臉上囂張的神情瞬間就換作了熱情與真誠。 他伸手與江總使勁握了握,用完全不介意的語氣佯裝介意道:“怎么來安城也不說一聲,合著就只有沈總是您的朋友,我就不是嘍?” “看鄺總你說的!我這也是前腳剛到,正準(zhǔn)備吃完飯就到你那兒去坐坐呢?!苯偣笮χ牧伺泥椨蔚募绨颍骸罢f好了啊鄺總,晚上留間房給我,咱倆可得好好聊一聊!” “必須的,江總大駕光臨,肯定得備好上房伺候?!?/br> “好好好!”江總說著就把鄺游往席間引:“來的好不如來得巧,快快,咱們一起喝上幾杯!” 鄺游笑著連連點頭,入席后順勢就往顧島邊上一坐,用只有他們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說:“不是來取材么?怎么還喝上酒了?” 他邊說邊趁人不備,熟練地把空酒杯里倒上白水推給顧島,緊接著又把他原先的杯子挪到自己這邊,臉上不動聲色。 “我這次來主要是聽說你們二位要合伙進軍影視行業(yè)了?不瞞兩位老弟,哥哥我也剛成立了家飲料公司。哦,是功能飲料!我還專門派人給你們寄了幾件過來,一起嘗嘗!”江總舉舉杯繼續(xù)道:“我呀就是想借此機會,再跟安城的兩位好老弟合作一把,在你們的電影里給咱搞個商品植入!你們看可行不?” 沈識和鄺游聞言,相互對視了一眼,沈識哈哈一笑:“這是好事兒!所以我這不就專門把咱們這部戲的編劇也給叫來了。阿島,現(xiàn)在戲里有沒有哪些場景是可以滿足江總的需求的?” 顧島實話實說:“唔,現(xiàn)在還說不好。按理說應(yīng)該可以的,但具體還是得等整個本子先出來后再說。” “哎呀!那就拜托咱們大編劇啦!來來,我先敬你一杯!”江總舉杯站了起來,話卻是在對沈識和鄺游說的:“放心,廣告費這塊兒我已經(jīng)提前批了預(yù)算,具體的咱們接下來再聊。” 顧島實誠地端起酒跟江總碰杯,喝下去的同時有些意外地眨眨眼,在嘴里細(xì)品了下。 “大編劇怎么了?”江總好奇道。 “啊沒什么?!鳖檷u看了眼坐在一旁的鄺游,回頭對江總道:“我想了下,這部戲前期有挺多場景應(yīng)該都可以用作植入的。” “是么!太好了太好了!”江總連連拍手。 飯后,鄺游叫梅妍提前開了車過來接江總他們回“香奢里”,趁其上廁所的功夫,鄺游只覺得一道饒有興致的目光正從背后向他掃來。鄺游一回頭,就看到一臉?biāo)菩Ψ切Φ纳蜃R。 “你那什么表情?”見四下無人,鄺游挑眉開嘲:“可真夠難看的。” “沒什么,就是好奇像鄺總這樣的人居然也學(xué)會照顧人了。” 鄺游瞬間就明白他方才在酒桌上搞得小伎倆被沈識戳破了,挺了挺身板笑道:“哦,你可能不清楚,顧島這小子酒品不好,我也是擔(dān)心他別喝多了惹麻煩。畢竟江總這次又是送財來的?!?/br> 沈識摸著下巴,聞言點點頭:“唔,行,你想怎么說都行。但是鄺兒啊,下次記得別往杯子里摻水,那玩意兒壓根不掛杯,老喝家一看就知道了?!?/br> “酒場潛規(guī)則罷了,即便被人戳穿又如何?生意當(dāng)前,所有人也只會心照不宣。”鄺游沒所謂地笑了下:“怎么這么久了,識哥做事還是這么死板?” “還是少搞那些小九九,哥是對你好?!鄙蜃R攬過鄺游的肩膀,將人往門口引:“我下午還有些事情要辦,就先不送了?!?/br> 末了,他附在鄺游耳邊低笑道:“鄺總,要說咱們現(xiàn)在也算是利益共同體,江總那邊還看你表現(xiàn)了?!?/br> 鄺游不耐煩地一把將沈識推開:“一身酒氣臭死了,少跟我稱兄道弟的。” 沈識無所謂地聳聳肩:“回見?!?/br> 鄺游的車上,江總像是有心事般地將頭轉(zhuǎn)向窗外。鄺游透過倒視鏡發(fā)覺后也沒出言打斷,他把目光轉(zhuǎn)向另一側(cè)的顧島,只見酒足飯飽后的小編劇此時已經(jīng)開始昏昏入睡,頭一下一下地向下栽著。 鄺游彎彎嘴角,只覺得他這副樣子真是怎么看怎么有趣兒。 時間回到江總剛從衛(wèi)生間出來的時候,他碰巧接了個電話,聯(lián)系人是他前不久剛輾轉(zhuǎn)認(rèn)識的一個古玩掮客。 江總臉色變了變,找了個角落壓低聲音問:“確定了?” “錯不了,畫現(xiàn)在就在寒潭寺,被一個叫了塵的和尚看管著。” “成,我知道了。明天就出發(fā)。”江總說完便掛斷了電話,將其扔進口袋后轉(zhuǎn)身朝大門口走去。 江總揣著心事,一不留神和迎面背著書包跑進來的小女孩撞了個滿懷。 “哎喲——!”小女孩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這小姑娘江總見過,是沈識的meimei。他見狀趕忙將小女孩攙扶起來:“沒事吧小丫頭?” 小兔擺擺手,自己拍拍屁股站了起來:“沒事沒事,是我自己跑得太急了!對不起伯伯?!?/br> “哎喲,真有禮貌!你是沈總的meimei吧?見著你哥了么?” “見到了,他就在門口呢!”小兔原地跳腳:“叔叔我不跟你說了,動畫片要開始了!” “好好,你快去吧!”江總笑著沖小兔揮揮手:“再見?”他說完便朝大門口走去。 “等一下伯伯,你的東西掉了!” 江總聞言轉(zhuǎn)過頭,只見小兔彎腰從地上撿起一個牛皮卡包,正好奇地看著上面的畫。 “嘿,差點就丟了重要東西?!苯偨舆^小兔遞給他的卡包,那里面夾著的正是《寒潭自在圖》的復(fù)刻小相。 小兔眨巴了兩下眼睛,好奇地看向江總:“這幅畫伯伯也有呀?” 江總只覺得心里“咯噔”一聲,他強壓著好氣的情緒緩聲問:“對呀,小兔還在哪里見過這幅畫么?” “我家呀,畫是我哥的,不過比你這個要大?!毙⊥糜檬执蟾疟葎澚讼?,隨后像突然想起什么似地焦急道:“哎呀,我的動畫片!” “快去吧快去吧,慢點兒跑,別摔了!” “嗯嗯,伯伯再見——!”小兔沖江總使勁揮揮手,跑上了樓。 看著小兔離去的身影,江總的目光驟然變深。 …… 城郊,孩子們手拉著手排成一列,清一色都戴著太陽帽,肩上背著畫板。愉快的歌兒伴著蟬聲回蕩在綠油油的麥田中,給盛夏的午后時光更憑添出幾分生機勃勃。 南風(fēng)走在隊伍的最后,他今天難得休息,原打算好好在家補個眠的。豈料一大早就接到曾經(jīng)實習(xí)過的附小校長的電話,拜托他為美術(shù)特長班的孩子上一堂戶外寫生課。 南風(fēng)一直對自己當(dāng)年沒能按約定完成教學(xué)的事感到抱歉,聞言便一口答應(yīng)了下來。 隊伍在一條清冽的小溪邊停了下來。帶隊老師拍拍手說:“同學(xué)們,大家就在這里解散。畫畫時注意安全,記得不要跑太遠(yuǎn)哦!” “好——!”孩子們托著長長的語氣,異口同聲。 今天的云層很厚,因而即便是下午,陽光也不像平時那么刺眼。偶有幾陣風(fēng)吹過時,居然還透著些許涼爽。 南風(fēng)在小朋友之間穿行著,間或停下來跟他們交流幾句,指點一番。孩子們對這位溫柔的老師很是喜愛,尤其是女同學(xué),但凡南風(fēng)從旁邊經(jīng)過時,定要拉著他問上半天。南風(fēng)本身也挺喜歡小孩子,極有耐心地一一解答他們的問題。等轉(zhuǎn)上一圈后已經(jīng)過了將近一個小時。 他找了棵大槐樹,在蔭涼處坐了下來。剛想喝點水休息一會兒,身后便傳來了熟悉的低沉嗓音。 “我這兒有金銀花茶,清熱解暑,要不要來點兒?” 南風(fēng)聞聲看去:“陸老師,你怎么也在?” 陸棲桐將一罐用玻璃瓶裝著的金銀花茶遞給南風(fēng),指了指不遠(yuǎn)處停著的自行車:“出來轉(zhuǎn)轉(zhuǎn),聽說你也在這邊就順道朝這里騎了段?!?/br> 他邊說邊在南風(fēng)身邊坐下,抬頭看著從樹葉縫隙灑下的陽光:“沒想到安城的鄉(xiāng)下居然還挺漂亮。” “聽導(dǎo)師說,你馬上要到意大利去?” “是啊,接下來要在羅馬舉辦個人畫展?!标憲﹤?cè)目看向南風(fēng):“你還是沒打算到國外進一步深造么?” 南風(fēng)笑了下,看向陸棲桐的目光中顯然有了答案,他淡淡道:“陸老師不是已經(jīng)知道了么?!?/br> 陸棲桐盯著南風(fēng)看了許久,繼而無奈地聳聳肩:“還是要感慨一句,實在太可惜了?!?/br> “其實沒什么好可惜的?!蹦巷L(fēng)擰開玻璃瓶,啜了口金銀花茶:“每個人所追求的東西不同。我想要的便是現(xiàn)在已經(jīng)擁有的,我很珍視,也從沒覺得不甘心?!?/br> “你真的甘心么?” 陽光下,陸棲桐的目光仿佛像是能看穿人心,南風(fēng)不習(xí)慣被這樣一雙眼睛盯著,將頭輕輕偏向一邊。 “南風(fēng),我很喜歡你。從第一眼見到你的時候就喜歡?!?/br> “陸老師?!蹦巷L(fēng)出言打斷。 “你先聽我把話說完。”陸棲桐頓了頓,繼續(xù)道:“很喜歡,所以才希望你能擁有更好的明天。很喜歡,也并不代表著一定要將你綁在身邊?!?/br> 南風(fēng)低頭不語,任由陸棲桐繼續(xù)道:“我想,如果你所珍視的那個人也無比珍視著你,一定會跟我有同樣的看法。所以,南風(fēng)啊……” 陸棲桐掰過南風(fēng)的頭,讓他直視著自己的眼睛:“愛并不應(yīng)該成為阻礙你展翅飛翔的枷鎖,只有抱著即便分開了,也會各自強大的覺悟,這份感情才能變得更堅固。我不明白,你明明有一雙蒼勁有力的翅膀,為什么還不愿意展翅高飛呢?” “陸老師,你可能不知道我和他過去都經(jīng)歷過什么,才能一步步走到現(xiàn)在?!蹦巷L(fēng)望向淙淙的溪水,目光溫柔而堅定:“我不是個勇敢的人,生命里若是沒了他,哪怕飛得再高也都沒有意義。沈識,他就是我的明天?!?/br> 不遠(yuǎn)處傳來集合的哨子,南風(fēng)起身回頭笑著看向陸棲桐:“集合了,我還要帶著孩子們回去?!彼瘟嘶问掷锏慕疸y花茶:“謝謝你了,陸老師?!?/br> 南風(fēng)說完,轉(zhuǎn)身朝著集合隊伍走去。看著他離去的身影,陸棲桐的眼里寫滿了惋惜。 ——南風(fēng),你本就是為繪畫而生的。便是你甘心于此,我也不甘心啊。 念及此處,陸棲桐將手掌松開又握緊,心中隱隱有了考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