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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清歌眉頭微皺,暗道這個人怎么陰魂不散,到哪兒都能碰見。 他拿著手帕擦了擦手,腦袋一直低垂著,正打算假裝看不見蒙混過關時,張巍卻徑直朝他走來,明顯一開始就看見他了。 顧清歌無奈嘆口氣,正想說話,但是當張巍靠近的時候這才發(fā)現(xiàn)他身上帶著酒氣。 明顯是喝酒了。 這樣的場合,他是怎么會出現(xiàn)的? 顧清歌想不明白,不過此時也無需去想明白。他皺眉冷淡道:“讓開,我得回去了?!?/br> 再不回去,唐岐元那性格肯定要殺過來。 張巍抿抿唇,目中出現(xiàn)有點掙扎猶豫之色。他道:“我……我想和你說說話。” “恕不奉陪?!?/br> 冷淡得要命,一點商量的余地都沒有。 張巍眼中苦澀更深,他往前一步,低低道:“清歌……” 尾音微酥,勾得綿長無比,仿若神情難自量。 顧清歌聽了,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別,你別這么叫我真的,我沒功夫陪你瞎耗?!?/br> “我只是……很想你?!睆埼≌f得深沉,身體當著顧清歌的去路,還是不讓他走,“我聽說你今天會來這里參加盛典,所以就來了?!?/br> 不這樣,他根本沒機會見到顧清歌。 唐岐元平時嚴防死守,防他跟防賊似的,張巍就算想見人也找不到機會。 好不容見著了,他卻緊張忐忑的不行,害怕顧清歌的拒絕,甚至喝酒來壯膽。 酒壯慫人膽,這話果然不錯。 顧清歌微微一冷笑,眼睛依舊一片寧靜,“張巍,要我說你這樣還真的不知道怎么形容。真這么深情不可自拔,早干嘛去了?你以為別人的真心就不值錢可以讓你隨意踐踏嗎?事到如今你覺得我還會對你有所憐憫?還有,上次在天臺的事情,我還沒找你算賬呢,你要是在糾纏不清做出點什么來,別怪我不客氣!” 一番話像帶著刀子一樣,瞬間將張巍刺得刀刀見血。本來因為喝酒而顯得微微紅熏的雙頰此時血色褪盡,只剩下蒼白。 他抖了一下嘴唇,最終還是只余無奈的苦笑。 雖是笑,卻比哭難看。 張巍低下頭去,低聲解釋道:“天臺的事情,不是我干的。我沒有向媒體透露過關于你的任何消息?!?/br> 即便是在網(wǎng)上討伐他,嘲他最嚴重的時候,有人上門采訪,想要讓他爆料,他都沒有。 那些人告訴他,可以爆顧清歌的黑料,到時候幫他洗白。 這要是放在以前,對張巍來說,那就是一樁穩(wěn)賺不賠的買賣。他賣顧清歌的時候,從來眼睛都不眨一下的。但是那次……他卻勃然大怒,直接把那些人揍了一頓。 怒不可遏,僅僅是因為知道這些人要對顧清歌做出這么卑劣的行徑,心頭就忍不住一陣怒火,似乎連一點點的不安分都是褻瀆。 如果可以,他想好好保護他來來不及,怎么還會對他做這樣的事情? 那天之后,張巍把自己關在房間里,思考很久很久,頹廢了好一陣子,最終不得不面對自己的內心—— 他約莫是,真的栽在顧清歌手上了。 毫無緣由的,莫名其妙的,就栽了。 也許是從他變得耀眼的那一刻起就忍不住被其吸引,一旦開始關注他,在意他的點點轉變,在他身上傾注的期望和關注越多,就越是不可自拔。 這下子進行剝絲抽繭后,即便在心中怎么掩藏,怎么找借口,都再也改變不了這個事實了。 可惜他醒悟得有點晚。 現(xiàn)在顧清歌身邊已經(jīng)沒有他的位置。 他身邊有著一個同樣耀眼的唐岐元在,兩人站到一處,仿若就是一對最為般配的組合,容不得旁人插一腳。 可即便如此……心里還是懷著隱秘的期盼,眼巴巴的來了。 再試一次,哪怕再一次,換得他一個如同以往那般眷戀的眼眸也好。 他從未想過有一天會變得如此卑微,如同以前的顧清歌對他那么卑微一樣。 這大概是報應吧。 “呵,挺熱鬧?!?/br> 冷不丁的突然響起一道冷冽的聲音。 顧清歌和張巍循聲望去,就看見唐岐元倚著墻壁,閑閑的靠在那兒。 不過他雖然看著淡定從容,目光卻是仿若實質的寒冰一樣,特別是落在張巍身上是,那涼颼颼的視線,幾乎要將他身上戳穿一個洞來。 一種極強的壓迫感,徹徹底底的把張巍個擊敗。 他一張口還沒來得及說話,對方一個挑剔的目光就足以讓他愣在當場,手腳都好像凍住了一樣。 腦子那紛雜的想法,此時什么也沒剩下了。 張巍此時才發(fā)現(xiàn)自己還是想的太過簡單。 他甚至想過,要是顧清歌也是對他余情未了,便是要與唐岐元拼個你死我活他也是愿意的。 可此時呢? 對方只是站在那里,目帶不善的看他,光是那威壓都已經(jīng)令他悄悄的出了一層薄汗。 見張巍面白如紙,唐岐元此時才滿意了。 他收回了目光,懶得在理會他,而是轉頭對顧清歌道:“過來。” 尾音拖得老長,微微揚起,帶著一絲怒意。 顧清歌倒是乖巧,說過去就過去了。 只是還未等走進唐岐元的身邊,突然就被他一拽,差點就摔了。 不過唐岐元自然是不會讓他摔的。 在顧清歌一個踉蹌的時候,他把人往前一帶,一個旋身,不過片刻,顧清歌就被他壓在墻壁上。 顧清歌還沒反應過來發(fā)生了什么,緊接著一個灼熱的胸膛便緊貼上來,緊隨而來的還是溫熱的嘴唇。 唐岐元的吻并不深入,像逗弄似的,勾得他一下一下的回應,綿長得令人臉紅心跳。 不多時,顧清歌的嘴唇上就多了一抹濃烈的艷色,泛著水光,光是輕輕喘著的氣息,都讓這稍微顯得狹小的空間幾乎要炸開來。 顧清歌意亂情迷,壓根沒有心思去注意身邊的人,也無心去在意了。 而唐岐元則是還有心思去理會一下在旁邊呆若木雞的張巍,那雙狹長的眼眸微微一勾,似嘲弄似得意,隨后又一偏頭去,和顧清歌唇齒交織。 氣息越來越曖昧了。 兩人纏綿著,若無旁人,目中似乎只剩下彼此。 張巍不知道他是怎么離開那里的。 渾渾噩噩,腦子一片空白,心中的疼痛卻是前所未有的明顯和刻骨。 這一次……就連自欺欺人的機會都不剩下了。 他到底要以什么樣的面目回到顧清歌身邊呢?回不去了。 張巍呆愣愣的看著身后明燈大亮的禮堂,聽著里頭喧鬧的鼓掌聲,但是卻仿若置身事外與他毫無關聯(lián)。 他僵硬的轉過頭去,雖然這里掌聲雷動,但是他的耳邊彌漫的都是顧清歌剛才和唐岐元糾纏在一起時發(fā)出的低喘聲。 那樣曖昧,仿若軟成了一灘水般??上械木`放,都是因另一個人。 不,他也曾是有過的。 張巍想起有一次,以前顧清歌還和他在一起的時候,有天晚上他心情煩悶,和家里吵了架,喝了酒無處可去,于是去了他的小公寓里。 顧清歌半夜被吵醒,卻毫無怨言,替他擦身體,給他醒酒。 他奉上唇來,和他呼出的酒氣,混合成為一種令人欲罷不能的曖昧味道。 別看他平時一副傲得不行的模樣,但是偷親的時候,睫毛輕扇,嘴唇更是微微哆嗦著,看著不安至極。 看得出是鼓起了極大的勇氣的。 張巍看得清楚明白,心里也跟明鏡似的。 他身體雖然醉了,但是腦袋還是清醒的。所以不由得一嗤笑,對他這種故作姿態(tài)不以為然。 當時他是怎么做的呢? 他作弄了顧清歌,在他鼓起勇氣獻出那個吻時,把他推開了。 嘲諷他,奚落他。 于是,本來滿面通紅,帶著羞澀的男孩子,瞬間血色褪盡,只余蒼白。 張巍彼時心中不爽,見他如此,心中大感快慰。 可此時…… 真的是沒有一點辦法了。張巍想。 他閉上眼睛,怔怔的伸出手去抹了一把眼角,發(fā)現(xiàn)帶下來一串淚珠,還是溫熱的。 他喃喃道:“下雨了?!?/br> 隨后,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這盛典的會場。 今天來這兒的人,一敗涂地的人,只有他一個。 與此同時,正在糾纏的兩人終于微微錯開了嘴唇。 氣息漸沉,氣氛漸濃,□□也是漸漸蘇醒過來,撓得人心頭發(fā)癢。 可惜,這個地方,不對。 唐岐元垂眸,無聲的笑了笑,然后咬住他的下唇。 “小妖精?!?/br> 聽這話,顧清歌一個哆嗦,腰上一軟,差點就貼著墻壁滑落下來了。幸好有一雙手穩(wěn)穩(wěn)當當?shù)姆鲋?/br> 顧清歌悶聲道:“你在說什么sao話?” “小妖精!”唐岐元又重復了一遍,手上也加重了力道,重重的揉捏了一下。 顧清歌紅了一張臉,瞪他。 “起開!”顧清歌低低的喊了一聲,特別是感受到他身上某處的變化是,更是慌亂。 ……這樣的場合,這樣走出去也太尷尬了。 唐岐元正待說話,但是一張唇,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突然一道閃亮的閃光燈閃起。 “咔嚓”一下,把那兩個人貼在一起,明顯經(jīng)歷過□□暈染的兩個定格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