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2章 薩滿法師
榮王勃然大怒,隨即派人出去尋找,又惱怒侍衛(wèi)沒有及時稟報,命人責(zé)打侍衛(wèi),連送王妃出去的車夫也一起被杖責(zé)。 青兒吐吐舌頭,悄悄跟梅兒說:“看來咱們倆還是懲罰輕的呢?!?/br> 施姨娘聽說初若桃連夜出去,心都揪起來了,在院里急得團團轉(zhuǎn),唉聲嘆氣,說著嗔怪的話,又催著青梅二人出去找。 正好見慕容譽從藥行里走出來,秦夜也不客套,直截了當(dāng)?shù)貑枺骸靶∪籼夷???/br> 慕容譽清淺一笑,回答道:“瞧王爺這話問的。小若桃在哪兒,我怎么會知道?!” “她出宮時即將臨盆,必定會找熟人幫忙。在京城里她無有親眷,只有找你了!” 秦夜跳下馬,將韁繩扔給手下,繞過慕容譽就往里走。 慕容譽只得跟著他,詰問道:“既然你知道小若桃即將臨盆,為什么不給她找穩(wěn)婆,還讓她獨自出來呢?” “我是今天才知道的!” 秦夜已經(jīng)進到內(nèi)院,這里看看,那里找找,再次詢問道:“你把她藏哪兒了?” 慕容譽往他臉上瞥一眼,說:“她不在我這兒”。 “那她在哪兒?” 秦夜相信慕容譽知道初若桃的下落。不然,他不可能聽到初若桃連夜出走的消息后,還這么不緊不忙、氣定神閑。 “榮王爺,請恕我無可奉告?!?/br> 根據(jù)慕容譽的智慧,如果真要藏起初若桃,也不會在這么顯眼的隆泰藥行吧。 秦夜抬眼往后院望了望,二話不說,轉(zhuǎn)身離開了。 他留了人隱藏在附近,暗中留意慕容譽的行蹤。 秦夜騎了馬,在京城各處逡巡。他眼前不斷浮現(xiàn)初若桃的容顏,還有她臨產(chǎn)時疼痛難忍的模樣。 現(xiàn)在,初若桃很可能已經(jīng)生產(chǎn)了,是不是如愿以償生了個小王嗣呢? 她和孩子可千萬不能有事! 如果因為昨夜的奔波導(dǎo)致孩子有什么閃失,初若桃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他的。 夜幕降臨,街市兩旁的店鋪都掌了燈,星星點點地亮著,跟天上的星河連成一片,顯得浩渺遼遠。 一天的查找毫無消息,秦夜心急如焚,卻毫無辦法,只得帶人先回去。 一進怡馨院,秦夜就喝問道:“昨夜青兒來這里找本王,都是哪個狗奴才阻攔她,還不向本王通稟?!” 那些侍衛(wèi)、侍從早晨已經(jīng)看到了門口侍衛(wèi)的下場,一個個提心吊膽,趕緊解釋帶撇清道:“昨夜王爺飲酒醉倒,是段王妃說王爺需要休息,不準任何人打擾的。不過后來,小的看情況緊急,還是把青兒放進來,讓她親自向王爺稟報了……” 他們現(xiàn)在覺得,昨夜被黑蓮劈頭蓋臉地打一頓,挨得實在太值了。對!太值了! 秦夜黑了黑臉,徑自走向段玉弦的房間,嚴厲地向她責(zé)問此事。 段玉弦自然是裝作很委屈的樣子詭辯,先是說實在叫不醒王爺,后來又找借口說自己身體虛弱,頭暈眼花,又睡得迷糊,根本沒聽到青兒講了什么。 畢竟也是自己飲酒誤事,秦夜追悔莫及,滿心懊惱。 正在此時,忽有秦夜的心腹尋過來,在他耳邊低語幾句。 秦夜眼睛一亮,急匆匆地往外走,一邊還忘不了下令道:“昨夜守院之人,全部杖責(zé)二十!” 秦夜快步走出怡馨院,隨從已經(jīng)將他的馬準備好,在外面等著了。 他飛身上馬,吩咐一聲:“帶路!快!” 馬輕捷如飛,清脆的馬蹄聲踏破了夜晚的寂靜。夜間巡邏的五城兵馬司的衙役前來阻攔巡查,一看是榮王的人,趕緊恭恭敬敬地避讓過去。 他們一行人出了繁華的城區(qū),拐了幾道街,看到一座高大的圍墻圍著的庭院,里面透出靜謐的燈光。 帶路的人在這里停下了,指了指院落的大門。 原來,秦夜留在藥行附近的心腹跟蹤慕容譽,發(fā)現(xiàn)他進了這座院子。 依慕容譽的功夫,那個心腹是追蹤不到他的。 只不過,秦夜今天在跟慕容譽談話時,悄悄在他衣袍后撒了些微磷光粉。 就是靠這些微弱的熒光,他的心腹才得以跟蹤到了慕容譽。 秦夜的侍衛(wèi)跳下馬就要去拍門,聽到主子緊張地低喝一聲:“住手!” 他輕輕跳下了馬,下令道:“都在外面候著。” 侍衛(wèi)們就見秦夜腳尖輕輕一點,身體便出現(xiàn)在了高墻的墻頭,瞬間又不見了。 庭院里很安靜,皎皎月色清涼地撒在地面上,花木的影子像圖案一樣清晰。 有一間房里傳出嬰兒“嗚嗚”的哭聲,秦夜的心頓時縮作了一團,然后再一點一點地撲棱開,“咚咚咚”的像擂鼓一般。 他趕緊穩(wěn)住自己的情緒。 這樣大的心跳聲,真怕會嚇到他的小王嗣呢。 秦夜輕輕移步,走向那所房間。 慕容譽溫潤的聲音傳出來:“小若桃,今天榮王到藥行去找你了。要不要告訴他……讓他也來看看孩子?” “不!你不要告訴他!這個孩子已經(jīng)跟他沒關(guān)系了!我這輩子都不要再見到他!” 秦夜的心一顫,腳步停下了。 他知道初若桃在怨恨他,只是不知道她怨恨自己到了這樣的程度。 “小若桃,別這么任性。榮王……很可能是受了段玉弦的蒙蔽。天闌帝后那一家人,全都是口蜜腹劍、陰險詭詐的jian邪之人……” “你別說了!”慕容譽的勸解之言,被初若桃毫無耐心地截斷了,“我跟他已經(jīng)恩斷義絕,你不要再提他了!” 秦夜聽得憋氣,放重了腳步聲,也不打招呼,直接走進了那個房間。 他看到初若桃靠著床頭坐著,頭發(fā)有些凌亂,身體也略顯得發(fā)虛,懷里抱著一個襁褓。 看到他闖進來,初若桃驚異地看了一眼,就將目光移向別處,跟沒看到他一樣。 慕容譽看見他,則清雅地一笑,似乎并無多少意外。 “榮王,你們談,我還有些事要處理,先回藥行去了。” 秦夜的話又被初若桃不耐煩地打斷了,“我不怪你,不生氣,只希望你趕緊離開!我不想再見到你!” 這番話像亂針扎著秦夜的心。他眼神苦痛,默默地凝望著初若桃。 過了會兒,他伸手去抱初若桃懷里的孩子。 雖然初若桃轉(zhuǎn)身躲了躲,但終究躲不過,她也怕孩子受驚嚇,于是秦夜得手了。 他小心地接過來襁褓,坐在床邊,輕輕揭開襁褓的一角,寶寶的小臉呈現(xiàn)在他面前。 他抱著襁褓的手臂在微顫,指尖痙攣了,眼波一遍又一遍地在寶寶臉上掃過。 沒有初為人父的欣喜,沒有父子相見的親切感。他的眸光越來越暗淡,臉也越來越陰郁。 嬰兒似乎察覺到了不安全,“啊嗚嗚”地啼哭起來。 初若桃見狀,趕緊伸手去接孩子。秦夜沒再堅持,將襁褓遞給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