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 嘉和公主
如果慕容譽(yù)是個女子,他跟秦夜談得這樣投緣,初若桃心里也會酸溜溜的,很不是滋味兒呢。 此時,奕王秦辰晟的書房里,一名心腹正在向他稟報:“王爺,那日陛下收到了一封密函,他看了密函沒言語。后來說宮里的云頂茶喝完了,讓榮王給他送過去?!?/br> “嗯?” 秦辰晟立刻警覺起來,“陛下跟榮王都說了什么?” “高公公說,陛下只留榮王一人在房里。他進(jìn)去送過一次熱水,見他們在弈棋。只是……聽不見他們說了什么?!?/br> 秦辰晟沉默了一會兒,說:“那封密函,肯定說的是錦衣衛(wèi)的事??杀菹抡贅s王去密談,又是何意?” 他沉吟片刻,突然瞳孔一縮,精光外溢:“莫非陛下已經(jīng)懷疑此事與我有關(guān)?” 山雨欲來風(fēng)滿樓。 秦辰晟似乎嗅到了一些不祥的氣息。 看起來,他得加快步伐了。 天坤西北部的闡單部落果然越鬧越兇。 左右賢王原本是叔伯兄弟,可因為爭做部落王沖突不斷,殺紅了眼。 據(jù)說,右賢王連吃敗仗,一大半水草豐美的牧場都落入左賢王手中,而且左賢王步步緊逼,看起來有完全吞并他的趨勢。 眼看山窮水盡,右賢王派使者前來天坤求援,乞求天坤朝派兵援救。 作為條件,右賢王稱待他做了闡單部落王,闡單部落就向天坤俯首稱臣,誠心誠意做天坤的屬國。 天坤帝與朝臣商議過之后,就傳旨命榮王秦夜為鎮(zhèn)北元帥,率十萬精兵出京,遠(yuǎn)赴西北邊境。 臨行之時,初若桃親自送到京郊,將金絲護(hù)心藤甲交給他。 那日送武王秦辰岸的畫面不斷在眼前呈現(xiàn)。 她心里好怕,可她也知秦夜君命在身,不去不行。 眼淚控制不住,再次雨點似的往下落。 “傻瓜,怎么又哭了?你這樣我怎么放心?我不會有事的,快回去吧!” 秦夜替她擦去淚,凝視著她的眼睛。 “我走了,小若桃,你要好好保重,等我回來!” 見初若桃點頭,秦夜飛身上馬,抖了抖韁繩,那馬就邁開四蹄向前跑開了。 秦夜在馬上不敢回頭,他怕看到那個溫柔的女人,自己的眼淚也會掉下來。 似乎有一根無形的絲線,一頭連在他的心上,一頭牽在初若桃的身上。他越往前走,那根絲線就越緊,拉得他心都懸起來,不能自已。 “已經(jīng)好多天都不見初若桃的影子了?!?/br> 皇后不以為意,跟沒聽到似的。 提那個她不喜歡的人做什么?眼不見心不亂,樂得她在自己面前消失不見呢。 可隨后段玉弦講出來的話,卻令她大吃一驚。 “有下人說,那個慕容譽(yù)派人給初若桃送了張紙條,邀她到隆泰藥行一見。她就出宮去了?!?/br> “那個賤!她竟然完全不避諱,跟外男私下交往!長祥宮的顏面,都被她丟盡了!” 皇后勃然大怒。 “這有什么?!母后還沒聽完呢?!?/br> 段玉弦接著說, “初若桃從隆泰藥行回來,匆匆忙忙地不知做了什么,有下人說她在打點行李。再后來……就沒人看見過她。連青梅苑的下人都說,好幾天不見她的身影了。人都說……” 段玉弦欲言又止。 “有什么話就說利索,到底怎么回事?!”皇后不悅地催問。 “母后,這個話只是傳言,妾身也不敢確認(rèn),因此遲疑。母后既讓講,妾身就把這傳言學(xué)給母后聽:人都說,初若桃跟那個慕容譽(yù)私奔了!” “你說什么?!私奔?!” 皇后驚得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她思量片刻,暗道:“果真是私奔也就罷了!雖然名聲不好聽,設(shè)法掩蓋過去就是。也省得她在榮王跟前做妖做耗的。” “母后,妾身也不知此事是真是假。不過,慕容譽(yù)也離開了京城,幾乎跟初若桃是同一天消失,這卻是真的?!?/br> 段玉弦此話言之鑿鑿。 她進(jìn)不了青梅苑,就派人多方打聽慕容譽(yù),得出了確鑿的結(jié)論。 “這還了得?!” 皇后坐不住了,立刻帶人準(zhǔn)備車輦,急匆匆闖去了長祥宮。 青梅苑侍衛(wèi)哪里攔得住?氣沖斗牛的皇后一路無遮攔地沖進(jìn)了初若桃房間。 見這里床鋪整齊,物品靜穆,看上去極像是沒有人活動的痕跡。 “初若桃呢?” 皇后高聲質(zhì)問聞訊趕過來的青梅二人。 兩人見隱瞞不住,青兒大著膽子回稟道:“皇后娘娘,請屏退眾人,奴婢有下情稟報?!?/br> 皇后一聽此話,便知段玉弦之言十有八九。她氣得連喘幾口粗氣,手也止不住顫抖起來。 她沖門口點點下巴,示意身邊的隨從都退下去。 青兒卻仍不肯講,她又看了看段玉弦,那意思……很明白。 段玉弦簡直要暴跳起來。 她是長祥宮的當(dāng)家主母,榮王的正妃!一個低賤的奴婢,這是想把她當(dāng)作外人提防嗎? 皇后看出青兒的意思,遲疑了下,對跟著她來的段玉弦說:“你身子笨,不宜太勞累,就回去歇著吧。” “?!” “是,母后?!?/br> 段玉弦的臉陰了陰,也不敢說什么,斜愣了一眼青兒,恨恨地咬了咬牙,出去了。 “回皇后娘娘,”青兒這才回稟道,“我們主子離開京都已經(jīng)有五天了,她吩咐我們不準(zhǔn)透露消息。若是皇后娘娘問起,只可告訴娘娘一人?!?/br> 原來,那天初若桃忽然收到慕容譽(yù)派人送來的紙條。 慕容譽(yù)做事一向是很有分寸的,他的邀約,必定是有要事相談。 果然,初若桃到達(dá)隆泰藥行時,慕容譽(yù)并沒有跟她寒暄,連茶水都沒給她倒,直截了當(dāng)?shù)馗嬖V她一些信息。 前不久,慕容譽(yù)跟恒昌錢莊的東家在一起飲酒應(yīng)酬時,無意中聽他提到一件事:奕王好像急需錢用,從他的幾個錢莊里提取了大量的銀票。 慕容譽(yù)當(dāng)時也沒看出什么問題。 可是沒過幾天,他的位于天坤西北部的幾個商行傳來消息,說近期藥材、棉麻布、靴履突然脫銷,購買者使用的都是恒昌錢莊的銀票。 藥材、棉麻布、靴履,都是打仗時的軍需物資,慕容譽(yù)就懷疑:奕王應(yīng)該跟闡單部落的右賢王有勾結(jié)。 初若桃疑惑道:“右賢王向天坤朝求援,奕王資助他軍需物資,應(yīng)該也沒太大問題吧?” 慕容譽(yù)嘴角微微一咧,似乎在譏嘲她的無知,可很快又收斂了嘲意:“奕王用的可是他的私人財產(chǎn),他還沒有為國出資的胸襟。他暗中資助右賢王,是想做什么?” 初若桃一驚,急問道:“公子懷疑……奕王跟右賢王勾結(jié),要對榮王不利?!” “正是。就在前幾天,天坤西北邊境附近的弓弩院作坊被劫。此事應(yīng)該也跟奕王、右賢王有關(guā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