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以為，你過得...還行。”顏卿躺在床上，盯著天花板，眼神放空，聽他說起過往。

    “為什么這么以為？”莫非側著身，右手撐起頭，看著她空洞的雙眼問。

    “因為...你都沒有跟...我...們聯(lián)系，我有時就想，你是不是走了就不再把我們當朋友了，”顏卿將右手臂放在眼睛上，擋住頂上的燈光，“呵”笑了一聲，帶著自嘲的意味，“我這么說是不是很好笑？”

    莫非看她嘴角輕笑，他卻笑不出來。他只是沒有和她聯(lián)系，他跟顧池林宇的聯(lián)系就沒斷過，所有她的動向，都是他們告訴他的。

    他又何嘗不想給她發(fā)個信息和打個電話，可每次拿起手機，就又覺得，這很...別扭!

    莫非起床將燈的開關拍下，屋內(nèi)陷入黑暗，窗外的月亮投射進一點光線。

    顏卿將手拿下來，看見莫非的身影從她的床尾走到了他那張床上躺好，接著就聽見莫非說：“卿爺，你把手伸過來?！?/br>
    顏卿遲疑了幾秒，還是將左手伸過去，懸在兩張床的過道中間。她感受到了他的手握住了她的四個手指，大拇指在她指關節(jié)上的小繭摩挲。

    就這樣，兩人誰也沒說話，他握著她的手，兩人都盯著漆黑的天花板。

    她想起了跳popping時的他，打臺球時的他，親吻時的他。

    他亦在想在網(wǎng)吧碰見時的她，撒嬌的她，站在陽臺吹頭發(fā)的她。

    他再一次問起：“顏卿，我在你心里算什么？”

    她聽見這個問題，忽然想起下午看見的未發(fā)送的那句話，便下意識的想抽出手，被拉回，握緊。

    “算備胎？”

    “不是?！彼⒓捶瘩g。

    “算男朋友？”

    “...不是?！彼季w游移了兩秒。

    莫非聽見這個回答，意料之中，但聽見那一秒時，右手還是條件反射似的握緊她。

    “那算...”

    “算一個信任的朋友！”顏卿搶在他說出“朋友”兩字前，加了一個詞。她覺得這樣說，能讓他接受。

    “呵呵～”莫非笑出聲，并松開她的手，兩手都枕在腦后，同時“哎”的一聲嘆了口氣問：

    “顏卿，你覺得男女朋友之間有純潔的友誼嗎？”

    她想的是沒有，但嘴上卻說：“有！”

    莫非將床頭燈拍開，下床，翻到她床上，兩手撐在她兩耳旁的枕頭上，他在上，她在下，他俯視著她，觀察她此時的面容。

    雙頰又像紅富士，耳垂也微微泛著紅暈，她的兩只手不自然的抓著t恤下擺。

    莫非直視她的眼睛，痞笑著問：“那你說喜歡我試試！”

    顏卿雙眼眨了兩下，頭偏開，眼睛看向窗外濃墨的一片說：“我喜歡你！”

    “你看著我說?！蹦亲笫謱⑺哪橁貋?，拇指和食指撥弄她發(fā)紅發(fā)燙的耳垂。

    顏卿回望著他那雙注視自己眼珠，專注柔情，她的心忽然一軟，嘴里就說出：“我喜歡你?！?/br>
    她看見他的眼睛溫柔的笑起來，她感受到他捏自己耳垂的兩個手指停了下來，接著整只手掌繞到她的后頸：“我也是?！?/br>
    他看見她的眼珠定住，緊閉的雙唇微微分開。他接著說：“顏卿，我喜歡你，快四年了?！?/br>
    莫非說完，右手伸過去關掉床頭燈，左手將顏卿的后頸往上抬，他的唇貼上她的。

    顏卿還睜大雙眼，腦袋里回響著“快四年了”和燈光熄滅前他深情的眼神。

    她對他設的防線徹底崩塌，她此刻完全沒有辦法去想什么未來，什么以后，她只知道這一刻自己的心臟猶如小鹿亂撞，她只曉得自己的雙手舍不得推開他。

    她努力讓自己保持清醒，但在他富含深情的吻下，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再也騙不了自己，她閉上了雙眼，回應了他。

    莫非感受到她的回應，反而退了回來，只是唇還貼著她的，他睜開了眼睛看著黑暗中的輪廓。

    莫非的嘴唇離開顏卿的，沙啞著聲音說：“你不是說有純潔的友誼嗎？”

    顏卿睜開眼睛，不說話。

    “那我親你，你回應我干嘛？”莫非的手不敢放開她的手腕，他怕她一亂碰自己，就管不了那么多了，此時說這么多廢話，也是好讓自己冷靜冷靜。

    “我...”顏卿抽了抽手，被他拉住，還好沒開燈，不然這張纓紅的臉該往哪兒擱！

    “我什么？”莫非翻身躺在她旁邊，左手找到她的右手，十指相扣，“顏卿，你到底在怕什么？你明明對我有感覺?！?/br>
    顏卿還是沉默。

    大概過了半小時，旁邊的呼吸逐漸均勻，顏卿才小聲的說了一句：“對不起。”然后松開他扣著自己的手，轉身背對著他睡去。

    在聽到“對不起”三個字時，莫非就微睜開了眼，盯著濃墨一片想了很多，他在想自己是不是犯賤？對她的執(zhí)念為什么就放不下？這般死纏爛打的又是為了什么？

    思來想去，困意來襲，也轉身背對著她，皺著眉頭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