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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于休休的作妖日常在線閱讀 - 第407章 大結(jié)局(十)

第407章 大結(jié)局(十)

    清晨,于休休醒過來,看到了韓惠的留言。

    “休休,你醒了記得給我來個電話,有重要的事情告訴你?!?/br>
    于休休心里一緊,一通電話馬上撥了過去。韓惠卻說:“電話里說不清楚,要不這樣吧,我到你家里來,我們見面說?”

    “好的?!庇谛菪荽饝?yīng)著,還是有些疑惑,“出什么事了嗎?惠惠?!?/br>
    “不是壞事。”韓惠想了想,又問:“于叔和苗姨,在家吧?”

    今天是周末,他們都在家的,連渣弟都放假在家發(fā)懶。

    于休休嗯了一聲,笑著說:“你來吧,我讓李媽準(zhǔn)備好吃的,順便叫上米樂,咱們仨好久沒聚了?!?/br>
    韓惠猶豫一下,“好的?!?/br>
    自從出了和于大壯那事之后,如非必要韓惠從不會踏足于家,今天她這么主動,于休休掛了電話,心里不免有些忐忑。

    韓惠和謝米樂前后腳趕到,幾個人一番說笑,在沙發(fā)上坐了下來。

    李媽端來水果,糕點,小吃,就連苗芮都出來相陪。

    “于叔呢?”韓惠沒有看到于大壯,四處看了看。

    她會找于大壯,這讓人十分詫異,因為那件事的關(guān)系,于大壯對她也是能避則避,她對于大壯也是一樣,就怕苗芮有什么不好的聯(lián)想,如今她這么不忌諱,于休休很意外。

    “我爸在書房,怎么啦?”

    韓惠低頭,小聲說:“要是方便,能不能叫于叔出來一下?這個事情,我覺得還是當(dāng)著大家的面說,會比較好?!?/br>
    于休休大概猜到她要說什么了。

    看了苗芮一眼,見mama沒有反對,她去叫來了于大壯。

    于大壯尷尬地坐下來,咳兩聲,喝茶。

    人都齊整了,于休休以為韓惠終于鼓起勇氣要解釋什么,要把話說開,沒有想到,她從隨身的包里拿出一個手機。

    那不是她的手機,而是趙子豪的。

    因為手機已經(jīng)被警方破解,所以沒有密碼鎖,韓惠可以隨便打開。

    里面有趙子豪的備忘錄,每一段都標(biāo)注著日期。

    韓惠打開其中一個,“你們看。”

    誰也沒有想到,趙子豪第一次見到韓惠,是在于家。

    他潛入于家,是唐文驥的指使。唐文驥這一生,從來沒有停止過肖想苗芮,苗芮是他貫穿了整個人生的女神,他無時無刻不想把苗芮搞到手,哪怕苗芮已經(jīng)徐娘半老,不復(fù)年輕,但得不到的永遠(yuǎn)是最珍貴的,唐文驥一直沒有死心。那個時候,韓惠住在于家,唐文驥突然動了歪心思,覺得這是一個絕好的機會,也可能是最后的機會。破壞苗芮和于大壯的感情,他就可以乘虛而入——

    趙子豪將醉得不省人事的于大壯,扛到了韓惠的床上。

    他也親眼看到韓惠回家,進(jìn)屋,看到她亂成一團(tuán),緊張得不知所措的樣子。

    在他的備忘錄里,這么寫著這一段。

    “以前聽一個哥們兒說起,男人初次見到一個女孩子,如果注視時間超過了五秒,那一定是對她感興趣,說不定,已經(jīng)愛上她了。我看了這個女的很久,肯定超過了五秒,那我,該不會愛上她了吧?sb邏輯?!?/br>
    后來,他主動找上了韓惠。

    后來的后來,他終是為自己定義的sb邏輯付出了代價。

    ……

    “真是沒想到,會是這樣?!泵畿鞘莻€感性的人,真相來得突然又不堪,冷不丁就戳碎了她的心,“對不起,惠惠?!?/br>
    她執(zhí)起韓惠的手,在自己的臉上狠狠地打了一下。

    “苗姨不是個東西,居然誤會你。你這么好的姑娘,讓你受委屈了?!?/br>
    “苗姨,你別這樣……”韓惠驚慌失措,忙不迭地收手。

    “不。苗姨該打?!泵畿鞘莻€恩怨分明的人,有一說一,從不遮遮掩掩,哪怕對自己,也是該罵就罵:“其實我后來想過,我心底里是不相信你和老于會對不住我的,可是這女人吧,年紀(jì)大了,難免胡思亂想,我可能是嫉妒你年輕,傷心我自己老了,怕老于變心……”

    “苗姨……”韓惠有點難過,看她這么說,不住搖頭,“你沒老,你還是這么年輕漂亮,你比我好看多了?!?/br>
    “哪有啊。老了。”苗芮含淚嗔她一眼,又忍不住抱住她落淚,“我可憐的孩子,受了這么多罪,還碰上個心胸狹窄的老妖婆……苗姨真壞,壞透了哇。”

    “苗姨。你別難過,不關(guān)你的事……”

    她把自己罵得狗血淋頭,于大壯看不下去了,一把將她拉過來,抱在懷里哄:“媳婦兒,這不是你的錯,都怪我,都怪老公不好?!?/br>
    苗芮抬起,淚眼婆娑地看著他。

    于大壯:“都怪我喝醉酒,給了人家可乘之機,要打,也該打我……”

    他拉住苗芮的手,就往自個兒臉上拍。

    “打我。打我吧,”

    苗芮看他這慫憨慫憨的樣子,噗嗤一聲笑了。

    “是你該打?!?/br>
    “嘿嘿?!?/br>
    “你給惠惠道歉?!?/br>
    “應(yīng)該的,應(yīng)該的。惠惠,于叔老糊涂,你別生我們的氣——”

    韓惠搖頭,苗芮又嗔他一眼,“道歉要有誠意,今天中午你去做飯,給我們大家賠罪吧?”

    媳婦兒發(fā)話,于大壯哪敢不從。

    “做。我這就去做。不過,做得不好吃,各位仙女多擔(dān)待點兒?!?/br>
    一群仙女都被他逗笑了。

    ……

    七月底,申城熱得仿佛天上掛了個火球,太陽明晃晃地透過窗戶玻璃照進(jìn)來,刺得于休休睜不開眼。她嘆口氣,索性閉了起來。

    七個月了,她的肚皮像吹氣球似的,越吹越大,家里伙食又好,她能吃能睡,好像比同月份的孕婦肚子都要大些。好像比韓惠快生的時候都要大,也是可怕了。

    “寶貝寶貝我親愛的寶貝,想起你我的心里美啊……”

    手機在桌子上,叫了起來。

    懷孕后,于休休改掉了“機不離手”的習(xí)慣,常把它放得老遠(yuǎn)。

    聽它不停地叫,她走過去一看,是鐘霖。

    這些日子,因為謝米樂對鐘霖的冷落,于休休堅決地站在米樂這邊,也不給他好臉,因此,她寧愿輾轉(zhuǎn)找權(quán)少騰打聽霍仲南的情況,也不找鐘霖,自動把他屏蔽在了她們的世界之外。

    可是今天不一樣,太陽太烈,她頭暈,心里堵,想找人說說話。

    她接了起來,“喂?!?/br>
    “休休。”鐘霖的聲音微微沙啞,聽得出來,情緒不是很好,“好久沒有聯(lián)系,就是想……跟你說說,老板那邊,一切都還好?!?/br>
    “嗯?!庇谛菪菟闪丝跉狻g娏卣宜?,只與兩個人有關(guān),一個是霍仲南,一個是謝米樂。雖然他這句話說得言不由衷,想問謝米樂卻扯出霍仲南,但沒有聽到壞消息,那就是好消息。

    “目前除了律師,別人見不到他?!辩娏睾韲迪穸铝藗€東西,聲音疲憊不堪:“判決前這個膠著的階段,可能會很長。國外的程序和我們不一樣,沒法預(yù)估什么時候能出結(jié)果,你要有個心理準(zhǔn)備。”

    早晚都要面對,早一點判決,塵埃落定,比這樣煎熬著要好。

    于休休明白鐘霖的意思,沉默半晌,又是一個“嗯”字。

    鐘霖知道她不太待見自己,只是沒想到這么不待見。

    他嘆口氣,遲疑著終于問了出來:“米樂最近……還好嗎?”

    于休休說:“你怎么不直接去問她?”

    “她不肯理我?!辩娏卣伊酥x米樂無數(shù)次,米樂的態(tài)度一直沒有改變。

    謝米樂不像于休休,生氣就把人拉黑,所有怨氣都會表現(xiàn)出來。以前鐘霖覺得于休休那是使小性子,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謝米樂這樣的軟釘子,才是最難對付的。

    她不拉黑他。

    他發(fā)消息,她延后回復(fù)。

    他打電話,她笑而不語。

    他去公司找她,她永遠(yuǎn)在忙,能分給他的時間,每次都不超過五分鐘。

    她說的以“朋友相處”,可鐘霖覺得,做她的朋友十分的苦。

    “休休,你能不能幫幫我?”

    鐘霖一開口,于休休就知道他要說什么。

    她輕輕笑了下,看著窗外的陽光,半瞇著眼,“不能。”

    “明白了?!辩娏匾活w心像灌了沿,直直地往下沉。

    也許人都是賤的吧?

    在米樂離開他的這些日子,他發(fā)現(xiàn)自己比往常更離不開這個女人,甚至覺得這就是上天為他量身定做的女人,是最適合他的。以前的將就,全成了不可替代。

    他現(xiàn)在掌控著盛天那么大的公司,可以說年輕有為,光芒萬丈,走到哪里有的是年輕漂亮的女孩子青睞,比謝米樂漂亮性感的大有人在。按他以前的邏輯,女人從來都不是不可替代的東西,愛情更是一種幻象。而現(xiàn)在,在事業(yè)上春風(fēng)得意的他,仿佛身處深……

    得到得越多,越覺得孤獨。

    財富越來越多,越是覺得一無所有。

    再沒有人懂得他,了解他了。以前他無論說什么,只需一遍,有時只要一個眼神,謝米樂就能了然,相視一眼,他們就能明白彼此的心思,那是靈魂的碰撞。于鐘霖而言,要找個年輕漂亮的女人容易,但要找到謝米樂這種可以因為靈魂而帶來的震動,甚至顫抖的人……除了謝米樂,再無他人。

    “休休?!?/br>
    鐘霖艱澀地開口,“我知道她是鐵了心分手的,但我,還是想再掙扎一下,請你幫我……向她求一個茍延殘喘的機會?!?/br>
    于休休怔了下:“對不起。我是米樂的朋友,我要尊重她的決定?!?/br>
    “明白了?!辩娏氐穆曇糁谐錆M了疲憊和無奈,隔了片刻,他又問:“我每周都會和老板的律師通電話,你有沒有什么話,需要我?guī)Ыo他,讓他轉(zhuǎn)告?”

    于休休笑了一下,“沒有。我沒有什么要說的。”

    “……”

    鐘霖此時站在盛天的辦公大樓里,與于休休一樣看著窗外的云層。

    聽到她的話,他突然覺得女人的心啊,是真狠。

    ……

    于休休拒絕了鐘霖,但是她約了謝米樂晚上去吃法國菜。

    提前給餐廳打了個電話,她出門的時候,又讓司機先去接了謝米樂。

    謝米樂是從工地上直接過來的,一身汗涔涔的味兒,看到于休休先給她一個大大的擁抱,然后習(xí)慣性去摸她的肚皮。

    “寶貝你又長大了。”

    于休休含笑看著她,“是啊,她知道干媽在拼死拼活幫她賺奶粉錢,想要快快長大呢?!?/br>
    “于休休你要不要臉,周扒皮是吧?沒看我都累成狗了嗎?你倒是會躲清閑,還損我?!敝x米樂笑著嗔怪她,然后又對著她的肚皮說:“干媽賺的錢,是給你買玩具買零食的,奶粉要找你媽,你媽是暴發(fā)戶的女兒,你就是小暴發(fā)戶,聽懂沒有?”

    噗!于休休笑著打她一下,挽住她的胳膊上樓。

    侍者在門口迎上她們,將她們帶到桌位上。

    法餐上菜慢,于休休本來是個急性子,往常是不耐煩吃這個的,但是今天為了來做和事佬,覺得上菜中的等待,很合適閨蜜聊天。

    “鐘霖今天給我打電話了?!?/br>
    謝米樂神色一緊,“怎么說?你家霍先生有消息了?”

    于休休的眸子暗了片刻,點頭,叉子往嘴里送,“沒有壞消息。”

    “還沒有進(jìn)入審判程序嗎?”

    于休休搖頭,苦笑一下,“搞不懂那邊的程序。不急。等唄。”

    謝米樂看著于休休,嘆氣一聲,目光里滿是心疼,“你怎么想的?一直這么苦熬著?”

    于休休愣了下,笑了起來。

    “我今天約你,不是吐苦水的。實際上,我早就做好了最壞的打算?!?/br>
    一句“做好了打算”說得很輕松,誰知到底是個什么結(jié)果呢?

    萬一……

    謝米樂心口一窒,不敢去想那個萬一。

    于休休卻在這時笑著開口,“鐘霖請我?guī)兔?。他說他想要一個……嗯,可以茍延殘喘的機會?!?/br>
    謝米樂笑了下,低頭吃東西,不吭聲。

    于休休觀察她的表情,慢吞吞切著鵝肝,細(xì)細(xì)地品嘗完,云淡風(fēng)輕地說:“我是覺得他茍延殘喘這詞用得不錯,想告訴你,不是勸你跟他和好?!?/br>
    抬抬眼皮,她看謝米樂仍然不表態(tài),哼笑一聲:“這男人啊,就是自找著犯賤,活該。他不是關(guān)心前女友嗎?那就讓他去關(guān)心啊。最好跟他前女友過一塊才好呢,又來巴巴找你做什么?吃著碗里瞧著鍋里,你肯定是看不起這種人的。算了,不提了,以后都甭理他?!?/br>
    謝米樂眉心皺了皺,“其實也不能那么說……”

    于休休斜眼看她,一臉不理。

    謝米樂遲疑片刻,說:“鐘霖這個人,對女人特別心軟。雖然我跟他已經(jīng)分開了,還是得說一句公道話。相處了幾年的前女友,病得要死了,同學(xué)都通知到了,不去湊個份子確實冷血。他也有他的不得已吧?!?/br>
    “哦?!庇谛菪輷P起唇角,“這么說你原諒他了?”

    謝米樂掃她一眼,“于休休你給我下套?”

    “沒有啦,我的樣子難道不夠認(rèn)真?”

    “哼?!闭f話反著說,哪里認(rèn)真了?

    謝米樂知道她想表達(dá)什么,無所謂地聳聳肩膀,“鐘霖有鐘霖的理由,我有我的底線。我和他都沒有錯。這個,只能說沒有緣分吧。有人不是說過嗎?人一輩子遇上的人,出場順序很重要。如果他出現(xiàn)在我30歲,或者40歲的時候,我可能會覺得人生就是如此,會更加寬容看待?!?/br>
    說到這里,她眨了個眼,“只是可惜,我是二十多歲的謝米樂。第一次談戀愛的謝米樂,還不能由著任性瞎折騰嗎?”

    “能。當(dāng)然能?!?/br>
    二十多歲的謝米樂,有她的任性和堅持,哪怕明知道鐘霖是很好的婚配對象,仍然要和命運較勁。這種固執(zhí)和任性,于休休別旁人更為了解。

    她看著謝米樂,突然笑了一聲,“親愛的,說實話啊,我看到現(xiàn)在的你,就想到過去的鐘霖。你敢相信,你現(xiàn)在變成了他以前的樣子?講道理的哲人?”

    “我哪有?”

    “哪沒有?”

    “沒有根據(jù)就瞎說?!?/br>
    “……沒理就狡辯!有理就講道理。說的就是你謝米樂。哦,還有鐘霖。你倆一模一樣?!?/br>
    兩個人對視著,忍不住笑了起來。

    他們沒有發(fā)現(xiàn)有一男一女從他們的身邊經(jīng)過,衣冠楚楚,香風(fēng)繚繞,神態(tài)十分倨傲,直到一聲詫異的聲音傳來。

    “于小姐?是你嗎?”

    于休休抬頭就看到了許沁那張得意的笑臉,還有她挽住那個胖男人耀武揚威的譏誚。

    “你一個人???”

    許沁是想表達(dá)于休休沒有男人陪,可是話一出口,謝米樂就不樂意了。

    “這位小姐,難道我身為人類的標(biāo)志,不夠明顯嗎?還是你非我人類?”

    非我人類,不就罵她不是人嗎?

    可惜,許沁被反問,一時沒有聽出來,也沒有失語后的尷尬。她哼聲瞥了謝米樂一眼,又把目光落到于休休的身上,怔了怔,看到了她隆起的肚子,吃驚一般張大嘴。

    “天啦!沒聽人說于小姐結(jié)婚了。怎么這……就要生了嗎?”

    于休休歪了歪頭,“所以呢?干卿何事?”

    許沁勾唇一笑,“我算了算,霍仲南去a國……是元旦的時候吧?”她目光下移,滿是暗示的意味,語氣惡劣,“看于小姐這個肚子,至少得有八個月?看來于小姐,又有新歡了?”

    “你對我老公挺關(guān)心的???對他的行程這么了解?”于休休淡淡地笑,“許小姐都有新歡了,還能把舊愛記在心里,那你男朋友也真是不容易,家里的花瓶插紅杏都插不完了吧?”

    “霍仲南是你老公呀?”

    許沁知道她在損自己,但不以為意,笑了一聲,一副小人得意的樣子。

    “那于休休你也太慘了點吧?生了孩子也沒有爹,剛結(jié)婚就要守寡?我好同情你?!?/br>
    “哦。”于休休仍然是那副不溫不火的表情:“總比你沒人要,好得多吧?”

    她話一出,不僅許沁生氣,她身邊的男人臉色也有些不好看。

    這男人是許沁的愛慕者,以前他就知道她對霍仲南的感情,本來在申城富二代的圈子里,他就不是拔尖的人物,霍仲南倒霉了,他又得到了許沁,最近走到哪里都有一種揚眉吐氣的感覺。一開始,他不在乎許沁損于休休幾句,甚至暗自得意。

    沒想到于休休壓根兒不在意,一句句比許沁還嗆。

    男人面子掛不住,又不好和女人爭吵,看了許沁一眼,“走了?!?/br>
    “好的老公,馬上就走?!痹S沁嬌聲嬌氣地說著,整個身子掛在男人胳膊上,又炫耀地對于休休說:“于小姐不好意思,我要陪我老公用餐去了?;糁倌系氖挛叶悸犝f了,你也別太往心里去,畢竟往后要一個人生活一個人養(yǎng)孩子,苦日子多了去了,別氣壞了身子?!?/br>
    氣?

    于休休嗯哼一聲,抬起下巴來,“許小姐終于有男人收留了,不用再凄風(fēng)苦雨地守在我老公家門口,楚楚可憐地討好撒潑,這就生出優(yōu)越感來了?”

    許沁臉色一變。

    那段時間是她人生的至暗時刻。

    每每念及,她都痛苦難當(dāng),恨得咬牙切齒,

    尤其,在新男友的面前,她不想再丟這個臉。

    “于休休,你胡說八道什么呢?”

    “我說錯了嗎?許小姐風(fēng)雨無阻地等在南院門口,巴巴求見霍仲南一面,抱著他大腿苦苦哀求,但求一睡的慫樣兒,你都忘干凈了?”

    “你……”于休休是苗芮養(yǎng)大的孩子,苗芮損人那些話,她不怎么說但多少也會一點,嘴巴比許沁溜多了,幾句話把許沁損得一文不值。

    “于休休你放屁?!?/br>
    “你先放一個給我看看唄?學(xué)習(xí)學(xué)習(xí)?!?/br>
    許沁氣到極點,可是又說不過他,一個激動,伸手就把于休休面前的餐盤子給拂了。

    “于休休,我要你給我道歉!”

    她兇巴巴地吼著,氣得雙頰通紅,眼睛圓瞪。

    于休休看出來了,她不肯承認(rèn)曾經(jīng)在霍仲南面前丟臉的樣子,是不想在新男友面前掉價。

    “許小姐好大的脾氣?!庇谛菪莶粣?,看了看被掃落的餐盤,朝匆匆過來的餐廳經(jīng)理微微一笑:“麻煩,請這二位出去?!?/br>
    “憑什么?”許沁冷笑,“你以為餐廳是你家開的?你讓我出去就出去?”

    許沁說完,看著那餐廳經(jīng)理,指著于休休說:“這個女人誹謗我,我要她給我道歉?!?/br>
    餐廳經(jīng)理心疼地看了看碎落在地的餐盤:“不好意思,小姐,你這個請求,應(yīng)該找司法機關(guān)。我們是餐廳?!?/br>
    “行。于休休。我不跟你計較?!痹S沁看著似笑非笑的于休休,怒氣沖沖地回頭問服務(wù)生,“我們的座位在哪兒?帶我們過去?!?/br>
    餐廳經(jīng)理皺眉,“這位女士,你們的訂單被取消了,本餐店不愿意為你這么粗俗的客人服務(wù),請你馬上離開我們的餐廳?!?/br>
    “什么?”許沁仿佛聽了個天大的笑話。

    哪有餐廳攆客的道理?

    眼看越來越多的顧客朝這邊看,她丟不起這個人,據(jù)理力爭。

    “我訂了位置,交了訂金,我就必須享受你們的服務(wù)?!?/br>
    “你破壞了我們餐廳的就餐氛圍,不配再享受我們的服務(wù)?!?/br>
    “哈!”許沁氣得撐著腰,胸腔激蕩:“你們餐廳哪里有這個規(guī)定?給我看看!還講不講道理了?”

    “之前是沒有。不過現(xiàn)在有了。”于休休莞爾一笑,接過話,對餐廳經(jīng)理說:“周經(jīng)理,趕出去之前,別忘了讓他們賠償餐具,把賬算清楚。要是拒不賠償,記得報警。”

    餐廳經(jīng)理恭敬地看著于休休:“是?!?/br>
    經(jīng)理的態(tài)度,讓許沁大為震驚,她看看那個經(jīng)理,再看看于休休,疑惑又無助。

    于休休輕輕撫著肚子,臉上的笑容柔和又美麗。

    “許小姐,我的男人不僅給我留了個孩子,還給我留了好多好多好多……我數(shù)都不數(shù)不過來的財產(chǎn)。好巧哦,這兒剛好是他贈送給我的若干產(chǎn)業(yè)中……微不足道的一個小餐廳呢。我想,我可以做這個主。”

    許沁腦子里嗡的一聲,炸了。

    怎么會?

    怎么會這樣?

    她仿佛遭到了前所未有的羞辱,腦子一片空白,只把求救的眼光看著她的新男友。

    “豪哥……”

    “走吧。別丟人了?!蹦悄腥四樕巷L(fēng)云變化,在眾人看好戲的目光中,完全招架不住,拖住許沁就想走。

    許沁已經(jīng)被怒火焚燒了理智。

    “我不?!痹谒劾铮谛菪菥褪浅鹑?,是碧池,是她恨不得扇大嘴巴的賤人,她必須討回這個公道。

    “是你的餐廳了不起啊?開餐廳就可以攆客了嗎?行啊,報警就報警。我偏不走,就等警察來……”

    于休休挑了挑眉,看著經(jīng)理:“報警吧。”

    “夠了!”那個叫豪哥的男人怒斥一聲,生氣了。他憤而丟開許沁的手,把在這兒丟臉的懊惱都撒氣在她的身上,“你不嫌丟人,你就在這兒等警察吧。我走了?!?/br>
    他說走就走,不留一絲余地,許沁試圖去拉他,他甩開許沁,理了理衣服,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餐廳,就像躲避瘟疫似的。

    于休休抿了抿嘴,似笑非笑地看著許沁。

    “許小姐,還要報警嗎?”

    看許沁顫抖著嘴不說話,于休休嘆了口氣,用腳挪了挪碎在地上的餐盤。

    “我們家的餐具都是從法國進(jìn)口過來的,金貴著呢。不知道許小姐的銀行卡,夠不夠刷賠償?”

    許沁緊緊揪著衣角,眼眶已經(jīng)包不住淚水,但她強忍著,咬著下唇,不讓自己哭出聲。

    于休休沉默地看她片刻,冷笑:“走吧??丛谖壹覍殞毜姆萆?,本小姐日行一善。”

    “于休休!”許沁低吼,憤怒到了極點。

    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她,曾經(jīng)也是眾星捧月的千金小姐,何曾受過這樣的羞辱?

    她受不得,于休休卻必須讓她受。哪怕是因為她爹許宜海,也必須讓她受這羞辱。

    “不要等我后悔。”她冷冷看著許沁,“最后一次警告你。下次看到我,記得避遠(yuǎn)點。明白?要不然,見你一次,踩你一次?!?/br>
    許沁淚水漣漣地看著她,想做點什么,說點什么,可周圍全是嘲笑的目光。

    她掩面哭泣,憤而離去。

    謝米樂看了好半天這出大戲,見狀,朝于休休豎起大拇指,“厲害。你這懷個孕,就像懷了個炸彈,這么霸氣的?”

    于休休聳聳肩膀,起身換桌,“大概這就是人生吧。誰知道呢?”

    ……

    韓惠生的是個兒子,取名叫趙澈。

    對于兒子為什么不跟自己姓,而是隨了趙子豪,韓惠的解釋是不愿意孩子長大后覺得他是一個沒有父親的人,有父親的姓,就有了父親的存在。她希望孩子的人生清澈、干凈,做一個純粹而快樂的人。

    兒子滿百天,大家都攛掇著韓惠要好好cao辦一下,不能委屈了孩子。尤其是苗芮,她心里的愧疚一直找不到彌補的辦法,好說歹說要以“干外婆”的身份為孩子辦百日宴,跑前跑后,還要自己掏錢。

    韓惠知道她的心思,同意了。

    那天,小魚公司的同事們都來了,韓惠唯一的那幾個朋友,還有于休休和謝米樂的家人,也都過來捧場,氣氛很是熱鬧。

    鐘霖是開席之后才匆匆趕到的。

    他給孩子帶了許多禮物,兩個隨從四只手,拎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但是,要說其中最貴重的禮物,肯定是那一套三百多平的住房了。

    鐘霖說:“這是澈兒他小叔的一點心意,等你有空了,我們?nèi)マk個過戶手續(xù)就行?!?/br>
    又送房子?于休休怔了下,突然覺得霍仲南應(yīng)該還存了很多私房錢。

    她樂見其成,韓惠卻嚇得不輕,“這哪成?。课也荒苁者@么貴重的禮物,心意領(lǐng)了。真的,房子不能要?!?/br>
    鐘霖?fù)u頭,笑著說:“這個是老板臨走之前就安排好的,我沒有辦法收回?!?/br>
    韓惠:“……”

    “你就收著吧?!泵畿窃谂赃?,見狀攬了攬她的肩膀,“再說了,人家也不是給你的,給你家澈兒的呢。你沒聽說過嗎?監(jiān)護(hù)人只能代替被監(jiān)護(hù)人接收財產(chǎn),不能代替監(jiān)護(hù)人拒絕財產(chǎn)。就算你不想要,也得等澈兒成年了,自己去拒絕他小叔?!?/br>
    于休休不知道老媽什么時候把法律吃透的,看她說得煞有介事,笑著圓場。

    “別糾結(jié)這個了,收下吧啊。來來來,都坐著吃飯?!彼榱艘谎鄢聊闹x米樂,又示意韓惠,“惠惠,你給鐘霖哥找個座位啊?!?/br>
    謝米樂的旁邊就有空位,但是她不吭聲,鐘霖就不敢坐過去。

    韓惠看了一眼,“鐘霖哥坐這兒吧?!?/br>
    她拉椅子,笑著叫鐘霖。

    鐘霖應(yīng)承兩聲,看謝米樂不表態(tài),尷尬地摸了摸頭,“那個,我就不吃了。下午還有個會議……”

    韓惠說:“再急也要吃飯啊??靵碜?。”

    謝米樂放下筷子,“鐘總貴人事忙,你們就別勸他了。人家隨便一筆就是上億的大生意,耽誤不起的。”

    鐘霖:“……”

    他尬笑著在謝米樂的身邊坐下。

    很久沒有離她這么近了,他冷不丁就豎起了汗毛,也不知是激動的,還是怕的,只覺得渾身的細(xì)胞都在吶喊叫囂。

    “打擾了?!彼麤_在座的眾人笑了笑,僵硬地拿起筷子,慢吞吞地吃。

    謝米樂比他淡定,眼都不斜一下,就好像他是個空氣。

    鐘霖的手越捏越緊,如坐針氈。

    周圍全是他熟悉的面孔,苗姨,于叔,于家洲,大師兄,還有許多許多的人,全是他一度認(rèn)為十分親密十分重要的人,自從和謝米樂分手,他和這些人也就莫名生份了。想到以前大家親親熱熱吃火鍋的情形,他心里抽搐得難受。

    “我吃好了。大家慢用。”

    在眾人的目光里,他微笑著起身,像一頭喪家之犬般灰溜溜地離開。

    “我還有事,先走一步?!?/br>
    這次沒有人攔他,謝米樂當(dāng)然也沒有。鐘霖確信,從他向韓惠請辭到他離開,謝米樂頭都沒抬,更別提看她一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