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在回酒店的路上，走到一半陳母這才發(fā)現(xiàn)陳池情緒不對。

    陳母：“小池，你不開心嗎？你是不是生氣了，怪mama沒有提早和你說？”

    陳池沒回答她，只讓她先回酒店：“走吧，起風(fēng)降溫了?！?/br>
    “……好、好?！彼鷣y地應(yīng)答著，有些不安。

    等到了酒店，她才開始忐忑，她坐到床邊，捏著柔軟的棉被，開口問：“小池……你是不是生氣了？”

    陳池問她：“你是怎么想的？”

    “我……我挺開心的……”

    陳池又問她：“你要說的，重要的事就是這個嗎？”

    陳母抬頭看他，理所當(dāng)然地答：“是啊?！?/br>
    陳池看著他mama細(xì)瘦的手撫過肚子上的微微隆起，他不知道自己腦子里充斥地是憤怒還是什么，最后他只說留下一句“你早點休息”就打算離開。

    陳母沒想到他這么早就要回去，出聲挽留：“不再坐一會嗎？mama好久沒見你了……”

    陳池的手放在門把手那兒，沒有回頭，只說：“你明天想吃什么，發(fā)給我，我早上帶過來?！?/br>
    喀嗒一聲，門被關(guān)上陳池走了。

    陳母難得的看著那扇房門發(fā)了會呆，過了一會，她從床上站起來，扶著自己的腰慢慢蹲**去收拾行李。

    她把行李收拾好，又去浴室洗了個澡，等辦完這一次已經(jīng)快十點。

    她給陳儒林打了個電話。

    “喂，儒林，你在干嘛呢？”

    “啊……這么晚還在應(yīng)酬啊……對不起，我以為你已經(jīng)回家了……”

    “啊……他、他挺好的……”

    “我還沒……好，我明天和他說?！?/br>
    “好、好、好，那我不打擾你了，你忙吧，那你記得少喝點啊，再見。”

    陳母掛了電話，臉上沒什么表情，她坐了一分鐘，才放下手機(jī)，去到浴室擦臉護(hù)膚。

    她睡覺前給陳池發(fā)了信息：「小池，mama明早想和南瓜粥。」

    那邊過了一會回了句好，陳母這才安心睡下來。

    第二天陳池八點鐘到了酒店大堂，他沒急著上去，給他mama發(fā)了個短信，問她醒了沒。

    等收到短信，陳池才做了電梯上去，進(jìn)房間的時候陳母還在化妝，陳池把南瓜粥放到她手邊，自己坐到一邊等她。

    因為他mama懷孕，陳池把一些人多又需要大量走動的景點劃掉了，打算帶她去些稍微輕松點的地方逛逛。

    他媽很快畫了個淡淡的妝，帶了頂帽子，穿了條有些修身的裙子，正好把她肚子勾勒出來。

    兩個人走出酒店大堂的時候，陳母突然抬頭問陳池：“mama可以挽著你嗎？”

    陳池低著頭，沉默著伸出自己的手。她mama笑起來，很開心地挽住他的胳膊，陳池臉上倒是沒什么表情。

    他帶著他媽來到一個景點，他mama倒是很開心，還拿了相機(jī)，讓陳池給她拍照，又讓陳池一起來拍。

    “小池，快來，和mama拍一張合照吧。我們的合照太少了。”

    陳池沒辦法，只好走過去舉著相機(jī)把自己也框進(jìn)去。

    因為懷孕的原因，他mama有些尿頻，陳池幾乎沒什么精力看景色，都在幫她提前留意附近的廁所。另外就是手里還拿著很多陳母吃過幾口的的小吃和零食，他mama總是容易餓，陳池沒特意數(shù)過，但這一上午他mama已經(jīng)吃了不少東西。

    還沒到中午飯店，陳母就說走不動了，要休息。陳池帶她進(jìn)了個店里坐著休息，給她點了杯牛奶。陳母彎著腰，揉著自己有些水腫的腿。

    陳池在一旁坐著，沒看幾眼就移開了視線，卻又立馬轉(zhuǎn)回來：“……要我?guī)湍闳鄦?？?/br>
    陳母聞言倒是很開心，但拒絕了陳池的好意：“沒事，正常的，我休息一會就不痛了?！?/br>
    陳池看著她的腿，問道：“多久開始水腫的？”

    陳母仔細(xì)地想了下：“啊……好像就是這幾天？可能路走多了?！?/br>
    陳池低低嗯一聲，沒再說話。

    兩個人坐在店里休息了一會，陳池看她還是不太舒服的樣子，就讓她回酒店休息，吃的他去買來就好。

    陳母有些失望，但也考慮到自己身體，最終還是同意了，兩個人打了輛車回去，她坐后排，陳池坐副駕駛。

    陳池最后在附近飯店給他mama買了一份燉的軟爛的雞，他陪著陳母吃了一會，不是太有胃口，吃得不多。吃完飯陳池沒急著走，又陪著他媽做了一會。

    陳母吃完飯半小時之后，摸到自己的包，摸出一個藥瓶，往自己手上倒了兩片，陳池看著她動作，幫她接了杯熱水遞過去。

    陳池雖然沒問，陳媽卻察覺到他的視線，她笑了下主動說：“是葉酸，懷孕了總要吃些?！?/br>
    陳池沒什么回應(yīng)，只是坐了回去。

    兩個人在房間里不咸不淡地又聊了一會，大多是陳母再說，陳池附和幾句。

    到九點的時候，陳池準(zhǔn)備回學(xué)校，起身準(zhǔn)備走了。

    陳母叫住他：“小池，明天可以帶mama去參觀一下你們學(xué)校嗎？”

    陳池沒拒絕，說了聲好。

    “那好，等我們逛完，我們就一起吃頓飯，給你過生日。我定了7點的飛機(jī)，到時候你送送我好嗎？”

    “可以?！?/br>
    陳母到了陳池的學(xué)校，沒急著看學(xué)校里的建筑風(fēng)景，反倒是說要去陳池宿舍看看。她甚至還買了兩大袋零食，說是分給他的室友。

    陳池沒阻止她，只是看著他mama笑著和他室友打招呼，又把零食分給他們，他mama倒是挺自然，他的三個室友有些無措有些尷尬，不知說什么就干巴巴笑兩聲，當(dāng)做回應(yīng)。

    整個場面看著有些別樣的滑稽感。

    “那阿姨也拜托大家，平時多照顧照顧我們家陳池，他很乖的?！?/br>
    “哎，好的好的，阿姨我們會的?！?/br>
    陳池聽得皺眉，沒說話，也沒附和，等著他媽說完出寢室。

    陳母挽著陳池的手臂出了門，宿舍門一關(guān)，宿舍里討論開了。

    “哇……那是他媽？看著好年輕……”

    “但我還是第一次見到他家長，我還以為他和他家里有什么矛盾呢，一直沒見他回過家……”

    “哎哎哎！你們注意到?jīng)]，他mama好像懷孕了……”

    “我靠我也是，但我都沒敢說，陳池他都20，快21了吧，現(xiàn)在家里懷個二胎……”

    陳池并不清楚宿舍里的談話，也不是很在意背后被人說些什么，他帶他媽在學(xué)校里逛了一會，還幫她拍了些照。

    他們逛完學(xué)校就直接去了吃飯的地方，陳母訂了個包廂，還偷偷給陳池訂了個蛋糕。

    “小池，mama今天真的很開心，看了你的學(xué)校，見了你的同學(xué)，還看見你……”陳母停頓一下，有些哽咽，“看見你過得還不錯，mama也終于安心一點?！?/br>
    她說話說得很慢，帶著一些慎重：“這些年，你一定很辛苦是不是？一個人，那么小就出來自己讀書……”

    陳池并不說話，只是盯著桌面上放著的一盞臺燈。

    陳母沒得到陳池的回應(yīng)，拿紙擦了擦自己眼角地淚：“好了好了，不說這些了，來，mama給你訂了蛋糕，吹蠟燭許愿好不好？”

    陳池最終還是沒有給自己的生日蛋糕插上蠟燭，他拿著刀把蛋糕從中間分開，切出一小塊遞給他母親。

    陳母接過來，嘗了一口，笑著對陳池說：“兒子，生日快樂。”

    于是陳池也回她一句：“謝謝mama?！?/br>
    陳母聽著，眼淚都到眼眶里打轉(zhuǎn)，她努力忍住哭泣，對陳池說：“mama今天真的很開心，我們小池，都長這么大了。”

    陳池看著那被切開一小塊的蛋糕，內(nèi)里露出黃色的蛋糕芯，夾著一些水果，他動手給自己也切了一小塊，吃了一口，這才說：“……我也是?！?/br>
    “那就好，那就好?！?/br>
    兩個人在這頓晚餐時多了些話，陳母問了陳池平時做什么，陳池一五一十說了，說自己泡圖書館，兼職，打工。

    準(zhǔn)備去機(jī)場的時候，陳母試探地問他：“陳池，今年暑假……你要回家嗎？”

    陳池說：“我要看書，下半年考證找律所實習(xí)。”

    陳母捕捉到關(guān)鍵詞，有些欣喜地說：“要實習(xí)??？那回來爸爸的公司實習(xí)啊……”

    陳池還沒說什么，她又在一邊自顧自地說起來：“你看，你回家實習(xí)多方便，到時候能能給你打個高分？”

    “你看mama也懷孕了，其實，其實這次來也是你爸爸同意了的……他也想讓你回家。”

    “我懷孕了，爸爸也想多照顧照顧我，你正好可以回家?guī)椭职止芄芄?，讓他開心一些?！?/br>
    她說到這里，突然壓低了點聲音，潺潺教誨道：“小池，別惹爸爸生氣了，服個軟，咱們回家好嗎？”

    陳池靜了很久，他摸出手機(jī)看了時間，抬頭對他媽說：“快到時間了，我送你去機(jī)場吧?！?/br>
    他把蛋糕裝回去，一只手拎著蛋糕盒，一只手推開包廂的門走了出去。

    兩人一路無話來到機(jī)場，陳池沉默地送了他母親上飛機(jī)，他mama準(zhǔn)備過安檢之前，問陳池：“你要摸摸他嗎？”

    陳池看向他母親微圓的肚子，最終還是沒有舉起手，搖搖頭拒絕了。

    陳母抿抿嘴，臉上沒什么表情，轉(zhuǎn)身進(jìn)了安檢隊伍。陳池看著他母親離去的背影，沒急著走，在機(jī)場大廳找了個位置坐下。

    他的手機(jī)收到一條轉(zhuǎn)賬信息，是來自他母親的，給他轉(zhuǎn)了五萬塊，還給他發(fā)了條信息：「小池，這兩天mama很開心，謝謝你。」

    陳池把信息刪除，電話拉黑，錢原路打回去，做完這一切，他又在機(jī)場坐了很久，看著飛機(jī)一架架起飛，一架架降落，停機(jī)坪亮起了燈，大廳里的人越來越少。

    他把手機(jī)拿出來，按下那串電話號碼，猶豫很久還是沒撥出去，他又把自己輸入的號碼一個個刪除。

    最后陳吃去走到前臺，買了最近一班的飛機(jī)，

    他提著自己的生日蛋糕，踏上了飛往梁舟的航班。

    梁舟在半夜被一個電話吵醒，他迷迷糊糊摸過手機(jī)，瞇著眼睛看手機(jī)屏幕，是個陌生電話，歸屬地還是外地。

    他開始以為是垃圾電話，等了幾秒，還在響，對床的室友哼了幾聲，梁舟怕把人吵醒，趕緊接了。

    梁舟很小聲地對著電話喂了一聲。

    那邊沒人說話，只聽到一些有點像金屬擠壓的聲音。

    梁舟聽著聽著，感覺自己又快要睡著，他趕緊小聲問了句：“是誰？”

    那邊過了很久，梁舟才聽到一個低啞的聲音：“……是我，梁舟?！?/br>
    梁舟聽到這聲，瞌睡醒了大半，他把手機(jī)舉到面前，正準(zhǔn)備掛，那邊又說話了。

    “今天……昨天是我生日?！?/br>
    梁舟捏著手機(jī)，從床上坐起來，他不知道自己該不該掛，猶豫一下，最后爬下床，走到了陽臺。

    梁舟這才干巴巴回他一句：“……生日快樂?！?/br>
    那邊陳池說：“你要吃我的生日蛋糕嗎？”

    梁舟聽著，感覺陳池語氣很奇怪，他試探地開口：“你喝酒了？”

    陳池并不回答他的問題，只是說：“我在你宿舍樓下，你要吃嗎？”

    梁舟有些吃驚，他從陽臺往外面望過去，除了路燈找到的地方，其余地方一片漆黑，并看不到人：“你怎么知道我宿舍樓？”

    電話另一頭只是執(zhí)著地問：“要來嗎？”

    梁舟不答，舉著手機(jī)和陳池沉默地對峙著，電話間傳遞著只有兩人的呼吸聲，良久，梁舟又呼出一口深夜的涼氣，像認(rèn)輸?shù)貒@氣一般，他轉(zhuǎn)身回了宿舍拿了件外套就往樓下走。

    他一路舉著電話往下走，出了宿舍樓又四處張望，最后在宿舍的對面看見個坐在草坪上的身影。

    梁舟又多看兩眼，確認(rèn)之后，他把電話掛斷，向那個人影走近。

    果然是陳池，他坐在草坪上，面前倒著幾個啤酒罐，旁邊放著一個蛋糕盒。

    梁舟站在他面前，低聲問他：“你怎么了？”

    陳池并不抬頭看他，只是把身旁的蛋糕盒打開，露出缺了兩塊的蛋糕，這時他才抬頭，望著梁舟：“吃嗎？”

    梁舟借著遠(yuǎn)處傳來的微弱路燈，看著陳池好像眼睛紅了些，他慢慢蹲下來，這是才聞到一股酒味，梁舟又問一遍：“……你怎么了，陳池？”

    “嘗一口。”

    陳池拿著叉子，給梁舟叉下一小塊，舉到他面前。

    梁舟看了他一會，最后還是認(rèn)命地接過叉子，自己送進(jìn)嘴里吃了。

    “好吃嗎？”

    梁舟點頭。

    “那就好?！标惓赜职训案庋b回去，他提著蛋糕盒想坐起來，卻突然晃了下。

    梁舟上前扶了下他，問他：“你多久來的？有住的嗎？”

    陳池好像是醉了，抑或是困了，他想了很久才說：“沒多久?！?/br>
    梁舟又問一遍：“你有住的嗎？”

    陳池不說話了，他借著梁舟扶他的那只手臂順勢靠了上去，沒再說話。

    梁舟叫了他幾聲，他都沒應(yīng)。梁舟看著周圍，最后長嘆一口氣，拿起手機(jī)叫了輛車，去了學(xué)校附近一個酒店。

    到酒店前臺的時候，梁舟沒帶身份證，他只好跟陳池要，陳池好像已經(jīng)睡著，梁舟只好去他兜里翻，好不容易才找到身份證開了房。

    刷了房卡，進(jìn)到房間里，梁舟把陳池扶到一鋪床上躺著，把蛋糕放在床頭柜，又轉(zhuǎn)身進(jìn)了浴室擰了毛巾給陳池擦了臉。他害怕陳池半夜會吐，又把他拉成側(cè)身睡。

    做完這一切，梁舟坐到對面的床上，他有些累，額頭出了點汗，這時候卻不想睡，只是怔怔地看著陳池睡著的臉。

    看了有一會，他突然開口，輕聲說：“生日快樂?！闭f完這一句，他才關(guān)掉燈，爬上床睡覺。

    梁舟是被熱醒的，他感覺自己身后貼這個熱源，后頸一片濕潤，他猛地醒過來。

    他以為是陳池在流淚，梁舟轉(zhuǎn)過頭。

    “陳池，你……”

    剛開口就被一股力氣扭過頭，陳池突然吻住他，啃咬他的嘴唇，迫使他張口。

    梁舟用了點力推開他，說：“你喝醉了……”

    “我沒醉?！?/br>
    陳池壓住他，又親下來，他親著梁舟的嘴角，吮/吸他的酒窩，手不安分地?fù)崦褐蹨責(zé)岬钠ou，伸進(jìn)衣服里摸他的腰，又往下揉/捏他的臀/部。

    梁舟被他親地掙脫不開，斷斷續(xù)續(xù)地說：“陳池，你喝醉了?！?/br>
    陳池放開他，黑暗里，雙眼異常的亮，他一字一句地說：“我一直沒醉?！?/br>
    梁舟看著陳池的眼睛，好想看到了自己。

    之后，無數(shù)的吻淹沒了梁舟。

    梁舟嘗到了陳池嘴里的酒味，他好像靠著這么點酒精也醉了，他漸漸放棄掙扎，雙手摟住陳池的脖子。

    在這個200塊一晚的酒店標(biāo)間里，與陳池在黑暗里一同跌進(jìn)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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