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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偏偏,他還不能拿人怎么辦! 屈恪,屈白冬的親弟弟。 現(xiàn)如今邊境匈奴來犯,屈白冬是裴熙手里忠誠且好用的刀,領著幾十萬大軍駐守邊境,和右相相處后的裴熙理智回籠,也開始學會思考大局。 他現(xiàn)在,不能動屈家的人。 正是因為這樣,裴熙才怒火中燒!為自己的懦弱和無力! 他甚至想,干脆做回以前的自己,心情不好想殺誰就殺誰,不用考慮太多,可是陳澤慎不悅的眼神突然浮現(xiàn)在他腦海。 是了,仙君不喜歡他那樣。 小皇帝胸中的火氣被按下。 總有一天,他會讓所有人都不能再說一句仙君不好的話! ☆、被欺騙的小皇帝 這個世界的崩壞初始值是八十,因為大格局改變得太過厲害,不僅打出了主角死亡的結局,還將原本能昌盛個一兩百年的大慶朝給禍禍沒了。 陳澤慎修煉了幾月便準備去干第一件大事:先降一場雨。 系統(tǒng):【天災引人禍,因為朝廷沒能顧得上災民,導致一小撮人起義,原本只是一豆點的小火,誰能料到最后燒了整個王朝?】 陳澤慎:【屈白冬那邊呢?】 宮里探聽消息沒有什么時間差,但邊境打仗他要時刻關注就不得不給系統(tǒng)升了權限。 系統(tǒng)當初聽見這打算時因為興奮直接卡機,電流聲嗡嗡不斷。 興奮勁過來,它也終于開始干正事。 【屈白冬和周遂路才走了一半,不過剛開始屈白冬倒不喜歡周遂,以為是個騙子。周遂露了一手,軍中的人對他態(tài)度一百八十度轉變!】系統(tǒng)如實播報,【而且,你的名聲不怎么好,周遂打定了你是個妖孽,連帶著屈白冬對你有惡意?!?/br> 周遂這人雖然不能呼風喚雨,但一些手段拿來唬普通人完全足夠。古代鬼神地位崇高,周遂能力運用得當,打仗能省多少力啊。 他將人放到邊境,總要比丟在牢里用處大。 陳澤慎不以為意:【你先盯著,有事再告訴我?!?/br> 系統(tǒng):【行。但是降了雨,你恐怕要虛弱一陣子?!?/br> 陳澤慎不言語,直接閃身至萬里之外的瓊州。 雖然知道這一切都是假的,可他還是被眼前的畫面震撼到。 街道邊列著草席,上頭或小兒或女人,蓬頭垢面衣衫襤褸。婦女懷里的嬰孩兒餓得連哭泣的聲音也沒有,女人胳膊環(huán)著孩子,麻木地輕輕拍哄。 死尸被堆在小巷深處,蒼蠅的嗡鳴聲似乎是這座城唯一的聲音。 空寂中帶著悚然的絕望,每一個人的表情已經(jīng)不再悲傷或者恐懼,而是感染開來的麻木。 被金碧輝煌的皇城好好圈護的小皇帝,拼盡了他所以想象力,都不能幻想出現(xiàn)實萬分之一的殘酷。 熱風滾滾而來,陳澤慎的衣袖翻飛,如同天上翻滾的云。 這位誰也看不見的妖物,在這片土地上如同一陣隨時可以消失的風,眼底帶著憐憫,下頜緊繃,宛如誤入凡塵悲天憫人的神仙。 陳澤慎閉上眼,調(diào)動積攢下來的靈氣,熱風攪動,碎石沿著街道滾動。 麻木的人群中發(fā)出輕微的響聲,然后抬起頭顱,眼中如死水一般無波無瀾。 他們曾懷著贖罪和悲憤望著頭頂,但老天爺一次也沒有回應過。 可是這一陣強風并未停歇,越來越大,直到一聲轟雷,劈開了瓊州城上空籠罩了許久的死氣。 “打雷了!” 不知道誰先站了起來,活著的人相互摻扶著起身,臉上或驚或震動,雙手合十,眼眶含淚地開始祈禱。 陳澤慎施法到一半身體開始顫抖,九條尾巴不安地搖晃。 【還是太勉強了?!肯到y(tǒng)望著黑掉的天空,又低頭看了看攢動的百姓,【不過,我都要被感動了?!?/br> 第一滴雨落下。 瓊州終于迎來三年間的第一場大雨。 * 小皇帝被第一次擋在外面不能進入時,連發(fā)怒都忘了,不可置信:“仙君吩咐的?!” 陳澤慎從未這么對待過他,裴熙站在門口,宮人跪了一片,脊背仿佛下一刻就被人搗碎一般。 “仙人吩咐,誰也不能進去……陛、陛下也一樣……” 裴熙迅速徘徊,低頭捏著袖口,抬眼看見匾額上的三個大字,心情十分不妙。 可這是陳澤慎吩咐的,小皇帝從未違逆過他的話,就算現(xiàn)在心里如同熱鍋上的螞蟻,急是急,卻也不敢硬闖。 第一天,裴熙安安靜靜回去,對著下人發(fā)了好大一通脾氣。 可是第二日依舊。 若說陳澤慎是有要事,裴熙可以忍著不去打擾,一連三天,裴熙也確定了陳澤慎是出事,一個揮手就有人押住要勸的下人,風風火火進去。 他雙腳一踏進,就看見臉色蒼白半躺在榻上看書的陳澤慎,眼里都是擔憂,心急如焚上前:“仙君不舒服?” 他坐著握住陳澤慎的手:“來人,召太醫(yī)!” 陳澤慎張口要勸,卻立刻發(fā)出緊促的低咳:“……陛下,太醫(yī)是治不了的。” 這治不了三字直接讓小皇帝聯(lián)想到可怕的事,眼眶一紅:“仙君——” 許是他的叫聲太凄厲,陳澤慎無奈多解釋了一句:“陛下莫要擔心,只是我太過虛弱,修養(yǎng)幾日就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