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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的他自以為是,在那人不敢言痛的淚水里,舉起了以愛為名的刀。最后傷得那人體無完膚,害他孤獨終老,了此殘生。 但現在不同了。 沈念,重來一次,我已經不再是曾經那個要靠你牽著手、要你拖著一條傷腿在大雨里找一夜的小孩了。 答應我,你一定要長命百歲,活得比誰都幸福。 至于陪在你身邊的人,是不是我都無所謂。 —————————————————— 秋天過去,冬去春來,五月的蟬鳴剛響起,六月就在不知不覺中悄然而至。 江南的盛夏多雨季,連續(xù)幾天的高溫過后是一場久違的暴雨,滂沱雨水過后,墻外的木槿花謝了一地。 高中的最后一年,沈念拋開所有一心專注著學習,一年寒暑過后,十余年寒窗苦讀終于都在高考結束這一天塵埃落定。 乘著公交車從市里的考點學校回到鎮(zhèn)上,他有些恍惚地看著漸漸黯淡模糊的光線里,寂靜的街道。 高考成績公布的那天市里的媒體來了一批又一批,寒門學子,又是在這樣教育資源落后的小鎮(zhèn),放榜當天古鎮(zhèn)前所未有的熱鬧,聽到消息的媒體爭著上門采訪他這個寒門出身的高考狀元。 他謝絕了所有采訪,更拒絕媒體大張旗鼓報道他的故事。即使電視臺的記者告訴他,像他這樣的家庭環(huán)境,只要他的故事被報道出去,一定會有很多慷慨的慈善家愿意資助他的學業(yè)。 可他還是選擇了拒絕。 他不求任何人雪中送炭,也不想欠別人人情。 于是他避開媒體記者,一個人出門坐公交車去了郊外。 鎮(zhèn)上的休養(yǎng)院開在郊外靜謐的山腳下,他下了公交車走上石階,休養(yǎng)院掉漆的紅門在層林疊翠間異常顯眼。 父母去世之后他曾經在這里住過一段時間,水鄉(xiāng)人家淳樸熱情,年過古稀的院長知道他的情況后待他就像自己的孩子,處處盡心盡力地照顧他。 后來他因為學業(yè)緣故一個人回了家,他知道自己不能自我沉淪自我頹廢,也知道悲傷和眼淚毫無用處,所以他拼盡全力一直緊繃著神經撲在學習上,他知道父母在天上最希望看到的就是他考上一個好的大學有個光明的前程。 而如今這一切終于畫上句號,突如其來上涌的困倦讓他身心俱疲,只想找個遠離喧囂的地方好好休息片刻,順便將回憶貼上封條。 走到石階盡頭,他推開那扇掉漆的紅門,院里的槐樹在午后明亮的日光里撐起一片陰涼。 這里人不多,大多都是父母外出打工無人照料的小孩。 他性格溫和,所以小孩子們都喜歡他,一見他從門外進來就呼啦啦地圍上來要他抱。 于是他搬了個小板凳坐在院里那棵枝葉葳蕤的參天槐樹下,年紀最小的孩子趴在他懷里,伸手摸他的臉頰。 他背靠著槐樹輕輕哼著歌,有一絲模糊的倦意涌上腦海,在他逐漸朦朧的視線里凝成一塊塊溫柔的光斑。 “哥哥!”遠處跑過來一個扎著小辮子的女孩,手里攥著一朵木槿花塞到他手里,“這個送給你?!?/br> 他收下了花,笑著伸手揉揉面前的小腦袋。 而想起傅予城,似乎就是那么一轉念的事。 那個人也曾經像這樣把一朵木槿花遞到他面前,微微紅著臉讓他收下。 也不知道怎么的,明明離那人回到帝都已經過了快一年,可他卻莫名忘不了那些和他有關的記憶,甚至半夜三更奮筆疾書時,也會被腦海里突然冒出的回憶打斷思路。 也不知道過去了一年,他在帝都過得好不好。 看他走的時候那些來接他的人的模樣,想來應該是有錢人家的孩子,現在應該是回到自己家里又過上和從前一樣衣食無憂的生活。 臨走的時候那么懇切地讓他去帝都,想來那些話到現在早就已經忘得一干二凈,總不可能一直傻傻地等著他去。 想到這,他突然心尖發(fā)顫,那些被他封存在回憶中的畫面就這么突兀地在眼前閃過,他想起那人灼燙的目光、小心翼翼的溫柔和笨拙卻懇切的關心。 他明明不是那種容易為別人心動的人,可這一瞬間他卻自亂心神。 “哥哥,你在想什么呢?”身旁的小孩睜著一雙亮晶晶的眼睛懵懂地盯著他,“看上去好像很幸福的樣子,院里的安安jiejie想她喜歡的人的時候就是這個表情,哥哥也是在想喜歡的人嗎?” 他愣了一下,旋即淡然一笑。 “不知道啊?!?/br> 他說這話時有風自門外穿堂而過,頭頂的槐樹簌簌落下花雨,炙熱的陽光在濃密的枝椏間被滌蕩得薄脆,像是漂浮于一片翠郁的深海之上,滿眼都是瀲滟溫柔的水紋。 可是萬一他還在等呢…… 他離開古鎮(zhèn)的那天,是個久違的晴天。 收拾好行李把房門上鎖,門外的天空萬里無云,燦金色的陽光像是棉花糖般溫柔。 他生平第一次離開小鎮(zhèn)出遠門,目的地是在那遙遠北方,繁華的帝都。 那天空邊際淡漠無痕的曲線,就這么載著他,由南入北,橫穿千里,來到另一片土地。 【風雨如晦,雞鳴不已。 既見君子,云胡不喜?!?/br> 第11章 念想 人總是偏愛夏天而不自知。 從普羅旺斯的夏天到給桃子的信,東西方的藝術總逃不過金色的日光和地面緩慢上升的熱氣。十歲那年的夏天他被支木槿絆住了心,這促使著他在十九歲這年的六月橫穿千里,最終得以踏足這座繁華的不眠之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