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男主_分節(jié)閱讀_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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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座修士的臉色都凝重起來,歸慈道:“鴻元君下手的對象毫無規(guī)則,全然隨心。我等深究許久才發(fā)現(xiàn)事情的根源,鴻元君成長經(jīng)歷、身世背景太過特殊,心性冷血無情,他沒有親人,沒有朋友,沒有缺點,沒有軟肋。他沒有感情!也沒有作為一個人,最基本的應(yīng)有的善心,他一無所有?!?/br> 丹風真人苦笑道:“修為高深并不可怖,冷血無情亦不可怖,但兩者合一……這是鴻元君最為可怕的地方?!?/br> 你跟他講理,他就是理。你跟他求情,他沒有感情。你負荊請罪,好,他收了你的命,該怎么還怎么,完完全全,油鹽不進,軟硬不吃!總之,順者亡,逆者也亡。是龍你趴著,是虎你臥著,我做什么,你都受著。 難道真的要眼睜睜地看著繁榮的修真界走向滅亡? “他曾一手制造戰(zhàn)亂災(zāi)荒,為人父母走投無路,賣兒賣女,蒸食親友食用人rou,鴻元君無動于衷!他逼迫一個門派,上千名弟子只能一個活命的名額,昔日同門自相殘殺,舉刀互殺互砍,鴻元君面不改色!最重要得是,他放任魔獸在修真界橫行肆虐,大肆濫殺,視人命為草芥!他沒有人性,就是一個魔鬼羅剎!這次……讓您出夢的方式慘烈,實在是不得已,只有你死在魔獸手里,鴻元神君才會痛徹心扉,才知道失去親友,是多么令人心痛的一件事。” 只有這樣,他才會見一次怕一次,主動制約魔獸。 “沒有得到過,所以不知道感情是個好東西。沒有失去過,才不知道有多彌足珍貴。這是我等的初衷,只是想讓他嘗一嘗這人間的冷暖,哪怕讓他稍微有上那么一絲一毫的人情味,修真界的情況都會樂觀很多?!崩蠇D人道:“只要是人,就該有弱點和軟肋,他缺失的是人性和牽絆。而感情……是一個人最大的軟肋?!?/br> 方棋抿唇不答,細細琢磨是真是假,隨后老婦人道:“萬幸我等走對了這步棋,不算辜負我們費盡周章,付出這么大的代價。” 方棋皺眉,半信半疑道:“我不能只聽你們的一面之詞?!闭f完方棋犯難了,修真界人雖然多,但現(xiàn)在應(yīng)該站在統(tǒng)一戰(zhàn)線,他該聽誰的? 歸慈淡然一笑,道:“方施主可還記得風瑤派,秋長老的獨女秋玲,以及風瑤派屠派一事?” 記得……當然記得!方棋瞳孔微微放大,那件事一直在困擾他,因為多出來一個會將修真界重新洗牌的神,他總在擔憂搶了鴻元的風頭。 “是鴻元做的?”方棋睜大眼睛。他記得形容風瑤派那件事是用五個字來概括:血洗風瑤山! 沒有尸體,只有滿山血霧,和一地齏粉似的碎rou! “不錯?!睔w慈道。 方棋突然生出一分恐懼,如果說這些修士方才在信口雌黃,這件事總不會再出錯了吧!當初他從棺材里爬出來,沖天作嘔的血腥味,鴻元滿身是血,卻不是他自己的血!那時他說殺了一名弟子,究竟是一名,還是一山?!風瑤派為何沒有追殺下山,風瑤派那幾位長老弟子眼高于頂,對鴻元很看不起,被以前的小畜生反將一軍,怎么可能沒有應(yīng)對措施,咽下這口氣,就這么簡簡單單的放過了他? 方棋愣了,渾身發(fā)冷,鴻元不該是這樣的…… 方棋咬住下唇,縱然以前頗有錯處,但那時他和鴻元相識不久,他保持以前的心性……或許是正常的。自從離開風瑤山,不就再也沒有發(fā)生過類似的事情? 方棋用力搖了搖頭,他應(yīng)該對鴻元有信心的。當日在包子鋪,他包下了所有包子分給小孩吃,就在他死去的上一刻,鴻元還買了吃食分給小乞丐,對小鴨嘴獸從不假辭色,也變得偶爾稍加關(guān)懷,這個男人已經(jīng)做出了改變,他為什么要因為別人的口舌意見,就開始內(nèi)訌,用過去的眼光看待他? “方施主,所謂的神怒,并非只有我等自食惡果的難堪處境。您把視野放長了,放遠了去看,”丹風真人手指在空中拂過,半空中出現(xiàn)一面巨大的鏡面,“這也是神怒的一部分?!?/br> 第74章 撕完 鏡像里面黃撲撲的一片,給人的第一感覺是荒涼和寂靜,一望無際的土地上幾乎寸草不生,田地里干巴巴稀拉拉的長了幾棵莊稼,蔫頭蔫腦。地面上遭受過重擊拖打,有大型動物走過的痕跡,一路走一路破壞,地面上滿是裂口。太陽又大又烈,一個中年男人從井里打出來一桶水,倒進飯鍋里生火下米。人人面黃肌瘦,飯做好了,小孩抱著碗眼巴巴地等,家長盛了一碗米湯,里面摻了幾顆米粒,跟水沒什么區(qū)別,最多就是顏色泛著一點淡白。飯桌上的小孩呼嚕呼嚕喝了,一抹嘴,可憐巴巴的喊餓。 畫面一轉(zhuǎn),荒山野嶺,一行人神色疲憊,近于麻木的行走趕路,這是實在活不下去的人家,被迫遷移到別處。老人佝僂著腰,和小孩長途跋涉,總有人不斷倒在地上,再也起不來。 大批魔獸沖進門派里,派中弟子紛紛拿起武器對抗,天上劍光四射,魔獸皮糙rou厚,對低級弟子的攻擊完全免疫。幾個扛鼎的門派大能被幾只高級魔獸纏住,其余魔獸速度飛快,殺人取丹,不出片刻,血流成河。當?shù)图壍茏犹闪艘坏氐臅r候,掌門長老也被磨得只剩下一層血皮,其余魔獸加入戰(zhàn)局,登時被抹了脖子,一道血在半空潑出一道弧線,人已氣絕。 魔獸肆虐村莊,推倒了房屋,有人被埋在廢墟下面,到處都是哭天搶地的哭聲,一個婦人抱著小孩拼命地逃,孩子嚇得臉色發(fā)白,婦人牢牢捂著他的嘴不讓他哭,唯恐招來魔獸矚目。哭聲呼救聲一直沒聽,方棋聽得心亂抽,瞇了瞇眼睛,想起在與鴻元分別的那一座小城,也是這樣的一副景象。只是這些魔獸看起來兇悍,但數(shù)量并不多,搖頭擺尾,大吼大叫,用身體撞擊墻壁人家。不曾想撞開一塊墻板,露出血rou模糊的一具尸體。 方棋瞇了瞇眼睛,按照修士所說,鴻元的作惡對象沒有規(guī)則可言,他這人就是沒有感情的機械人,他連報復(fù)這些罪魁禍首的修士都無心,怎么會特意指使魔獸傷害平民無辜?這些魔獸看起來并非高級魔獸,作戰(zhàn)手段毫無章法,也不如之前襲擊門派的魔獸,那樣具有強烈的目的性。 魔獸四階啟蒙靈智,也有好壞之分。鴻元身在夢境,不可能親自出來指揮,倒像是趁亂攪混水的。 鏡像里的畫面還在繼續(xù)上演,方棋看了片刻。自始至終沒有鴻元出現(xiàn),也沒有他逼迫門派自相殘殺的一幕出現(xiàn),方棋心想,這應(yīng)該不是錄播,是直播,否則鴻元殺人作亂,這些修士怎么可能藏著掖著,一定是恨不能都甩在他臉上才對。 方棋身上一點力氣也沒有,疲憊的靠在椅子里,小口小口的吸氣。 丹風真人收了鏡面,道:“這便是真正的鴻元君,方施主作何感想?” 方棋閉著眼睛不說話,一會閃過鴻元溫柔的笑臉,一會閃過呼天喊地的哭聲,腦子里一片混亂,摸不出來頭緒。 他這邊尚未作出反應(yīng),底下的人看完鏡像已然炸了鍋,七口八舌,義憤填膺,低聲議論著。 “鴻元君濫殺無辜,囂張無忌,殺人如麻,該遭天譴!” “從起初到現(xiàn)在,約莫失了百萬多條人命,簡直荒唐,不知怎么能有這么狠的心!” “說到底,都是長淮和靈霄那兩個賤人造的孽啊!如果今天尚在人世,兩人見到這幅場面,怕是要羞愧而死!” …… 方棋眼皮劇烈地顫抖,手越握越緊,隨后一旁久未言語的崢云道:“沒錯,他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方棋猛然睜開了眼睛,目眥盡裂,從座位一站而起,轉(zhuǎn)了兩圈,用力踹了一下石椅,大腳趾鉆心挖肺的疼。他咬著牙,一個字一個字的往外蹦,“你們、給我、閉、嘴!” 方棋暴躁無比,如果不是大殿里空空如也,他煩的想砸光所有東西,冷道:“我求你們了,好歹也是修真界的頂尖人物了,給你們留了幾分顏面。但是給臉不要臉了是吧?一個個的修真修傻了是吧?鴻元的做法是不可取,他錯了,并不證明你們做得就對!” “命運左右人性,別他媽站著說話不腰疼,就他經(jīng)歷的那些事情,你們誰敢去試一遍?別說完完整整的過一遍了,十分之一,你們誰敢?”糟口太多,方棋幾乎不知道對著誰吐,一雙眼睛又兇又狠的瞪著崢云,逮住一個人狂罵,手快戳到人的鼻尖上,“你敢不敢?!說你呢!你敢不敢!十八年啊,見過他過過一天的好日子嗎?!每天都生不如死,你們知不知道鴻元每天都想自殺,要能死得成他早就去死了!” 方棋臉色古怪,噗噗往外噴口水,“你們是真傻還是假傻?既然能造出來那么一個夢境,他怎么活下來的你不知道?都瞎了是吧,你們不該把我送進夢里,該進去的人是你們??纯茨鞘遣皇侨诉^的日子!我第一次見到鴻元,手腳細的都沒法看,就一顆大腦袋不協(xié)調(diào)的支在肩膀上,你們誰見過?造成今天這幅局面,別不要臉的往靈霄神女和長淮身上賴,別往鴻元身上潑,賴你!賴你們!” 崢云被他噴了一臉口水,表情都懵了,大殿里靜悄悄的,崢云似是想起來什么,半天才道:“當初誰也沒想到會這樣,鴻元君,咳……長淮靈霄人獸結(jié)合古往今來從未有過,我等不過是替天行道罷了,修真界有修真界的規(guī)矩,方施主不是……” “我知道我知道,”方棋打斷他道:“我不是你們修真界的一份子,不知道規(guī)矩,沒資格說是吧?” 崢云不語,顯然已經(jīng)默認了。 方棋氣得眼花,切齒道:“我不是修士,對,我不是,可我是人吧?我會思考吧?對不對?是人就有資格說這個問題,姓崢的,你是不是人?歸慈掌門,你是不是人,嗯?丹風真人,你是不是人?你就說你們還是不是人吧!” 歸慈沉下臉來,隱帶責怪之意的瞥了一眼崢云,方棋大喘氣,一條一條的反駁。 “我真無語了,你們說將靈霄神女趕盡殺絕,是替天行道是吧?多大的臉?天什么時候給你們指示了,拿出來,拿出來我看看?!?/br> 崢云啞住,臉色憋得通紅,方棋道:“拿啊!” 崢云實在招架不住,方棋冷笑道:“沒有是吧,我猜你也沒有,也就是說得好聽。替天行道,你們自己就是天吧,別把帽子扣在天身上ok?長淮劍神自愿退出云淮劍宗,做個閑云野鶴的平常人你就這么看不慣?不知道人各有志?” 說多錯多,崢云閉嘴不語,方棋激出來一肚子火,毫不罷休,揚聲道:“崢云說的都是你們心里想的?我不知道在座的各位,有多少人當年參與了把鴻元當誘餌,吸引魔獸的那件事??晌衣爫樤菩⊥踝诱f,說你們當初也沒想到是這樣?這句話是什么意思?” 大殿里沒人敢接他的話頭,怕被噴個狗血淋頭,屆時打又不能打,實在憋氣。 這樣一來正得了方棋的意,他厲聲道:“你們這是在說自己運氣差的意思?如果鴻元不能成神,如果不是他身份背景特殊,就是一個普通人,不會引來報復(fù),就活該被你們折磨,想死都不能死?” 他這會嘴皮子無比利索,想也不想的就說了出來,話說出口,方棋語氣一頓,像是也被自己的話震驚到了。 “我的天,這句話居然是從一個修士嘴里說出來的,還好意思自稱什么首席大弟子,你也配?” 崢云臉上紅白交匯,神色間露出一絲諷刺不甘,似乎要揭下來他虛偽的面皮,脫口道:“魔獸能作法寶靈器,亦能延年益壽,試問你會全然不動心?魔獸又有多難捕殺,途中損失多少人手,以他一人換了多少人的性命,你又可曾知道?如果你是我們,你能忍得???” 方棋沉默了下來,是啊,只需要有鴻元,就能減少以前的一大半的步驟,捕殺魔獸變得容易許多。這么大的誘惑擺在眼前很難不動心,尤其這個誘餌無親無故,無父無母,也死不了。更何況,不是一人特立獨行,用人引誘魔獸,周圍的人都這樣做,就算原先潔身自好,但看別人靠著這條誘餌扶搖直上,一是嫉妒,二是從眾心理,也多會按捺不住。 方棋閉了閉眼睛,又睜開,道:“能?!?/br> 崢云大聲道:“你撒謊!” “我為什么撒謊?”方棋嗤笑道:“因為你會這么做,所以才以為大家都會這么做。我跟你們不一樣的地方就是,我沒有那么自以為是,仗著自己家大業(yè)大修為高深,胡作非為,以為沒人能治得了你呢。我也知道報應(yīng)兩個字怎么寫!走捷徑?jīng)]有錯,但踩著別人的骨rou和鮮血,你晚上不會做噩夢?再說了,看到你們這幅熊樣,我更不敢了呢?!?/br> 崢云被他噎了回來,嘴唇哆嗦,這回徹底不再言語了。 方棋罵了個夠本,一邊覺得解氣,一邊覺得悲哀。其實他鏗鏘有力,說了這一番話,并不見得能改變什么。可他心口堵著這口氣,憋得好難受,不出不痛快。 方棋渾身乏力,歸慈試探道:“方施主?座下弟子不懂規(guī)矩,您別跟他一般見識。” 方棋抬起頭來,不答反問道:“說起來,你們?yōu)槭裁磿x中我?在異時空找一個陌生人,修真界修士這么多,你們怎么不去?” 歸慈面露尷尬之色,道:“以前并非沒試過?!?/br> 方棋問道:“沒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