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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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不好了!容王突出重圍,直逼京城而來,一路還剿滅了不少叛軍。” 林顯還在悠閑地同幾個同僚說著話,就聽到了有一個跑進(jìn)來的同僚帶來的壞消息。 他臉上的笑一下僵了,在座的同僚也沒人敢喘上口大氣,都沉浸在無比的驚訝和驚恐之中。 ———— 趕近一個月的路,他們才又重新回到了京城。 梁景湛先把傅晏寧送到府里后,自己才回了宮。 他先去見了父親。 父親正躺在龍床上,面色虛弱,看樣子像是得了場大病。 天和帝見到他后,五指張著要抓著他的手:“三郎……回、回來了?!?/br> 梁景湛在門口佇立良久,才走近了,握著父親的手:“父親,我回來了?!?/br> “好啊……回來的是時候,一年半多的日子了,朕也聽說你在喻越卓有佳績,你之前推薦的那位李公子確實很有才干,到了危險關(guān)頭化險為夷,朕已將他提為禁軍統(tǒng)領(lǐng),很好……都很好?!碧旌偷坌χ齑礁蓾?。 天和帝壽辰那日,舉國上下同慶,而壽宴過后,天和帝的身子也越來越糟。 某一晚,天和帝單獨召見了梁景湛。 再之后,圣人駕崩,留下了遺詔。 遺詔里,皇位傳給了他。 接圣旨的時候,梁景湛覺得自己并沒有想象中的滿意。 所以,在圣旨碰到手上的時候,他心里就有了計劃。 沉重的龍袍加身,他一撩衣擺,坐上了眾人仰望的龍椅上。 梁景湛第一日上朝,先是當(dāng)眾扔下了一沓信。 身邊的公公抖著浮塵撿了,勸著他:“圣人息怒?!?/br> 坐在龍椅上的少年天子語氣淡漠:“把這些信,傳下去。” 拿著信的公公唯唯諾諾,拿著信遞到了為首的林顯手中。 林顯拿著信,手中的信再次散落在地。 在他身旁的季左仆射撿了起來,看到信后,一張張地仔細(xì)翻閱著,眼中喜色只增不減,看完了信,季左仆射順手遞給了旁邊的大臣看。 他一振衣袖,指著林顯:“逆賊,你與敵國勾結(jié),陷害太子殿下謀反,如今證據(jù)都在,你還要如何辯解?” “陷害太子殿下謀反?” “那么這意思是,太子是被誣陷的?” 林顯手發(fā)著抖,更多是因為氣憤而不是恐懼,他彎著腰,抖著胡子上前幾步:“圣人冤枉,一定是有人心存不軌,模仿老臣字跡與敵國通信,想故意陷害老臣?!?/br> 朝堂里自然免不了一陣爭辯。 “陷害?林太尉說的有些道理啊?!绷壕罢恳矐械脧U話,眼睛躍過每一個人頭上的烏紗帽,遠(yuǎn)望向殿門口,“那林太尉可得見一個人了?!?/br> 殿外的太監(jiān)拖長了聲音通報了一聲,一個人被壓著從殿門里走了進(jìn)來。 滿朝文武同時轉(zhuǎn)頭回望:“這不是宋都督嗎?他臉怎么成這樣了?” “看這裝扮,像是……像是鬼軍,這是怎么回事?” 又是一陣議論紛紛。 林顯身上的強(qiáng)盛氣勢也一下弱了很多。 他手攥著笏板,只看過一眼就若無其事地轉(zhuǎn)回了頭。 但心里早就恨得不行了。 他的目光投向了梁添,想聽個解釋。 但梁添沒敢看他,而是戒備地看著宋襄。 林顯暗罵了一聲廢物。 “朕在回京前,還有幸見過宋都督帶著鬼軍的瀟灑英姿啊?!绷壕罢颗牧艘幌慢堃危曇粢膊淮?,可朝堂里所有的議論都停下了,所有的目光都落到了地上。 梁景湛臉上還是帶著笑,讓人感覺到親近的同時,又覺得他情緒無常,上一刻還在生氣,下一秒立馬就笑開了,饒是林顯都猜不透他的心思。 “可惜宋都督一雙眼睛生得明亮,卻不會看人?!绷壕罢康难酃庥幸饪粗禾?,“賣命討好,努力保護(hù)別人,心甘情愿被當(dāng)?shù)妒?,最后卻落得反被追殺的下場?!?/br> 宋襄被人按著跪在了地上,眼睛只看著梁添的衣擺,身子也不掙扎,像是自語道:“我沒有做錯,我也不后悔。” 之前在客棧那會,梁景湛在宋襄面前告訴了梁添要派人來殺他的打算,他還特意讓宋襄看到了來追殺他的人到底是什么身份。 宋襄一開始確實不相信他的話,在他親眼看到了殺他的人竟是梁添派來的人后,他還是不肯相信,但過了幾日,他才慢慢接受梁添要殺他的事實。 梁景湛以為這樣就能讓宋襄徹底認(rèn)清了梁添的面目了,但他沒想到,宋襄即便知道梁添這樣對他,居然還不會供出梁添。 梁添站在一旁,眼神落在宋襄半人半鬼的臉上,目光仍帶有懷疑的神色,他試探地問著:“宋都督為何不愿供出指使你的人?你若將一切和盤托出,興許圣人還會對你從輕發(fā)落。” “臣這樣做,只是……”宋襄的目光在仰頭看著梁添時,像是有了溫度,變得灼熱起來,“臣只是為了報那晚的錦裘之恩?!?/br> 所有人都沒聽懂他說的是什么意思,梁景湛下意識覺得他說的應(yīng)該是他與梁添的過往。 錦裘之恩。梁添再看他右眼角的長疤后,猛然憶起來點什么。 原來幾年前在戰(zhàn)場上,為他擋傷的人,就是宋襄。 他說的錦裘之恩,梁添也想起來了。 在一個天寒地凍的晚上,下了雪,他們還在軍營,梁添聽到點動靜,有些不放心,便出了營帳看看情況。 還沒走幾步,他就看到稻草堆邊旁躺了一個小兵,嘴唇凍得發(fā)紫,梁添沒多想,就把自己的衣袍解了蓋在他身上。 那個時候小兵剛好醒了,梁添告訴他,若是太冷了,就去他賬里坐坐。 小兵受寵若驚,要把衣袍還給他。 梁添笑著婉拒了,轉(zhuǎn)身去忙了。 所以就為了他隨手的一個舉動,宋襄就愿為他擋劍,為他和林家當(dāng)殺人的刀? 對上那熾熱的目光,梁添很快移開了眼睛。 這樣傻的人,難怪會被人心甘情愿地利用。 “這事該如何處決,就交給季左仆射吧?!绷壕罢空f完就離開了,他不想去理這些煩心事,如今皇兄的冤屈也總算洗脫了,若他一直局限在一時的恨意上,并不能改變什么。 剩下的未來,還有很多事等著他去完成。 比如他和傅晏寧的婚事。 但在這之前,他還有很多事要做。 自登基之日,他就一直在忙著自己的計劃了。梁景湛將之前被貶到外面的賢臣都召了回來,朝廷里的人是該換換了。 批奏折的時候,梁景湛經(jīng)常會召來他的八弟梁玄,邊批奏折邊同他說著話。 眼見他個頭越來越高,說話也越來越成熟了,梁景湛就越放心了。 他要離開,就必須把整個國家都交給一個他放心的人,梁玄確實年紀(jì)尚輕,他最近也在有意培養(yǎng)梁玄的性子,同時還要多拉攏幾個人能輔佐梁玄。 有次他狀似無意地在梁玄面前提起繼位一事,想試試他的反應(yīng)。 梁玄的意思卻很明顯,說只要能讓前寧安穩(wěn),是誰做皇位都無所謂。 梁景湛問他,要是讓你來做呢? 梁玄到底是個小孩子,性質(zhì)單純,話也回答得坦率,沒有避諱:“若是玄兒,玄兒也想要做得和三哥一樣好。” 梁景湛揉了揉他的腦袋:“玄兒要時刻記著自己的話啊?!?/br> 冬天了,雪花細(xì)細(xì)碎碎地飄了一地,一日過后,到了晚上,宮道上已經(jīng)積了厚厚一層雪。 “今年可真是多災(zāi)多難啊,就這天,一年里變了好幾次,晴天總是留不住?!币粋€小太監(jiān)貓著腰故意把腳下的雪踩得嘎吱的響。 “別再亂說了,仔細(xì)腦袋不保啊?!绷硪粋€太監(jiān)撞了撞他的胳膊。 兩個提著等的小太監(jiān)在雪地里走著,臉上還帶著剛哭過的淚痕,在燈籠下閃著亮光。 遠(yuǎn)遠(yuǎn)地,從廟觀中傳來悠長的鐘聲,久久環(huán)繞在京城上方。 這是喪鐘聲。 舉國都陷入了深沉的悲痛中。 —————— 雪還在揚(yáng)著,細(xì)膩地打了幾個轉(zhuǎn)才落下來,街上的雪已經(jīng)被人掃干凈了。 但是街上沒有幾個人,許是還在清晨的緣故。 街上正走著一個帶著狐面的男子,他一手撐著傘,臉被傘檐和狐面遮去了一半,能看見的只是線條硬朗的下頜和露在衣領(lǐng)外白凈好看的一截脖頸。 走動的時候,從腰間發(fā)出一串串清脆悅耳的玉佩碰撞聲。 他的腰上掛著塊吸睛的紫玉。 少年腳步從容,身上不可避免地沾了幾片雪,走到了一間鋪子前才停下。 是他常去的徐記糕點鋪。 “老板,四塊芙蓉糕。”少年伸出了和外面的雪一樣白凈的手,手背上還有道長長的傷口。 放了一兩銀子后,那雙手又收回去了。 “四塊芙蓉糕,好?!崩习宀惶珮芬獾匕怂膲K芙蓉糕遞給客人。 “徐老板呢?”梁景湛聽到他的聲音,疑惑地抬了抬傘。 為他取糕點的人不是徐老板。 “唉呀?!崩习逡荒樣锌嚯y言的模樣,“徐老板有點事回家去了,店租給了我,我本來是要做其他生意的,但忽然來了一位紫衣公子,逼著我重新?lián)Q上徐記糕點鋪的招牌,做著賣糕點的生意,他還特意要求我必須要賣芙蓉糕?!?/br> “可是我不會做??!他就逼著我學(xué)。” 梁景湛低笑了一聲,又放下了一塊銀子給他,身影融在了一片白茫茫中。 “你沒死?”傅晏寧坐在小窗邊,臉上還能看到濕亮的光,胳膊下字帖的字像遇到了水,變得一團(tuán)模糊。 他轉(zhuǎn)眼看著在雪中而立的人,完全忘了臉上還沒干的淚。 梁景湛推門進(jìn)來,抖了抖身上的雪,合了傘:“你還在,我怎么舍得死?” 他彎腰用拇指擦了擦他的淚,笑著:“哭了?” 傅晏寧倔強(qiáng)地?fù)u搖頭,死不承認(rèn)。 “我們一起離開吧?!绷壕罢孔谒赃叄迅店虒帞埖綉牙?。 傅晏寧嘴角輕抿在了一起,這次他沒有躲:“好?!?/br> 傅晏寧仰頭看著他的喉結(jié):“那棺里的人是怎么回事?我明明見到你……” 梁景湛低頭啄了啄他的眼角:“是傀儡?!?/br> 梁景湛頓了頓,忽然問:“我能問你個問題嗎?你為何愿意和我走?” 傅晏寧仰頭伸了伸手,撫著他的喉結(jié),眼光癡迷:“若是殿下也同臣一般,體驗過一次失去,就更會明白出他的彌足珍貴?!?/br> (完) ※※※※※※※※※※※※※※※※※※※※ 寶貝們下本見啦,專欄等著親的寵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