攀附
蘇雨晴從沒想過,有一天,自己竟然會這般自輕自賤,像條母狗一般低微至極地跪坐在地上。 這間是帝景頂樓最豪華?的高級套房,空調的溫度十分適宜,每一寸地面都被精心鋪上了華麗昂貴的地毯,即便跪在上面也并不咯人。 可是蘇雨晴覺得很冷,徹骨得冷。 她?根本不敢抬頭,看一眼坐在床邊的男人——如果不出意外,今晚即將奪走自己第一次的男人。 就在半小時前,劉姐突然給她打電話,火急火燎地讓她快點打車來帝景。 “你爸做手術不是著急用錢么,你要是愿意,就十五分鐘內到這兒來。別的我不敢保證,只要你好好伺候沉少爺一晚,叁十萬絕對沒問題?!?/br> 蘇雨晴幾天前曾經(jīng)專門來過帝景,想要入行,卻被對方一口回絕了。沒想到峰回路轉,居然又有人重新聯(lián)系她。 當時被拒絕后,她大概能猜到,他們不是嫌自己年紀小,而是樣貌太過“寡淡”。如果不是父親突發(fā)重病,她就和千千萬萬的女高中生一樣,整日素面朝天,不施粉黛。蘇雨晴渾身上下唯一特別些的,就是干凈柔亮的黑色長發(fā)和纖弱窈窕的身姿。不過,相較于帝景私下教養(yǎng)的那些女孩子,她還是差得多了。 蘇雨晴實在想不明白,劉姐為什么突然想起她,可一只聽到電話那頭承諾的叁十萬,她立刻便下了定決心。 事實上,蘇雨晴哪里知道,劉姐今晚簡直快急瘋了,這才死馬當作活馬醫(yī)拉她去救場。帝景的確養(yǎng)著一群十五六歲的小處女,女孩們個個都被調教得媚態(tài)橫生,專供那些有特殊喜好的大人物嘗鮮。然而,誰能想到沉大公子偏偏今晚突然來砸場,非要在妓女堆里挑圣女。 劉姐思來想去,也只能真找個正經(jīng)女學生出臺了,這才好不容易扒出蘇雨晴。 “記住,你進去以后少說話,那位不問就閉嘴,?如果問起你叫什么……就說你叫馮雨晴。” 蘇雨晴似懂非懂的,乖乖點了點頭,便被人帶了進去。等她回過神?,才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在地上跪了許久了。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蘇雨晴終于支撐不住,忍不住抬頭大著膽子偷眼看向男人。 沒想到這一眼看去,她便再也移不開目光了。 出乎意料地,他十分年輕,而且長得實在極好看。眼前的男人仿佛根本看不見她似的,連一絲目光都懶得施舍,而是全神貫注地盯著電腦屏幕。 這樣曖昧的氛圍下,他居然在沉著地處理公務。 此刻的房間略微有些昏暗,電腦屏幕瑩白的亮光打在他?的面容上,愈發(fā)顯得他眉目清雋似畫。男人大約有些近視,銀色的細邊眼鏡輕輕架在他挺拔的鼻梁上,卻絲毫不顯得死板沉悶,反而盡是冷冽和沉穩(wěn)。蘇雨晴有些難以想象,這樣不食人間煙火似的年輕男人,和她以為的滿腦子情色垃圾的猥瑣大叔,簡直是天差地別。 許是她的目光太過灼熱,沉鈞朔?突然停下手中的工作,偏過頭,直直對上她的眼睛。 四目相接,蘇雨晴這才注意到,他的瞳色原來是極輕極淺的琥珀色,像只慵懶的貓兒一樣,輕而易舉便能勾人心魄。 他望向你的時候,即使再漫不經(jīng)心,也好似裹挾著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深情。 “對、對不起……” 宛如做夢一般,蘇雨晴瞬間便忘記了所有告誡,她紅著臉垂眸,輕聲道歉。即便是這樣不堪的碰面,遇上這般斯文矜貴的男人,任誰也沒法無動于衷。 沉鈞朔仿佛才注意到她的存在,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片刻,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蘇雨晴的心里莫名有些緊張,除卻那叁十萬的賭注,還有一種不愿被他否定的渴望。 “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素手微蜷,猶豫片刻還是顫著聲音回道:“我叫,馮雨晴。” 話音剛落,她便聽見男人輕輕嗤了一聲。 沉鈞朔揉了揉眉心,抬手隨意地合上電腦。 旁人看他或許覺得與往常無疑,可只有他自己最清楚,當下心里的煩躁和壓抑究竟累積到了怎樣的程度。 他總是力求把事情做到盡善盡美,從不放縱自己,就連情緒和情感也甚少脫離掌控。然而今晚,他卻失控了。他根本克制不住心中的沖動,心中的隱秘角落被人觸及,如果再不痛痛快快發(fā)泄一次,他覺得自己就快要撐不下去了。 “鈞朔,我已經(jīng)和曹老爺子商量好了,明年就安排你和曹小姐訂婚。你們結婚后,我準備把總公司交給你打理?!?/br> “慶陽整日沒個正形,你得多照顧你弟弟一些,從今往后,沉家的未來就看你的了?!?/br> 這房間很大,卻空空蕩蕩的。他好像擁有很多,又好像一無所有。沉家的未來在他的手中,可是他的未來,從來不在自己手中。 “過來?!?/br> 蘇雨晴愣了片刻,方才反應過來是在喚她,趕忙微微起身,靠近床邊。她并不敢直接坐在床上,挪過去后依舊跪坐地上,緊張地等待著。 沉鈞朔居高臨下地望向跪在他腿邊的少女,細長的小腿,柔軟的腰肢,白皙的脖頸……劉姐這點倒沒敢糊弄他,女孩看上去似乎完全符合他的要求,處處都是極簡,也是至純。 沉鈞朔恍惚了一瞬,眼前少女的模樣和其他畫面漸漸重迭,那個被他小心翼翼藏在心底的身影更加清晰,也更加使他悸動不已。 他緩緩撩起她的一縷長發(fā),卻明顯看到她的身子瑟縮了一下,面容蒼白,沒有一絲血色。 沉鈞朔猛地清醒過來,突然覺得十分無力。 不,她們是不一樣的。 誰都可以是她,誰都不可能是她。 “你走吧。” 聞言,女孩十分意外,她猛地抬起頭。 怎么會……他是不喜歡我嗎?她方才從頭至尾沒掉過一滴淚,此刻眼淚卻瞬間涌出。 不可以!她不能就這樣走了! 蘇雨晴實在不明白狀況,只得趴在地上哽咽著懇求道:“求求您了,別讓我走,求您了!我、我真的是干凈的……您讓我做什么都可以,真的!” 她什么都顧不上了,為了證明自己的價值,她直接站起身,將上衣和胸罩脫去。 的確是再干凈不過的少女胴體,瑩白如玉,看上去沒有一絲瑕疵。胸前的風景雖然略顯稚嫩,卻不失秀美,頂上的兩點櫻紅,愈發(fā)顯得一對嫩乳楚楚可憐。 蘇雨晴此刻實在羞得面色通紅,可事情已經(jīng)做到了這一步,哪里還有回頭的余地。她咬了咬牙,不再猶豫,將僅剩的短裙和內褲也褪下。 少女的容貌雖然不算上佳,可身材卻充滿了誘惑,兩條長腿骨rou勻停,一把細腰盈盈可握。然而,這般活色生香的美色當前,沉鈞朔依舊無動于衷,他的目光毫不避諱,卻像在看一件死物。 投懷送抱這種事,男人向來是不吃虧的。蘇雨晴相信,只要自己再主動一點,即便是柳下惠也不可能坐懷不亂。而且她清清楚楚地看到,他的眼底分明是有欲望的。 她裸著身子,攀上沉鈞朔的大腿,雙乳緊貼,雙手如小蛇一般輕柔地向上探去…… * 帝景樓下,沉慶陽站在車邊,來來回回地踱著步子,神情焦躁不已。 他還差幾個月滿十八,駕照是不可能有的,除去有時和那些狐朋狗友們一起,大半夜偷偷開車出去胡作非為,大多數(shù)時候還是老老實實叫家里司機接送??墒墙裢沓菱x朔走后,他既沒有坐車回家,也沒有跑回去繼續(xù)玩樂,而是一直守在他哥的車邊。 不是,這事怎么可能??? 他大哥,沉家大公子,A城世家子弟的天花板,青年才俊中的道德楷模,居然一夜之間改了性子? 不僅玩女人,口味還十分別致,上個床連年齡姓氏都精準定位,難不成這里頭有什么講究不成? 想不明白,沉慶陽無論如何也想不明白。 恰在這時,一陣電話鈴響,打斷了沉二少的沉思。沉慶陽看也不看屏幕,直接接通電話,十分暴躁道:“喂,誰啊?有什么屁事一會兒再說,老子正……” “一會兒再說?我說你媽呢!” “……” 清亮的女聲十分特別,回嘴的方式也獨一無二,沉慶陽瞬間又萎了,小心翼翼地試探道:“……姚窈?” “嘟嘟嘟……” 我靠我靠我靠!?。〕翍c陽覺得今晚出來屬實沒看黃歷,狠不得賞自己一個大嘴巴子,他趕忙回撥,然而對方十分不給面子,一直拒絕。 直到第十二次,電話終于接通了。 “哎哎哎,姚窈,先別掛!你聽我解釋!我、我剛剛和一傻逼吵架呢,在氣頭上,沒注意看是你的電話就接了。我發(fā)誓!我保證!我真的不是故意罵你!” 剛一接通,沉慶陽立刻指天滅地,深刻檢討,反省過錯,就差對著手機磕頭謝罪了。 “說完了?” 電話另一頭的姚窈冷哼道。 “說完……啊,不,沒有!你現(xiàn)在在哪呢?我去找你,當面賠禮道歉唄?” 沉慶陽嘿嘿一笑,死皮賴臉道。 “別,謝謝了,我可懶得見你,我電話找你是有正經(jīng)事兒?!币︸汉敛豢蜌?,直接開門見山道:“你上次不是吹牛說認識個道士,會算命驅邪么,趕緊把聯(lián)系方式給我,我找他很急,非常急,十萬火急?!?/br> “什么急事?。坎皇?,你好好的找他干嘛,難不成你中邪了?” “你才中邪了??!”姚窈沒從他嘴里聽出半分擔憂,反而全是幸災樂禍,氣得不行,惡狠狠道:“怪我倒霉,整天被個姓沉的小鬼纏身,當然得找大師看看,有沒有辦法能給他送走!” “真是的,沉高嶺那種冰山男神怎么受得了有你這么個糟心弟弟,你要是我弟,我立馬送你飛升。” 兩人又嘰嘰喳喳互懟了幾句,才總算回歸正題。 “你說誰撞鬼了?你閨蜜?”沉慶陽半信半疑道:“不會吧,真有這么邪門的事兒?” “馮瑜不肯和我說實話,我總感覺她似乎是被纏上了……” “馮瑜?!”沉慶陽突然大叫一聲。 “我靠,你大爺?shù)?!沉慶陽你一驚一乍的神經(jīng)病???”姚窈捂了捂耳朵,差點被他嚇死。 “哈哈哈,不好意思啊,我今天對姓馮的實在有點PTSD……” “我說,你能不能別廢話了,趕緊把電話或者微信啥的給我?”姚窈不耐道:“耽誤了大事,我小姐妹如果有什么意外,你提頭謝罪么?” 沉慶陽踢開腳邊的石子,差點大笑出聲:“噗,窈妹,你是不是晚飯吃到腦子里了?你聽說過哪個正經(jīng)大師用微信的啊,微博刷太多了吧?” “聽好了,那位可是有真本事的人,你如果真的想拜托他得親自上門去請??上В銢]趕巧,聽說前幾天他云游去了,得過段時間才能回來,建議你小姐妹再努力扛幾天。到時候等他回來,我?guī)闳グ桑獾媚阕约合古芤惶?。?/br> —————————————————————————————————————— 求評論!求珍珠!給各位讀者老爺趴下了!(*'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