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友只扶貧不睡覺_分節(jié)閱讀_111
而他也莫名其妙的, 不愿意以對待食物的粗暴方式來對待戚果。 “如果你愿意的話——”對我敞開心扉吧。 這一刻, 陶鶴是如此地希望他能理解自己心中那些不算隱秘的念想。他說話比平常嚇人時的語速還慢了一倍,除了突如其來的緊張, 還有一些忐忑與踟躇, 但最終,對這個人類的渴望戰(zhàn)勝了這一切。 他沒把剩下的話說完, 卻全都藏在眼神之中。透過那雙半透明的眼睛,戚果幾乎是瞬間理解了他的意圖。 “好啊?!逼莨指纱嗟卣f道,隨即閉上了眼睛。他姿態(tài)放松, 眼皮輕闔,長睫毛幾乎是寧靜地棲息在那里,像收斂起的蝶翼。 雖然……雖然身邊跟了個幽靈這件事,怎么聽怎么麻煩。但幾個月以來的陪伴,讓他早已習慣了被這幽靈如此近距離地貼近。戚果并不是性格熱乎,喜歡熱鬧的人。比起一群人熱熱鬧鬧地吃火鍋,他更傾向于自己一個人在家里煮面。 若是沒有這場奇怪的相遇,他或許這一輩子都會這樣冷冷淡淡地獨身下去?;蛟S這么說有些奇怪,但正因為陶鶴并非人類,戚果才更容易地接納了他。換做是同一個種族,或許努力多少年也沒辦法做到。 他閉著眼睛,下巴微微抬起,整張臉朝著陶鶴的模樣看起來有些乖巧,就像是在等待著什么。陶鶴雖然知道他這個樣子是在等著自己使用“能力”,但卻不合時宜地,想起了他曾看到過的一幕情景。 ——閉著眼睛的人類女子,白凈的臉上透著健康的紅色,色澤宛如漿果般誘人的唇峰翹起,緊接著那份甜美便被她面前站著的人類男子用唇采摘而去。 撲通。 明明這幅人類身軀也是他所幻化出來的虛體,為什么心臟也能如同活著一般地激烈跳動呢? 伴隨喜悅而生的是滿足,然而這滿足卻又瞬間凝結(jié)沉下,化為一股強烈的渴望。這渴望與饑餓感是何等的相似,讓陶鶴一下子便有些控制不住。他強自鎮(zhèn)定下來,分出一縷深思鉆入面前這個對他敞開心扉的人類體內(nèi),小心翼翼地去查探關(guān)于他的恐懼源泉。 像他這樣以恐懼為食的靈,對于恐懼就有天生的敏感度。就像熟練的獵手會知道獵物在哪里出沒,陶鶴自然也很清楚恐懼一般是如何產(chǎn)生的。因為無法接受而生出拒絕,是一種恐懼;因為強烈的刺激而造成混亂,也是一種恐懼。 但這兩種恐懼,他都沒在戚果這里找到,只覺得他的內(nèi)心平淡無波,仿佛無風也無浪的一方湖泊。按理來說陶鶴應(yīng)該是很厭惡這種平靜的,但陶鶴卻不由自主地沉靜在了這片寧靜之中,覺得舒適極了。 他是舒服了,然而戚果閉著眼睛等了半天,什么都沒感受到,還以為他半天沒動作,便催促道:“你開始了嗎?還要多久?” 雖然還是老實地閉著眼睛,臉卻已經(jīng)變成了撇著嘴角的不高興表情?!衲莻€動作了,一直細致觀察著他表情的陶鶴越看越覺得人類十分可愛,終于是忍不住,模仿著他曾見過的場景,以半透明的身體親上了那張仿佛正在嘟著索吻的嘴唇。 戚果感受不到他的吻,體會不到唇上壓了另一張嘴唇,可他卻因這談不上親密的觸碰,激動得連靈體都有些顫抖起來。 陶鶴一瞬間就領(lǐng)悟到了喜歡二字的含義。 皺著眉的戚果,不耐煩地打斷他的戚果,淚水盈眶卻一臉平靜的戚果,不得不受制于他的戚果,在他的舔舐下露出半羞半惱神情的戚果,帶著薄怒一臉認真的戚果,斷言他們并非互相喜歡的戚果…… 他喜歡這個人類,這件事再確切不過了。 “——你離我這么近做什么?”戚果一睜眼,便看到一張半透明的臉幾乎要與自己面對面的相貼,他立即往后退開幾步。“所以,你知道我怕什么了嗎?”戚果不知道他為什么一臉失望卻又滿眼執(zhí)著,只問道。 “你沒有害怕的東西?!碧怔Q輕輕答道。 但是從現(xiàn)在開始,他有了。以恐懼為食的靈,在這一刻起明白了懼怕為何物——他害怕他拒絕自己,他害怕他離開自己,他害怕……他不喜歡自己。 “我這么厲害的嗎?”戚果一臉無辜地摸了摸臉。雖然他一直覺得自己膽子異于常人,卻沒想到自己居然達到了這種程度。 幽靈沒有答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戚果也并非在索求他的答案,因此并不在意。 短暫的插曲結(jié)束,兩人繼續(xù)無言地向著某個方向繼續(xù)前行。戚果原本就不是話多的人,這種沉默對他來說家常便飯,而陶鶴卻也只是飄在與他平齊的高度,緊緊貼著他,卻并不像之前那般多話。 戚果很信任他,因此什么也沒發(fā)問,只等著陶鶴帶路就好。 按照之前陶鶴的話來說,這種怨靈制造出的空間實際上結(jié)構(gòu)很簡單,這次只是因為數(shù)量過多,才變得復雜起來,找到核心需要多花費些力氣。 也不知道究竟走了多久,而且在黑暗中也無法計算時間的流逝,在經(jīng)過某個地方時,戚果聽陶鶴說道:“就在這里?!?/br> 他停下腳步,朝著四周都看了看,卻并未發(fā)現(xiàn)這個地方究竟有什么特別之處。戚果有些疑惑:“你怎么知道這里是核心?”他的話并不是質(zhì)疑,而是單純的提問。 陶鶴道:“人類無法感知到怨氣,我卻可以。這里是怨氣最重的地方。”既然是怨靈,怨氣便等同于它們的生命力,越是厲害的怨靈怨氣便越重,而這里的怨氣幾乎已經(jīng)重得快凝結(jié)出了實體。 以人類的rou眼無法看到,但陶鶴卻看得一清二楚,那團怨氣正在不甘怨恨地翻滾沖撞著,但無論怎么動作,都是有一個范圍的,像是被關(guān)在一個塑料球里。他明白,要是怨氣沖破桎梏,事情便有些棘手了。 看來這個空間給怨靈們提供了不少的食物,已經(jīng)把這些沉睡已久的怨靈喂飽到了一個臨界值。 當務(wù)之急是趕緊把這個核心破壞掉,否則等它們合體進化,那就更難辦了。陶鶴察覺到已經(jīng)有些怨靈開始吞噬彼此,便明白再也不能耽擱了。他對戚果道:“我去把核心破壞掉,你在旁邊等我?!?/br> 戚果點了點頭,看著那半透明的人形幽靈一下子如風吹散般地消失,速度快的他還未來得及眨眼,陶鶴就已經(jīng)不見了。 跑得還真快啊。他心中感嘆了一句,忽然意識到自己又變成了獨自一人。 什么都不怕——嗎? 施施然地就地坐下,戚果甚至有一種時間倒流到剛剛的錯覺。他盤腿坐好,在腦海中梳理了一遍陶鶴剛剛對他說的關(guān)于怨氣的解釋。 陶鶴什么都說得很清楚,然而有一點,他卻忘了和戚果說明?;蛘哒f陶鶴并沒有意識到這點。畢竟人類與靈不同,陶鶴身處充滿怨氣的空間核心并不會受到影響,但身為人類的戚果卻不一樣了。 從他坐下的那一刻起,rou眼看不見的怨氣已然悄悄地纏上了戚果,正試圖對他做出些什么。 坐下還沒過幾分鐘,戚果忽然聽到了從遠而近的腳步聲。這套路他在這鬼地方已經(jīng)見得太多太多了,這回又是殘影吧?心中這么想著,戚果連頭都懶得回,只聽著那陣腳步聲越來越近,最后清晰地聽到腳步聲突然停下。 奇怪,殘影不是從不暫停嗎?為什么腳步聲會停下? 不,這不是殘影,而是——有個人正在站他的身后。 戚果猛的回頭,跳入眼中的是一張如日本藝伎一般慘白的臉,一雙沒有眼白的漆黑眼珠仿佛嵌在白臉上,正直直盯著他看,紅得刺目的嘴唇詭異地朝著他咧開一個毛骨悚然的微笑。 “歡迎,歡迎?!?/br> 明明那血紅嘴唇并沒有動,卻有一個陰柔而嘶啞的聲音直入大腦,仿佛是直接在腦內(nèi)響起的一般。 如此詭異可怕的場景,戚果卻一動不動,只是直直地盯著這突然出現(xiàn)的臉——若是他身邊還有另一個人的話,一定能看出他這鎮(zhèn)定有些古怪,仿佛就像被人固定住了一般。 “你……你是誰?”戚果艱難地吐出問題。明明僅有三個音節(jié),他卻像嗓子被人塞住了似的說得十分困難。 作者有話要說: 陶鶴:如果你愿意的話,結(jié)婚……(眼巴巴) 戚果:不好意思我拒絕(干脆) 陶鶴:劇本明明不是這樣的!(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