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居契約_分節(jié)閱讀_6
等車子停在一座金碧輝煌的大酒店前,聶長生終于知道了莊凌霄口中說的“不錯的酒店”,竟然是赫赫有名的“瑤臺大酒店”! 所謂“瑤臺”,那可是傳說中神仙居住的地方,以神仙住址為酒店名稱,可見這酒店是如此的奢華與高級,便是在全國,也是赫赫有名的高級的大酒店!多少達官貴族、商賈巨頭都以能在這里宴請賓客為榮耀,就連在醫(yī)院里,總會聽到不少同事自嘲自樂的話語“趕明兒我中了一千萬的頭等彩票發(fā)達了,就請你們?nèi)ガ幣_大酒店好好地搓一頓……” 聶長生皺著眉,低聲道:“這里?會不會……” “請師哥吃飯,當(dāng)然要來這里了。”莊凌霄難得的還沒嘲諷他,“下車吧,我已經(jīng)訂好了包間了。” 聶長生只好“客隨主便”,下了車,見酒店門童過來泊車,瑤臺大酒店的旋轉(zhuǎn)門里立刻走來一個西裝革履像經(jīng)理模樣的胖子,笑容可掬地迎上前來,朝莊凌霄躬身問好,眼睛瞟了一眼聶長生。 莊凌霄似有所覺,眸子瞬間愣了下來,抿著唇說道:“陳經(jīng)理不用客氣?!?/br> 胖子見莊凌霄語氣冰冷,似乎心情不佳,也不敢再多說,將兩人迎入了酒店,招來一個侍從給他倆引路。 那位侍從顯然是認識莊凌霄的,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將他倆引入了VIP的電梯,聶長生只來得及看著大廳正中懸掛的幾塊巨匾水墨畫,電梯就已經(jīng)徐徐合上了,VIP電梯的空間不算狹窄,那位侍從也幾乎貼著門側(cè)屏著呼吸站著,偌大的空間里,兩個曾經(jīng)的師兄弟一同并肩而立,彼此只隔著一個拳頭的距離,一絲誰也察覺不了的曖昧氣氛悄然滋長。 電梯門是在第三十九層打開,侍從似乎松了口氣,趕忙跨上長廊在前給尊貴的客人引路。走在鋪著厚實的錦毯里的感覺就像是糟蹋了稀世藥品的制藥師,聶長生無法理解這些憑借物質(zhì)來襯托成功人士膨脹心理的做法,但莊凌霄一副理所當(dāng)然的樣子,顯然很受用。 拐過了長廊,眼前赫然開朗,一座希臘風(fēng)格的噴水池設(shè)立在中央大堂里,一尊蟠龍石雕高高的盤旋于希臘高大的石柱上,蟠龍的前爪持著一塊光滑的大理石,石上刻有四個正楷大字——九霄云天。 設(shè)計者別出匠心,以帝王的別宮命名,顯然是投成功者所好,又以蟠龍抑制希臘風(fēng)格,顯是昭示中華民族的傲氣。 “怎樣,不錯吧?”見聶長生駐足觀賞雕龍,莊凌霄也不急著走,倚在石柱上燃起一支煙,那侍從就停在前頭,一副尷尬的模樣,裝作沒看見一旁顯目的禁煙標志。 聶長生點了點頭,抬起清澈的眼眸看著莊凌霄。 “嘖!”莊凌霄收到了他眼中不悅的神色,雙指一掐,熄滅了剛剛點燃的煙頭,眉也不皺一下,將手里的香煙擲在地上,根本就不會去管那些毫無意義的環(huán)保態(tài)度,語氣里隱含著一絲不快,“走吧?!?/br> 聶長生趨步跟上,不料前頭才走了幾步的莊凌霄突然收住了腳步,冷冷地看著迎面走來的兩個男子。 那兩個男子也停下腳步,為首的一位儒商模樣的年輕男子臉上閃過愕然的神色,伸手友善地笑道:“想不到在這兒遇上莊先生,真是巧極了。” “確實是很巧?!鼻f凌霄冷冷的與他一握,隨即狠狠地瞪了一眼儒商男子身旁的那位似笑非笑的粗獷男人,粗獷男人嘴邊噙著一個莫測高深的笑意,他只是淡淡地掃了一眼莊凌霄,然后就把那雙玩味的眼光投落在聶長生的身上。 “這位是……”儒商男子顯然也注意到了聶長生,暗贊一聲H市竟然有氣質(zhì)這么出眾的男子,不由多看了兩眼,越看越覺得聶長生似乎在哪里見過。 “公子您忘了,他就是聶大醫(yī)師,本是腦科的首席主任啊?!笨~E男子笑著恭聲回答。 “噢,”儒商男子一拍額頭,笑道,“原來是聶主任啊,我說怎么如此眼熟呢,明天還要依仗您給我的meimei看病呢!”伸手便去一握,聶長生快速搜尋明天的行程,很快便篩出了結(jié)果,不由露出訝異的神色:“你是言市長的……” 儒商男子笑道:“我叫言柏舟,你叫我柏舟就可以了,”言柏舟指著俊獷男子介紹道,“這位是甘棠,不過聶主任定然不認識的。呵呵,今日既然有緣相見,不如……” 還沒等他提出邀請,莊凌霄毫不留情地拒絕道:“真不巧,我有事要跟聶醫(yī)師商榷。” “這樣啊……”言柏舟微微蹙了蹙眉,臉上露出惋惜的神色,卻也不強求,“那明天再請蓋主任賞臉吧,到時還請莫要推托才好?!鞭D(zhuǎn)頭又與莊凌霄寒喧了幾句,這才轉(zhuǎn)身而去。 甘棠離去之時,落在聶長生身上的眼神別有深意,聶長生不解地回視了他一眼,甘棠也不避諱,跟他對視了一會兒,才追上言柏舟的腳步。 莊凌霄臉色鐵青,朝著離去的甘棠背后狠狠地“嘖”了一聲,憤憤地加了一句國粹。 第7章 聶長生明顯察覺莊凌霄渾身散發(fā)不悅氣息,這個男人生氣時,臉上像是蒙了一層灰云,沉甸甸的極為駭人,緊繃著的唇一言不發(fā),泛著幽光的眸子透出一股邪戾的光芒,像一匹被獵物惹毛了的嗜血野狼,而惹怒野狼的獵物,貌似就是聶長生自己。 聶長生見過這樣的野狼,那還是學(xué)生時代,他與莊凌霄廢寢忘食地研究腦神經(jīng)實驗,忙忙碌碌了將近大半年才有了新的進展,并各自寫了相關(guān)的論文。 不料導(dǎo)師卞教授卻只呈上了聶長生的論文而扣住了莊凌霄的那份,獲獎名單下來時,內(nèi)幕也被揭開,憑此論文而名聲大噪的聶長生一點也沒有高興起來,他不明白導(dǎo)師為什么不把莊凌霄的論文呈交上去,明明莊凌霄的方案比他的還要出色! 他想寬慰盛怒至極的莊凌霄,可話到嘴邊,卻又覺得每個安慰的字眼都將成為利刃直刺盛怒中的莊凌霄,他只好抿著唇,怔怔地站著,看著莊凌霄的背影發(fā)呆。 沉默在寢室里彌漫,一站一坐的兩人也不知時間流逝了多久,莊凌霄才“嗖”地一聲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椅子受力翻到了下去,發(fā)出沉重的聲響,打破了一室的緘默。 聶長生看到了這個高大的身影朝著自己走來,一步一步的,緩慢的步伐像鏗鏘的士兵,士兵緊抿著唇,盯著他的目光銳利如刀,聶長生低下了頭,任由他如刀似刃的目光滑落在自己的臉上。 “嗯?”當(dāng)下巴被莊凌霄的左手攫住時,聶長生訝然地看著盛怒的男人,這個動作對于彼此而言顯得有點曖昧。 然而就在下一刻,莊凌霄出手如電,雷霆般的右拳打在了離聶長生臉頰只有一公分的單控開關(guān)的盒子上,遭到魚池之殃的塑料開關(guān)發(fā)出了悲鳴的聲音,盒殼破裂彈跳了下來,施予者的指背也被犬牙不齊的塑料裂口劃傷,鮮血染了一手,“嗒嗒”地滴落在地,聶長生的耳力很好,除了單控開關(guān)報銷的聲音之外,他還聽到了指節(jié)折傷的聲音,這么大的力度,莊凌霄的手指一定出現(xiàn)了不同程度的折傷了…… 大概是看到了聶長生臉上露出震愕與心痛的神色,莊凌霄的怒氣似乎稍稍消散了些許,嘴邊噙著的是一絲冷厲的笑意。 莊凌霄的脾氣簡直與從前一般無二,比晴雨表還容易被看穿!聶長生暗自搖頭嘆氣,幸好這張晴雨表也只在自己跟前展示,否則放到了爾虞我詐的商戰(zhàn)上去,這個孤傲的男人早就腹背受敵,舉步維艱了吧。 “何必浪費這么多的食物?”聶長生看著餐桌轉(zhuǎn)盤上堆滿了的碟子,蹙眉說道,顯然不滿意莊凌霄過度的花費。 莊凌霄不怒而笑,冷聲道:“怎么?師哥是打算空著肚子等姓言的那頓邀請嗎?” 再好的脾性也會因為這樣故意的曲解而將要耗盡,聶長生冷聲反駁道:“我什么時候答應(yīng)了他的邀請了?” “那就快吃!”莊凌霄語氣不善地說,皺著的眉頭卻舒展了開來,顯然聶長生一口否決言柏舟的態(tài)度取悅了他,夾了一塊芝士焗蝦放在聶長生的碗里,“來試試這蝦,我總覺得這味道沒有師哥弄的好吃?!?/br> 聶長生沒好氣地瞪了莊凌霄一眼,芝士焗蝦他只弄過一次,那還是在佐料緊缺的情況下?lián)v弄的,就算當(dāng)時花再多的心思去做這道菜,也不可能媲美于瑤臺大酒店的專業(yè)廚師的手藝。 明天去言府出診的事兒要是讓莊凌霄知道了的話,他一定又要生氣了吧?要不,找個人暫替出診吧?再不然借故推掉也行……聶長生一邊咬著芝士焗蝦,一邊暗自打定了主意。 只是聶長生沒有料到言柏舟的邀請會來得如此之快,且是用這樣不容抗拒的方式。 午餐后回至醫(yī)院工作了大概兩個小時,聶長生就接到了科研組老主任的電話,電話里的老主任顫巍巍的聲音傳達著他的興奮——言市長表示對科研的項目相當(dāng)?shù)母信d趣,已經(jīng)派人過來了解情況了,要是項目不錯的話,可以跟國企長贏集團合作,詳談之后,科研的資金完全不是問題。 聶長生因為莊凌霄的緣故也買了好幾刊的經(jīng)濟周刊看過,長贏集團的經(jīng)營者,赫然就是年輕有為的言柏舟。 受院長施加的壓力,聶長生不得不面見了以甘棠為首的洽談方,興奮的老主任正要替雙方引薦,甘棠卻先笑道:“聶醫(yī)生,咱們又見面了?!币贿吷钐幱焉频氖指辔铡?/br> 聶長生只得與他一握,淡淡地道:“甘棠先生辦事效率真高,真不愧是言公子的最得力戰(zhàn)將。”他一點也沒有察覺這兩天跟莊凌霄混久了,言辭上也有了一分的犀利。 “哪里,哪里,”甘棠絲毫不將他的嘲諷放在心上,眼里的笑蘊含了更多的深意,“也不過是把一天掰成了四十八個小時在用,不聶醫(yī)生要是同情的話,洽談上可不要難為我的好?!?/br> 聶長生無言以對,事實上,他不是商人,當(dāng)然不懂這些談話技巧。 老主任高興地搓著手,眉開眼笑道:“原來你們兩個早就認識了啊!這太好了,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