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節(jié)
那間禪房大門還是大開著,我被白發(fā)年輕人拖進去的時候,看到沈中平和雷鵬兩個人還倒在地上。只是在我那個同父異母弟弟的身邊,又多了個人,一個身穿喇嘛僧袍的禿子…… 除了多了個人之外,剛剛走進了這座禪房,便聞到了一股腥臭的氣味。好像這里扔進來了一只腐爛多日的死貓死狗,前腳走進來,我差一點被這股惡臭的味道頂出去。 白發(fā)年輕人也聞到了這股氣味,他抽動了幾下鼻子之后,回頭看了跟上來的雷隱娘一眼,說道:“這次算你命大了,不是要命的蠱。要不然的話,現(xiàn)在你和你那個倒霉弟弟已經(jīng)在閻羅殿等著過堂了……哪個是你男人?雷隱娘——不是這個半大小子吧?” 他說話的時候,我已經(jīng)過去將沈中平攙扶了起來。之前進來的時候,光顧著去追孩子了,沒工夫理會他?,F(xiàn)在才騰出手來,粗看了一下沈中平的情況。他身上沒有外傷,看樣子真和白發(fā)年輕人說的那樣,他和雷鵬都被蠱迷了。 這時候,雷隱娘走了過來。她先從自己弟弟的身上搜出來一根鋼針,卻沒有去管雷鵬。而是走到了自己男人的身邊,舉著鋼針刺進了沈中平的人中。一拿長的鋼針大半都攮進了她男人的嘴里,這個動作嚇了我一跳。再這么刺下去,針尖就要從腦后出來了。 好在鋼針只是刺進了一半,隨后雷隱娘輕輕的捻轉(zhuǎn)鋼針。差不多半分鐘之后,女人蒙的拔出了鋼針。就見一股黑紫色的鮮血從沈中平的人中處‘射’了出來,這股黑血被放出來之后,沈中平便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沈中平還沒有從剛才的事情當中反應過來,睜眼之后一把拉住了我,有些茫然的說道:“把我兒子還回來——你要多少錢我都給……我們家老大是奉天警察廳的廳長,貪了好些個錢,你要個金山……” 這個時候,雷隱娘懷里的孩子哇哇哭了起來。聽到了孩子的哭聲之后,沈中平這才算是明白了過來。順著哭聲看到了自己的老婆、孩子,當下他跟著孩子一起哭了起來:“嚇死我了……家里的,孩子沒事吧?剛才看見個人過來搶孩子……我沖過去和他拼命,眼睛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我的兒啊,你可嚇死你爸爸了……” 說話的時候,沈中平接過了孩子。又是哭又是笑的,想不到一年前這個熊孩子,現(xiàn)在都有了自己的兒子了??吹搅俗约耗腥藳]事之后,雷隱娘這才回頭照葫蘆畫瓢將自己的弟弟扎醒了過來。只是雷鵬蘇醒之后腦袋一陣眩暈,根本沒有注意到禪房里面又多了個人…… “真是好孩子,有了男人就不要兄弟了?!卑装l(fā)年輕人進來之后一直沒有說話,直到看見雷鵬也清醒了過來之后,這才繼續(xù)開口說道:“都醒過來了,那么咱們說點正經(jīng)事。雷隱娘,誰讓你嫁人的?家里給你準備了另外一門親事。閻錫山家的老四閻志明,給他做妾也比這個半大小子要強吧?” 這時候,沈中平和雷鵬才反應過來這里多了個人。認出來了這白發(fā)男人之后,雷鵬的顏色變得古怪了起來。他有些惶恐的對自己jiejie說道:“怎么他過來了?姐,怎么辦……” 沈中平還在得了兒子的欣喜當中,他沒有看明白雷鵬的反應??粗装l(fā)男人的樣子,以為是雷家姐弟的什么親戚??粗腥吮茸约哼€要小幾歲,當下抱著孩子對他說道:“老弟,說話別那么狂……這是咱家的地盤,看見我旁邊這人了嗎?這是咱大哥,奉天警察廳就是他開的。東北張作霖張大帥是他——我們的干爹,什么閻錫山家的老四,算個屁……” “沈中平,你不要胡說……”聽自己男人越說越不靠譜,雷隱娘急忙攔住了他。女人有些無奈的看了白發(fā)年輕人一眼,說道:“這是我和雷鵬的父親……你的岳父雷文劫,你給他行了禮……” “這是咱爸爸……”沈中平怎么也想不到面前這個看著比自己還要小幾歲的男人,竟然是自己的岳父。他愣了一下之后,將懷里的孩子給了雷隱娘。隨后立即跪在地上,沖著面前的白發(fā)年輕人說道:“爸爸,上次隱娘還和我說,等孩子生下來之后,我們一家三口要去看您老人家呢。這怎么話說的,您還親自過來了。我和隱娘成親的時候是急了點,也沒個彩禮啥的。不過您別擔心,按著咱們老家規(guī)矩翻十倍,一個子都不會少的——哥,你還等什么?趕緊撕支票啊……” “別叫的那么親熱,咱們倆最多就算個鄰居……”我掙脫了沈中平之后,轉(zhuǎn)身向外走去。之前猜到了這個年輕人是雷家姐弟的親爹,他們這一族本來就是練長生的。長得嫩點也沒什么?,F(xiàn)在受不了沈中平這么沒臉沒皮,反正都是一家人,你們聊你們的,我就不瞎摻合了。 “別走,先把話說清楚……”我剛剛邁出去兩步,外面一陣風吹過來,竟然將兩扇大門吹的關(guān)了起來。隨后,白發(fā)年輕人對著我繼續(xù)說道:“我不管你是誰的干兒子,就問一句話,你是這里的住廟喇嘛。對吧?” 聽到白發(fā)年輕人的言語不善,雷隱娘搶在我前面,對著他說道:“這個人你惹不起,他是宮三小姐的兒子,論著是呂萬年和吳道義的侄子。還是那只貓的徒弟,這里就是貓的地盤,他少根頭發(fā),那只貓都不會放過你的。” “宮三的兒子……呂萬年和吳道義的侄子,還是貓的弟子。又是張作霖的干兒子,奉天警察廳長……不對啊,雷隱娘,你要嫁的人應該是他吧?”白發(fā)年輕人看了自己女兒一眼,隨后繼續(xù)說道:“怎么搞的?你眼睛瞎了嗎?還是有什么事情,你忘和我說了……” 第三十八章 搶奪 這兩句話勾住了我,之前聽吳道義說過雷家的事情。雷家出美女,為了自保經(jīng)常和世間強大的家族聯(lián)姻。她是怎么看上的沈中平,這件事我一直都想不通。那邊沈中平也豎起了耳朵,他也想不到自己哪來這好的福氣,這么大的便宜會落在自己身上。 “我要嫁給誰,我自己做主?!崩纂[娘冷冷的看了自己的父親一眼,隨后繼續(xù)說道:“我們雷家不能總指望女人吧?我?guī)讉€姑姑都嫁給了滿人權(quán)貴做妾室,大清沒有了,我以為可以松口氣了,你們卻把主意打在了新軍閥的身上。我的事情自己做主,不用你來cao心?!?/br> “真是長大了,都敢說這樣大逆的話了?!卑装l(fā)年輕人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兒,不過接下來他嘆了口氣,隨后繼續(xù)說道:“罷了,你現(xiàn)在以及為人婦了。我也不強求你什么,嫁人就嫁人吧,不過你的兒子我要帶走。從今往后他姓雷了……” “你敢動我兒子!”聽到白發(fā)年輕人用自己的兒子要挾,女人好像發(fā)了怒的獅子一樣,頭發(fā)都豎立了起來,人瞬間沖到了自己父親面前。手里的鋼針針尖抵在了白發(fā)年輕人的咽喉處,說道:“你敢動他一根指頭,我就要你的命……” “忤逆……”白發(fā)年輕人冷笑了一聲之后,故意的將頭向前探了一下。鋼針的針尖刺進了他的咽喉,不過和我想象的不一樣,鋼針在刺進白發(fā)年輕人咽喉的一瞬間,突然發(fā)紅化成了幾滴鋼水,滴滴答答的流到了地上。 鋼針融化的同時,男人伸手輕輕在雷隱娘的額頭上點了一下。一聲擊打重物的聲音響了起來。雷隱娘倒著向后飛了出去。直到撞塌了后面的墻,這才算倒在了磚瓦堆里。雷隱娘被困在秘境當中數(shù)月,有剛剛生了孩子。身體虛弱之下,竟然連爬都爬不起來了。 這時候,雷鵬跪在了白發(fā)年輕人的面前,說道:“你饒了我jiejie……有什么事情你都沖我了,這樣,反正也是和親。我jiejie連孩子都有了,去也去不成了。我替她,哪里有軍閥的女兒招婿,我去!” “招婿?你想多了?!卑装l(fā)男人一把推開了自己的兒子,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雷隱娘之后,轉(zhuǎn)身向著沈中平走去。邊走邊攤開了手臂,說道:“把孩子給我,包括雷鵬在內(nèi),你們之后的事情我不再管?!?/br> 沈中平此時已經(jīng)被嚇住了,之前就依仗著自己的老婆和小舅子。現(xiàn)在就剩下自己一個人,看到雷隱娘沒有什么大礙之后,他抱著孩子躲到了我的身后,隨后對著我說道:“哥,這是你的地頭。你是這里的大喇嘛……” “我還以為你花錢的時候,才能把我想起來……”剛才白發(fā)年輕人將注意力從我身上挪開之后,我便小心翼翼的將鈴鐺取了出來。隨后將鈴鐺放在背后,還是搖了起來。這時候,詭異的事情發(fā)生了。無論我怎么搖動鈴鐺,都聽不到響鈴的聲音來。 就在我想檢查鈴鐺的時候,沈中平已經(jīng)到了身后。無奈之下,我只能將鈴鐺收了起來,手伸進了僧袍了,緊緊握著狐貍兒子借給我的匕首。說它是貓的家伙,老九偷偷摸摸的弄了出來。現(xiàn)在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這匕首上。 看著白發(fā)年輕人沖我來了,我對著他說道:“教訓孩子是你的家務事,我管不著。不過這孩子現(xiàn)在姓沈,你折騰他,我這個當伯伯的不能當作么看見。” “你這話要是從呂萬年、吳道義嘴里說出來的話,我還有點忌諱。不過從你這個半大小子的嘴里說出來,我就不用和你客氣了?!卑装l(fā)男人說話的時候,已經(jīng)到了我的面前。伸出雙手來,說道:“孩子給我,你們做什么我不管。” “孩子沒有,槍子兒給你一顆!”說話的時候,我將駁殼槍拔了出來,槍口對著白發(fā)男人扣動了扳機。不過這個時候我才發(fā)現(xiàn)手指頭已經(jīng)不受控制了,完全不理會我的指揮,一動一動的搭在扳機上……” 手指頭動不了還不算大事,接下來我握槍的手不受控制慢慢抬了起來。槍口開始傳到了我的臉上,現(xiàn)在只要有誰輕輕的扳機。我這半輩子就算是交代了。 就在這個時候,我另外一只手從懷里掏了出來。匕首的刃口對著我和白發(fā)年輕人中間的位置虛劃了一下,隨后刃口劃過的位置,閃過了一道火光。緊接著,數(shù)十根比頭發(fā)還細的透明細線在我面前燒了起來,轉(zhuǎn)眼之間便成了灰燼。 之前在大門口,那個搶走了孩子的人自殺,我就懷疑白發(fā)年輕人用這樣的絲線控制了他。這次順便測試一下這把匕首,一旦有個什么意外的話,那就只能認命了。好在這次賭贏了…… 看到自己的法寶被我破壞了,白發(fā)年輕人心頭大怒。身子瞬間到了我的面前,伸手抓到了我握著匕首的手腕。這男人的手好像個鐵鉗子一樣,隨著他用力,我已經(jīng)聽到一陣“嘎巴嘎巴……”的聲音。 就在這個時候,禪房外面突然有人說了一句:“聽到有人欺負我徒弟了?誰的膽子那么大,真把我當成病貓了是吧?” 說到最后的時候,禪房大門被人在外面打開。隨后就見一只叼著煙袋鍋子的大貓站在了大門口,白發(fā)那人看了大貓一眼,皺了皺眉頭將手收了回去。 “雷白臉——外面都傳說你死了,阿彌陀佛……怎么,你來我這寺廟里過頭七來的?”大貓竟然認識這個白發(fā)年輕人,看了我一眼之后,何狗繼續(xù)說道:“我這小廟都快成了菜市場了,誰都敢進來撒泡尿。這個也太看不起我們佛祖了……” 看得出來,白發(fā)年輕人很是有些忌諱大貓。他條件反射的向后退了一步。這時候,我趁熱打鐵的說了一句:“今天的事情太巧了,好像天下人都知道我接替黃喇嘛,趁著這個當口來來湊熱鬧……” 第三十九章 收徒 “這不就是欺負你嗎?咱們現(xiàn)在倫師徒了……欺負你那就是欺負去我。欺負我那就是欺負老佛爺……”何狗回頭看了我一眼,此時它還是有些宿醉未醒,一只手扶著墻,看著面前的白發(fā)年輕人雷文劫,正要再說些什么的時候,突然捂著嘴巴沖了出去。隨后蹲在門口哇哇大吐了起來…… 原本我還以為大貓給我撐腰,上來就給雷文劫正反四個嘴巴。誰知道它的酒勁還沒過,這下子我心里沒底了…… 剛才雷文劫那幾句話,讓我探明白他還是很忌諱呂萬年和吳老二的。而吳、呂二人則對我這新師父很是怵頭,里外里算起來的話,這個姓雷的遠不是大貓正常時候的對手,可是何狗現(xiàn)在宿醉未醒,和個醉貓動手的話,那就不好說了。當下我只能先爭取點時間,興許何狗吐完這一口,會恢復正常。 “我是這里的住廟喇嘛,在這里除了如來佛祖和我?guī)煾钢?。就是我最大……”說話的時候,我退到了何狗的身邊。一邊拍打它的后背,一邊繼續(xù)對著雷文劫說道:“雷施主,佛門圣地不是你們談家事的地方。有什么話你們出了廟門再說,時辰不早了,我廟里還有功課,就不留你了。我這老師父的脾氣不好,加上多喝了兩杯,小心一會酒勁上來再傷了你?!?/br> 我說話的時候,姓雷的一直盯著大貓何狗??吹贸鰜硭麑@只貓很是忌諱,就算現(xiàn)在何狗已經(jīng)吐的昏天黑地,雷文劫也沒有要動粗的意思。深吸了口氣之后,回頭對著我已經(jīng)接過了孩子的雷隱娘說道:“我聽大喇嘛的,我們的事情出去說。把孩子給我……” 看著沈中平兩口子驚慌的樣子,我突然想到了一個不是主意的主意。當下?lián)屧谒麄儌z之前說道:“誰說這孩子可以走的?這是我的頂門大弟子,我要收這孩子為徒。等到他長大了,還要靠他弘揚我佛普渡慈悲……” “這孩子剛剛生下來,你就要收他當徒弟?”雷文劫瞪大了眼睛,有些憤怒的盯著我,繼續(xù)說道:“你以為我不懂佛法?佛制男童七歲可進沙彌,哪有剛剛出生就可以出家的道理?再說你還是他的伯伯,哪有自家叔侄收徒的……” “施主,我他么是黃教的喇嘛,你別用青教和尚那一套來管束。別說是叔侄了,就是爺孫又怎么樣?”聽著何狗的嘔吐之聲減弱,我心里有了底。當下繼續(xù)說道:“這里我是住廟喇嘛,我說什么就是什么。別說一個剛剛出生的嬰兒了,就是他還沒出生,只要與我佛有緣,看著順眼都可以拜在我的門下學習佛法——沈中平你把孩子抱過來……” 沈中平聽到之后,和他老婆對了一下眼神,隨后接過來孩子。小心翼翼的貼著墻邊走到了我身邊,雷文劫本來還想要阻攔,無奈這時候大貓已經(jīng)吐干凈了。它重新站了起來,轉(zhuǎn)身到了我的身邊。一邊擦著嘴角沾到的污物,一邊對著白發(fā)年輕人說道:“這就是我的徒孫了?好、好、好,我這一派佛法也算是后繼有人了。那誰你把孩子抱過來給我瞅瞅……” 看到何狗開了口,雷文劫一肚子的怒氣只能咬牙壓了下去。眼睜睜看著沈中平把已經(jīng)睡著了的嬰兒送到了大貓的手里,卻不敢多說什么…… “這孩子是你的?皺皺巴巴跟個猴兒似的,真是你的種兒?”大貓接過了孩子之后,看了一眼繼續(xù)說道:“怎么還一身血腥?趕緊接走……你們會當?shù)鶍寙??不知道孩子生下來得燒鍋水好好洗洗嗎?你們也不早說,晦氣、晦氣……南無阿摩陀佛,罪過啊……” 沈中平第一次見到大貓,不過他之前有過和狐貍打交道的經(jīng)驗,后來又聽說了我和大貓師徒的關(guān)系。也看出來自己這老丈人不敢去惹這只貓,當下陪著笑臉接過了孩子,說道:“貓爺您真會開玩笑,這孩子一起在他娘的羊水里泡著。剛剛生下來可不是皺皺巴巴的嗎?不過您看著鼻眼,跟我一模一樣啊。看臉蛋上那倆小酒窩,是不是和我左邊臉上的酒窩一樣?” “像嗎?我瞅瞅……”何狗看了一眼嬰兒,又看了看沈中平。不知道它抽的什么風,看完了這爺倆兒之后,竟然又將目光轉(zhuǎn)移到了我的臉上。對照了我的相貌之后,這大貓壞笑了一聲,繼續(xù)說道:“怎么看著和徒弟你更像?剛才我聽到你們倆是兄弟,這事能說清楚嗎?” “你不攪一下子的話,這事本來就不用說……”我無奈的看了大貓一眼,幸好沈中平已經(jīng)完全信任他老婆。也只是傻笑了一聲,沒有找我的麻煩。 “行了,一會我親眼看著徒弟你收弟子。現(xiàn)在誰去燒點熱水,給這孩子洗個澡?!贝筘堈f到這里的時候,轉(zhuǎn)頭對著雷文劫繼續(xù)說道:“雷白臉,這是我徒弟的地盤。你該拜佛拜佛,該布施布施。沒什么事的話,就趕緊離開我這小廟。別找麻煩,聽到了沒有?” 雷文劫沉默了片刻之后,抬頭看了我一眼,說道:“你收徒儀式?jīng)]有可背人的吧?能看的話我留下來觀禮,看著你收了弟子之后,我自然便會離開。這個是觀禮的費用……”說話的時候,姓雷的從懷里面摸出來一張支票來。遞過來的時候,我認出來這是花旗銀行的支票,上面寫著十萬美元的數(shù)目。 當時十萬美元也是筆巨款了,何狗看到之后直接收進了自己的懷里。隨后笑瞇瞇的說道:“那有什么背人的?你想看就看。原本也不用花這么多錢。不過老雷你給了,我不收那就是打你的臉……” 收了十萬美元,稱呼也變得親切了起來。雷白臉變成老雷了,論起來貪財,這只貓和呂萬年有一拼。 當下,雷鵬被指派去燒水,雷隱娘抱著孩子去洗澡。沈中平跟著我去了廚房,在里面找到了吃的,開始狼吞虎咽起來。吃了個半飽之后,他對著我說道:“哥,你真要受你侄子當徒弟?” 第四十章 原委 我看了沈中平一眼,說道:“你是孩子親爹,不干就算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這是好事。rou爛在鍋里,以后你侄子還俗之后,直接過繼給你。這火腿做咸了……”沈中平將嘴里的上方火腿咽了下去之后,又喝了口黃酒送下去,這才繼續(xù)說道:“到時候你就在這里安安心心的出家做活佛,奉天警察廳長的位置就讓咱兒子做……” “沈中平你占了我一輩子的便宜還不算,還想讓你兒子接班?”我沒好氣的看了這個同父異母弟弟一眼,隨后繼續(xù)說道:“只有你可以娶妻生子,我就得一輩子做喇嘛是吧?還得給你養(yǎng)兒子。我活的長久點,估計還得替你們養(yǎng)孫子。” “都是一家人,這說見外了?!鄙蛑衅綄⒅蠡鹜鹊臏似饋?,喝了一口之后,繼續(xù)說道:“這些日子我都看明白了,哥你是要辦大事的。以后你就是長生不老的活神仙,你們修仙的人都將就清心寡欲,娶老婆生兒子這樣的粗活,我這個當?shù)艿艿木吞婺愀闪?。等著你真成了活神仙之后,別說兒子、孫子了,就是我這一支的重孫子、灰孫子都得靠你養(yǎng)著。誰讓咱們是血親血親的親哥倆呢——哥,你幫我找頭蒜,光吃rou膩得慌……” “膩死你得了……”我沒搭理他,撕了塊煮熟的火腿rou塞進了嘴里。這幾天我也沒怎么正經(jīng)吃飯,看著大半的火腿都進了沈中平的肚子。這小子不知道謙讓,在和他客氣就什么都沒有了。 只是吃了一口之后,還真的像沈老二說的那樣,膩了——得找頭蒜解膩…… 兩個人吃光了一只火腿之后,沈中平又在廚房翻找了起來。說得給他老婆找點能下奶的東西做湯,當下什么東西名貴就放什么。最后一口大湯鍋里滿滿當當,塞滿了鮑參翅肚這樣的干貨,要不是我攔著,能連添水的空間都留不出來了。 就在沈中平做上了這口湯鍋的時候,廚房大門打開,雷鵬走了進來,看了我們倆一眼之后,說道:“姐夫,那邊準備的差不多了。我jiejie讓你們也準備一下,一會去佛堂行禮……你別和咱爹一般見識,他也是為了保住咱們雷家……” 雷鵬也是難得稱呼沈中平叫姐夫,看著他的表情有些無奈。當下我開口對著雷鵬說道:“親家兄弟,咱們之前的事情擦掉了,以后別不提了……現(xiàn)在開始,咱們正式論親戚。問一下,你們這位老父親怎么個意思?打你們姐弟倆的主意不說,還惦記上自己的外孫了?!?/br> 知道現(xiàn)在我是他們幾個人的靠山,雷鵬對我比之前客氣的多了。他嘆了口氣之后,說道:“這事本來不該對外人說,不過你說的對,咱們正式論親戚了,也沒有什么好瞞的。是這么回事,我們雷家白發(fā)白色皮膚的特征太顯眼。后來又傳出來我們還有長生不老的本事,經(jīng)常被當世的皇族望門盯上。我們家先祖幾次都差一點被滅族,最后想到了和親的辦法。 不怕你們笑話,這么多年以來,我們雷氏一族有紫色的女人,差不多都要外嫁給當世的豪門大族。只是因為頭發(fā)和皮膚太扎眼的緣故,不能做正室只能做妾。就是因為這個才保了我們這一族后面的安穩(wěn)。 后來我爹成了族長,我jiejie的相貌在族中數(shù)一數(shù)二。我爹怕族人說他偏心,就打定了主意,要我jiejie嫁給大清皇室。只是婚禮還沒成大清就亡了,當時各方的勢力還沒成型。需要觀察一下當中誰會成為最后可能一統(tǒng)中華的,這才讓我jiejie暫時逃脫了厄運。 后來族人需要的一種草藥用完,我jiejie借口出來尋找草藥。這才帶著我離開了族人,機緣巧合之下遇到了你們兄弟二人。姐夫,你是我jiejie命中的克星。她寧可下嫁與你,也不想繼續(xù)祖先的老路,去給大軍閥為妾了……” 聽著雷鵬沒有說到重點,當下我忍不住打斷了他的話,說道:“親家兄弟,那你爹再打族中其他女人的主意就好,怎么還打起來外孫的主意了?這又是什么意思?” 雷鵬搖了搖頭之后,無奈的說道:“這個我也想不通,我爹不是個喜歡孩子的人。我們姐弟倆從小都沒少見他的笑臉,實在想不通難為自己的親孫子是什么意思……” “誰說我要難為自己的外孫了?”雷鵬的話還沒有說完,門外突然響起了白發(fā)年輕人的聲音。冷笑了一聲之后,他在門外繼續(xù)說道:“雷家的孩子沒有生養(yǎng)在外的先例,我把他帶回去親自調(diào)教。我是他的親外公,還會害我的外孫嗎?” “你害不害外孫,我不管。來我的地盤撒野,這個佛爺我就看不下去了。老雷,十萬美元在這里不是什么大錢,遠不到能買我的價錢?!贝筘埖穆曇舾懥似饋恚喂氛f完之后,白發(fā)年輕人冷哼了一聲。隨后門外再次恢復了寂靜,雷鵬將大門打開,外面空蕩蕩的,看不到一個人影。 就這么片刻的功夫,這一人一貓已經(jīng)明爭暗斗了一番。我們幾個人也沒心思繼續(xù)待在廚房了,當下幫著沈中平撤了湯鍋下面的火。先完成收徒儀式,趕緊把這個雷文劫攆走的好。何狗還等著和我交換身體,等著我有了那只貓的本事,看看誰還敢來找麻煩。 離開了廚房之后,我回到了自己的禪房。換好了一件干凈的僧袍之后,帶著沈中平和雷鵬二人來到了佛堂里面。 此時,雷隱娘抱著被裹在黃色僧衣的嬰兒,已經(jīng)等候在了這里。卻沒有看到何狗和雷文劫這一貓一人,見到了我們?nèi)齻€之后,女人有些緊張的對著我說道:“大伯哥,這不是玩笑。你要真收了這孩子做徒弟,托你的福澤,讓這孩子免了這一劫?!?/br> 雷隱娘這是知道什么雷鵬都不曉得的事情,就在我開口想打聽的時候,看見雷文劫已經(jīng)到了外面的石像位置。當下急忙改了口:“對了,你們這孩子起名字了沒有?沒起俗名,我怎么點化他放下俗物,和我一心修佛?” 第四十一章 激 “名字!我就覺得少了個什么事情……”沈中平一拍腦門,隨后對著自己的老婆說道:“之前在秘境的時候,咱們倆還商量過給兒子娶啥名字。當時以為怎么也能回沈家堡生的,還說讓他爺爺翻翻家譜。后來整天餓的頭昏眼花,也就忘了還有這回事了……家里的,你給孩子起個名字?!?/br> “這個輪不到我……”雷隱娘看了自己男人一眼,又將目光轉(zhuǎn)到了我的身上。說道:“現(xiàn)在這里的沈家人你最大,這孩子既是你的侄子,馬上又是你的弟子了。大伯哥,麻煩你給孩子取個名字??上磉厸]帶著家譜……” “取名字別找我,那是你們兩口子的事?!蔽覜]搭理這茬,說起來我的名字還是我媽起的,也沒跟著老沈家的家譜走。倒是沈中平占了家譜里面的字,現(xiàn)在他隱隱成了沈家的老大。 “叫一鳴吧,姓什么無所謂……”這時候,雷文劫從外面走了進來,看了一眼自己的外孫之后,繼續(xù)說道:“看著是我們雷家的后代,小家伙……” 雷文劫出現(xiàn)的時候,我還有些緊張。不過看到那只大貓何狗就跟在姓雷的身后,提著的這口氣才算喘了出去。 也是聽了雷文劫的話,才反應過來。當下伸手將包裹著嬰兒腦袋的僧衣掀開,和我想的一樣,這小家伙頭頂上幾十根白色的胎發(fā),加上略顯蒼白的膚色。一眼便認出來這孩子的根在哪…… 之前搶回這小家伙的時候,它還是一身的血污,也沒有注意到這雷家的特征會這么明顯。難怪雷文劫會存了搶奪孩子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