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驚心
十日后 無聲無息的失神, 路嬈嬗看著鏡子里的自己, 一襲皇室伊麗莎白手工高定禮服,白色蕾絲長裙, 紅唇嫣然,之前剪到脖子的短發(fā)長長了一些,被燙成了小卷, 頭上是一頂小皇冠。 鏡子里的人很美, 舉手投足都是一股優(yōu)雅絕美的氣質(zhì), 今天她算是一場訂婚宴的主角,訂婚對象是安東尼奧, 這是她為了重返帝都付出的代價。 從她回到帝都的那一刻,便被皇室?guī)У搅艘粋€地方幽禁起來, 在訂婚宴日子倒來之前, 她都不能離開, 相當于被軟禁于此,同時也保護她不被帝都各方勢力擊殺。 她通過洛弈,與雷昂星達成協(xié)議,答應(yīng)了皇室的聯(lián)姻, 即將與安東尼奧訂婚,今天對她而言算是個重要的日子, 可她一點也高興不起來,因為她還有一場硬仗要打。 在納拉之上, 她親眼看著自己的摯友離開人世, 卻什么也做不了的感覺讓她絕望。 流盡了眼淚的路嬈嬗決定反擊, 反擊她既定的命運,高冷告訴她,在她來見納拉之前,香子蘭親口說是顧陽一殺死澤法中將,是他動手想殺了子蘭掩蓋他的罪行。 也是顧陽一親手關(guān)閉光子屏障,把蟲族放入納拉。高冷猜想說顧陽一是動用了他的父親帝國宰相顧寧宇的獨立權(quán)限關(guān)閉了納拉的光子屏障。 而十日之前,她記起那時候在絕望之中,她回想起了在離開星際監(jiān)獄時在飛行囚車上洛弈對她說的話,心甘情愿地落入了他的圈套,撥通了他的通訊。 “如你所愿,我失去了摯友,原來我只是想等待一個機會,重新回到帝都拿回屬于我的一切,可我現(xiàn)在迫切的希望,立即回到帝都,所以我同意你的計劃?!币苍敢獬蔀槟愕钠遄樱@句話路嬈嬗終究沒有說出口。 “很好,你是個乖女孩,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不,路嬈嬗其實是不愿意的,可她現(xiàn)在沒有辦法,因為她背著不屬于她的罪名,限制了她所有的人生。 如果當時自己能陪在香子蘭和明禮表哥的身邊,那么是不是有機會保護他們,甚至可以用她的命代替他們的命。 “我答應(yīng)和安東尼奧殿下的聯(lián)姻,我的籌碼是路家,我的承諾是待我重返路家,會傾其所有助安東尼奧殿下登上那個位置?!?/br> 她會把顧家一點一點拉下政壇,償還她奶奶的死,償還她所有的痛苦。 “很好,現(xiàn)在我為你理清眼前的路,你離開艾瑞克前往納拉之舉若是被發(fā)現(xiàn),將會讓你受到更重的軍事責罰,因為你的現(xiàn)在應(yīng)該被幽禁在艾瑞克?!甭遛臑樗治霈F(xiàn)在的形式。 “我知道,所以我有了新的計劃,皇帝陛下想殺我,那我便讓他沒辦法殺我?!?/br> 洛弈倒是想聽聽她的計劃:“你要怎么做,才能保證自己在帝都平安活下去。” “一旦與皇室訂婚,我身上所有的罪過都會被赦免?!被适覔碛械蹏钭鹳F的地位,一旦成為新的皇室成員,將擁有至高無上的地位。 當然,皇室的人也并不傻,不會輕易讓罪人進入皇室,而路嬈嬗的訂婚宴,有可能讓她成為第一個意外。 “訂婚宴上我會揭露顧家和卡西歐家族的罪行,洗清我身上的嫌疑?!?/br> 洛弈繼續(xù)問:“然后呢?” “你知道皇帝陛下現(xiàn)在最頭疼的是什么嗎?” “是什么?” “無人可用??ㄎ鳉W大將昏庸無能,帝國宰相一手遮天,陛下一定希望有人能成為他手中的刀,為他擊退蟲族,為他穩(wěn)定朝局?!甭穻奇右谎缘狼寤实郾菹碌男乃?。 “帝王講究制衡之道,不會看著顧家威脅皇權(quán),再加上蟲族攻勢很猛,陛下為了扭轉(zhuǎn)乾坤,必會走一步險棋,而我愿意成為他手中的那把利刃。”哪怕代價是她的命。 “說的很好,我很期待??墒亲钪匾囊徊绞?,你如何洗清你的罪名?!?/br> 路嬈嬗一拳打到了墻壁上,用力咬著下唇,竭盡全力似的:“請你期待吧,為了你的期待,請開始你想讓我走的路,安東尼奧殿下方面就拜托你了?!?/br> 洛弈搖搖頭,內(nèi)心卻是明白路嬈嬗此舉是在利用安東尼奧的皇室地位,可說實話,自家侄子想要得到路嬈嬗,就真的單單只是為了喜歡嗎? 掛掉了通訊,路嬈嬗身子一軟,整個人坐到了地上,她剛剛為了得到洛弈的支持,費盡了心思,這計劃的每一環(huán),其中要是走錯一步,她必將在帝都喪命。 真是越來越懷念在圣安的日子,簡簡單單,每天上上課,想想下課之后要吃什么,聽她們在宿舍里斗嘴吵架。 想著想著,路嬈嬗早已淚流滿面,她已經(jīng)沒有退路了,不是嗎? 有人伸出手從背后抱住了她,滿懷悲傷的懷抱:“阿嬈,今天是我一生中最痛苦的日子,比我知道阿明叛國的時候還要絕望?!?/br> “我也是。阿冷,我們帶著子蘭一起回帝都吧?!睅е阕犹m回到她成長的地方,那里有著她們最美好的青春。 “好?!备呃浒杨^埋在路嬈嬗的肩膀上。 路嬈嬗感到自己的肩膀有了濕意,她把手放到高冷的頭上揉了揉:“在這之前,我需要去做幾件事,不做我們沒辦法離開納拉。” “是什么?” “尋到香君蘭,把她作為我和顧陽一談判的籌碼。不過我要先去澤法中將死去的地方看一下,有沒有什么線索留下?!?/br> 高冷道:“隊長說監(jiān)控被毀了,所有的證據(jù)都沒了?!?/br> “就算沒有我也會捏造出來?!甭穻奇由斐鍪衷跐M是沙塵的地上比劃著,寫下香君蘭的名字,在她的名字上畫了個圈,她倒是很期待顧陽一究竟有多愛這個女人,能不能為她做到所有。 “你要保護好自己,我已經(jīng)失去一個朋友了,不想再失去了?!?/br> “好的?!甭穻奇勇唤?jīng)心地回答,她不會有事的,在還沒有復仇結(jié)束之前,她不會死的。 于是路嬈嬗離開了3區(qū),在很多人仇恨或者敵視的目光下,為了自己的安全,她找了具合適的蟲族尸體,給高冷處理并改造了一番,在它的軀體下方,弄了個空間藏匿路嬈嬗,同時在蟲族的腳足上裝好銀線作為木偶線給路嬈嬗cao動,只要不發(fā)出說話聲音,便沒有那么容易被發(fā)現(xiàn)。 路嬈嬗讓高冷找人多尋找這一類肚子極大的蟲族,用來改造成蟲族外殼,人類躲在里面方便麻痹蟲族的視線。 離開3區(qū)以后,cao動著蟲族軀殼的路嬈嬗反倒覺得自己輕松了很多,也許是對于未來迷茫的路上多了幾分把握。 她依據(jù)著隊長給的電子地圖,慢慢地假裝跟在一只蟲族隊伍的后方,她看路只能通過高冷在蟲族頭上安裝的電子眼觀察四周的情況,不過要裝出一只蟲族應(yīng)該有的樣子,還是挺難的。 洛弈給的黑匣子她一直放在身上,方便探聽周圍蟲族的消息。 只聽到它們在聊天,最前面的應(yīng)該是這只部隊的領(lǐng)導,也幸虧這黑匣子高科技,可以聽見并且翻譯一定遠距離的蟲族談話。 “聽說又一批人類轉(zhuǎn)化成蟲族失敗了,之前顏司令還以為強大的納拉會有很多人適合轉(zhuǎn)化,這才急急忙忙地占下納拉?!?/br> “我可是聽說博士在死之前陰了顏司令一把,沒有把制作新型無妄藥劑的配方說出來,為此顏司令發(fā)了好大的火?!?/br> 直從猴博士死后,顏司晨利用女王,成為了蟲族整個對抗人類戰(zhàn)區(qū)的總司令。 另外一只蟲族繼續(xù)道,它想起了那只無限和顏司晨轉(zhuǎn)化程度接近的母蟲族:“現(xiàn)在也只有那位新轉(zhuǎn)換的母將軍能達到顏司令的標準了?!?/br> 新轉(zhuǎn)換的母將軍?路嬈嬗想著,估計是說葉星瞳,想到這,她不小心用力拉了一下木偶線,這只蟲族居然扭曲地歪了一下。 跟在后面、她旁邊的蟲族感到不太對勁,奇怪了,身邊的蟲族怎么感覺像是肢體抽筋了一樣,出于關(guān)懷,它用蟲族語問:“你怎么了,被人類炮彈打傷了腿?” 路嬈嬗有些慌了,抓著木偶線的手都冒出了冷汗,她不會蟲族的語言,根本不會回答,可是她要是不回答,是不是會暴露她是人類的身份? 她拉著木偶線,其中一只爪子指指自己的脖子部位,然后抽起另外兩只爪子晃蕩著,表示她傷了喉嚨現(xiàn)在不能說話。 旁邊的蟲族一臉懵逼,它第一次聽說蟲族還能傷到喉嚨不能說話的,不過它想了想,顏司令為了讓蟲族軍隊更強,給它們注射了奇奇怪怪的液體,說不定眼前這只蟲族發(fā)生了異變,不僅擁有人類的體征,可能也有了人類的智慧。 畢竟現(xiàn)在連人類都能轉(zhuǎn)化成蟲族,擁有蟲族的體征和戰(zhàn)斗力了,還有什么不能發(fā)生的。 也虧得是顏司晨搞得奇奇怪怪的蟲體研究,讓很多蟲族都出現(xiàn)了后遺癥,路嬈嬗這才躲過身旁蟲族的懷疑。 從電子眼里看見這只蟲族不在追問了,路嬈嬗的心里松了一口氣,她剛剛其實已經(jīng)松開了其中一只cao動木偶線的手,準備想從空間戒里拿出機甲,和這群蟲族搏命了。 這只蟲族部隊浩浩蕩蕩地在納拉的土地上爬動著,一團一團的,路過看到有躲著的人類,便出手抓住,如果發(fā)現(xiàn)其潛能高便抓起來,潛能低便就地格殺,甚至作為食物吃掉。 很多次,路嬈嬗都被胃上涌上來的惡心感逼到發(fā)瘋,可她忍住了,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眼前這一幕。 她在想,淪陷的藍洋勞拉以及其他的星球,等待人類的是不是都是這樣的結(jié)局。 不是無盡的虐待,便是蟲族的殘殺。 路嬈嬗偷偷地用納米拍攝器拍攝著這一切,這是雷克副官送她用來拍攝罪證自保的東西,乃是艾瑞克的高科技,它很小,大概只有半個指甲蓋那么大,她把它夾在了空間戒和手指之間,方便她的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