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客番外他是個謎(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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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是同樣一張臉,一個姓名。 但是,卻像是兩個世界的人。 一個如清水,一個似烈酒。 陳擇非。 沈奈薇喃喃道。 她坐在床上,很仔細地看著手機上的照片。到底是什么,讓這樣一個昔日的天才,變成如今這般頹廢的‘壞學(xué)生’? 可是莫芳遠跟她說了那么多,也只是在背他的榮譽史。 ‘叮咚——’ 手機亮了。 莫芳遠又發(fā)來了信息。 她打開一看。 是一個視頻。 ‘我找了一個在菁華讀書的朋友,搞來的視頻。我朋友說的確是很久沒在學(xué)校里看到過學(xué)神了。所以他真的有可能去你那了,我的天,真是爆炸性消息啊。’ 看完了莫芳遠發(fā)來的信息,她點開視頻。 等到那聲‘陳擇非,我看上你了!’沖進耳朵里時,她不由得捂住了嘴,和所有當(dāng)時在現(xiàn)場的人們一樣,發(fā)出悶悶的驚呼。 視頻有些晃,錄制視頻的人轉(zhuǎn)了方向,對著站在不遠處望著那個欄桿上的少女的陳擇非。 她看見,他在笑。 眉梢眼角,都帶著喜悅滿足的光,那是從心底里發(fā)出來的。她從來沒有見過,這樣一個仿佛太陽般的陳擇非。 忽然間,她的眼眶紅了。 緊接著,她攥住手機,放聲大哭。 她心疼他。 會是什么,讓太陽永遠不再升起? 那個視頻她看了很多遍。 眼眶也紅了很多次。 等到現(xiàn)在,她找了張明樂兩人一起看。 張明樂和梁藝面面相覷,都是十分驚愕的模樣。他們也不清楚,之前的非哥,能這樣清澈。 “我的天,我可真沒想到……”張明樂摸了摸頭。 他們兩人和陳擇非之所以認識,不過是因為開學(xué)之前的一次群架里,陳擇非幫了他們兩人一把。那時候,被這黑色書包的連帽衫少年一身死氣,三下五除二就打到了這群擋路的人。雖然自己也受了不輕的傷,但他一點也不在乎。就是這樣不惜命的打法,嚇退了許多還想沖上前給這個小子一點教訓(xùn)的地頭蛇們。 張明樂和梁藝頓時就被折服了。 后來因著兩人的沒皮沒臉,終于和陳擇非熟悉起來了。 之前的陳擇非,他們并不了解。 “他現(xiàn)在在哪里?” “…拳擊館吧…” “什么?!” “…我們也不清楚,他家在哪里。反正他大部分時間都在拳擊館里練拳?!?/br> “這怎么可以!” 沈奈薇眉頭緊鎖。 張明樂和梁藝對視一眼,沒說話。 沈奈薇攥緊手:“這樣下去不行,他會毀了他自己的?!?/br> 見識過如太陽如情水般的陳擇非后,她一點也不喜歡現(xiàn)在死寂沉沉的他了。 她希望,他能回來。 能展開如之前般明媚的笑。 坐在學(xué)校圍墻欄桿上真的不容易。 那個叫許芒的女孩子,有著讓她十分敬佩的勇氣啊。 沈奈薇努力深呼吸,想要減緩緊張害怕的情緒。 看了那個視頻之后,她有一個直覺。她覺得,這個叫許芒的女孩子 ,對于陳擇非來說一定很重要。 不然,面對那樣囂張的告白,他怎么會笑得那樣滿足開心? 他喜歡她。沈奈薇篤定這一點。 她上了菁華的論壇,一搜陳擇非和許芒,立刻就出來了許多條。 有聽聞這件事情想了解更多的高一新生。 有在回憶感嘆學(xué)長學(xué)姐花式浪漫的高二學(xué)子。 有在驚訝猜測陳擇非和許芒之間關(guān)系的高三老生。 從這星星點點的信息里,沈奈薇又了解了許多。 許芒,是跟陳擇非同級的藝術(shù)特長生,聽說還是轉(zhuǎn)學(xué)生。長得很好看,但是風(fēng)評不好。 并且。 自從那個視頻之后,她再也沒有出現(xiàn)過了。 也許是被退學(xué)了? 或者休學(xué)? 沈奈薇一邊看,一邊想。 因著這樣絲絲縷縷的關(guān)系,沈奈薇猜測陳擇非現(xiàn)在這樣的緣故和許芒一定有很大的關(guān)系。 本著死馬當(dāng)活馬醫(yī)的心態(tài),她坐上了欄桿,還讓張明樂他們將陳擇非拉到學(xué)校里來。 再來一張盛世告白。 看著越來越近的三個人,沈奈薇精神了,她抓著手里的大喇叭,深吸了幾口氣。 沈奈薇則打開了大喇叭的按鈕。 “陳擇非!我看上你了!” 這么一句話。 讓原本低著頭走過來的少年一下子僵住了。 他停下了腳步,猛然抬頭,看見了坐在圍欄上的沈奈薇。 很高,很高。 熟悉且陌生。 一下子沖進他的腦海。 那天微熱的風(fēng),燦爛的光。她隨風(fēng)飄著的長發(fā),明媚燦爛的笑臉。 不知羞的告白。 現(xiàn)在。 也是這樣。 但她不是她。 但他還是顫抖了。 恐懼侵襲了他內(nèi)心,他根本無力反抗。這是他日復(fù)一日的噩夢,也是他活到現(xiàn)在的救贖。 沈奈薇說完后,她扔掉了大喇叭。 咬著牙,跳了下去。 落在圍欄的另一側(cè)。 就是這樣一幕,突然刺激了陳擇非。 他在張明樂和梁藝驚愕的目光下,猛地叫了一聲。 “許芒!” 沈奈薇隔著欄桿,驚愕地看著他。 看著他充滿驚駭和恐慌的臉。 但,他邁不出去。 他像是被禁錮了,他無法動彈。 劇痛襲來,讓他不由得佝僂了一下。 但,他還想說。 許芒,別走。 這樣說著的時候,他哭了。 羅浮街。 雅致樂器店對面人行道上的長椅上。 沈奈薇和陳擇非一起坐著。 “對不起。” 想起方才痛苦的少年,沈奈薇無比愧疚。 陳擇非沒說話。 沈奈薇兩手相纏,十分自責(zé)地道:“真的很對不起,我以后…不會了,也不會纏著你了…” 她不能救贖他。不能,也不忍心。 陳擇非還是沒說話。 沈奈薇低下頭。 過了會兒,她聽見旁邊的人說話了。 聲音很輕,很溫柔。 “她走之前,一直在教我彈卡農(nóng)。她說我彈的卡農(nóng)很難聽,要多練,練好了才能讓我和她一起去意大利?!?/br> “所以我一直在練,不停地練。那個時候她會坐在我身邊,靠著我聽??墒菬o論我怎么彈,她都說還不夠?!?/br> “我想我們有那么多的時間,一直練下去,終究會是好聽的吧?!?/br> “可是我怎么也猜不到,我再也等不到她說我彈的卡農(nóng)好聽了?!?/br> 沈奈薇聽著,紅了眼眶,轉(zhuǎn)頭看向陳擇非。 他直視前面的樂器店,臉色平靜。 他繼續(xù)說著。 “她就是個小瘋子,天不怕地不怕,什么都敢做。她坐在學(xué)校圍欄上跟我告白,又勇敢又可愛。我很開心,開心得不得了。” “然后,我看著她從圍欄上跳下來,走了?!?/br> “我隔著圍欄看她走,沒去追。哪里想到,她真的就這么走了?!?/br> 隔著一道圍欄。 你知不知道我多后悔,沒有爬上圍欄,翻下去,跟上你。 我看著你走了。 不知道這一走即是永別。 我以為。這只是我人生路上,你的幾個背影之一。 哪里知道會有那么悲傷的結(jié)局,哪里知道你會成為我的過客,而不是我的伴侶。 沈奈薇哭得厲害,泣不成聲。 她死死捂住嘴。 明明是那樣平淡的語氣,她卻能聽到他聲音之下讓人窒息的痛苦。 “我恨她。” 他加重了語氣,情緒復(fù)雜,似乎恨她入骨。 她看向他。 他卻笑了。 嘴角輕輕上揚。 “我也愛她,盡管她真的是個瘋子。” 沈奈薇愣住了。 什么?! 陳擇非看著樂器店里的那架黑色鋼琴,繼續(xù)道。 “她有遺傳性的狂躁癥,屬于精神疾病?!?/br> “她的家庭環(huán)境不好,她的母親也是精神病人。在她的成長里,每一天,都是一種折磨。她本可以不發(fā)病的,但卻是因為她的母親,讓她不得不發(fā)。” “即使她在掙扎。她也無力反抗她的所愛?!?/br> “直到她的母親去世,她才發(fā)現(xiàn),無論她怎么掙扎,她也沒辦法和我在一起?!?/br> “因為她更愛我。勝過她自己?!?/br> 是啊。 她怎么忍心讓你在日后,變成她的父親的那般模樣。 見到她,仿佛見到魔鬼,見到噩夢。 所有的愛,都被磨光。 這一切,是他在她的心理醫(yī)生那里聽到的。 這一切,他之前什么都不知道。 他只知道,她的笑容沒有陰霾,只有明媚。 他不知道,她的笑容后面,只有陰霾,沒有明媚。 陳擇非雙手顫抖,眼眶微紅。 “可是,我不怕?!?/br> “因為我愛她,更勝過我自己?!?/br> 她知道,我喜歡彈鋼琴。 盡管這個秘密,沒有什么人清楚。 她知道,我只是不善于表達感情。 所以,總是她先踏出第一步。 她知道我,我不知道她。 她不知道我,我還是不知道她。 陳擇非慢慢站了起來。 走向那個樂器店。 沈奈薇看著他。 看著他走進樂器店,坐在鋼琴前。 他撫摸著琴鍵,眉梢眼角都帶著溫柔。 ‘咚——’ 他按下了第一個音。 彈起了許久沒彈過的卡農(nóng)。 沈奈薇淚眼朦朧,看著他。 他彈得是那樣好聽啊。 為什么會說不好聽呢? 是因為,想多聽一聽他的告白么? 那樣充滿愛的告白。 一曲畢后,樂器店前已經(jīng)站了許多人。 他們紛紛拍手,向坐在里面的陳擇非表示贊嘆。 陳擇非合上琴蓋。 走了出來。 他看向沈奈薇。 “謝謝你?!?/br> 這是贈禮。 我送你一首卡農(nóng)。 希望沒有很難聽。 他微微一笑,轉(zhuǎn)身離開。 這一次,沈奈薇沒有看。 她靜靜地看著那架鋼琴。 也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