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生有幸_分節(jié)閱讀_8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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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思遠被安昀肅拉著手往胡同口走,邊走邊好奇地問:“安叔叔,你去買什么呀?” “買好吃的去,”安昀肅捏捏他的小手,壓低聲音逗了他一句,“咱吃完再回去,省得你爸爸說你?!?/br> 這兩年,蘇思遠每回來周松民家也沒少受安昀肅的照顧,吃了人家不少東西。其實早年在暗館時,因著要保持身材好接.客,管事的從不準(zhǔn)這些賺錢的“工具”亂吃東西。安昀肅基本上每頓飯都是半飽,說白了就是餓習(xí)慣了,后來硬要多吃反而會胃難受,如今這困難時期對他來說倒是并不難熬。 他領(lǐng)著蘇思遠去商店買了些點心,原本是因為突然有人過來串門才臨時出來的,不過既然正好碰見蘇思遠,干脆就帶著一塊兒來了——這么大的孩子正是長身體的年紀(jì),永遠沒個吃飽的時候。 其實剛才敲門的是邢怡軒一家三口。說到邢紀(jì)衡的這個侄女,也真是生不逢時。當(dāng)年已經(jīng)考上了醫(yī)學(xué)院,前途一片光明,卻在“反.右”時受了牽連。雖沒被真的劃成右.派,但因為她太一心學(xué)業(yè),完全的兩耳不聞窗外事——各種大會小會全不積極——結(jié)果被當(dāng)成了消極抵抗運動的典型,沒少被學(xué)校找談話,以至畢業(yè)分配都受了很大影響。 按說以她的成績,分到大醫(yī)院工作并不是什么難事,但就因為檔案里被記了那么一筆,最后竟被分去了鋼廠的醫(yī)務(wù)室。 鋼廠很偏,離家既遠又沒有直通的電車,邢怡軒便住在了廠里的職工宿舍,只有休息日才回家。她不喜歡這個地方,除了工作需要之外幾乎不開口說話??傻降资谴髮W(xué)高材生,人又長得漂亮,在鋼廠這種男人扎堆兒的地方,受到的關(guān)注自然不會少。有的青工甚至裝病往醫(yī)務(wù)室跑,就為了跟漂亮女大夫套個近乎。 不過一個月之后大部分人都放棄了。這個冰美人根本不搭理人,惹得不少人私底下吃不著葡萄說葡萄酸——女人長得再好看有什么用,不知冷不知熱,老爺們兒還得看她臉色過日子,就算真是個天仙也消受不了。 閑話越傳越離譜,但偏偏就有人不信這個,這個人就是邢怡軒現(xiàn)在的丈夫楊棟。他是連續(xù)好幾年的先進工作者。最開始他不知道邢怡軒是誰,他幾乎沒去過醫(yī)務(wù)室。后來還是有一回工友受傷,他陪著去醫(yī)務(wù)室才第一次見到了邢大夫。 他對她一見鐘情,但卻沒像其他人那樣套近乎,也沒找各種借口往醫(yī)務(wù)室跑,反倒是正大光明地給她寫了封表白信。邢怡軒收到信的時候,對這個人并沒有什么印象,只覺得字寫得還不錯,看著不像是大老粗,不過也沒往心里去——她壓根就不想談對象結(jié)婚。 沒有得到回音,楊棟也沒逼著催問,他知道人家一個大學(xué)生未必看得上自己。后來的日子,他只是用自己的方法對她好——醫(yī)務(wù)室忙,他就打好飯給邢怡軒送過去,但也只是放在門口窗臺上,并不進去打擾她;天冷的時候幫她打好熱水;天熱了給她送綠豆湯。 其實這些都沒什么,邢怡軒知道是他做的,要說半點感覺都沒有,那未免太無情了,但這些好還不足以打動她,真正讓她愿意點頭的是去年春天發(fā)生的一件事。 鋼廠醫(yī)務(wù)室需要值夜班。一天排班正好輪到邢怡軒,有幾個青工說身體不舒服,沒事找事地賴在醫(yī)務(wù)室不肯走,甚至還有一個膽兒大的對她動手動腳,幸好楊棟及時出現(xiàn)把那些人趕走了。 然而一個禮拜之后她才知道,他因為這回打架背了處分,她也才知道為何那天那么巧他就在。那是因為每次輪到她值夜班的時候,他都在。 這之后沒多久兩人便戀愛了,后來又順理成章地結(jié)了婚,幾個月前有了女兒。 這次一家三口過來串門,一來是為了道謝——先前滿月酒的時候,邢紀(jì)衡兩口子給隨了不少份子——二來在邢怡軒的心里,三叔一直是她最敬佩的人,不單因為他在自己的專業(yè)領(lǐng)域頗有建樹,更因為當(dāng)她漸漸懂得了感情是什么以后,便十分羨慕三叔跟自己愛人之間的這份情意。 邢怡軒觀察了很久,她看得出來三叔有多愛這個男人。他們之間不經(jīng)意的一個眼神交匯,下意的一個牽手動作,若不是把對方供在心尖上是絕不可能如此默契的,更何況,邢紀(jì)衡為了自己的愛人能自愿跟家里人斷絕關(guān)系。這份深情厚意讓邢怡軒羨慕得連他們是兩個男人都無關(guān)緊要了。 結(jié)婚辦事的時候,楊棟也多少看出來了,私下里問過自己老婆。邢怡軒跟他講了邢紀(jì)衡的事,末了又說三叔是她最敬佩的人,就算他看不慣兩個男人在一起也不能出去亂說,要不然就不跟他過了,搞得楊棟十分無奈,立馬保證自己絕沒那個意思。其實他也的確沒有看不起的意思,雖然感覺兩個男人在一起很奇怪,但接觸過幾回,知道邢紀(jì)衡跟安昀肅都是正經(jīng)人,也就沒什么所謂了。 “這是弟弟還是meimei?”安昀肅回來以后,大人們圍在桌前說話,蘇思遠看著邢怡軒懷里仍在襁褓中的小嬰兒,冷不丁問了一句。 “是小meimei,”安昀肅笑了笑,“這下小遠是哥哥了。” 蘇思遠又看了幾眼,皺著眉納悶地自言自語道:“那她怎么一點兒都不像小姑娘?” 襁褓里的小嬰兒像是聽懂了一樣,當(dāng)即十分配合地哭了起來,嚇得蘇思遠連忙躲到了安昀肅身后。 “現(xiàn)在她太小了,還看不出來,等長大了就好看了?!边@些年家里人之間來往漸多,邢紀(jì)衡的話比早些年多了不少,偶爾也有耐心跟人聊上幾句家常了。 “我們以后肯定是個漂亮小姑娘?!毙镶幈е⒆雍辶撕澹灰粫何堇镉职察o了下來。 可當(dāng)蘇思遠再次探頭去看時,小嬰兒卻又哭了起來,嚇得他再也不敢靠近了。屋里大人們一通笑,只有蘇思遠一個人搞不懂為什么小姑娘見了他就要哭,明明幼兒園老師跟街坊都夸他長得俊,怎么還能給人嚇哭了呢? 當(dāng)然,這個時候他也絕想不到,眼前如此愛哭的小姑娘會是他今后的妻子。二十年后再回想起這一幕時,他不得不感慨一句,緣分果真都是注定的。 第62章 第62章 元旦過后很快到了寒假,蘇傾奕因為工作的事仍然時不時要往學(xué)校跑,家里沒大人,蘇思遠不得不繼續(xù)在幼兒園待著。起初他還沒怎么鬧騰,后來玩得好的幾個小朋友陸續(xù)被父母接回了家,他便也不愿意在幼兒園待了。 好幾個早上蘇傾奕送他去幼兒園,父子倆都得在門口磨嘰半天,蘇思遠才一臉不高興地跟爸爸說再見。其實蘇傾奕心里也不好受,每回看見他那張掛滿委屈的小臉,都覺著自己這個爸爸當(dāng)?shù)锰貏e不合格??伤矝]有辦法,工作總不能丟下不管。 又一天早上,爺兒倆準(zhǔn)備出門,蘇思遠突然不干了,說什么也不肯去幼兒園,蘇傾奕怎么跟他講道理哄他都不管用,小家伙脖子一梗,死活不挪窩兒了。 擱往常蘇傾奕還能有耐心再多哄他一會兒,實在不行大不了在家歇一天,可這天他已經(jīng)跟同事約好了碰面,眼看都要遲到了,蘇思遠還著咧,他的火氣也有些往上冒,耐著性子又好說好勸了幾句,依舊半點用都不管,氣得他頭一回有了動手打孩子的沖動。 父子倆氣鼓鼓地大眼瞪小眼,賀遠突然回來了。 “怎么了這是?大清早的都這么大氣性?” “你問他。”蘇傾奕那點耐心磨得差不多了,都沒想起來問賀遠怎么又回來了,撇下三個字便扭過了臉,看都不看蘇思遠。 賀遠只好蹲下去問蘇思遠:“你惹你爸生氣了?” 蘇思遠剛才還一臉的不高興,冷不丁被人這么一問,瞬間委屈了,眼瞅著就要咧嘴哭:“我不想去幼兒園。” “嗨,我還當(dāng)有多大事兒呢,”賀遠松了口氣,胡嚕了幾把蘇思遠的腦袋,哄道,“要不這樣,咱就今兒再去最后一天,明兒送你上爺爺家去行么?聽話?!?/br> 蘇思遠一聽這話,要掉不掉的眼淚又憋了回去,抬手在臉上抓了兩下,口中的話雖是沖著賀遠問,眼神卻瞟向了蘇傾奕:“算數(shù)么?” “那還能不算數(shù)么,我什么時候騙過你?” “那……”蘇思遠伸出小手指,“你跟我拉鉤?!?/br> “行,拉鉤?!辟R遠也隨他伸出了手指,勾了兩下后又轉(zhuǎn)向蘇傾奕道,“你要有事兒先走吧,待會兒我送他上幼兒園?!?/br> “那你該遲到了,”蘇傾奕說完才反應(yīng)過來,“誒對了,你怎么又回來了?” “我忘帶鑰匙了,”賀遠起身拉上蘇思遠的小手,最后決定道,“還是我送他吧,反正怎么都是晚了,別回頭你真給他弄哭了……瞧這委屈的?!?/br> 第二天,蘇思遠蹦蹦跳跳地去了周松民家,可等到蘇傾奕下班去接他的時候,他又死活不肯走了。 “你怎么現(xiàn)在這么不聽話?” “我不走?!?/br> “你早上怎么答應(yīng)我的你忘了?” “反正我不走?!?/br> 蘇傾奕被他氣得頭都大了,倒是旁邊的賀遠忍不住樂了出來:“這小子精著呢,他準(zhǔn)是怕現(xiàn)在跟你回家,明兒你又得送他上幼兒園。” “可不,這么大的孩子啥事兒都懂?!迸赃叺闹芩擅褚矘泛呛堑馗艘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