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凰骨【二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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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xiàn)在就算想回頭, 也沒有路可走。” 青崖放下酒杯,不知道具體是指哪一件事。 還有路啊還有路?。?/br> 青姬內(nèi)心瘋狂吶喊,然而嘴里卻說不出來一句話。 青崖太可怕了。 竟然心機(jī)深沉至此。 連她死了也要控制她的身體。 復(fù)活了也翻不出他的手掌心。 “想說話?”見青姬眼睛睜大,似乎憋得厲害,青崖溫聲問。 青姬眨了眨眼, 希望青崖善解人意一點(diǎn)。 “沒一句我愛聽, 你還是別說話?!?/br> 青崖又笑了起來, 似乎十分縱容, 還有些寵溺。 青姬雞皮疙瘩都豎起來了。 青崖越來越近。 手搭在她肩膀上。 青姬顫粟一下, 動也動不了。 青崖的手很涼, 那種涼意順著她的肩膀傳至全身。 他突然動了。 青姬的心猛然提起。 他開始解青姬頸間的衣帶。 細(xì)細(xì)密密的恐懼涌來。 青姬攥緊了簪子。 只要把簪子握在手里, 就有些底氣。 而且,它好像能無視青崖的控制, 讓她稍微能活動一下手腕。 姜蘿躲在雷不絕原來蹲的地方, 見他們進(jìn)度很慢, 慢條斯理開始泡溫泉。 經(jīng)驗告訴她, 這種時候,不會直接開車。 先吃點(diǎn)東西填填肚子吧。 “為何人心會變?” 青崖見青姬驚恐的眼神, 又停手了, 轉(zhuǎn)而問道。 并且讓青姬能開口說話, 最好能給他的問題, 給一個合適的答案。 “因為人總是會犯錯, 犯了錯再改正, 雖然無濟(jì)于補(bǔ), 至少沒再錯下去?!?/br> 青姬強(qiáng)自鎮(zhèn)定下來,希望能打動青崖,盡量不要撕破臉。 “我不想聽這個?!鼻嘌掠行┦?。 “情意易變,雜念繁多,若心如凈土,便百念不侵……”青姬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青崖冷冷打斷。 “再給你一次機(jī)會?!?/br> 他神色冷漠,高高在上俯視著青姬,有些憐憫,又像是在逗弄什么小動物。 姜蘿嘖了一聲,換了個姿勢,翹著二郎腿,邪魅地看著雷不絕視線里新婚之夜還在撕心裂肺糾纏的兩人。 摸出來果酒,噸噸噸,吃一點(diǎn)哈哈獸的rou。 人間天堂,不外如是。 要是配一點(diǎn)薯片,氣氛更好。 “我不愛你?!?/br> “我原先也不愛你。” “我一開始就不愛你。” “我只是年幼一時心動,并不是可以生死相隨的愛?!?/br> 青姬被逼上絕路,扎人心窩子的話一句句說出來,看著青崖發(fā)黑的臉,反而不那么害怕了。 也憐憫起來。 就像青崖憐憫她那樣,用嘲諷又仁慈的眼神回敬過去。 姜蘿仔細(xì)地看著他們之間交鋒的眼神,也緊張地提心吊膽,期待他們再來一點(diǎn)精彩的對決。 一邊喝下一大口果酒。 也許我真的是個蠻族人吧,果酒真好喝,美滋滋。 噸噸噸。 “真正愛你的是燕輕舞。” “也不算愛…她是瘋了。” “你看,她多癡狂,分明是你的錯,毫不猶豫殺了我?!?/br> “舍不得動你分毫?!?/br> “我是錯了…我有罪我該死?!?/br> “可你呢?” 青姬突然笑起來,眼淚不停落下。 燕輕舞是她的母親。 她至今都還記得,燕輕舞眼睛里的厭惡、憎恨好、輕蔑,仿佛在看一個低賤的臭蟲。 原來也沒多少柔情。 她生來就是青崖的附屬品。 因此燕輕舞才會對她好。 當(dāng)這個附屬品,有了妄想,燕輕舞就毫不猶豫摧毀。 她的父親愛她,可是并不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 因為并不是以父親的身份。 她以為她的母親愛她,最后也分不清楚。 “我不明白?!?/br> 青姬帶著哭音,凝視著青崖。 “為什么會變成現(xiàn)在這樣?” “如果活過來,也不能自由快樂地活著,那我寧愿死去!” 青姬突然舉起了簪子,插進(jìn)了喉嚨,鮮血噴濺而出。 連青崖俊美的臉上也被波及到了。 他一臉錯愕,眸中劃過一絲慌亂。 姜蘿一口酒嗆住了,不??人?。 這就超出了預(yù)期! 不是狗血男女八點(diǎn)檔嗎,怎么變成血腥場面了! 青崖止住青姬喉嚨上的傷口。 冷笑了一聲。 死是死不了的。 她想做出這種姿態(tài)給誰看? 也不看看,他為了救活她,廢了多少功夫。 “你打動不了我?!?/br> “嗬嗬嗬嗬……”青姬眼淚撲簌簌落下。 因為喉嚨處的傷口,暫時說不出話來,只能發(fā)出這樣粗啞低沉的聲音。 不知道想表達(dá)什么。 “若你想飛出我的手掌心,我就把你的羽翼扯斷。” 青崖冷冷地說。 姜蘿撕下一大塊哈哈獸的rou塞嘴里,含糊地為青崖這個冰冷的眼神叫了聲好! 看過那么多電視劇,還是比不過今天晚上看到的刺激。 看青崖,劍道天才,冷漠殺妻,這種眼神才能叫冷冷的眼神! 這種臺詞!真是霸氣側(cè)漏??! 青姬無力垂首,用眼神示意青崖過去。 見她眸中淚光盈盈,恍惚間像與燕輕舞融合在一起,青崖俯身,想聽她要說什么。 “爹…我恨你…我恨死你了!” 尖利刺耳,凄厲無比。 讓人悚然一驚,深深懷疑是不是活人能發(fā)出來的聲音。 青姬只覺得那些恨意已經(jīng)沖破了她的身體,狠狠燃燒起來,驅(qū)策著她,完全無視了青崖的控制。 用盡全身力氣,狠狠把玉簪捅進(jìn)青崖心口。 青崖不可置信地回望,青姬卻笑起來。 也不顧及會牽扯到新鮮的傷口,血便再次從喉嚨那里涌下來。 好在兩人今日都是一身大紅色的喜服,鮮艷奪目,弄臟了也看不出來。 只有一股濃烈的血腥氣,一如姜蘿當(dāng)時被抽骨的時候。 “我有多恨你啊……” “我真羨慕燕清歌?!?/br> “她有父母疼愛,有人可以喜歡?!?/br> “我什么也沒有?!?/br> 青姬邊哭邊笑,看著青崖倒地,笑得越來越瘋狂,終于捂住喉嚨處的傷,無聲無息,注視著青崖。 表情扭曲,似欣喜,似解脫。 “你…可知我的心意?”青崖沒有管玉簪,慘然一笑。 “你喜歡梨花,我便在山上種了滿山梨花?!?/br> “你不喜歡練劍,我再也沒有逼迫過你?!?/br> “你想去秘境,我也讓你去了。” “我沒辦法把你當(dāng)成女兒,我生來就不正常,一顆心,只全心全意裝得下一個人?!?/br> “你看看我,我的壽元還剩多少……” “我再也不能保護(hù)你了?!?/br> “不能幫你奪得圣女之位?!?/br> “不能給你資源,助你修煉?!?/br> “不用對自己的徒弟下手,煉不死藥?!?/br> “不用時刻懊悔,沒護(hù)住你,讓燕輕舞殺了你?!?/br> “能給你的所有,我都愿意付出。” “你心里,就沒有一絲觸動?” “為什么突然視我為洪水猛獸?” 姜蘿下的藥,只對半圣修為有效。 青姬跌跌撞撞起身,聽也沒聽幾句,完全無視了青崖說的話,轉(zhuǎn)而又像想起來了什么似的,取走了青崖時刻不離身的紅纓劍。 頭也不回地消失在夜色里。 青崖修為飛快流失,滿頭青絲盡數(shù)化為白發(fā),一張臉也迅速蒼老,整個人都干癟了。 源頭就是那只玉簪。 他閉上眼。 清晰地聽見了心臟破碎的聲音。 只是一息之間的事。 鋪天蓋地的劇痛席卷而來。 全身所有力量被抽離出去。 一滴淚滾進(jìn)喜服,在冰涼的血中,尤為溫暖。 姜蘿重新把自己收拾好,戴上頭套。 推開婚房半掩的門。 外面的月光也隨之傾瀉進(jìn)來。 “師尊。” 青崖迷迷糊糊睜開眼,眼前漆黑一片。 視線朦朧,看見一人身穿白袍,頭上戴著黑套子。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黑白無常合體嗎? “多行不義必自斃?!?/br> 一枚冰冷鋒利的滅魂釘刺入他的神宮。 哦,是黑白無常來索命了。 青崖了然一笑。 其實聲音很熟悉。 像那個灑脫的小姑娘。 像小九。 對不起。 他的道歉終究沒有說出去。 姜蘿什么也不知道,也不在意青崖是否會懺悔。 要是一次性把七顆滅魂釘全釘下去,他的魂魄也會被攝入,只是會變成無意識的器靈。 分七天慢慢收取制出來的圣器潛力更大。 姜蘿也不在乎這些細(xì)節(jié)了,快速釘完,等青崖的魂魄被滅魂釘收走,就和雷不絕一同離開了流云圣地。 原主的三魄被姜蘿蘊(yùn)養(yǎng)在蓮花里,上次準(zhǔn)備給那女菩薩填進(jìn)去,檀朱他們都在,不太方便。 若無意外,那泥像,就是原主其他的魂魄容身之處。 雖然記憶混沌,但本能對姜蘿有幾分親近之意。 姜蘿出去的時候把紅纓劍丟給燕引歌。 這位可喜歡裝逼了。 總是自稱引歌公子。 最適合配上紅纓劍。 姜蘿跑得賊快,燕引歌完全沒看清。 下意識接住姜蘿丟來的劍。 發(fā)現(xiàn)是青崖的紅纓劍。 燕引歌更懵逼了。 那是誰?連他一個半圣都看不清影子。 難道是青崖出去了嗎? 他剛剛看見青姬失魂落魄出去。 覺得有些怪異,也沒有阻攔。 真是搞不懂這一對人搞來搞去,煩人。 不知道為什么,他突然想起來當(dāng)時帶在身邊的姜蘿。 如今阿九長大了,一定很恨他。 要是他出生就有無數(shù)人供著,也不會拿阿九去換資源。 時也命也。 若是能和好,皆大歡喜,若是不能,阿九動手,他一定不會留情。 默默收起紅纓劍,燕引歌覺得自己能屈能伸,是能成帝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