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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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暗的牢房之中,根本就看不清來人的面孔,但是由著那牢頭挑高了燈籠,一眼照在那人的臉上,被人壓在身下的女人忽然像是渾身痙攣一般不停的顫栗著,不知哪里來了力氣,突然一把將壓在她身上的幾個女人推翻在地。 那不退后退的身形,搖搖晃晃像是見鬼般靈魂出竅的表情不停的搖著頭。 “不,不,這不可能,不可能的,你,你……有,有鬼啊,有鬼??!” 聲嘶力竭的叫喊聲,轉(zhuǎn)身就趴在墻上像是瘋了一般的用指甲不停的撓著墻。 簡思菱就這么默默地注視著簡云裳手上所有的動作,而后忽然用帕子掩嘴一笑。 “噗嗤,大姐,你這動作還真是滑稽可笑的很,怎么?什么時候你竟學(xué)會了要當(dāng)一只壁虎?” 身后那股冷笑夾雜著寒音響起,徹頭徹尾的讓簡云裳徹底涼到了家。 她轉(zhuǎn)身睨望著牢獄外面的簡思菱,哆嗦著說道:“你,你究竟是人還是鬼?” “嘶,還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jìn)一家門,你知道嗎?我剛剛從棺材里面爬出來那會兒,你爺爺,也就是簡重濤他也跟你是同樣的表情,他也是哭喊著問我究竟是人還是鬼呢!” 從,從棺材里面爬出來的?這一句話,似乎將周圍所有的人都嚇得倒退了幾步。 就連方才正欺辱簡云裳在興頭上的幾個女囚也不寒而栗的將身體貼在了冰冷的墻壁上面。 順著那嘩啦作響墜落地面的鐵鎖響起,眼見著外面這個女人已經(jīng)走了進(jìn)來,雖說背后那股陰冷又潮濕發(fā)霉的氣味讓人難以忍耐;但似乎跟眼前這個從棺材里面爬出來的人相比,那簡直就是天堂一般的境地。 簡云裳一再的哭嚎著不顧十指連心,此時早已將指尖抓得血流如注卻仍不自知。 毫不懷疑的可以這樣說,若是簡思菱在不開口,也許簡云裳就真的會變成那可以在墻壁上爬行自由來去的壁虎了。 輕笑一聲,簡思菱朝著身后擺擺手。 幾個牢頭也哆嗦著嗓音朝著里面大喊一聲:“你們都愣著做什么?還不出來?梅姑娘可是有話要單獨跟簡云裳說?!?/br> 這么說來,這地獄爬回來的惡鬼是只想要對付簡云裳了? 幾個女囚聞聽此言,差點兒就跪在地上痛哭流涕了。 眼見著幾個人趴在地上朝著外面爬了出去,簡云裳失聲大叫:“別丟在我一個人。” 往常,她被這幾個女人欺負(fù)的時候,每天眼巴巴的最大的希望就是要一個人留在這里;可如今,她竟然寧愿被那幾個女人欺負(fù),也不愿意與簡思菱同處一室。 緩慢的坐在這除了雜草就只剩下墻角那吱吱亂叫的老鼠的牢獄里面,簡思菱舉起手中這早已殘破不堪的茶杯,輕笑出聲:“大姐,在這里過得可好?” “我,我,你,你滾開,我不想要看到你!” “哦?讓我走?你確定想好了?如今在外面,可是連一個想要救你的人都沒有呢!” “不,不可能的,我爺爺他不會拋棄我;還有禹王殿下……” 聽著她的話,簡思菱不覺心中有種嘆息,要說簡云裳的感情向來是來得快,去得也快;就好比那蜀王衛(wèi)明瑯,她原本可是心心念念不擇手段都想要與他在一起;但后來還不是輕易就被禹王給撩撥了? 原來是想著出了這種事,想必簡云裳早已想開,對那禹王也不會再有留戀;卻沒想到這一次她卻是如此的執(zhí)迷不悟…… 不過轉(zhuǎn)念一想,倒也是真有可能,畢竟與那個草包的蜀王比起來,衛(wèi)俊青還真算得上是一個青年才俊,只可惜他心思不正;倒是與簡云裳有些般配呢。 想到這里,簡思菱忽而一陣輕笑,抬起頭看向了那縮在角落之中的簡云裳。 “忘了跟你說,你那個爺爺現(xiàn)在可是恨不得你早點兒死了,這樣他才能徹底跟你撇清關(guān)系;至于你那對爹娘,大抵對你也是死了心的,不然怎么不見他們來見你?” 被簡思菱活生生的戳穿了心口,無數(shù)的血水混跡著早已麻木的心扉流淌出來,此一時唯一能看到的就是那張臟兮兮的面孔上面一雙大眼之中留下來的兩彎清泉。 會心疼嗎?答案當(dāng)然是相反的。 簡思菱復(fù)又摩挲著茶杯,卻好像是被那粗糙的木刺刮到了指尖,略微情緒不善的盯著那殘破的茶杯,隨手將她朝著簡云裳的頭頂丟了過去。 嚇得又是一聲尖叫,簡云裳抱著腦袋縮在那里。 等到她再抬起頭的時候,一雙腳已經(jīng)立在了她的面前。 定定的從腳下又抬起頭看到了房中陰暗燭火下映照的一章寒峭的冰容。 而后簡云裳再次將視線聚焦在眼前這兩條筆直的長腿上面。 都說鬼是沒有雙腿的,那眼前的簡思菱她到底是人是鬼? 眼見著簡云裳小心翼翼的掀開了她的長裙,簡思菱并沒有阻止她這可笑的舉動。 一眼看到兩條腿實實在在的站在地上,簡云裳長出了一口氣之后,立馬表情又變得猙獰起來。 “簡思菱,你竟然敢在我面前裝神弄鬼的?你以為我會怕你?” 聽了這句話,簡思菱一直只關(guān)心自己被刺到的指尖的雙眼慢慢的游移到了簡云裳的臉上,輕飄飄的問了一句。 “你剛剛叫我什么?” “簡思菱……” 話音未落,一耳光打得她頭又撞在墻壁上面,渾然有些天旋地轉(zhuǎn)。 簡思菱甩了甩手獰笑著盯著面前的女人:“簡思菱也是你能叫的?” “你這個賤人,你等我出去……” “出去?簡云裳,你還想要出去?你能指望誰?禹王可是當(dāng)日就已經(jīng)表明心跡,你對他來說不過就是一顆可有可無的棋子,與我可是大不相同呢!” 當(dāng)日的羞辱再一次在眼前浮現(xiàn),簡云裳渾身發(fā)抖,她瑟瑟的眼神盯著面前之人,那股怨懟的表情,似乎眼前若是還另有一把匕首,她仍舊會毫不留情的再次戳進(jìn)簡思菱的肚子里面。 但簡思菱卻好像無所畏懼一般,又輕笑了幾聲。 “簡云裳,實話告訴你,如今你已經(jīng)沒有后路了,你的家人拋棄你,你的禹王利用你,哦,對了,就連原本與你有了婚約的蜀王,他好像也不怎么屬意你;不然我想他是不會將這東西交給我的吧?” 說話間,捋了幾下腰間的玉佩,簡云裳一眼看了過去,有種想要撞頭而亡的羞愧感。 那是蜀王的東西,是她曾經(jīng)千方百計想要討要都沒有結(jié)果的東西,可如今卻已經(jīng)掛在簡思菱的腰間。 為何她喜歡的男人都要喜歡簡思菱?為何她想要的一切都要被簡思菱所摧毀? 簡云裳終于有些崩潰的嚎啕著朝著簡思菱撲了過來,卻猛然間就被她伸出手抵在額頭上面。 “怎么?還想要與我對抗?簡云裳,你這就是在自不量力?!?/br> “為什么?為什么你要這樣對待我?為什么你要毀了我的一切?”簡云裳猙獰嚎啕大哭,咒罵著簡思菱。 為什么?其實她簡思菱也不是小氣之人,亦從來也沒有如此狠心對待過哪個女人像她這般。 但是自打她來到這個世間開始,簡思菱那屈辱的童年,那不堪回首的過往,那悲壯慘烈的結(jié)果,都是因為眼前這個女人一手造成的;既然她如今占著簡思菱的身體,自然是要替她一一討還公道了。 簡思菱隨即收攏了掌心,眉心疊皺的冷聲開口:“簡云裳,你問我為什么?為何不問問你自己曾經(jīng)對我做過什么呢?” 瞠目結(jié)舌的一臉淚目的盯著面前的女人:這就是世人所說的現(xiàn)世報嗎?是簡思菱對她的報復(fù)?可是她不甘心啊…… “怎么?不甘心?那我倒是可以給你一個機(jī)會,只要你能打敗我,你就可以得償夙愿了??!” 耳邊輕笑順風(fēng)滑進(jìn)她的耳蝸,使得簡云裳有些不大清楚的抬起頭盯著簡思菱。 “我今天來就是為了帶你出去。” “你,你說什么?你到底,……什么意思?”簡云裳此時除了無比的心驚之外,剩下的只有畏懼。 “從今天開始,我就是你的主子,日后你要跟在我身邊伺候我,到時候,你可以憑借你自己的本事活下去,就這么簡單。” “你說什么?你憑什么要我當(dāng)你的下人?我是簡云裳,我可是鳳鳴王朝第一美人,我是……” “哦?第一美人?那請問你這位第一美人又有多少擁護(hù)者?又有誰會為了你心甘情愿舍棄一切?沒人吧?所以,簡云裳,要想活命,我勸你還是老老實實的跟在我的身邊伺候我。” 丟下這句話,簡思菱已經(jīng)朝著外面走去。 簡云裳渾身顫抖的倒在地上,不知何時周圍已經(jīng)一片明亮,抬起頭,那刺眼的光線之后,一道冰冷的女聲響了起來。 “你還愣著做什么?還不快換上干凈的衣衫,跟著咱們回宮去伺候梅姑娘?這可是她給你的天大的恩賜?!?/br> 恩賜?如今她堂堂簡家的大小姐卻要淪為伺候簡思菱這個小賤人的地步,這種恥辱,叫她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