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一章 你參與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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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邊露出了魚肚白,黑黢黢的云層也漸漸地變白了,圓滾滾地金烏悄悄地攀上了海平線,慢慢地露出了它的全貌,春日的太陽最是暖人,暖光醺得游人醉醺醺的。 女人坐在床上,不吭一聲,眼眶都是青黑的痕跡,很難想象她昨晚經(jīng)歷了什么。顧嵐抱著膝蓋坐在天鵝絨的被面上,她眸光冷澀,眼底幽暗的,像是老胡同里看不見的陰暗,那種無措和難過。 她想起來很多,自己和藺景行點點滴滴,她莫名地鼻尖一酸,自認(rèn)為自己是一個比較兼任的女人,從來不輕易落淚,淚水從眼角,慢慢地滑落,悄然落在了被面上,在被面上砸出一個大大的水花。 她想他。她沒有資格怨他,沒有資格讓藺景行這樣大好年華的男人等他,他什么都不缺,樣貌上乘,年輕有為,為何偏偏鐘情于他,為什么,偏偏鐘情于她。她趴在自己的膝蓋上,抽泣。 這是自己一個熬過的黑夜,一個人走過的幽暗的一晚。想想這樣也挺好的,自己和藺景行本來就是陌路人,只不過繼續(xù)變成陌路人。 她安慰自己,但是還是忍不住眼底會泛紅,這有什么好哭的。 顧嵐擦擦自己的眼淚,準(zhǔn)備重新洗漱。等到她去上班,其實說是去上班,只不過是走給形式,顧氏幾乎可以算是徹底沒了,她對著晶亮的鏡子,仔細(xì)照照,擦了好幾層的遮瑕,才蓋住她的黑眼圈。 “嵐姐,你來了?!绷终呀裉鞂W(xué)著往常的樣子,扎了一個小小的丸子頭,烏黑油亮的發(fā)絲垂在她的耳邊,臉上是暖陽一般的笑容,可以撫慰人心,讓人覺得很舒服。顧嵐蹙蹙眉尖,“小昭,你來做什么?” 林昭站在那里,乖巧地像是一只小白兔,“我當(dāng)然是來陪嵐姐了?!鳖檷狗隽朔鲎约旱念~角,“公司破產(chǎn)清算,說白了早就倒了,我可以自己解決,顧氏不會再發(fā)工資給你了?!?/br> 女孩彎了彎自己唇弧,“我知道呀,我怕嵐姐忙不過來,來幫幫而已,不是嗎?公司破產(chǎn)需要處理的事務(wù)太多了,你能忙過來?” 顧嵐知道林昭是為了自己好,她擔(dān)心自己事情忙不過來,來幫忙的,還擔(dān)心自己不能夠完全知道顧氏的情況。她還仔細(xì)地做了一個ppt。 對于這個小迷糊,能找出這么一個理由來說,真是太好了。她嗓子哽咽了,人們都常說,錦上添花容易,難的都是雪中送炭。 她眼底有些潮意,下意識地忍了忍,“嗯。那去工作吧?!绷终训乇硲?yīng)像是一只花蝴蝶撲到自己地座位上,一陣猛干。 女人悠悠地翻開了賬本。 “嵐嵐?!币粋€聲音打破了寧靜的局面,是紹君豪。紹君豪的變化不算大,穿了紅色的西裝,西裝的襯衫,解開了幾個口子,鎖骨對稱,他舔了舔自己的唇角,“好久不見了?!?/br> 看這個模樣,也不像是來和自己敘舊的。他手指捏著一張白色的紙,不知道上面寫著什么。林昭聽到聲音,像是一只老母雞,從遠(yuǎn)處聽到自己的孩子被欺負(fù)得咕咕叫,立馬手臂擋在顧嵐得面前,“你不許欺負(fù)嵐姐?!?/br> 紹君豪提了提指尖上白色的紙,“我不識來欺負(fù)嵐嵐的,林昭,你先讓讓?!绷终延行┰尞?,沒有想到在紹總的心里自己也能排得上號。 她執(zhí)拗的擋在人的面前,“不行,你不是什么好人。你之前是怎么欺負(fù)嵐姐的?你還記得不?”軟軟的嗓音,毫無威脅的語氣,小臉還被氣得一白。 “我不是,你瞧瞧我手上的紙?!彼黹g滾了滾,眼神直望著顧嵐,對顧嵐傾訴的摸樣。顧嵐撇開目光,“紹總,不知道你來我們顧氏這座小廟,有何貴干?” “嵐嵐,我們之間一定要這么疏離嗎?你明明知道我不是這樣的人?我從來沒有仍未顧氏怎么揚(yáng)?你能不能給我一個挽回的機(jī)會。”他喉頭生澀,從齒間擠出一字一句,“這是顧氏這棟樓的所有權(quán)證明,我拍賣所得,給你?!?/br> 顧氏的這棟樓早就被那些股東拍賣出去了,據(jù)說很久之前就拍賣出去了,所以顧嵐一直奇怪到底是什么人拍賣出去的,竟然還沒有來收款。 但是她萬萬沒有想到,這個人會是紹君豪。男人露出了像是兔子般受傷的眼神,“嵐嵐,我知道你不相信我,這個所有權(quán),是顧氏的,我不會沾染一分一毫的,我只求你不要對我這么冷淡?!?/br> 顧嵐才正色自己眼前的這個男人,“我就問你一句,顧氏的事情,你參與了嗎?”對面男人的神色沉默了下來,像是一顆小小的石子砸進(jìn)了水波里,但是沒有激起任何的浪花。 不用說,這就是參與了。顧嵐收起文件夾,“紹君豪,我沒有猜錯的話,你和藺景城是不是聯(lián)盟了?” 女人的眼神如凈水一般的平靜自然,用很隨意的語氣說出男人心底最害怕讓人知道的事情,他苦笑了一下,“藺景城?” “藺景行能看到那些照片,絕對不是偶然,而你身為那些照片的主角,絕對脫不了干系?!鳖檷拐Z氣忍不住加重了幾分,害她被藺景行冤枉紅杏出墻。 男人的劉海吹拂,遮擋住了男人的視線,她發(fā)現(xiàn)男人的眼底暗暗涌動些什么,不知名的情愫。他說,“嵐嵐,你太聰明了。藺景城主動找我的。我們的目標(biāo)是一致的?!鄙倘说谋拘跃褪沁@樣的逐利的,他們會思考這樣做對自己有沒有一處,這樣做會不會給自己帶來害處。 顧嵐聽到了贊美也聽到苦澀,“目標(biāo)一致?”她有些不確定了,他冷淡地笑了笑,像是看到了什么骯臟的東西,“那是藺景行地親哥哥,他地親哥哥,希望他的弟弟能夠痛不欲生,而自己則是想要重新想把你從他地身邊搶回來。” “你何必呢?”顧嵐像是聽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話,“你不是已經(jīng)有了曲筱了嗎?何必再要一個我,我除了當(dāng)過你的妻子,一無所有,我有我自己的驕傲?!?/br> “我知道,但我也不希望別人能夠得到你。”紹君豪的臉色算不上很好看,“顧嵐,你別以為你的子濠哥是什么好東西。我們兩只不過是五十步笑百步的關(guān)系?!?/br> “嵐嵐?!币宦暭鼻械芈曇舸蚱屏爽F(xiàn)在的局面,男人跑得滿頭大汗,眼底發(fā)著冷意,結(jié)成寸寸地冰霜,壓在紹君豪地身上。 “人來了?!苯B君豪點點頭,“來得可真夠快的,擔(dān)心我把你地齷齪的事情告訴嵐嵐?!鳖檷骨埔娝f事從容不迫的子濠哥,瞳孔微微一窒,神色一僵。 紹君豪指尖捏的紙片放在桌面上,留下一個神秘的微笑,轉(zhuǎn)身離去了?!皪箥?,你要好好看清哦?!?/br> 她從當(dāng)中聽出了陰森和恐怖,還有得瑟。 顧嵐眼底浮出疑惑的神色,“子濠哥,你是不是有把柄捏在紹君豪的手上?!绷肿渝u頭否認(rèn),接著是失笑道,“嵐嵐,你開什么玩笑,他是嫉妒我,你愿意嫁給我,挑撥離間呢?!?/br> 她將信將疑地點點頭。 “嵐嵐,我答應(yīng)你好不好?以后,再也不騙你了,你別怨我?!蹦腥松裆?,完美無瑕的臉上露出了悲傷的神色。 顧嵐點點頭,說了一聲好。林子濠對自己這么好,自己也該原諒他了,走上新的道路上。藺景行已經(jīng)成為一個陌路人了。但是她想起藺景行,總是忍不住心尖發(fā)顫,眼底發(fā)潮,澀澀的,想要調(diào)出眼淚似的。 男人的手機(jī)亮了亮,他按住不表,顧嵐問道,“子濠哥,是誰???”林子濠抿唇,臉色不弱從前,笑著說道,“公司的事情,我去處理一下?!?/br> 他急匆匆地出去了,眉眼寡淡如初。 —— 藺景行揉著發(fā)疼的腦袋醒了,昨天晚上他喝了藺景嵐送來的紅酒,感覺腦袋昏昏沉沉的,像是被什么東西給擊中了,難受地就躺下了。 昨晚是自己第一次回老宅睡,他們順利打發(fā)掉那個追求藺景嵐的男人,歡歡喜喜地就去張叔店里喝酒了,回來夜深了,他們就順道去老宅了。 老宅的傭人全都放假了,他們兩個人。藺景嵐的浴室又壞掉了,于是她跑到了自己的房間里,后來老宅又停電了。 他們喝了一點酒…… 再他就記不到了。 藺景嵐不知道去哪兒了?這一切都是怎么回事。老宅子一直守著規(guī)矩,大家有早起吃早餐的習(xí)慣。 他穿了自己上班常穿的黑色的西裝,下樓??吹搅俗约阂恢辈辉趺丛敢饪吹降哪腥?,按個人就是藺景城,藺景城神色總是陰郁,但藺家的人或多或少,總是冷漠的神情。 藺景行覺得他今天的心情似乎不錯,他往常很少吃這么多,用自己的手帕擦擦嘴,冷肅的線條軟化了不少。 他們兄弟之間從來不肯說上一句話,唯一的緩沖帶就是藺景嵐?,F(xiàn)在都不在了,周圍的空氣簡直就是被冷凍過了。 “嵐嵐呢?”她四處搜尋。女仆走過來,“三爺,我今天一早就沒有看見過嵐小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