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六,推已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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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六,推已及人 康慨說:“韓笑還在哭?!?/br> 韋帥望回答:“跟我沒關系?!?/br> 康慨說:“韓笑還在哭?!?/br> 韋行說:“滾!” 康慨說:“韓笑還在哭?!?/br> 韓青說:“讓他冷靜一會兒無妨?!?/br> 康慨在韓笑門外敲門,沒有聲音,推門,韓笑坐在床上,也不點燈,眼睛腫得桃似的,從下午直哭到天黑,也不大聲,什么時候康慨進來,都見一行眼淚緩緩流下來。 百般勸解都沒用,那孩子一聲不吭,也不解釋也不爭辯,有時候見他呆呆看著窗外,好象已經沒有眼淚了,一轉頭,不知他又想什么,眼淚又滾下來了。 康慨愁得:“帥望,那孩子比你還難纏?!?/br> 帥望白他一眼:“老子是難纏的標準啊?” 康慨笑:“你難纏到一定境界了?!?/br> 韋帥望道:“居然有人因為想留在這兒哭一天,變態(tài)到一定程度了。” 康慨揚起半邊眉毛,笑:“你沒法理解他的心情嗎?我想想,我第一次見你,你好象眼睛也腫的?!?/br> 帥望瞪著眼睛,想說點什么,然后沉默了。 康慨見帥望又被召喚起同情心,笑一下,離開。 韓笑不再發(fā)燒,韋帥望人也清醒了,康慨倒想替換韓青陪著韋帥望,帥望笑道:“人家小朋友都不用人陪了,我也不要?!笨悼朗桥马n笑多心的意思,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其實韋帥望是嫌康慨多話,他不是不想理康慨,他是沒力氣,這一次挨打傷得特別重,后背疼痛難忍,平時說說話看看書,玩會兒就能忘的傷痛,這一次無時無刻不在消耗他的力氣,他只想睡覺,可是不想讓康慨看出來他沒精神保持清醒。 康慨派了丁一過來,丁一有點訕訕地,韋帥望看他一眼:“大哥,你這是啥眼神啊,你看上我了?” 丁一見韋帥望毫無介蒂,這才哭喪著臉:“帥望,我對不起你,我實在是沒膽子,早知道韋大人會嫌打得重了,我我我……” 帥望笑了:“你看他給康慨一巴掌,就以為他覺得打重了?他回來我要是沒什么事,你信不信他把你手砍下來?” 丁一這才松口氣:“你也這么覺得?” 帥望無力地:“你家韓少爺,還哭呢嗎?” 丁一道:“還在哭,我剛才隔著門聽見他抽嗒呢?!?/br> 韋帥望苦惱極了:“我?guī)煾钢啦唬俊?/br> 丁一道:“韓掌門晚飯時進去勸了一會兒,他兒子好象沒他這人一樣,連眼睛都沒轉?!?/br> 帥望氣:“這臭小子,讓他哭死吧。”我說話的勁都沒了,我管不了了。 丁一笑,對,大爺您千萬別去勸,外一勸不對了,你們兩個打起來,那不是給我招是非嗎?我不象我們康大,我們康大多善良啊,我就是一江湖上混飯吃的。 該睡了,帥望雖然一天沒起床,也擦擦臉漱漱口,準備睡了,丁一出去倒水,結果院子里看到韓笑,小家伙穿個夾襖,站在院子里發(fā)呆,丁一“哎呀”一聲:“韓少爺,您在這兒站著,有什么事?” 韓笑不答。 丁一道:“外面冷,把您凍壞了,您快回屋去。” 韓笑不理。 丁一見韓笑不理他,只是站在院子哭,沒別的招,立刻找康慨去了。 韓笑正在喝西北風,忽然聽帥望屋里一聲脆響,然后韋帥望叫:“丁一!” 沒回答,韋帥望叫:“外面有活人沒有?” 韓笑不想理,韋帥望道:“都他媽死光了?能喘氣的進來一個!” 韓笑慢慢推開門,站在門口。 韋帥望即時傻眼了,半晌,弱弱地:“能喘氣的不是指你!”雖然你最能喘了…… 韓笑看他一眼,看看地上的杯子,帥望不知為何覺得身上冷嗖嗖的。 這孩子在想什么? 不管他在想什么,一只手握在劍柄上不是友好的表示,尤其是,那只手因為用力而握得指節(jié)發(fā)白。 帥望悲哀地,求你不要。 你如果在這種情況下發(fā)動任何攻擊,我沒辦法不留痕跡地解決。 求你不要,千萬不要。 韓笑站在那兒,他恨韋帥望,韋帥望在韋府就象一個傳奇,每個人都會笑著說一段韋帥望的故事。那段故事里韋帥望不一定是個好人,卻一定是神祗一樣扭轉局面的傳奇人物。而韓笑無論做什么也改變不了眾人眼里的:咦,這孩子雖然也不錯,但是比不上韋帥望。而且,因為這孩子是韓青的孩子,他比不上韋帥望顯得特別的差勁。 如果韓笑只是康慨的孩子,大家當然想也不想拿他去同韋帥望比。 可是韓笑是韓青的孩子,大家都想看看韓青的孩子同韋大人的孩子比會是什么樣的。 眾人好奇的目光,讓韓笑窒息的壓力。 很努力很努力,他沒有強壯的身體,支持不了每天十來個時辰的集訓,但是他可以堅持每天每天每天不停地努力。 大家的反應是,這孩子比韋帥望勤奮,可是比不上韋帥望。 他對每個人都很有禮貌,盡管內心深處,他希望所有人都離他遠遠地,別煩他,他更喜歡一個人靜靜地看看風景看看書,但是,他仍然努力同每個人交往,不管什么人同他說話,他都盡力和氣地回答。大家的反應是,這孩子雖然有禮貌,但是不如韋帥望親切隨和。 韓掌門那么出色,他的孩子,怎么就比不上韋帥望呢? 現在連他師父也說,他并不是真的喜歡他,重視他,只是因為他父親是韓青。 因為他父親是韓青,他怎么努力都達不到別人的要求,比一般的孩子懂事比一般的孩子勤奮還不夠,得象傳奇人物韋帥望一樣,比別人懶還比別人強,比別人壞還比別人受歡迎,那才是韓青應該有的孩子,韋帥望才是韓青的榮光,他只是那個怎么努力也不行的可憐孩子。 韓笑握著劍柄,我殺了他,就再不用忍受這一切了。 讓這一切都結束吧,這個世界上沒有值得我留戀的東西,沒人喜歡我,沒人重視我的努力,什么也不能吃,哪兒也不能去,我只是金籠子里的一只鳥,還被人罵配不起這只籠子。 帥望慢慢垂下眼睛,我除了一擊打昏他,沒有第二次機會,我只要一發(fā)力,立刻就會痛昏過去,我沒力氣支持第二招,如果我把他打昏了,進來人就會知道,我們曾經動過手,韓叔叔就會知道…… 帥望悲哀地,小子,我都不能把命送給你,如果我那樣做了,你小子就死定了。 帥望慢慢趴在床上,不再假裝無所謂,他臉色慘白,眼神渙散,苦笑,呻吟:“水!” 韓笑冷冷地:“不用裝可憐。你剛才摔杯子挺有氣概的?!睆堊炀土R人,那些人被他罵了還頂開心,怎么那么賤?。?/br> 帥望笑:“摔杯子?”喘息,半晌:“我的手拿不動杯子?!毙?,還是笑,可是額頭上正一粒一粒往出冒汗。 帥望哀求:“水,止痛藥。” 韓笑的手,在劍柄上握緊放松,握緊放松,帥望又驚又怕,漸漸呼吸急促冷汗如雨,腦子里一陣陣發(fā)暈,帥望咬緊牙,不不!千萬不可暈過去!千萬不可給這孩子這樣的機會,那太慘了。 咬牙,再次出聲:“水?!比缓髱浲ё∽齑剑酝粗雇?,清醒些,一定要清醒! 韓笑百分百認為韋帥望是裝的,可是,韋帥望頭上的冷汗一股一股流下來,那微笑的面孔被汗浸透,浮尸一樣地慘白,然后韋帥望咬住嘴唇,血,染紅韋帥望的牙齒。 韓笑微微一驚,不由自主松開手,遲疑一下,倒了杯水,遞給韋帥望。 帥望接過杯子的手直抖,他指指桌上的藥丸,顫抖著喝了一口水。 韓笑再把藥丸遞給他,帥望吃了藥,手握著杯子,趴在床上喘息。很痛,藥效過了的時候,身上很痛。 韓笑伸手接過杯子,帥望嚇一跳,抬頭,看到韓笑微微受驚的眼睛。 帥望笑一下:“沒事了,吃了藥,很快就不痛了?!?/br> 韓笑把杯子放在桌上,良久:“挨打的時候呢?” 帥望的笑容慢慢慘淡了,半晌:“痛到想死?!?/br> 韓笑垂著眼睛:“如果公主不來,他會打死你嗎?” 帥望沉默一會兒:“不會?!?/br> 韓笑抬起眼睛,看看韋帥望,那個總是笑瞇瞇的家伙,眼睛里露出一種被傷到的表情,讓一個人痛到不敢回想,不想提,尤其是,那人是只齊天大圣一樣的動物,殘忍吧? 韓笑的手又摸摸他的劍,奇怪,他好象沒那么恨這個家伙了。拿劍去砍一個被打得這么慘的家伙,為什么呢?總不能說,因為大家都喜歡他吧? 帥望看看韓笑:“你的臉,我爹打的?” 眼熟的巴掌印,印在你的小臉,還真清楚。 韓笑再一次淚盈于睫。 帥望道:“打一巴掌就哭一下午,要被打成我這樣,你哭死???” 韓笑咬著牙:“我才不會因為挨打哭!” 帥望驚奇:“那為什么?那家伙嘴挺笨的?。 泵看味际俏野阉f哭啊。 韓笑落淚,轉身要走。 帥望道:“他不可能說出什么值得你哭的話,一定是你誤會他了!” 韓笑怒道:“他他說他照顧我,只是因為我是我父親的兒子?!?/br> 帥望呆了呆:“這話不象他說的??!倒象你自己說的?!表f帥望忍不住笑:“是你說的,對不對?然后他說是,沒錯!” 韓笑愣一下,好象——是! 帥望道:“他那種人,你指責他是王八蛋,還想他解釋給你聽他不是?”你不要對一條恐龍要求太高。 韓笑還是瞪著眼睛,眼淚隨著他眨眼睛,下意識地往下掉。啊,我有說他嗎?我當時是指責他,因為我父親是韓青才對我好的嗎?我,我可沒想這樣說他??! 帥望看著韓笑:“我知道你不喜歡我,所以,我不想同你說話,討好不喜歡自己的人,太尷尬?!?/br> 韓笑愣了愣,把注意力從韋大人身上轉移到韋大人的兒子身上:咦,原來你不喜歡我,是因為我不喜歡你? 帥望輕聲笑:“做為一個寄養(yǎng)在別人家的孩子,如果不被人家親生子所容,似乎應該主動離開。光是這點被威脅的感覺,就讓我很難接近你。不求有功,但求無過。很可惜,我們,還是發(fā)生沖突了。韓笑,再容我兩年,你放心,冷家山上你師爺已經擺明要我走,我留不了多久了。”帥望抬起眼睛,眼睛有點濕,如果垂著眼睛,好象淚珠會掉下來的樣子,他微笑:“也許,這是最后一年了。韓笑,你別動手,你等著就行了。” 韓笑瞪大的眼睛里微微露出一點茫然,什么?你會被趕走:“為什么?” 帥望笑了:“你不是說過了嘛,首先我的血統有問題,其次,我的為人有問題。令尊已經說過,這是最后一次警告,所以,請再耐心等一年。我會很小心地,不煩到你?!?/br> 韓笑震驚地看著韋帥望,他還是第一次從這個角度看待這位張狂的師兄,寄人籬下的孤兒?是啊,什么樣的父親會對孩子說這是最后一次警告?而這警告,是頓讓孩子痛得死去活來的毒打? 韓笑握劍的那只手,終于慢慢松開,啊,不象表面看的那樣,韋帥望的真人,一點也象傳奇。 韓笑沉默一會兒,終于懇求:“我想留在這兒,你替跟他們說,他們聽你的?!?/br> 帥望終于忍不住好奇心:“為什么?我爹粗暴得象……”嗚,象瘋狗,呵呵。 韓笑半晌,輕聲:“他很孤單?!?/br> 韋帥望大吃一驚:“什么?” 韓笑良久才道:“我剛來時,一走近他,他就會皺眉,我以為他討厭我。后來,我發(fā)現沒有人會走近他身邊。后來……他其實,喜歡有人陪著?!?/br> 帥望哽住,良久:“可是……”沉默了。 韓笑輕聲:“沒有人同我搶這個位子,我不要去那位大掌門身邊,等他有空時再看我一眼。我不喜歡同人爭?!?/br> 帥望艱難地:“可是,同親生父親生疏,是至大遺憾。” 韓笑道:“我不介意,他也不介意,他有你,我有我?guī)煾?。?/br> 韋帥望良久才道:“你又沒試過,怎么知道跟著你父親不好?” 韓笑淡淡地:“再好,我也不希罕?!彼麩釡I盈眶地握著你的手,(可是,你做錯事,他絕不容情。)再好,還能好到什么地方去?他的感情還有剩嗎?有剩的,我也不要。我?guī)煾感枰?,而那個父親,只是當我是責任與麻煩。我不要。 韋帥望沉默良久:“給你父親一個機會,也給自己一個機會,父子間彼此了解一下,好嗎?我會去同我?guī)煾刚務劊愣嘁稽c時間在家,剩下時間再同我父親在一起,好嗎?” 韓笑沉默,不!應該是有剩的時間再給你師父。 兩人還要再討論,康慨已經過來:“喲,韓少爺,你過來看帥望?!钡厣洗蛩榈谋邮钦厥??你們千萬別打仗,嚇死小的們了。 韓笑也不吭聲,轉頭就走。 韋帥望若有所思,伏在枕上。 康慨看著韓笑進屋,才松口氣,轉頭問帥望:“怎么回事?”這小爺面如玄鐵手握寶劍,站在地中央? 帥望道:“杯子碎了?!?/br> 康慨氣:“廢話,我是問……”看看剛剛出去的韓笑,過來摸摸帥望的脈搏,狂亂而無力的脈象,讓康慨呆住。虛弱倒正常,跳得這么快是為什么?這種情況下,康慨只能猜,是嚇的。 帥望苦笑:“別亂想,我自己拿不住杯子摔的,他進來替我倒杯水,我剛吃了藥,我困得厲害,康叔叔,我睡了。” 康慨忙道:“睡吧,快睡吧?!闭俣∫怀鋈?,掩上門:“你去叫韓掌門來,不,叫韋大人來吧?!彼约菏卦陂T外。 雖然韋帥望一聲聲要師父不要爹,康慨還是覺得,涉及韋小爺與韓笑,還是請韋大人來比較好,韓掌門目光如炬,明察秋毫的,有時候不太利于家庭團結。 韋行幾乎立刻就到了:“怎么了?” 康慨輕聲:“大人,帥望脈象虛弱,我有點擔心,所以,請大人來看著他點?!?/br> 韋行嚇了一跳,進去一搭脈,弱是有點弱,完全正常啊,不由得疑惑地看康慨一眼,康慨小聲:“剛才,我摸著有點異常,可能是我弄錯了,大人,您,要不……” 韋行看看他,康慨一頭汗:“一定是我搞錯了,太擔心他了。大人回去歇息吧。” 韋行瞪他一眼:“滾出去?!?/br> 來都來了,干脆替小家伙療傷吧,雖然不象康慨說的那么嚇人,但是小家伙確實受傷不輕,連帶著也受了點內傷,韋帥望這混小子又一點也不肯忍痛,止痛藥對身體一點好處沒有。 韋行盤膝坐在床旁替帥望運功療傷。 第二天一早,韋帥望呻吟著醒來:“快他媽的給老子拿止痛藥來,痛死我了?!?/br> 韋行怒吼:“你再說一遍!” 把韋帥望嚇得:“我的天哪,怎么是你?”咦,今天比較有精神,咦,今天后背還是痛得厲害啊,嗚,我寧可沒精神睡覺的! 看看韋行,越看越生氣:“你不是有病吧,一大早跑我屋里來!” 韋行怒目,不過他能怎么樣,如果他給韋帥望一巴掌,韋帥望立刻就昏過去了。 邊上康慨那個汗?。骸按笕讼⑴?,韋小爺!你爹昨夜幫你療傷,你說句人話??!” 韋帥望怒吼:“如果他不是有事沒事打我一頓,我根本不用他來療傷!”韋行轉身就走,忍無可忍了,又不能動手。 康慨無言地站了一會兒,感嘆:“人要是偏心眼,真是——沒治了!” 你師父打的,也要算你爹頭上。 韋帥望心里憤怒,媽的,因為韓笑是韓青的兒子,所以你對他特別好,是不是?你還敢跑到我這兒來裝好人,老子也不要人剩的! 康慨搖頭嘆氣著出去。 韋帥望忍不住噴笑出來,原來,韓笑的酸勁還能傳染呢。支撐著坐起來,唉,能坐起來的感覺真好,難得有我爹不敢動我的時候,是應該好好氣氣他。 康慨忽然退回來,探個頭,卑夷地:“你這是在撒嬌嗎?” 韋帥望頓時紅了臉:“死康慨,你滾進來,我跟你撒個嬌!” 康慨哈哈大笑,轉頭看到韓青,忙收斂笑容,肅立:“韓掌門。” 韓青一笑:“韋帥望這小子又干什么了?” 康慨剛笑著要說,韋帥望已經怒吼:“不許說!不然我打死你!” 康慨笑著:“掌門您進去自己問吧?!?/br> 韓青進去,見帥望爬起來了,立刻臉一沉:“躺下!” 帥望乖乖躺下,呻吟:“我躺到頭暈。” 韓青瞪他:“頭暈也給我躺著。” 帥望笑:“我明白,我明白?!?/br> 窗外已經在吃早餐的韓笑真是氣苦啊,韋帥望這狗東西,專會欺負我?guī)煾?,一見我爹,就變得京巴似的?/br> 還有,韋帥望罵康慨滾進來,同我說的滾開,有啥區(qū)別?我爹不說他,還笑呢。 越思越想越生氣??! 韓青剛要同韋帥望說話,一聲報:“公主派人送信給帥望?!?/br> 韓青內心嘆氣,公主大人就算是利用,也算是利用得盡心盡力了。 韋帥望也不說話,滿面笑容地接過信,找開來一看,原來是塊御前行走的牌子,信里寫道:“知君往來不需此物,匪報矣,永以為好?!?/br> 韋帥望的嘴直咧到耳朵邊。 韓青搖頭嘆氣,知已不可為,唯有準備好溫暖的懷抱等待韋帥望受傷的靈魂了。 韋帥望珍而重之地將那塊牌子放到懷里,韓青只得把康慨叫進來吩咐一通:“我走之后,好好照顧韋帥望,記住,讓他多在床上躺兩天,把小白接過來陪他也成,一定要讓他多躺兩天。” 康慨聽話聽音,見韓青吩咐得格外鄭重,當即連連點頭:“我記住了,不論如何,半個月內不讓他出屋就是了?!?/br> 韓青點點頭。 帥望聽韓青提起帶韓笑走的事,不禁遲疑了一下,半晌:“師父,我爹有沒有跟韓笑談下這件事?” 韓青道:“恐怕沒有吧?” 帥望再次沉默,良久:“韓笑會怎么想?” 韓青道:“回去我會同他說?!?/br> 帥望沉默了。 韓青對帥望的沉默有點奇怪:“帥望?” 帥望良久:“我當然覺得,你們父子團聚的好,對韓笑的性格也好。不過,我爹把他帶到這么大,可能,在他心里,師父同父親一樣親吧?” 韓青點點頭:“那是一定的?!?/br> 帥望輕聲:“讓小孩子離開父親同不熟的人一起生活,好象,對那孩子來說有點殘忍吧?有點象,二次遺棄。” 韓青慢慢垂下眼睛,沒有回答。 帥望道:“他出生,你遺棄他一次,他長到五歲,他母親,長到十歲,他師父,這得算是三次遺棄了,小朋友不停地與親人分離,好象對他傷害太大了吧?那對他的性情有好處嗎?他會不會覺得更沒安全感,更不愿同人深交?會覺得,沒有一個可以長久依賴的人?” 韓青呆住,五雷轟頂一般,你以為你是來盡父親的職責了,對小朋友來說,你不過是強把他從他父親身邊拉走的陌生人。這種仇視,如何能解?一個同你有仇的孩子,怎么肯聽你講話?他不聽你的,你怎么教育他?暴力壓制嗎? 良久,韓青拍拍帥望的肩:“我明白了。我會同韓笑商量,盡量選擇一個兩全的辦法?!比嗳鄮浲男〖绨颍骸伴L大了,能教訓師父了?!?/br> 帥望笑:“我不過推已及人?!?/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