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0,無知者無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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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成同情地看著韋帥望。 同情啊同情,韋帥望這一上午,足把他這兩天積下來的功課都補上了。同時,桑成也深覺韋帥望睡的這兩天覺真是明智之舉,他要不好好休息,來了之后,直接進行高強度訓練,很容易暈倒。 在桑成心里,再一次覺得,韋帥望是個很不錯的人,如果他覺得他他不好,多半是另有隱情。 雖然韋行百般不愿,但是太子妃派人一天兩次地問韋帥望,即然禮物都到了,韋帥望這么大個活人當然也藏不起來,他只得把累得迷迷糊糊的韋帥望叫到面前,板著臉瞪了一會兒?!疤渝娔??!?/br> 帥望露出一個小心的笑臉,謹慎地回答:“唔。” 韋行怒喝一聲:“你給我放老實點!” 韋帥望嚇一跳,連聲答應:“是是是。” 韋行瞪著韋帥望,以前那小子倔得,讓他點一點頭都難,可是怎么他還是覺得那時候的韋帥望說話可靠點。現(xiàn)在這小子點頭哈腰的,簡直就是陽奉陰違的代名詞,他咬著牙:“小子,要是忽然間傳出來太子妃病故,什么人消失,韋帥望,我包你不能站著走出大門去!聽明白了嗎?” 韋帥望瞪著他爹,差點沒噎死,完了,這老東西在斗爭中不斷進化發(fā)展,越來越聰明了,帥望結結巴巴地:“她她她,要是有什么意外,就一定算在我頭上……” 韋行哼一聲:“是你,你就給我住手,不是你,你就給砍斷那只手!” 韋帥望望天,嗚,啊,沒天理啊。 韋行咬著牙:“去吧!” 韋帥望也咬著牙出門。 社會在發(fā)展,人類在進步啊。 韋老大已經能夠準確預報韋帥望的所思所想了。 共匪越來越狡猾。 不過一切對韋帥望來說,并沒多少不同。即使在十歲的時候,他也知道會為自己做的事付代價。四年之后,人已長大,做事或者會更謹慎,考慮會更周到,選擇并無不同。 韋帥望已經試過,他的新武器,很可惜,現(xiàn)在還不知道效果。也許那被噴了一臉紅顏料的賊不敢現(xiàn)身吧。 天底下沒有臉上長紫紅斑的太子妃。 讓太子妃身亡,對梅歡太過殘忍??墒侨绻∶纺樕虾鋈婚L出紅斑來,應該是解除婚約的完美理由。而且,紅斑是可以治好的。 如果韋帥望得因為太子妃臉上的紅斑挨一頓毒打,帥望苦笑,他的選擇,同十歲時,不會有什么不同。 花開兩朵的另一朵: 韋大人在書房里,郁悶地瞪著天花板,他確切地知道,自己的威脅,對韋帥望來說,不夠份量不夠有效。那死小孩兒,即使知道自己會被打得死去活來,他想干什么,還是會去干。 天底下唯一能戰(zhàn)勝韋帥望的善良意愿的,就是韓青的安危,韓青的看法,韓青的意愿。 不是他的。 書房外,康慨微笑對梅子誠道:“將軍這邊請,大人在書房等您?!?/br> 梅子誠笑道:“康先生別客氣,叫我子誠吧,原來李強也這么叫我?!?/br> 康慨的表情微微一呆,片刻微笑:“子誠,別在大人面前提李強?!?/br> 梅子誠盯著康慨看了一會兒:“我就知道……”沉默了。聽說李強出了意外,他就覺得事出有因。他父親三令五申,讓他不得過問江湖上的是非,今天,來到江湖門前了,他倒底沒忍住。 梅子誠明知自己應該沉默,還是忍不住一股子怒氣:“為什么?” 康慨張了張嘴,這兒,可是韋府,是韋大人書房外,小梅你這句為什么,可是夠有膽色的。 李強的朋友,也很不錯。 可惜,康慨微微黯然,韋大人手下,容不得驕傲有主張的人——不,也不是完全容不得,如果你本事贏得他的尊敬與重視。普通人身上的刺,最好在韋大人面前收起來。 康慨輕聲:“這里不是談話的地方。將軍,請!” 梅子誠面色僵硬地來到韋行書房外,康慨擔心地看看他,小梅將軍,你要給我們大人臉色看——你可就有的顏色瞧了。 康慨報一聲“梅將軍到!” 韋行一聲“請進”,待梅子誠進了書房,倒也從桌子后面站起來,伸伸手,阻止梅子誠的跪拜:“不必多禮,坐吧?!?/br> 康慨見韋行很給梅家人面子,心里暗暗稱奇,微微松了口氣。 梅子誠落坐,客氣幾句,笑道:“聽聞小韋公子到京了,舍妹掛念的很?!?/br> 韋行心里嘆心,你meimei可不是好惦記啊:“令妹同小兒處得不錯?!背镣吹兀骸拔覄倓傄呀浘孢^他,他也答應了,不過……” 梅子誠愣愣地,你在說什么同什么啊? 韋行搖搖頭:“如果令妹還是不想進宮的話,梅將軍留心點,小孩子不知深淺,別讓他們鬧出什么事來?!?/br> 梅子誠道:“我們會嚴加看管。梅歡在這兒,給您添麻煩了?!毙睦矬@怪:“他們會鬧出什么事來?”忽然間想起來捉鬼的小韋公子,那驚世駭俗的武功,他們會鬧出什么事來?忍不住笑問“韋公子,不會把梅歡劫走吧?” 雖然心情很沉重,韋行還是忍不住被梅子誠的天真純潔給逗笑了,他微微一曬:“如果只是那樣,我保證會把他們劫回來的?!彼懔耍斘覜]說吧,完全是問道于盲,對牛彈琴。 梅子誠不解地看著韋行,韋行只得道:“出了問題,我會處理。希望梅將軍回去,好好勸解令妹。如果有什么意外,盡快通知我。”沉默一會兒:“不管那意外看起來,象不象人為的。” 梅子誠終于問:“例如——?” 韋行擺擺手,例如個屁,我不會再說了,到時你們家鬧瘟疫你該找我了。 韋行端茶,梅子誠起身:“大人留步,在下告辭?!?/br> 韋行點點頭:“康慨,替我送送梅將軍。” 梅子誠彎腰低頭,退到門口,忽然間忍不?。骸按笕怂∥颐懊痢?/br> 康慨一驚:“子誠,大人還有事,有什么不明白的,問我好了?!睌r著,就要往外送。 韋行已經抬起頭來,示意梅子誠,有話請講。 康慨不敢再說。 梅子誠緩緩問道:“李強,是怎么死的?” 韋行的臉,在那一刻霜凍了。 康慨低著頭,看也不敢看。小梅啊,你的膽子……你這已經不是膽量的問題了,你有點無知者無畏了。 韋行喝了口茶,緩緩放下茶杯:“將軍府要過問我們韋府的事?還是皇上下旨查問李統(tǒng)領的死?” 梅子誠愣了愣,將軍府?不,他不代表將軍府,不,將軍府不能同韋府對立,將軍府承擔不起豎了這個強敵的后果。梅子誠站在那兒,明知后果嚴重,卻不肯后退:“李強是我的朋友,這完全是我的私事,將軍府愿同韋府永世友好。我個人覺得,不能為朋友出頭,如果連問一聲也不敢,有愧于心?!?/br> “李強?!表f行沉默一會兒:“是我殺的?!?/br> 梅子誠震驚地瞪大眼睛,剎那間的震怒之后,他完全愣了。什么?! 梅子誠十五歲已經沙場上帶兵,死亡,他見得多了。 可是,這個二十多歲的世家子,從未受過冤屈,從未經歷過不公正。他是將軍,他父親是大將軍,將在外,他們就是法律,他們是就是公正。 打仗死人是一回事,和平時,死人是另外一回事。 這里是京城,這里是天子腳下,這里有國法,這里有這里的規(guī)矩。 平民之死,也是人命關天的大事。 一個皇帝身邊,有著統(tǒng)領職位的同級別伙伴,死得不明不白,一句意外了事已經讓他驚怒。 今天,居然有人平平靜靜地告訴他真相:是我殺的。 梅子誠震驚了。 韋行淡淡地:“將軍,江湖的水很深,有些事,不是你能理解的。你敢為朋友出頭,很好。如果你想為朋友討個公道——”韋行緩緩露出一個極淡的微笑:“韋某一直在這里?!?/br> 梅子誠呆呆地,半晌:“他身犯何罪?” 韋行靜靜道:“無可奉告。請吧,不送!” 梅子誠還呆站在那兒,康慨拉住他的手臂:“將軍,這邊請!”硬拉出去。 康慨沉默地把梅子誠送到府外,梅子誠終于道:“怎么回事?康總管?” 康慨強忍怒火:“梅將軍!今天這話,你既然敢大聲問出來,就請回去稟告令尊,韋府等著梅老將軍的態(tài)度,如果梅老將軍不表態(tài),韋府就明白梅老將軍的態(tài)度了!” 梅子誠滿腔悲憤,淚盈于睫:“我敢大聲問,當然也敢回去告訴我父親!李強說你是他的朋友,朋友死得不明不白,你連真相也不敢說嗎?” 康慨沉默良久:“我不敢說。韋大人因為令妹的原故,對梅府表示了最大的善意。你的行為——”沉默一會兒:“子誠,請節(jié)哀,請慎重行事。恕不遠送?!?/br> 康慨不敢遠送,回到書房覆命。 韋行冷冷看他一眼:“你知道他要問什么?” 康慨兩腿發(fā)軟,喃喃:“他,他,在外面提過……” 韋行伸手把案上瓷瓶掃了下去,怒道:“你還讓他問你?!你要講給他聽嗎?!” 康慨“撲嗵”一聲跪下:“屬下一時情急說錯,屬下不敢!” 韋行憤怒地:“不敢?!你也覺得李強死的冤嗎?!” 康慨低頭,沉默。 不,他不敢說李強死的冤,但他確實覺得李強死的冤,他也不敢對韋行違心說謊。 說謊,比為李強鳴冤更嚴重。 韋行滿腔怒火,不是你死,就是他死,你覺得他冤,你怎么不去死?他怒吼一聲“跪著!” 起身而去。 門外侍候的丁一,眼角斜了斜門縫里的康慨,噤若寒蟬,乖乖,南無阿彌陀佛觀世音菩薩如來佛祖保佑吧!邪風惡氣千萬別落我頭上。嗚嗚。 跪著不嚴重,嚴重的是地上都是碎瓷片,韋大人案上,那放的是好瓷啊,好瓷的特點是胎薄如紙,胎薄如紙的東西摔起來那個粉碎啊,康慨跪在粉碎的一堆刀刃般的瓷片上,不是一般的痛??! 丁一再掃一眼,血已經浸透康慨的衣服。丁一站在那兒,動也不敢動地,只有眼珠亂轉,救苦救難的韋少爺跑哪兒去了? 韋少爺正準備闖更大的禍,挨更可怕的一頓暴打,自然沒空跑來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