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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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 康慨拿冰回來,給帥望背上的腫痕敷上,帥望已運(yùn)功完畢,內(nèi)傷不重,畢竟是他爹打的,不是敵人打的。 睜開眼,看見康慨面色鐵青,雙手直抖,帥望驚道:“你傷重嗎?” 康慨氣道:“我重,我重個屁!我是讓你爹給氣的!” 帥望忍不住笑出來:“你給氣糊涂了!”居然說臟話了。 康慨怒道:“他還好意思說是個誤會!” 帥望愣一下,看著他,半天,才又微笑:“他說是個誤會嗎?”笑了,沉默一會兒:“康慨你越來越愛管閑事了?!?/br> 康慨沉默一會兒:“真的?” 帥望點(diǎn)點(diǎn)頭。 康慨再次沉默一會兒:“帥望,這四年,過得不快樂?” 帥望垂著眼睛,良久:“很糟,很困難。”帥望搖搖頭,良久,微笑:“同你看我的感覺差不多。熟悉的人還在,可是,我找不到熟悉的感覺了。我很難過,也很憤怒,覺得孤單,無助,失望,所有的壞情緒?!?/br> 康慨沉默一會兒:“關(guān)于……” 帥望笑:“關(guān)于那米,你當(dāng)著我父親的面問我,讓我很不爽。我現(xiàn)在態(tài)度很溫和,但是脾氣很壞?!?/br> 康慨怒道:“他為你治傷,教你習(xí)武,盡心盡意,我當(dāng)然覺得……!。”無語,氣恨:“誰知道他還是這么混帳!” 帥望駭笑:“我爹就在隔壁,他功力深厚,能聽到這屋蚊子叫?!?/br> 康慨氣得:“哼!” 帥望苦笑,握住康慨手:“喂,相信我,就算我真的做錯了,相信我不是有意的,我的本意是好的,可是經(jīng)濟(jì)與天氣,都是不可預(yù)料的。” 康慨再一次緊張:“帥望,你還知道那不是兒戲!如果你害死人,怎么辦?” 帥望沉默一會兒:“如果我認(rèn)為那樣做是對的,而且,我知道有風(fēng)險(xiǎn),我知道那樣做,對的可能性大,我應(yīng)該因?yàn)榕洛e,而不做嗎?” 康慨沉默了。 不做不錯。 做多錯多,要不要不做? 康慨緩緩握緊帥望的手,半晌:“即使錯了,你也是對的?!?/br> 帥望沉默一會兒:“康慨還是康慨?!毙α耍骸澳翘臁毕肓讼耄骸斑@四年里,我沒練功夫,可是,也得防身啊,我只練了那一招,用來防身,很有效吧?練的次數(shù)太多,有點(diǎn)失控?!背鍪趾芾卑桑慨?dāng)然了,既然是偷練的,當(dāng)然不想人知道,既然不想人知道,當(dāng)然不會輕易出手,既然不輕易出手,一旦被逼動手,當(dāng)然不會留情。帥望想,我這一招,可是不打算留活口的,好可怕,以后更不能輕易動氣,被人欺負(fù)兩下不要緊,練這種招式實(shí)在有點(diǎn)缺德,可是,我又沒時間練別的。 康慨看帥望,這孩子,象困獸一樣在冷家沉默了四年。 康慨摸摸帥望的頭,這條小獸,可是只小龍呢,康慨微笑:“不小心觸了你的逆鱗?!?/br> 帥望忍不住笑:“我再不亂動手了,就算被狗咬,我也不還手?!?/br> 康慨怒,給帥望的大頭一個爆栗:“說誰是狗?” 帥望捂著頭,一邊哀叫一邊勸慰自己:“我不還手,我不還手。” 康慨大笑,給帥望揉揉他頭上的包:“海納百川,有容乃大,你大人海量?!?/br> 帥望笑罵:“近則不遜遠(yuǎn)則怨,你小人難養(yǎng)。” 頭上再挨一爆栗,韋帥望繼續(xù)哀叫。 韋行推門而入,然后在門口站住,看看康慨,看看帥望,嗯?我明明聽到韋帥望在慘叫,結(jié)果發(fā)現(xiàn)兩人臉上笑意未盡,把他氣得,怒:“怎么回事?!”無法無天了!在我隔壁居然還敢如此放肆! 帥望呻吟:“哎,我后背痛,我胃痛,我頭暈惡心……” 韋行心里氣憤,你明明在笑——可是又內(nèi)心有愧,看看帥望背上腫得老高,青紫得象要爛掉的傷痕,他挪開眼睛,想問問傷勢,倒底沒說出口,只得向康慨怒道:“你在這兒干什么?” 帥望道:“是啊,康叔叔剛才也受了內(nèi)傷,應(yīng)該回去歇著,還在這兒干什么?” 韋行給噎得,無語,半晌,轉(zhuǎn)身而去。 康慨本來想教訓(xùn)韋帥望,你怎么對你爹無禮?你明知他是擔(dān)心你才來看看,怎么還拿話刺他?可是看看帥望雖然微笑卻蒼白的臉,嘆口氣,算了,小家伙的表現(xiàn)已經(jīng)很有容量了,你要是刺猬,就不能怪別人不擁抱你了。 那一年的春節(jié),到的很快,又很慢。 韋帥望的功夫還沒練好,至少韋大人是這樣認(rèn)為的,韋帥望自己,已經(jīng)筋疲力盡,覺得這是比一生還漫長的半年。 下雪的時候,梅歡回家過年了。 她知道自己不會再回到這個地方,可是長大了的梅歡,終于倔犟地瞪著一雙鹿眼,熱淚盈眶卻沒有哭。 她抱著帥望:“喂,你是大男孩兒了,最后一次抱你。 帥望沉默地被香香的梅姨擁抱著,半晌,輕聲問:“你真的決定入宮?如果你不想去,只要說一聲?!?/br> 梅歡微笑,搖搖頭:“別胡鬧,你要害死我家人,我恨你一輩子?!痹僖淮魏瑴I而笑。 帥望道:“那我把太子那小子宰了吧。” 梅歡再笑:“放屁?!?/br> 帥望無奈地微笑:“保重?!?/br> 梅歡向遠(yuǎn)遠(yuǎn)站著的韓孝招招手,韓孝站在那不動。 梅歡過去:“還是不喜歡你師兄?” 韓孝只是沉默。 梅歡給韓孝整整衣服,這小子不愛說話,她也不知道同他說什么好,可是,她要走了,這小孩兒站在那兒,只是看著她,她知道這是他不舍得她的意思。也許這孩子的感情,天生就比較淡漠一點(diǎn),也許這小子不喜歡表達(dá)。她照顧那孩子那么久,當(dāng)然有一點(diǎn)感情。 梅歡微笑:“不喜歡就不喜歡,不過,如果你有什么事,同他說一聲,他不敢不幫你,知道嗎?” 韓孝不悅地哼一聲,扭開頭。 梅歡只得微笑:“后會有期?!?/br> 韓孝又回過頭來,恢復(fù)了那個靜靜的乖巧表情,看著梅歡,終于開口:“真的嗎?” 梅歡奇怪:“什么?” 韓孝慢慢地問:“后會有期?” 梅歡愣了愣,微笑,再一次覺得熱淚盈眶,點(diǎn)點(diǎn)頭。 梅歡到韋行書房辭行,韋行頭也沒抬,只“唔”一聲,表示,知道了,滾蛋吧。 倒是康慨直把梅歡送出府門,一路上吩咐了兩車話,梅歡氣道:“你這么有經(jīng)驗(yàn),他們怎么不選你?!?/br> 把康慨氣得:“嘎,混,混帳話!” 梅歡笑,同康慨揮手告別。 坐在轎子里的梅歡,從簾子的縫隙間看著韋府的石頭獅子,不知為什么,忽然之間淚流滿面,梅歡捂著嘴,彎著身子,哽咽著,一次一次,象嘔吐一樣,從內(nèi)臟深處顫抖著擠出象咳嗽一樣的哭聲。 混混噩噩不動腦子的純白生活,就這樣結(jié)束了,她面對的,將是無比復(fù)雜不能自主無法掙脫的命運(yùn)。 梅歡縮著身子,我害怕,我害怕,我害怕。 小帥望站在府門口,遠(yuǎn)遠(yuǎn)地看著,怎么樣才能幫到想幫的人?為什么人人喜歡權(quán)力?權(quán)力可以幫到你自己,以及你喜歡的人。不過,如果你一只腳踏上爭權(quán)奪利之路,可能半路上,你就把自己的親人給犧牲掉了。 世上哪有萬全之策。 帥望回頭,見韓孝靜靜地,神情惆悵,這小孩兒也挺喜歡梅歡的。帥望微笑,向韓孝走過去,剛要開口,韓孝已冷冷轉(zhuǎn)頭而去。 帥望眨眨眼,只能對著韓孝的背影比劃一下,臭小子,真是不給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