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脅持
“外公?舅舅?”韓夫人撥弄著長長的指甲,嘴角勾起一絲諷刺的笑,“這么說來,這丫頭是就是我們的好大姐舒文靜的女兒嘍?” “煙兒是長姐的女兒,你別妄想動她!”舒文笙擔(dān)心舒文蘭將主意打到沐輕煙身上,畢竟方才正是沐輕煙和鳳傾阻止了舒文蘭想要做的事。 “好一聲長姐啊?!表n夫人冷嘲道,“果然還是嫡女好啊。當(dāng)初父親不是說再也不會認(rèn)大姐么?怎么現(xiàn)在又認(rèn)了?同樣是他的親生女兒,他為何獨(dú)獨(dú)對我這般殘忍?難道就因?yàn)槲沂鞘??哦,對了,我是聽說你們夫婦倆還帶著孩子趕去沐月城給大姐娶兒媳道賀去了。這不,我就趕緊過來瞧瞧。沒想到還真是只有父親一個人在呢??磥?,傳言都是真的了?!?/br> 她像是在說著最平淡的話,可她的語氣,她的表情,無一透著一股子居高臨下的藐視之意。 沐輕煙不知道韓家是什么人,可她算是聽明白了。 原來這位韓夫人也是外公的女兒,只不過卻是庶女出身,難怪她從未聽娘親提過有什么meimei。 想來定是外公一生清高,從未想過讓自己女兒給人作妾,而這位韓夫人雖然心比天高,可無奈庶女出身,若想為妻定嫁不得高門大戶,于是她便選擇作去韓家作妾,外公因此怒了,就不認(rèn)她了。 至于當(dāng)年娘親與外公又是怎么鬧的矛盾,雖然沐輕煙現(xiàn)在還不清楚,可她大概能理解這位韓夫人的意思了。 韓夫人大約是聽說外公原諒了她母親,故而覺得外公對其不公,特意找過來,可能是在言語間與外公發(fā)生了爭執(zhí),將外公氣倒了,或是再惡劣一些,直接給外公下藥。 看這韓夫人這般惡毒,想來應(yīng)該是后一種方式。 至于為何等到他們來了才動手,怕是想要從外公身上得到什么,一直沒得到,所以才留著外公,想要得到東西,再下手。 結(jié)果他們這么快趕回來,她才迫不得已動手了。 既然想通這些,沐輕煙就走上前兩步,沉聲說道:“韓夫人,家母固然是我外公的親生女兒,父女連心,親情自然不可斷。更重要的是,家母對外公敬愛有佳,斷然不會像韓夫人這般做出損害外公之事。韓夫人有什么資格與家母相提并論?” 沐輕煙這番話說得不輕不重,卻是足以將人堵得啞口無言。 韓夫人明顯沒想到一個小丫頭片子居然有這般口才,一時之間被懟得面色發(fā)紅,紅了又白,最后只能嗤笑一聲:“牙尖嘴利。真沒想到一向溫婉的大姐,居然養(yǎng)出像你這樣的女兒。” 一句話,不僅將沐輕煙給貶低了,更是侮辱了其母舒文靜。 沐輕煙面色變了變,壓抑住狂躁的怒火,皮笑rou不笑:“家母確實(shí)溫婉,至少不會像韓夫人一樣辱沒舒家門楣,甘于給人作妾?!?/br> “你!”韓夫人瞬間崩不住,面色一陣青一陣白。 給人作妾,辱沒舒家門楣,這件事,一直以來都是她心中的痛,她十分清楚,父親不愿意原諒她,皆是因此。 可她從未后悔過。 只不過,也從來沒有人敢當(dāng)著她的面說起這件事,她萬萬想不到,認(rèn)識不過須臾的小丫頭片子,居然敢當(dāng)眾戳她痛腳。 韓夫人深吸一口怒氣,輕輕扭頭,朝身旁的人看了一眼。 兩人顯然長期跟在她身邊,對她一個眼神的指示就已了如指掌,兩人互看一眼,同時迅速出手。 男人朝著鳳傾攻擊而去,拖住他,而女主則朝沐輕煙抓去。 韓夫人嘴角勾起一絲冷笑。 她十分相信自己這兩個手下的能力,等她抓到這個小丫頭片子,一定抽了她的筋撥了她的皮! 舒文笙已然忍著傷痛開始給自己父親看病,秦氏守在一旁,以防對手偷襲。 舒妙一面擔(dān)心爺爺和爹爹的傷勢,一面又擔(dān)心jiejie姐夫會著了那個惡毒女人的道。 她一見那惡毒女人的手下朝jiejie攻去,立馬叫道:“娘親,快幫幫jiejie!” 若是姐夫能騰出手來,jiejie定然無恙,可那惡毒女人實(shí)在太心思歹毒了,居然派人纏住了姐夫,姐夫那么厲害肯定不會有事,可jiejie沒人保護(hù),豈不是要吃虧? 秦氏聞聲,立馬朝那兩名手下中的男人攻去。 她自知自己武功可能不及那二人,可能會救不出沐輕煙,可讓她暫時纏住那人還是有可能的,只待她代替鳳傾拖住那男人,鳳傾便可以騰出手去救沐輕煙了。 不得不說,能在這么短時間內(nèi)分析出破解之法,秦氏確實(shí)冰雪聰明,否則舒文笙也不會看中她,舒震也不會讓他們舒家獨(dú)子娶她,讓她做舒家唯一的女主人。 秦氏拖住男人,鳳傾瞬間騰出手,朝著偷襲沐輕煙的女人奔去,一掌拍過去,那女人生生地被逼得后退幾步。 鳳傾又回手一掌,將男人逼退,救下秦氏。 這邊是雙雙脫險了,可屋子里突然傳來一聲驚叫! “啊!爹爹、娘親,救我!” 舒妙的呼救聲傳來的聲音,兩道人影晃過,消失在門口。 沐輕煙快速掃視一圈,屋子里已然沒了舒妙的身影。 “妙兒!” 三人快速追出去。 院子里,一男一女兩名手下護(hù)在韓夫人身前,而韓夫人則一手抓著舒妙的肩膀,一手掐著她的脖子,一臉冷笑。 “你們還真是別得意得太早,這丫頭的命現(xiàn)在在我手上?!表n夫人的指甲很早,掐著舒妙的脖子時,只是稍稍用力,舒妙嬌嫩的皮膚就被劃破了,鮮血沿著脖子滑下去。 “娘親,jiejie、姐夫,救我?!笔婷钇綍r雖然大膽,可什么時候被人這樣掐著脖子脅持過啊,害怕得眼淚都快要流下來了。 “舒文蘭,你快放了妙兒!”秦氏急得眼眶都紅了,從小被捧在手心里長大的女兒,現(xiàn)在被敵人捏在手心里,她怎么能不著急。 “放了妙兒!”舒文笙確定自己父親沒事之后,也追了出來。 “嘖嘖嘖??磥砦疫€真是抓對了人哦?!表n夫人嘴角笑意盎然,瞅了舒妙一眼,眼露波光,“我差點(diǎn)兒忘了,舒家三代單傳,到了舒文笙這兒,一個兒子沒生出來,就只得了這么一個女兒啊。怕是指望著她繼承偌大的舒家吧?” 舒氏夫婦沒有開口,面色卻是難看得很,眼中更是擔(dān)心和緊張不言而喻。 韓夫人說得沒錯,舒家確實(shí)是三代單傳,不知道受了什么詛咒,從舒文笙爺爺開始,他們舒家每一代都只得一枚男丁,即便是當(dāng)年他父親舒震為了開枝散葉、延綿子嗣,娶了舒文蘭的母親為妾,竟也只得了舒文蘭這一個庶女,連一個庶子也沒有。 到了舒文笙這一代,更是只得了舒妙一個女兒。 舒文笙對妻子秦氏情深意重,并無納妾之意,舒震鑒于自己的前車之鑒,覺得怕是納妾也無益,就選擇尊重兒子的意愿。 于是乎,這么多年來,舒家下一代只得了舒妙這一個獨(dú)苗女兒。 “笙哥,是我對不住你,對不住舒家?!鼻厥献载?zé)道。 舒文笙沉聲道:“此事又如何怪你,不必自責(zé)。倒是我,對不住你?!?/br> 他說著看向韓夫人,冷聲道:“舒文蘭,我知你想要什么,但我舒文笙今日將話撂在這兒,你休想利用妙兒要挾我,身為舒家家主,父親從小教導(dǎo)于我,不向暗黑勢力低頭。今日,你要?dú)⒁獎?,隨意!” 韓夫人聽到他決絕的話,眸光猛地一沉:“舒文笙,你當(dāng)真不顧你女兒的性命?當(dāng)真不給舒家留后了?” “我舒家人丁單薄,若有此一難,也無他法?!笔嫖捏侠事暤溃暗阏f舒家無后,此話就未免武斷了些?!?/br> “什么意思?”韓夫人雙眼瞇了起來,眼中露出一絲慌亂,仿佛手上的籌碼真的失去了價值一般,可她很快調(diào)整好氣勢,冷笑道,“舒文笙,你別以為你隨便說說我就被你糊弄了。父親寧可死也不肯將東西交出來,怎么,你當(dāng)真不顧惜你女兒的命?” 她說著指尖稍稍用力,舒妙頓時痛得面色全變,可她此刻反而平靜了,沒有哭,也沒有大叫。 見她那樣兒,不僅秦氏看得心疼,沐輕煙也不忍看下去。 她真想自己有絕世神功,能抬手間將韓夫人那個惡毒女人給拍飛,救了可憐的妙兒。 可她沒有?。?/br> 舒文笙垂在身側(cè)的手驟然攥緊,可他面上卻是極力保持著平靜,極其坦然地說道:“你恐怕已經(jīng)知曉,長姐家育有七子一女,你如今見著的只是長姐的幺女。我那七個外甥,個個英武不凡,除了長子要繼承沐家家業(yè)之外,其余六子任何一個過繼到我名下都沒問題。至于你擔(dān)心的舒家自此無后,根本不存在。” “……” 聽到舒文笙這么說,不止韓夫人震驚了,所有人都震驚了。 韓夫人氣息一窒,咬牙切齒:“舒文笙,你別以為我真不會對她怎么樣!” 她這么說的時候,內(nèi)心那種求而不得的憤怒已經(jīng)上升到極點(diǎn),指尖猛地用力就朝著舒妙的脖子掐去! “妙兒!”秦氏嚇得閉上眼睛,不敢看。 舒文笙猛地上前一步,想要撲上去救自己的女兒,可他還受著內(nèi)傷,根本動彈不得,況且就算她能動,也根本不是敵人的對手。 雖然他方才說著就算拼著不在意女兒的生死,也絕對不受舒文蘭威脅,可當(dāng)他要親眼看著女兒受死,他還是難過的肝膽俱碎,瞬間胸腔內(nèi)氣血翻騰,猛地一口鮮血吐出去。 “笙哥!” “舅舅!” “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