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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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 陳超然打著哈欠,蹲**掏出鑰匙開卷閘門,門鎖卻是早開了,兩手一抬,閘門上卷,他貓著腰進(jìn)去,莫沫趴在桌上打盹,聽見動靜警覺地抬頭,一看是他又迷糊地埋下腦袋。 陳超然瞌睡卻是醒了,瞟了眼墻上的日歷,拉開椅子在莫沫對面坐下?!安皇侨ネ媪藛?,還來這么早?” 莫沫聲音模糊不清,陳超然沒聽明白,又戳了戳他手臂,“怎么了,一晚上沒睡???”說完露出八卦的笑,卻沒人理會。 莫沫慢吞吞坐直,陳超然才看到他已經(jīng)穿上工作圍裙了,伸長脖子再仔細(xì)觀察,小小店面光潔整齊,顯然被人精心整理打掃過。 “你……做了一晚上清潔?”陳超然睜大眼,抬手貼上莫沫額頭,“沒發(fā)燒???” 莫沫拍掉陳超然的手,問:“之前那張折疊床放哪里了?” “在櫥柜后面吧。”陳超然跟在他身后轉(zhuǎn),“找床干什么?。俊?/br> 莫沫瞥了眼,沒有答話,開始準(zhǔn)備今天的材料,陳超然問不出什么,便各自忙碌起來。中午前都只有零散的顧客,陳超然一個人就能忙過來,他見莫沫精神不好,眼下掛著烏黑,打發(fā)他去倉庫隨便干點什么。 莫沫蹲在貨架前面,拖出一個紙箱,里面是為七夕活動準(zhǔn)備的贈品。這次贈品不僅有q版麻雀小玩偶,還有十字繡香包和其他一些小玩意。莫沫面無表情把紙箱封好塞回去,一屁股坐在地上發(fā)呆。 習(xí)慣性地摸手機(jī),手機(jī)早被他鎖在柜子里。 陳超然在門口探頭一嗓子喊:“莫沫,出來接客啦!” 莫沫坐久了腿麻,扶著貨架站了起來,“知道了,來了?!蓖庾呷ィ炻吭邳c餐臺上攪著杯子底的珍珠。 “來點餐?”莫沫看了眼掛鐘,“這么早???” 徐曼嚼完珍珠,說:“沒呢,下來晃晃,反正樓上也沒事做。” 莫沫問:“沒事做?你們老板電話多少呢,我要打小報告。” 說罷,徐曼真的掏出手機(jī)把電話號碼調(diào)出來,齊全的很,手機(jī),座機(jī),一線二線三線,“喏,隨便打。” 莫沫對那串手機(jī)號碼倒背如流,也就不關(guān)心什么座機(jī)號碼,他讓徐曼把手機(jī)收回去,聽徐曼開心說:“他早上就沒來,我估計今天都不在公司。” 徐曼看莫沫撇嘴,說:“你那什么表情呀,我做什么的,要時刻眼觀六路耳聽八方,怎么可能不知道?!?/br> 莫沫偷笑,“是是是,您說得對?!?/br> “我再跟你說個事,”徐曼神神秘秘壓低聲音,憋了很久終于找到能出口,“聽說老板下半年就不在這兒了,雖然他有點可怕吧,但這種顏值身材氣質(zhì)的老板,哪里還有啊,真是影響我上班的積極性?!?/br> 莫沫這次偷笑不出來了,裝作隨口說:“他不在這兒能在哪兒啊,他不是你們老板嗎?” “我也是聽別人說的。”徐曼搖搖頭,奶茶喝完,珍珠吃完,揮揮手回去上班,留莫沫一肚子疑問憂慮。 往好的方面想,徐曼也是從別人那里聽到的消息,他真的想知道怎么回事,直接問本人就好了。如果問得出口的話。 陳超然晃到莫沫面前:“我再放你半天假,求你回去吧。” “怎么了?” “你還問我,你看看你魂不守舍的樣子,年輕人搞太多不好,你養(yǎng)足精神再來?!?/br> 莫沫這次沒拒絕,脫下圍裙,背上背包回羅殷的住所。 屋子里靜悄悄的,看來羅殷不在公司也沒有回來。他清出需要換洗的衣服,洗衣籃里也放著一堆,莫沫一眼認(rèn)出是羅殷行李箱里的那幾件。冰箱里食材沒少,他推測羅殷再外面吃過飯才回來,睡一覺起來第二天去工作。 趁洗衣服的空當(dāng),莫沫淘米煮粥,下樓買了幾個小菜和水果,羅殷回來得晚也可以當(dāng)宵夜吃。不管羅殷怎么認(rèn)為,他做這些瑣碎小事,等一個人,留一盞燈,其實是最幸福的時刻。 羅殷把車停入車庫,沒有搭地下電梯上樓,他繞到便利店買了瓶水,才一步一步往回走。這座小區(qū)剛落成的時候還沒多少人,現(xiàn)在短短一年多,二期樓盤脫銷,里面已經(jīng)住滿了人。稍微抬頭一望,每家每戶亮著燈,遮星蔽月。 他所住的樓層偏高,瞧一眼也是亮著光的。 鑰匙插進(jìn)門的那刻,他就知道莫沫不在家,如果在家,這會兒早在門口從里面開了門??煽蛷d角落的落地?zé)羰橇恋?。光亮透出窗透出陽臺,就是他所見的光。 客廳里開了冷氣,留著燈,莫沫在等或者期盼他回來。平時兩人都在家,為了節(jié)約用電,客廳都是不開空調(diào)和燈的。 客廳沒人,羅殷換好拖鞋,靠近莫沫的房門口,從里面?zhèn)鱽碇v話的聲音,聽起來是在和誰打電話。于是他又回到客廳,松了衣領(lǐng)袖扣,把剩下半瓶水喝完,閉眼小憩。 莫沫講完電話出來,見羅殷閉眼靠在沙發(fā)上,衣服還沒換,輕手輕腳過去,還是被察覺。 “回來了啊。” 羅殷點點頭,很是疲倦地又閉眼靠在沙發(fā)上。 莫沫從冰箱里拿出切好的蜜瓜,小銀叉戳起一小塊碰了碰他的嘴唇,羅殷只是覺得冰涼,也不看是什么,張嘴吃進(jìn)去。如此莫沫又喂了幾塊,擔(dān)心冰的吃多了涼胃,就把果盤擱一邊。 他半跪在羅殷身后,大腿抵著背,十指使力抓捏他的兩肩。手下肩骨又僵又硬,他捏了幾下,被羅殷按住手,“別弄了,還沒洗澡,身上都是味?!?/br> 莫沫故作夸張慫著鼻子嗅探,一點煙草一點汗,正常得很?!皼]事,我有辦法?!闭f著,莫沫到浴室拿了一瓶洗發(fā)水,將洗發(fā)水按在手心,再插入羅殷發(fā)中按摩。 “等下你洗澡直接沖頭發(fā)就可以了?!?/br> 莫沫按頭比按肩來得舒服,羅殷不知不覺放松身體,重心也靠到他腿上。 “今天很忙嗎?” “怎么這么問?”羅殷掀開眼皮看了一眼,莫沫低頭專心地往他頭皮抹洗發(fā)水。 “感覺你特別……嗯……沒精神?!?/br> 羅殷說:“你看出來了?!?/br> 莫沫停下手,認(rèn)真說:“工作上的事我?guī)筒簧鲜裁疵?,?dāng)個樹洞還是可以的?!?/br> 羅殷基本不和莫沫談?wù)摴ぷ鳎材芾斫?,那是羅殷的領(lǐng)域,且專業(yè)性強(qiáng),因為聽不懂,連最簡單的傾聽也做不到,而且羅殷不是什么事都往外倒的人,只有他覺得有必要了,才會和人傾訴。 羅殷伸手揉了揉他頭發(fā),欲言又止,最后說:“和工作無關(guān)。” 他的心像風(fēng)浪里的小船,沉沉浮浮,既然羅殷這樣說,那是不是代表徐曼的話不可信?莫沫跪在沙發(fā)上,擦掉指縫間的洗發(fā)水,“可以了,你去洗澡吧?!?/br> 羅殷站起來,居高臨下,頗為嚴(yán)厲地說:“房里等著,有話要問你。” 莫沫鼓嘴巴,“知道了?!?/br> 他也有話要問。 在房間里等,自然是回羅殷的房間。莫沫也有一間,放自己的東西,或者“冷戰(zhàn)”分房睡。他拿好數(shù)據(jù)線和充電器,邊給手機(jī)充電邊靠在床邊等人出來,羅殷洗澡很快,赤裸著上身,圍著浴巾就出來了。 莫沫放下手機(jī),坐直身體,注視著他的一舉一動,羅殷也回望著他,剛要開口,手機(jī)響了,他看了一眼,邊接起電話邊走到書房。 什么要緊事,都比不上工作,工作第一,沒誰第二。 莫沫挺直的腰背頓時松懈,抱著枕頭,也沒心思看手機(jī)?,F(xiàn)在他們之間存在這么一個嚴(yán)重的問題,羅殷毫無急切之情。這意味著什么,他一直不敢再往深處想。 大約十來分鐘后,羅殷才從書房回來,莫沫注意到他沒拿手機(jī),這就是要開始審問了?他丟開枕頭站起來,羅殷反而在浴室里抽出一條毛巾朝他扔去,示意給他擦頭發(fā)。 莫沫拿起他沒接住,落到床沿的毛巾,微微抬頭望著羅殷,羅殷岔腿坐下,他站在羅殷腿間,這回?fù)Q羅殷微微抬頭望他。毛巾柔軟干燥,搭在頭發(fā)上瞬間吸走了大部分水珠。 這是羅殷的壞習(xí)慣,洗完澡出來,頭發(fā)從來不好好擦干,一頭水到處滴。況且夏天開空調(diào),濕頭發(fā)也容易引起頭疼,感冒。 毛巾寬大,莫沫低頭,幾乎也能把他的腦袋籠進(jìn)去。他想起竹林里的拿一吻,心下一動,情不自禁也吻過去,羅殷稍一偏頭,避開了。 莫沫若無其事地繼續(xù)擦頭發(fā),短發(fā)擦到不滴水就行,沒什么好繼續(xù)的,可他手上動作不停,五指插入羅殷的濕發(fā)間,溫?zé)岬氖终瀑N著頭皮慢慢推按。 羅殷閉眼,說有話問他也問,莫沫沉著氣,還是抵不過難耐的沉默,“洗完澡要記得把頭發(fā)擦干?!?/br> 這話也不知道說了多少遍,羅殷聽膩了沒有。 莫沫甩開毛巾,抽了插座上的充電器,拿著手機(jī)開門,羅殷不知何時睜眼,一雙深沉似海的眸子盯著他,“昨天晚上你沒回來。” 手機(jī)電量顯示的54%,這么一會兒時間,根本充不了多少。莫沫心里一股無名火,煩手機(jī),煩自己,還煩羅殷,千絲萬縷糾纏不清,無從排解。 “太晚了,就沒回來?!?/br> 他這話說了等于沒說,語氣還十分地沖,羅殷果然站起來一步步逼近。 “好好說話?!?/br> 羅殷語氣也不好,聽得出來十分壓制。 莫沫在他面前特別容易紅眼睛,也不是真的哭,鼻子一酸,眼淚就不聽話。他低著頭,糾著數(shù)據(jù)線,數(shù)據(jù)線把他手指頭勒得沒有血色,他一松開,指頭馬上就充血變紅了。 “為什么不回來?” 羅殷越發(fā)嚴(yán)厲,莫沫嗓音帶著憤懣,“那你為什么要趕我回去?” 羅殷被他梗了一下,眉頭都疑惑地擰在一起,“趕你?” 這句反問實打?qū)嵉赝钢唤猓念^一沉,低聲說,“沒什么?!闭f完拉開房門,羅殷“啪”地一聲拍在門板上,莫沫被驚地一顫,房門拉也拉不開,低頭垂手不語。 莫沫太情緒化了,答非所問,羅殷只得從頭開始,“你是說我要你跟你mama回來?” 莫沫扯了扯嘴角,想說什么又咽了回去。還有那天晚上,他想和羅殷待在一起,哪怕沒有一句安慰也無所謂??闪_殷還接二連三把他往外推。 “那是你母親,是你家人,我不希望這件事影響你們母子。” 莫沫抬起頭,眼睛亮得可怕,“這件事?那你**的時候怎么不怕?知道我是同性戀還來招惹我怎么不怕?” 羅殷低聲呵道:“難道你要因為我和她老死不相往來嗎?” 莫沫笑了笑,“是啊,因為你,就算不是你,還有張三李四,誰叫我天生喜歡男人呢。” 只恨不是女人,他顧家又賢惠,渴望感情又一心一意,換作是女人,皆大歡喜。只恨這個社會開放進(jìn)步,卻容不下他愛另一個他。 同性戀有什么錯,他有什么錯,連他愛的人都不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