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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他看到了讓他瞠目結(jié)舌的一幕。 那個死命不愿給他秘籍的“秘境石靈”,竟然飛快地裂開一條巨縫,拼命朝外噴吐各種東西,腐壞的靈植,失效的丹藥,破損的靈器,各型各色的玉簡與殘卷…… 回憶起自己三次拿到的廢物“石頭”,徐陽睚眥欲裂。 這他娘的還有天理么? 究竟杭小時是主角,還是這顧禾是主角? 看眼前這陣式,他簡直就是秘境之主的親兒子! 恰在這時,石壁中的東西流速漸緩,似是已經(jīng)吐了個干凈。石縫劇烈收縮幾下,又倏地裂開,吐出一枚泛著淡淡熒光的玉簡。 與“垃圾堆”中一眾廢物不同,那玉簡剛一露面,表面便泛著暖黃色的光,它緩緩自小山般堆砌的物件中滑落,落入顧禾手中。 暖黃襯玉手,給青年近乎蒼白的手染上一絲人氣。 徐陽的眼睛直了。 他非??隙?,那就是原文中杭小時從秘境中找到的《純陽玄經(jīng)》,是主角精粹血脈,提升資質(zhì)的關(guān)鍵! 他的目光隨著玉簡游移,腦袋也微微前探,眼睛幾乎長在了那暖黃微光上。 但不遠處,顧禾輕輕捏著玉簡,賞花般細(xì)細(xì)地打量片刻,輕笑一聲,自言自語道:“不錯的東西,卻不是我想要的?!?/br> 言罷,掌心血霧愈發(fā)濃郁,似是要將那玉簡摧毀。 “等等!”徐陽眼瞳劇顫,下意識喊出了聲。 剛一出口,他心頭便警鈴大作,下意識捂住自己的嘴。 ……但為時已晚。 咫尺之外,面容姝麗的青年聞聲轉(zhuǎn)身,眸中的淺褐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濃郁得幾乎滴下血來的紅,暗濤洶涌,風(fēng)浪滔天。 “你想要這秘籍?”他輕聲道。 還未等徐陽做出反應(yīng),他忽地又似是聽了什么有趣的事,低低地笑了起來,眸中血光大作:“但我憑什么給你呢?就憑你是……” 話音未落,通道口處突然強光大作! 那是一團熊熊烈焰,熾熱如驕陽,碩大如火輪,剛一冒頭的剎那,便以破竹之勢飛速前沖,撞落一地碎石,直朝顧禾撲來! 習(xí)慣了甬道內(nèi)的黑暗,此刻乍一見到強光,即便強如顧禾,也下意識眼眸微闔。 他合上眼的剎那,兩個靈巧的身影自道內(nèi)閃出,飛快地躥向徐陽和陳戍,拖著他們朝外飛竄,大喊道:“快走!” 同時,一股灰色濃霧在甬道內(nèi)彌漫,一條黝黑的小蛟在霧氣中游躥,似游龍翻攪,拼命蠶食著紅色血霧。 那血霧對它似是大補,幾口下肚,小蛟頭上凸起的細(xì)角便長大了幾分。 它垂涎地舔了舔嘴,張口又吞下數(shù)口,直把肚皮吞得臌脹又渾圓,卻仍不滿足,焦急地繞著紅霧轉(zhuǎn)來轉(zhuǎn)去。 直到寧鴻倉促回頭,吼道:“還不快走?” 小蛟才依依不舍地轉(zhuǎn)過身,搖了搖尾巴,飛速竄回寧鴻身上,沒入皮下。 血霧深處,卻倏地傳出一陣低低的笑聲,低醇又晦暗,似遼闊幽原上蕩過的風(fēng)。 “走得了么?”青年輕聲道。 濃霧破開,未見面容,卻先露出一雙猩紅的瞳孔,乍一望去,令人恍惚想起尸橫遍野,血骨成河…… 鬼修修至深處,自身便仿佛一個無盡的地獄熔爐,睜眸一瞬,便是那熔爐催動,巖火倒灌,幾乎灼化靈魂。 這也算是鬼修的獨門絕技,除了專修神識的某些道法,能與之對抗的便只有另一個鬼修,或者邪祟之體猶在其上的,天魔…… “別看?!?/br> 無形威壓在狹窄的殿中傳蕩,下意識地,寧鴻抬起修長的手,捂住杭小時的眼睛。 ——觸手是一片細(xì)密的長睫。 這個動作剛一作出,寧鴻心頭便是一愣。 雖說他扮演的這個反派,此時正應(yīng)該無所不用其極地提升主角好感度,但剛才那一瞬的反應(yīng),絕對不是他刻意為之。 這時,他感到掌下的長睫顫了顫,小刷子般掃過掌心,溫軟又酥癢,幾乎撩在心尖上。 “寧大哥?”杭小時疑惑。 清朗的嗓音傳入耳中,寧鴻的掌心像是被燙了一下,倏地收了回去。 ……卻也不收全,尷尬地在半空舉了片刻,又似是不舍地輕輕落下,搭在杭小時肩頭。 他一邊把杭小時朝外推,一邊運氣壓下胸口剎那間的躁動,周身靈力波蕩,潮水般朝顧禾涌起,低聲道:“你帶那兩人快走,我來擋住他?!?/br> “那怎么成?” 杭小時連連搖頭。 他心頭藏著一絲愧意,自己也說不清的那種。 本來按照劇情,他們不會在石宮中與顧禾相逢,而是應(yīng)該在石宮外被顧禾截堵。 到那時,星河宗也已經(jīng)對測試場內(nèi)的意外做出了應(yīng)對,顧禾最終被修復(fù)完成的守山大陣逼退,杭小時等人有驚無險。 但因為在中間的甬道里,杭小時有意拖延,才使得事情發(fā)展到如今這個地步。 若是稍有差池,讓寧鴻、陳戍等人受傷,甚至斃命…… 不用電擊伺候,強烈的慚愧感就能把杭小時逼死。 于是杭小時大手一揮,將陳徐二人朝洞外推去,自己則反身直沖,在寧鴻肩側(cè)站穩(wěn),朗聲道:“寧大哥,我來助你!” 他屏息聚氣,陽炎在越來越熟稔的靈力催動下化為一道耀眼洪流,火鳳展翅,靈動翱舞,沖破霧氣,在顧禾上方盤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