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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朔說:“...你該走了?!?/br> 另一道聲音笑道:“我這才剛來,師兄怎么這么急著趕我走?” 葉夜挑了挑眉,確定了這人是周舟意。 程朔冷嗤:“該說的都說了,路你也認(rèn)得了,還留在這做什么?” 周舟意笑起來:“真冷淡?!彼Z調(diào)輕松,口吻柔軟,像是在撒嬌一般道,“師兄對那位小葉公子也這么冷淡嗎?” 屋外有短暫的沉默。 “小葉公子生得好看,說話也可趣,一看便討人喜歡,師兄如果也這么冷冰冰的可不行?!陛p飄飄地道,“上回特意見了一面,我——” 他話音未落,程朔就好似忍無可忍地出了手,葉夜只聽到幾身短促的交手聲,就又聽到了周舟意笑嘻嘻的聲音:“師兄,把小葉公子吵出來沒關(guān)系嗎?” 程朔驀地停了手,過了好一會兒才壓著嗓子說:“滾出去?!?/br> “師兄怎么這么生氣?”周舟意咯咯笑。 葉夜聽著,覺得這個真變態(tài)活像是個討人嫌的熊孩子,一邊把你的手辦全給砸個稀巴爛一邊還躲在他媽的背后搖頭晃腦地問你怎么生氣呀,嚶嚶嚶好怕怕。 葉夜幾乎能想象到程朔臉上的表情了。 換位思考一下,葉夜大概會想把周舟意的腦子給錘下來。 程朔沒有回復(fù),周舟意也不在意,自顧自地接了下去:“我這也是擔(dān)心師兄......師尊可還等你回去呢?!?/br> 程朔冷笑了一聲,擺明了不信。 周舟意渾不在意,似乎在拿什么東西,過了會兒才說:“這是師尊托我?guī)淼氖中?,師兄不看看??/br> 程朔:“...” “師兄...”周舟意的聲音含著笑,又像是淬著毒,語氣溫柔的像是情人低語,“你不想回澄玄山嗎?” 程朔當(dāng)然是想的。 葉夜暗自嘆了口氣。 再之后的,葉夜也聽不到了,他兌換來的功能在周舟意說完那句話的時候也正好宣布結(jié)束。不過好在剩下的內(nèi)容葉夜這大概猜的到走向,也就沒再兌換,只重新摸著墻根爬回床上等他們倆聊完。 屋外的大雨下了整整一晚,直到葉夜重新睡著,程朔都沒有回房間。 從這一天開始,葉夜也敏銳地察覺到了某種變化。程朔仍舊是眉眼帶笑,溫柔體貼,但就像是時光倒流一般,他的口吻,態(tài)度,神色都慢慢回到了葉夜剛來時的那樣。 仿佛此后一切沒發(fā)生,仿佛從不曾心甘情愿踏進(jìn)泥沼。 而在這之后不久,興許是察覺到了仙門的異動,葉尹和鄭荀把葉夜叫了過去,要求他好好練習(xí),并且為了防止他混水摸魚,干脆直接讓他一天中大半時間都呆在了葉尹這里。 葉夜倒是沒什么意見,象征性地嗶嗶了兩句就欣然接受了這個提議,并因此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販p少了和程朔接觸的時間,給他空間讓他好好準(zhǔn)備離開。 第一聲蟬叫響起的時候,夏天到了。 那天早上,程朔面色如常地找到葉夜,說自己打算下山一趟。葉夜也和以前一般不問他去做什么,只笑瞇瞇地讓他給自己帶榛子酥回來。 程朔的唇角動了動,又抿了下去,露出個笑來:“少主還是少吃甜食好?!?/br> “那——”葉夜往他心上戳刀子,可憐巴巴道,“那當(dāng)這是最后一次!阿朔最后給我?guī)б淮?!?/br> 程朔沒有說話。 “好嘛?”葉夜賴著他,“阿朔最——好——了!” 程朔垂下眼睫,輕聲說:“...好?!?/br> 葉夜立馬笑了起來:“那等阿朔回來,我做陽春面給你!” 葉夜慣常會用甜言蜜語哄人開心,自然也知道怎么用溫言軟語捅刀子捅得最帶勁。 畢竟等再見面的時候,他們倆就是“正邪不兩立”了。 —— 在后來的很長一段時間中,程朔都很難再想起在烏硯山上最后的那段時間究竟是怎么過去的。 他好像被分成了兩個人,一個他清晰地記得師尊高高在上恍若冰雪的臉,記得澄玄山上早開的半山桃花,記得來這里的原因,記得最開始的構(gòu)想,記得自己不愛葉常鈺。 而另一個他,卻記得少年閃閃發(fā)光的眼睛,記得雨天兩人一起坐在屋檐下的黃昏,記得那兩柄相似的玉簪,記得上元節(jié)的煙花,記得那于無人知曉處曾滿溢歡喜的心臟。 那兩個他互相拉扯,互相抵觸,反復(fù)質(zhì)問程朔。 你做的是對的嗎? 你做的是錯的嗎? 直到那封師尊親筆寫來的手信被遞到了手中,他的師弟穿著長空門門服抱著胳膊,輕描淡寫地笑著問他:“師兄,你不想回澄玄山嗎?” 程朔不想回嗎? 他三歲拜入長空門,于玄天真人座下修習(xí),仙門百家贊他天資過人,夸他聰慧勤勉,就連師尊也曾直言以他資質(zhì),假以時日足以獨(dú)挑大梁,望他好好修習(xí),莫走歪道。 他本是如此,一直如此,也本該如此。 程朔像是從夢中驚醒,又像是墜入了更深的夢境,他站在廊下看暴雨傾盆而下看了一夜,第二日時便已下了決定。 哪有什么對錯,從一開始,分明就只有一條路。 他按照計劃下了山,乘風(fēng)一路向北,回到了他曾度過大半人生的澄玄山,走過熟悉的山門,踩過長長的石階,偶有路過同門師弟師妹見他,都難掩歡喜,笑著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