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后宮生存手冊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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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然低頭看了眼刺穿了胸口的厲器,下一秒痛得大腦一片空白,他來不及喊疼,一張口卻只顧著去呼吸越來越稀薄的空氣。他身形一晃卻并沒有摔下馬,反而更加握緊了手里的韁繩。 “駕!”他忍著痛揮動了馬鞭,馬兒帶著他朝著叢林深處疾馳。 他們終究還是跑出了這片樹林,但不知為何,那些追兵沒有再追上來,尤然失去意識前想,這一箭完完全全是沖著要他的命而來的,追兵罷了手,不過是確信他就算逃走也活不久了。 “剛才是誰射的箭?”云瀚海手中捏著一支斷箭,面目陰沉得嚇人。 鐵騎們早已跪倒一片,一時之間噤若寒蟬。 其中一個鐵騎顫顫巍巍地跪了出來,“王,王爺,我以為這是王爺?shù)囊馑肌?/br> 云瀚海盯著他的眼神駭人,那鐵騎在眾目睽睽之下竟抖了起來。 “本王說活捉,你們是聾了嗎?” 他現(xiàn)在滿腦子都是尤然中了箭的畫面,他確實用箭射了他,但那僅僅只是威脅,哪怕確定了尤然就是狗皇帝的那一刻,他也沒有動過殺他的念頭,他要不傷他分毫地將人完完整整地捉回來。 他盯著那鐵騎的眼神如同之前盯著他手中的斷箭,若不是他中途截下了這支再次直奔尤然而去的箭,那后果他根本不敢深想。 云瀚海閉了閉眼,再次睜眼時殺機頓現(xiàn)。 那鐵騎不是沒有感知的人,他當即便泣聲道:“王爺……屬下是奉的吳將軍的命令……是吳將軍說,若是不能活捉便射殺,否則將會放虎歸山?。 ?/br> “你就是他的的兵還是本王的兵?”云瀚海居高臨下地盯著他。 那鐵騎一抖,意識到問題嚴重之處卻已經(jīng)晚了,下一秒刀光晃動,那鐵騎人頭落地,血水浸染了草地。 云瀚海漠然道:“無視將令者,殺無赦?!?/br> 他再次翻身上馬,盯著那群黑壓壓的鐵騎隨手指了一個人道:“傳本王口諭,吳遠戰(zhàn)前無視將令擾亂軍心,革掉一切職位交由邢部審查!” “剩下的人隨本王繼續(xù)追敵?!?/br> “遵命!” 尤然是被痛醒的,他艱難地睜開眼,身邊正圍著許諸和花婕妤,還有一個束手無措的大夫。 他們好像在一輛馬車上,尤然的傷勢導致他根本無法挪動,此時再去去城里找大夫就是死路一條。 他們的馬車就停在馬道上,所幸天無絕人之路,許諸在馬道上隨便一截便剛好截到了一個準備去鄰村出診的大夫,不幸的是,那大夫表示自己也束手無策。 “此箭雖未傷及要害,但這箭頭已然射穿了這位小公子的胸膛,箭頭帶著勾刺,若要拔劍,恐怕還是會傷到心臟?!?/br> “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花婕妤臉色慘白,“您再想想辦法吧,若能保我家公子無恙,我們必定重金酬謝。” “不是老夫不肯救,這位小公子現(xiàn)在的情況恐怕是華佗在世都沒得救咯?!贝蠓蚣钡枚济俺隽朔窖浴?/br> “拔箭吧。” 馬車里的三人驚愕地看向尤然。 尤然決絕地看著大夫重復道:“您盡管拔,死了算我的。” “……” “……” 那大夫嘆息道:“也只能死馬當活馬醫(yī)了,就算不拔箭,那傷口一感染小公子依然活不過今天?!?/br> 見花婕妤臉色難看,尤然拍了拍她的手以示安慰,“如果我死了,你們就逃吧,逃的遠遠的再也不要回來?!?/br> “我……”花婕妤欲言又止,卻只余兩行清淚。 “你們起碼得到了自己想要的自由,不是嗎?你們一定要好好生活,我活到了今天已經(jīng)是賺了的,他們打進來的那一天,我本該殉國的?!?/br> 車廂中仿佛只容得下哽咽聲。 那大夫一驚,覺得自己好像聽到了不得了的東西,卻沒有說什么,神色肅然更加不敢怠慢了。 那支箭再次穿破皮rou被緩緩抽出,尤然直接倒吸了口涼氣,痛的眼前都泛著白光。 “啊——”隨著一聲痛苦的慘叫,大夫一把將箭扯了出來,那過程快得尤然連疼都幾乎要喊不出來,嘴唇都被咬出了血來。 他伏在軟被中抽著氣,面色比紙還白,額角的汗淌了又淌,厲器從他皮rou里抽出的疼痛讓他嘶聲力竭。尤然長到這么大何曾受過這般磨難,他痛的雙眼通紅只恨自己沒有當場死去。 大夫處理傷口時不由地感嘆:“這位小公子命不該絕啊!這么重的傷竟然沒流多少血!” 他說這話絕不是幸災樂禍,他不是沒給人治活箭傷,那箭一□□有的人他的血都能呲你一臉,大部分受了箭傷的人幾乎都是在治療中失血過多而死,尤然的情況對他來說已經(jīng)算得上是奇跡了。 大夫下馬車時,花婕妤將自己身上所有值錢的物件都給了他,完了還覺得不夠,便將許諸也搜刮了一遍,那大夫拿到這一捧東西時都傻了眼。 馬道上,一大一小兩輛馬車朝著相反的方向趕路。 尤然沒有再睡下,睜眼閉眼都是夢魘,云瀚海拿箭指著他的畫面快要將他逼瘋,他甚至想著就這么回去,任他們宰割,可是他死不要緊,他不能讓那些為他送命的人白死。 靠在車廂門口假寐的許諸突然坐直了身子,神色凌厲地看向車廂后。 “怎么了?”花婕妤緊張地問。 “遠處有馬蹄聲!”許諸眉間緊縮。 “是追兵嗎?難道他們又追上來了?”花婕妤急道。 “不行!馬車跑不過鐵騎,我們遲早會被追上!” “那怎么辦?” “把我放下吧。”尤然無聲地笑了笑。“他們想要我的命,我給?!?/br> “皇上,你說什么傻話……”花婕妤哭了,“我不要,我不要這樣,這不是我要的結(jié)局,我本以為我們會很順利……是我低估了云瀚?!脊治摇?/br> 吳遠沒有說話從背后擁住了她。 尤然被她哭的頭大,更想跳車了。 另一頭的馬道上,一群鐵騎攔下了一輛破舊的馬車。 一老頭掀簾而起,不耐道:“怎么又停下了啊,難道又有人攔咱們的馬……”車字卡在嘴邊,老頭被眼前的陣仗嚇得不輕,他們這樣的山野大夫,平日里見的最多的便是老弱婦孺,哪里見過這樣的架勢。 那車夫不經(jīng)嚇,竟抖抖索索地滾下了馬車。 鐵騎們各個神色肅然眉間帶煞,為首的氣勢更是駭人,在普通的老百姓眼中他們此刻便如同奪命的惡煞。 “各,各位軍爺……”老頭連話都理不清了。 云瀚海神色冷凝:“還有什么人攔了你的車?” 老頭腿抖如糠篩,與云瀚海對視之間竟嚇得說不出話來,他只覺得眼前的軍爺雖樣貌英俊,可他渾身氣勢實在是駭人。 “你是大夫?” 對上這么一群虎狼,老頭哪里敢說謊,冷靜下來當即便道:“對,是的,我是大夫……攔,攔住我馬車的人一共是兩男一女……還,還有一個車夫……對,對了!其中一個小公子受了傷!對!” “那人是死是活?”云瀚海聽見自己迫不及待地問。 “本來是快死了的……” 云瀚海呼吸一滯,整個人呆在了馬上。 “但,但是讓我給治活了,嘿嘿……” “……”云瀚海腦子里繃緊的弦終于有了絲緩和。 那老頭還沉浸在自己的得意之中,云瀚海已經(jīng)打馬繞開了他的馬車,鐵蹄踏過只余下震起的灰塵朝那老頭撲面而去。 半刻不到,云瀚海便已瞧見了遠處馬道上那輛搖搖晃晃的馬車,他的眼中透著勢在必得的狠厲。 那馬車似乎察覺到了追兵,車頭一調(diào)轉(zhuǎn)向了另一條小道。 有熟悉地勢的騎兵在他身后提醒道:“王爺!那前方不遠處似乎是山崖!” 云瀚海心中莫名地一緊,喝道:“攔住他們!” 那馬車夫在追兵的窮追不舍之下瘋狂地揮動著馬鞭,馬匹一邊嘶喊一邊跌跌撞撞地向前猛沖。 云瀚海察覺到不對時已經(jīng)來不及了。 “停下——” 他的吼聲在那車夫面前無異于正在咆哮的惡煞。 那車夫不但不停,反而將鞭子抽的劈啪響,將身后的鐵騎當做前來奪命的惡鬼,待他回過神看清眼前的地勢時,再去拉韁繩已然來不及了。 云瀚海幾乎是跌下的馬,他眼睜睜地看著那馬車從懸崖出疾沖而下。 “不——”云瀚海的心在這一刻像是被生生剜去了。 “不……”他不顧形象地狂奔至崖口,在一眼看不到底的崖口失神了片刻。 待他回過神時已經(jīng)被自己的屬下按住了。 鐵騎們滿頭大汗,五六個將士才堪堪制住他們的王爺。“王爺!您冷靜點!” 剩下的人已經(jīng)跪倒一片,“王爺,您乃九五之軀,若您跟著下去了,屬下們也不敢獨活!” “不……”云瀚海仿佛只會說這一個字。 “王爺……” 云瀚海掙脫不開便突然發(fā)了狂,“你們滾開……滾開!” “王爺,得罪了……” 一聲悶響過后云瀚海應聲而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