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節(jié)
一大群記者端著相機,啪啪啪的拍著照片,李蘭香看看這人,再看看那人,也不知道到底是誰喊來的記者,當然,既然超生來了,事情就不得不繼續(xù)干下去。 她顫抖著手放下筆說:“賀笙笙,跟律師一起去公證處公證吧!” “這份遺囑,不會再改變吧,李蘭香女士,萬一將來賀笙笙想接手您的遺產(chǎn)時,有您的直系家屬出來,宣稱遺囑無效的話,該怎么辦?”盛海峰可不是好糊弄的,一把摁上遺囑,抬頭問李蘭香。 這時候,有電視臺的記者,還有報社的記者,有人在寫稿子,還有人在錄相。 李蘭香心里其實氣的要死,但是,畢竟她總覺得,外面一切都是布置好的,只要讓超生出門,去公證處,一切事情就可以解決。 所以她伸出一只手,放在耳邊說:“我保證這是最后一份遺囑,我也保證目前我意識清醒的?!?/br> 為了讓超生趕緊去做公證,她也只能這么說。 超生當然不可能一個人去公證處,盛海峰自然而然的,就牽上了超生的手:“走,我們倆一起去!” 超生記得幾個哥哥都是特別排斥盛海峰的呀,還以為二斌和小帥要搶著去呢,卻沒想到,小帥一臉無賴,繼續(xù)跟李蘭香聊關于治癌癥的歪門邪道去了。 而二斌呢,本身在國家隊就屬于超級明星一類的。 眼看退役,記者們都想知道他是不是會留在體隊任教練,還是想出去干別的,對他特別好奇,就為了采訪他,也不可能走啊。 至于賀譯民和董部長倆人,干脆坐一塊兒,天南海北的就聊上了。 這可倒好,所有人都在等著超生從公證處回來。 下樓的時候,超生忘記了自己現(xiàn)在是盛海峰的女朋友,還沒伸手呢,盛海峰把她的手給牽上了。 好吧,給小盛哥哥握著手的感覺真好啊。 美方律師當然要開他們的車,一輛嶄新的寶馬車。 就在開車門的時候,美方律師示意小盛坐到前面,自己則準備坐到駕駛坐的后面。還笑著說:“我聽說你們中國人都喜歡坐在副駕駛的位置,因為這讓你們有一種,一切盡在掌握的感覺?!?/br> 盛海峰卻笑著搡了美方律師一把:“先生,您錯了,至少我這個中國人沒有這種愛好?!?/br> 說著,他打開車門,讓超生坐到了駕駛員的身后,自己從另一邊上了車,然后說:“開車吧。” 美方律師在車啟動的剎那,還是笑嘻嘻的。 顯然,他自己應該并不知道李蘭香想讓他一起送命這件事兒。 超生又不傻,從盛海峰讓她簽字的時候,她就覺察出來有什么地方不對勁了。 當然,從老八和蘇來娣的兩件事情上,她也發(fā)現(xiàn)了,很多時候,敵人的陷井,往往都蒙著一層你很難看清楚的偽裝。 而現(xiàn)在,她覺得,肯定是出什么問題了,要不然,那個美方律師不會一直滿頭冒大汗,瑟瑟發(fā)抖啊。 “李蘭香應該想在咱們?nèi)スC處的途中制造車禍,別怕,咱們得讓那個犯罪成為事實,要不然,她害你不成,總還會有下次?!笔⒑7遢p輕拉著超生的一只手,側首對她說。 所以,遺產(chǎn)是給你了,但也得你有福消受,萬一超生死的比李蘭香還早呢,這份遺囑還成立嗎? 當然不成立啦。 …… “放心吧,有三炮在幫咱們呢,不會有事兒的?!笔⒑7蹇闯樁紘槹琢?,又連忙安慰她說。 超生努力握了握他的手:“賀笙笙的男朋友真棒!”有盛海峰,還有三炮,她確實挺安心的。 而這一句,簡直,用小帥的話說,就把盛海峰生生的給撩爆了。 第四軍醫(yī)院已經(jīng)在很郊很郊的郊區(qū)了,這地兒本身車就不多,超生坐的這輛寶馬行駛速度并不快,慢悠悠的,但是,到了一個紅燈路口,這邊是綠燈,司機正走道呢,突然之間,從右邊來了一輛渣土車,朝著這輛車沖了過來。 “那輛車,那輛車沖著我們來啦!”美方律師突然尖叫著說。 司機是個中國人,一把方向躲過渣土車,還罵了句神經(jīng)病,顯然聽不懂英文,打了兩把方向,回頭,還跟盛海峰和超生說:“這洋鬼子說的啥啊,我怎么就聽不懂他說的話?” 而這時,剛才那輛被司機甩掉的渣土車,突然調(diào)個頭,直接從后面碾著這輛寶馬車,飛奔而來,越跑越快,眼看就要從后面撞上寶馬了。 寶馬倒是跑的比渣土車快,但是,前面是個紅綠燈路口啊,路口還停著幾輛車呢,把幾條道都給堵的死死的。 這時候,前面都是車,突又突不出去,渣土車正在呼嘯而來,眼看就要把寶馬撞成一匹廢馬。 “停車,下車!”盛海峰突然吼了一句。 渣土車眼看就要來了,這時候停車,下車? 司機和律師幾乎是在一瞬間,一個開門,一個停車,全跑了。 超生看著后面的渣土車,也是嚇壞了,這是并排的三車道,渣土車就在邊道上,正在呼嘯而來,盛海峰呢,則在往駕駛坐上跳。 就在他擠上駕駛坐的那一剎那,眼看渣土車就要碾過來了,他一把方向甩過去,原地調(diào)頭,朝前沖了。 超生得說,這可真夠刺激的,就在剛才,她以為自己要沒命了呢。 盛海峰開著車一路逆行,好在路上車并不多,但是,要說直到剛才,渣土車的司機一旦被抓,還可以辯稱自己剎車失靈的話,現(xiàn)在渣土車就沒得辯解了。 它緊隨其后,一路逆行,追逐著盛海峰,而盛海峰呢,開著寶馬,一路疾馳,還是醫(yī)院的方向。 “小盛哥哥,李蘭香這是想撞死我吧,活口都不留?”超生回頭看著那輛瘋狂的渣土車說。 盛海峰一邊掛擋一邊踩油門,其實跑的并不夠快,因為他得保證讓這輛渣土車不放棄謀殺,一路跟著他到醫(yī)院,因為記者在哪兒,他報警喊的公安也在哪兒。 他得在哪兒揭露李蘭香的陰謀。 他要跑太快,渣土車一害怕,不就放棄追了嗎? 但是,也總有盛海峰想象不到的情況,就比如此刻,道路突然變窄,就剩一條道兒了,結果,路中間還有個慢騰騰的老奶奶,這時候,他不就不得不剎車了嗎? 而渣土車的速度加起來之后,帶著它本身的重量,是非常快的,眼看就要呼嘯而來了。 超生趴在后坐位上,遙遙看著那輛渣土車就要沖過來了,果斷的,超生用手捂上了自己的眼睛,畢竟渣土車它是機器,不是人,她就算揪下所有的小須須也沒有用,這時候怎么辦,倒不如閉上眼睛,等死吧。 不過就在這時,超生從眼睛縫里,突然看到渣土車的車廂里爬出個人,那不是她最帥的小三炮哥哥嗎? 三炮手里還拿著一柄改錐,這時候渣土車離寶馬頂多不過五十米的遠。 三炮簡直神槍手啊,一把改錐飛出去,哐啷一聲,改錐應該是卡在了渣土車的前輪里,只聽再一陣刺耳的尖叫聲,渣土車突然朝著路牙子撞了過去。 再哐啷一聲,它沖上路牙,沖向了旁邊一堵墻,把墻撞了個大洞,轟然的停下了。 超生簡直驚訝壞了。 但是,盛海峰顯然并不驚訝,剎停了車,他回頭看了半天,由衷的說:“賀炮跟我吹牛,說自己扔手榴彈的功夫一般人比不了,我還不信!” 但是,人家能把一把改錐,恰入其縫的,扔進正在疾馳的大車輪轂中。 這一回,就連盛海峰都不得不佩服啊。 不一會兒,現(xiàn)場就擠滿了人。 不比美國律師是個來賺錢的,也不比原來的寶馬司機就是個預備好的冤魂,這個渣土車司機,才是真正的,李蘭香花了大價錢雇的殺人兇手。 盛海峰早在跟二斌三炮幾個商量該如何應對李蘭香的時候,當然早就通知公安部門了。 這會兒,公安們鳴著笛全包圍了過來,渣土車司機還想跑呢,給幾個公安一擁而上,扭到地上了。 超生生來長到這么大,還是頭一回給嚇的不輕,嚇的差點尿褲子啦。 一邊是小盛,一邊是三炮,趕生看看這個,再看看那個,揪了一枚小須須下來,貼自己胸口了。 嚇壞了的小人參,得用自己的小須須替自己好好補一補啊。她不介意自己變成小啞巴,她嚇壞了,需要好好的補一補。 再說醫(yī)院的病房里。 李蘭香給二斌和小帥兩個纏著,賀譯民和董部長還坐在一塊兒高談闊論,還有一大堆的記者,想要親眼見識被公證后的遺產(chǎn)書,都還沒走呢。 李蘭香不覺得自己是個殺人犯,但是,今天,賀笙笙非出事不可,因為只有賀笙笙出事了,牽一發(fā)而動全身,她所代表的那一方才可能贏。 那不是幾十上百萬的問題,她最直接的利益將以千萬美金來論。 輕輕撓了撓身上越來越嚴重的蕁麻疹,她的眉頭皺的愈發(fā)的濃了。 可以說,她和她叔叔的幾個孩子,以及姨母的幾個孩子,感情都非常淡漠,那些孩子瞅準了想繼承她的遺產(chǎn),所以總對她唯唯諾諾,而她呢,給他們一點希望,讓他們能時常圍著她轉,但是,又不給他們切切實實的許諾,總是用遺產(chǎn)那么一根葫羅卜吊著他們。 就這樣,那些孩子們?nèi)蓟玫没檬?,大好年華,本該去讀書或者搞科研,乃至在工作上有一番建樹的,但是全都無心干別的任何事情,整天關注著她的財產(chǎn)。 當然,為了想要得到她所有的財產(chǎn),一個想盡辦法的抹黑另一個,甚至,還有一個就差點造了一場車禍,把另一個給撞死。 而李蘭香想用渣土車撞超生的想法,其靈感,也來自于她的幾個侄子和外甥們。 她理所當然的享受著因為財產(chǎn)而來的關注。 那種被孩子們關注著的感覺,讓她能感覺到自己被重視,自己在這個世界上有多重要,而同時,她也能任意調(diào)撥,支配他們的人生。 人生還長,她正在享受賺錢,和支配人的樂趣,還沒享受夠呢,又怎么可能想到自己會死? 當然,就算超生和盛海峰這一趟出去不出車禍,不會死,或者說不傷殘,李蘭香也可以收回自己的遺囑。 這件事很簡單,她的錢,依舊是她的。 而她自己呢,國際友人,就算跟渣土車司機的聯(lián)系,幾乎也全是在網(wǎng)上,通過服務器在國外的郵箱來聯(lián)系的,就手機號碼,她也在每一次打完電話之后,就掰斷,扔進垃圾桶了。 她還帶著美國來的,最好的律師,退一萬步來說,就算被中國警方發(fā)現(xiàn)端倪,她也完全可以脫罪。 但是,她忘了一點,自己做加強b超的時候,皮膚嚴重過敏,并得了蕁麻疹,為了能夠盡早的好起來,讓她能盡快出院,她喊了醫(yī)生來,讓醫(yī)生給自己開一點治蕁麻疹最好的藥。 治蕁麻疹最好的藥,就是肌注腎上腺素了。 肌注腎上腺素,雖然能治病,對是對人的心臟的刺激是特別大的,這邊的主治醫(yī)生建議她做個心臟b超再用藥,但李蘭香不肯,因為萬一超生出了事情,她得立即離開這兒,要是再做心臟b超,浪費了時間,她就來不及走了。 再加上一直以來她心臟都沒什么大問題,于是,她就急著讓醫(yī)生給她開藥。 她帶來的那幾個隨從,因為她的態(tài)度惡劣,態(tài)度也非常惡劣,鬧著要主任給開肌注腎上腺素。 主任覺得,李蘭香的蕁麻疹,并沒有到必須用腎上腺素的地步。 萬一用了藥,心臟停跳,那不是連命都沒了? 所以,主任是給開了藥,但是注明,必須得在真正情況危急的時候,還得主任點頭才能使用。 而這時,超生和盛海峰,正在跟渣土車搏命呢。 記者們,董部長和賀譯民他們,則全部都在病房外面。 雖然不知道李蘭香具體是個什么情況,但大家都明白,她肯定是病的很嚴重了,才會問醫(yī)生討要肌注射上腺素這種東西。 這不,有個記者望病房里探了一下腦袋,突然一聲尖叫:“這些人怎么可以不經(jīng)醫(yī)生的同意就私自用藥?” 大家湊過去一看,還真的,李蘭香的隨從們,居然正在替李蘭香肌rou注射腎上腺素。 “哎哎,你們可不能這樣,趕緊找主任?!弊o士跑過來一看,也嚇壞了,尖叫著說。 李蘭香指著門口說:“趕緊把門關上,我沒問題,給我注射!” 就這樣,李蘭香的人把門一關,自己去給李蘭香打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