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同舟共濟
“啊,原來還會死人啊?!?/br> 賀言指腹點了點下巴,表情似有糾結(jié),最后無奈一笑,“那又怎么樣呢?此情此境下,我似乎也只好聽天由命了吧。” 就算他選擇用比較輕松的語氣說出來,也并不能消除這件事情帶來的負(fù)面影響。 尤其還是在傷口還在不斷惡化的情況下。 “怎么會,您要相信我作為一名合格秘書,不管對于任何突發(fā).情況,都應(yīng)該會提前做好一些準(zhǔn)備?!逼顟z露出一個稍顯得意的笑容,“請出伸手?!?/br> 一瓶醫(yī)用酒精被用掉了小半瓶,冰涼的液體沖刷在傷口上的感覺,實在不是那么美妙,可賀言竟然也忍得住一聲不吭。 沒有準(zhǔn)備紗布,祁憐用了一條干凈的絲巾裹住他的傷口。 全程她都表現(xiàn)的很冷靜,前提是忽略最后那個結(jié)打了四五遍才打好的小細(xì)節(jié)。 賀言松開咬緊的牙關(guān),輕咳一聲,“手藝還不錯,我的秘書小姐真是優(yōu)秀?!?/br> 他的目光落在手背上那個小小的蝴蝶結(jié)上,眉毛動了動,到底還是沒說什么。 罷了,小事情,隨她去吧。 “應(yīng)該的?!逼顟z頭也不回的說。 她在那堆東西里找了一圈,懊惱的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只拿了兩瓶純凈水上來。 食物倒是充足,但也大多是面包餅干之類,沒有水,也是難以下咽。 她把東西收拾好,擰開一瓶藥倒了三片,和水一齊遞到賀言面前。 賀言手撐起上半身,光線暗看不清是什么藥,可他體質(zhì)特殊,很多藥物對他都不適用。 “抗生素么?那就不必了?!彼f完,又怕對方誤會,多解釋了一句,“我對廣譜抗生素過敏,吃了只怕真的會死?!?/br> 祁憐卻道:“我知道,這只是普通的維生素,總比什么都不吃好?!?/br> 對于賀言的身體情況,除了醫(yī)生之外,只怕只有她最了解了,又怎么會連禁忌藥品也記不住。 “嗯,謝謝。”賀言頓了一下,才把維生素吃了,把水?dāng)Q好還給她,“水還夠嗎?” 祁憐緊繃著肩膀,把剩下的半瓶水小心的放好,“嗯,我拿了很多,很夠。” “那么……”他說。 祁憐的心一下子提了起來,剛剛她說的那句“我知道”,實在是很有問題,她并沒有知道的理由。 她很怕賀言揪著這個事問她“為什么”,那還真是不好回答。 賀言從一堆雜物中掏了個打火機扔到地下,“勞煩你把火生一生,溫度越來越低了?!?/br> 那些苔蘚并沒有那么好點燃,祁憐拭了好幾次,才把火生起來,還被煙嗆了好幾口。 整個溶洞一下子明亮了許多,寒冷也被驅(qū)散,祁憐張開手掌感受那熾熱的溫度,竟從中體會出幾分樂趣。 “回去以后我打算把這座島開發(fā)出來,你有什么好的建議嗎?”賀言拖著漸漸發(fā)沉的身體,也朝火堆靠近過來,與祁憐隔著半臂距離并排坐著。 祁憐以為他這是在主動打破尷尬,隨意挑起的一個話題。 “嗯……”祁憐曲起腿,把下巴擱在膝蓋上,想了想道,“被開發(fā)的地方已經(jīng)很多了,也不在乎多這一個少這一個。不如……就保留住它最原始的樣子,讓偶然誤入此地的游客看到一個未經(jīng)人工打磨過的世界,不也挺好嗎?” “你的意思是,就這樣放著?” 賀言摸了摸下巴,覺得也不是不可以啊。 祁憐以為對方是在嘲笑她想法過于天真,畢竟開發(fā)出一個旅游圣地,每年獲得的利益是非??捎^的。 若什么都不做,也太浪費了些。 “這不是我的專業(yè),無法給您一個好的方案,您還是與王經(jīng)理一起商量比較好?!逼顟z又看了眼手機,還是沒有信號。 火有些小了,祁憐往里添了一些苔蘚,發(fā)覺對方有好一會沒說話了,轉(zhuǎn)身去看,賀言已經(jīng)閉上了眼睛。 他的情況很不好,額頭上的溫度已經(jīng)明顯高過正常體溫。 賀言睡了一會驚醒,身上層層疊疊的披了好幾層衣服,身上卻還是在發(fā)冷。 看了眼時間,半夜十二點,才過了半個小時而已。 他抬手捏了捏眉心,忽然覺得有些不對,祁憐呢? “我在呢,怎么了?”祁憐從洞外跑進來,身上的衣服濕了大半,手里還拿了塊小毛巾。 “是哪里又不舒服?還是要喝水?”祁憐跪坐在地上,擰開水放到他嘴邊,一只手去碰了碰他的額頭,擔(dān)憂之色難以掩蓋。 賀言喝了口水,問:“你剛剛?cè)ジ陕锪???/br> “洞里有點悶,我出去透透氣?!逼顟z忍著身上的寒意,輕描淡寫的說,順手把濕毛巾搭在他的額頭。 賀言看了看洞外連綿的雨水,意識到了什么,“我們的水是不是不多了?” 不然她也不會冒著雨,去外面接雨水來給他降溫。 “剩下的水足夠我們喝的,過了今晚就好了?!逼顟z避重就輕。 賀言閉上眼緩了緩,掙扎著站起來,推開對方想要攙扶他的手,“去,把柴油拿過來?!?/br> 剛剛祁憐已經(jīng)把所有可保暖的東西全堆在了他身上,自己甚至連件干衣服也沒的換。 而現(xiàn)在氣溫越來越低,光靠一小堆火取暖,是遠(yuǎn)遠(yuǎn)不夠的。 幸好苔蘚還有很多,洞內(nèi)還有鵝軟石和細(xì)軟的白沙,這些東西,足夠賀言做出一個舒適又暖和的簡易火炕出來。 他把苔蘚鋪在鵝軟石上,在上面澆了一層汽油,確保鵝軟石能很快的加熱,等苔蘚燒的差不多時,趕緊把白沙堆上去,推的平平的。 “來,躺上去試試?!辟R言微喘著氣直起腰,露出一絲滿意的笑容。 祁憐不太明白他這是在做什么,“您確定,要我躺上去?” 那些guntang的鵝軟石可就被埋在下面,她往上一躺,只怕是要立馬升天。 祁憐依稀記得學(xué)校門口的糖炒栗子,就是一鍋的石頭加沙子在那炒啊炒的,炒的可香了,每每下課以后她都要去…… 呸,現(xiàn)在被炒的可是她自己! 賀言沒有力氣跟她多解釋,便自己先坐了上去,朝她伸出手,“可舒服了,你要是不來,這可就歸我一個人享受了?!?/br> 祁憐在他躺下去的那一刻差點沒叫出來,卻見對方的表情好像并不痛苦,反而還很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