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 相識不相知
“有個人因為我差點死了,我難道沒有責任嗎?”祁憐有些激動,眼尾都泛著一抹紅,“別人的命,你從來都不放在眼里嗎?” 她真的很想問賀言一句,如果那時差點死的人是她,那他也是這樣一副淡然的模樣?然后對韓毅說:這跟你完全沒有關系,是她自己的命數(shù)。 對,她不能接受,非常不能。 賀言微怔片刻,語氣冷淡,“每個人的生命都很珍貴,我的眼睛也都看得見,可不是每個人都會被我放在心上?!?/br> 被我放在心上的,只有你一個人! 所以即使他知道韓毅傷重垂危,也沒有選擇在那等待手術出結果。 萬一很不幸的韓毅沒熬過去,那他會盡全力安排好對方的后事,讓傷人者接受法律制裁。 可若換做躺在那的是祁憐…… 他雖然不是很想承認一個女人會對自己產生那么大的影響力,可事實上,他一定不會在那時候選擇離開。 即使公司要倒閉了,他也不會離開,也不會明知道兇手是誰還給對方喘息的機會。 如果祁憐真的死于那一場事故,他一定會毀了常家的所有人,讓他們生不如死。 可他有自己的驕傲,沒有辦法將所有的想法付諸于口說出來,可又希望祁憐能懂。 祁憐也怔在那里,她在思索對方的那句“放在心上”,是把誰放在心上? 也許會是她?可又不相信會是她。 誤會是源自于兩個人對彼此了解不夠而產生的,顯而易見的是,他們并不夠了解對方,又恐懼于坦誠。 相見相識不相知,大抵就是如此情境。 “還不起來嗎?”賀言動了動手指,沒有惡意的指著墻角的掃地機器人,“正好今天的地還沒掃,你這是讓它休息一天?” 兩個倔強的人一直倔下去不會有結果,必須有一方先低頭,他的退讓,便是藏在這一句玩笑里。 祁憐捂著裙子站起來,怎料腳掌發(fā)麻一時沒站穩(wěn),最后還是被賀言扶了一把才站穩(wěn)。 像握著一塊烙鐵一樣,只短短的一瞬,她就立刻松開了,并且往旁邊挪了一下。 賀言也不在意,坐回去繼續(xù)看資料,“沒事的話你就回去吧,提前給你放年假?!?/br> 當初防著周恒來找,他勒令祁憐不許待在公司,現(xiàn)在那廝被逼著待在家里,結果又出了這檔子事。 韓毅負傷休養(yǎng),而他又不能時時刻刻看著祁憐,只能讓她待在家里才能保證安全。 祁憐沒走,她還記得來這里的目的:“我今天去警局,見了常林,他說……” “常氏的事你不用說了,讓警方調查?!辟R言沒有打算聽下去,他不愿意對方摻和進這個泥潭。 祁憐沉默片刻,還是道:“常林作為常家的重要人物,可卻連個律師也沒人給他請,這不符合常理……” 她把自己的所見所聞和猜測都說給了對方聽,這一次,賀言沒有打斷她,很耐心的聽完了。 “我知道了,你出去吧?!?/br> 在一年中最后忙碌的日子里,祁憐真的很聽話的待在家里沒有出去,每天就是看看書做做飯,日子單調又乏味。 除了藍望生曾發(fā)過一則信息問過她的近況,沒有人主再動聯(lián)系她。 而她,也沒有可以去聯(lián)系的朋友。 “真的好無聊啊?!逼顟z抱著膝蓋坐在飄窗旁,感嘆了一句。 她這幾天也沒有上網,刻意切斷了關于傳播賀氏和常氏的任何消息的渠道,所以她現(xiàn)在可以算是與世隔絕了。 天色暗下來,底下空地上已經有小孩在放煙花,提前開始慶祝新年。 祁憐突然想起一件事,她今年過年該去哪? 沒有親人也沒有朋友,除了去拜訪一下導師,大概還得去問候藍望生,除此之外也沒有別的人好聯(lián)系了。 而舊居這么久沒有回去過,應該都落滿了灰塵。 她一個人在哪都一樣,也沒必要特意回去住。 這么一想,她過年好像真的沒有什么事可以做。 這是第一次,祁憐深深的感受到了自己在這座城市就像沒有根的浮萍,漂到哪里都可以,反正只有她一個人。 “?!保行锣]件到。 祁憐打開郵箱,發(fā)現(xiàn)是公司的群發(fā)郵件,通知明天晚上年終舞會的具體時間和地點。 過了年終舞會就正式開始放假,原來已經這么晚了嗎? 手機里還有麗薩特地發(fā)來消息,叮囑她明天務必要去參加。 對方連發(fā)兩個“務必”,可見是誠心的很了。 祁憐想了想,還是回復了自己會準時參加,其實依照她的意思,她是很不喜歡那樣的場合的。 “boss,祁憐說她明天一定會來?!丙愃_把回復給賀言看。 賀言掃了一眼,便繼續(xù)專注于眼前的工作,只“嗯”了一聲表示知道。 在這天下班后,賀言久違的去了一趟自家旗下的賣場,并一路直奔禮服店。 “這位先生,請問有什么可以為您服務的嗎?”小導購沒見過自家老板的真面目,只覺得眼前的男人俊朗又貴氣,是一位大主顧。 賀言沒有看男裝,直接去了女裝區(qū)域,里面還有幾位女客在,見到他過來,有小小的失措。 看著衣架上樣式繁多的禮服,賀言實在有些頭暈,皺著眉在那一件件翻看,拿出一件又放回去,好似都不滿意。 導購小姐很熱情的一直跟在一邊,“您是為女伴挑選嗎?或許您能提供她的性格樣貌,我來給您推薦幾件?” 賀言翻了十幾件后好像確實煩了,把記憶里的女人重新臨摹了一遍,說出幾個形容詞。 “您看這幾件怎么樣?”導購根據(jù)他所說的‘清冷’,推薦了一款全白的禮服,“這是我們店的新款,只此一件?!?/br> 賀言不滿意,“造作?!?/br> 導購:“……呵呵,您真幽默,那這件呢?”又拿出一條鏤空小黑裙,“您所描述的那位女性,應該蠻適合這種風格?!?/br> “庸俗?!?/br> 印象里祁憐的衣服不是黑就是白,整天都暮氣沉沉的,已經讓他很看不順了。 經過一番審視后,賀言最終停在一件酒紅色的大擺魚尾裙前。 他很想看祁憐穿上這件衣服的樣子。 “這件,麻煩包起來。”賀言遞卡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