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八章一扇房門
罷了,還是再過段時日罷。 若真的再發(fā)生她將瑞兒帶到屋頂?shù)氖虑椋率菚⑺耆敵梢粋€瘋子關(guān)起來。 哪怕是過了兩個多月,楚蕭澈想起那天的場景還是忍不住后怕。 那么高的屋頂,她居然直接將手里的瑞兒扔了下來,若不是韋英接著他根本不敢會是個什么狀況。 這壓根不是一個正常的母親能做出來的事情! 為了保護瑞兒他只能再將靳布放在流霄郡,直到她痊愈,沒有任何問題出現(xiàn)的時候再做其他打算。 楚蕭澈看了一眼熟睡的瑞兒,睡夢中的瑞兒似乎夢到了什么幸福的事情,嘴角掛著笑意,讓楚蕭澈緊繃了一天的心情也松快了許多。 走出內(nèi)室,他摸起奏折繼續(xù)批閱。 現(xiàn)在的他很享受這種忙碌的日子,似乎他渾身上下的所學都被激發(fā)了出來。 將手里的奏折看了兩眼,楚蕭澈便將它扔到了一邊。 隨后又拿起來看了一下。 這本奏折時右相程根的,他的女兒程墨竹苦戀楚修然許久,也被楚修然納為妃子。 楚修然禪位時,除了靳布被他留在宮里外,其他妃子被送回至原母族,只有這個程墨竹堅持要與楚修然前往康州。 程右相怎么勸都勸不住,后來楚修然也感念她一份癡心,帶著她一同去了康州。 沒過多久便聽說這個程墨竹有了身孕,在瑞兒出生后不久因為誤吃了什么東西,引起早產(chǎn)。 這封奏折是程根提交的,說是夫人自女兒生產(chǎn)之后一直掛念女兒,想去探望一番,所以特來上奏請他批準。 這奏折若是放在一個月前,楚蕭澈肯定是不會答應(yīng)的。 只是…… 楚蕭澈想到了靳布產(chǎn)后的狀況,或許女子在生育之后都有想要與母親相見的執(zhí)念?! 他提起朱筆在奏折上劃了下去。 第二日一大早,批注的奏折被下發(fā)回去。 程根當場在朝堂之上跪拜下來謝恩。 很快程根夫人便收拾了十來種金陵的特產(chǎn)帶著幾名丫鬟隨從奔赴康州。 康州王府 今日是程墨竹母親前來探望的日子。 程墨竹知道這個機會一定是父親爭取了許久才得來的。 自打收到消息的那天開始她便著府中的廚娘采購食材,想要為母親接風洗塵。 原以為康州王會因此事不喜,誰知此次康州王是少有的好說話,不僅讓徐嬤嬤幫忙采購食材,還特地為程墨竹住的小院添置了些物什。 都說嫁出的女兒潑出的水,特別是嫁入皇家的女兒更是如此。 自打程墨竹嫁入皇宮成為妃子后,她還沒有見過母親。 后來跟著康州王到了康州更是與母家遙遙相望。 程老夫人見著程墨竹后喜不自勝,在見到自己的外孫后更是樂不可支,恨不得將孩子一直摟在懷里。 “程夫人,孩子醒來許久,該是休息的時間了?!毙鞁邒咴谂孕÷曁嵝?。 程墨竹即可會意:“奶娘帶孩子下去喂奶,休息?!?/br> 程老夫人雖不舍外孫但也知這是康州王的孩子,自己做外婆的沒有理由霸占著孩子,只是她覺得有些奇怪。 “墨竹,你自己沒有奶水嗎,這孩子不過半歲,自己奶水應(yīng)該足夠才是,怎么直接讓奶娘抱了去?” 程墨竹神色尷尬,徐嬤嬤替程老夫人換了一杯熱茶:“回老夫人,程夫人早產(chǎn)生子虛,后來將養(yǎng)了兩個月才康復,我家王爺心疼夫人產(chǎn)子辛苦,孩子出生的前幾日特地交代不讓打擾夫人的?!?/br> “這才開始的奶水沒下下來,后來再喝些湯湯水水的也沒什么效果了,程老夫人也請放心,王府的奶娘都是經(jīng)過千挑萬選才能入王府的?!?/br> 程老夫人不疑有他,輕輕拍了拍程墨竹的手背:“女兒看來你多年的苦戀相守終于有了結(jié)果,王爺終于看到你的好,知道心疼你了?!?/br> 程墨竹干干的笑了兩聲扯開了話題。 是夜,程老夫人與程墨竹宿在一處,說些體己話。 隨行的丫鬟隨從在王府客房安置休息。 子時剛過,康兒準時也醒,奶娘手腳麻利的為他更換尿布,又喂了奶水。 只是平時喂了奶便入睡的康兒今日少有的亢奮,吃了飽后直接在搖籃里翻來覆去的玩。 靳布穿著斗篷在徐嬤嬤的引領(lǐng)下走到廂房前。 里面孩子的咿呀聲猶如小貓的爪子,一下下?lián)显谒男纳?,讓她忍不住想要推門進入。 可…… 她該如何面對孩子的父親。 追根到底,是她伙同楚蕭澈將他逼下了帝位。 室內(nèi)搖撥浪鼓的聲音停止了,一個黑影慢慢靠近房門。 靳布看著門口高大的背影,連呼吸都不由自主放輕了許多。 要不,她還是回去罷。 康兒由他照料一定會養(yǎng)的很好,當初康兒出生時要比瑞兒小好多好多。 她小心翼翼的為康兒注射了很小劑量的鎮(zhèn)定劑才造成康兒出娘胎便無氣息的假象。 只有這樣,康兒才能被送出宮,才有機會被送來康州。 期間她也無時無刻不在擔心,擔心她的劑量是不是不對,是不是真的讓康兒無法醒來。 擔心康兒剛出生,還那樣小,卻要長途奔波,路途上餓了,哭了,連娘親都不在身邊。 直到康州傳來產(chǎn)子的奏折,她才安下心來,才確定康兒一切安好。 靳布站在門口猶豫半晌,終是退后一步。 她還是算了吧。 看見門外小小的身影遠離了房門些。 楚修然忍不住開口:“你不想看看孩子嗎,他現(xiàn)在在醒著。” 想!當然想!肯定想! 靳布的腳底猶如老樹生了根,再也移動不了分毫。 她那么辛苦保住孩子,又生下他們,這世上沒有誰比她更愛孩子,更想給孩子一個完整的家。 “康兒已經(jīng)半歲了,照理來說六個月的孩子都能坐起來了,可是康兒被送來的時候太小了,只有奶娘說他只有別的剛出生的娃娃一半大。” “所以他個頭總比同月齡的孩子小一點,發(fā)育也遲緩些,聽奶娘說一般的娃娃三個月都會翻身了,可康兒那時剛學會抬頭?!?/br> “你不知道,康兒第一次抬頭的時候,非常努力,那小臉憋得通紅,真的是使出了吃奶的勁兒才把小腦袋抬起來?!?/br> 門內(nèi)楚修然儼然一位標準奶爸,對康兒這半年以來的成長了如指掌。 “可能真像奶娘所說,康兒得到七個月才能坐起來罷,想來也是可憐見的孩子,從出生開始便沒有見過娘親,沒有在娘親懷里待過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