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二章坑爹小能手
“你們放手!”穿好衣服的悅誠從廂房內(nèi)跑出來,將靳布護在身后,“若你們要帶她走便從本公主身上踩過去!她是你們能隨意碰得嗎!” 趙嘉安橫了一眼,侍衛(wèi)立馬退后。 他大步上前:“公主,若靳小姐自己能跟著屬下自行出府去往大理寺,自不會有人碰她分毫?!?/br> 言外之意便是,若她反抗只能被人強行扭送出府了。 “jiejie,我現(xiàn)在趕緊入宮陛下怎么會抓你呢,一定是什么地方搞錯了?!睈傉\帶著哭腔緊緊攥住靳布的衣袖。 短短幾個月的時間內(nèi),她先后失去了父皇,母妃與皇兄,這個jiejie斷不能再離開她身邊。 靳布輕撫悅誠肩頭:“他們要抓的是靳府中的人,你是公主自然會無事,現(xiàn)在你趕緊回宮,回到春信宮后千萬不要再出來,不管誰問你與靳府的關(guān)系,只說是借住,其他一概不知曉?!?/br> “jiejie……”悅誠抱住靳布,“我這就去求陛下,他怎么能讓你去地牢那種地方……” “悅誠!你聽我說!”靳布聲音嚴厲了起來,“現(xiàn)在一切都無定論,封靳府也不知是為何事,我進去后最是不放心你,現(xiàn)下你身邊無人,在宮里行事一定要謹言慎行,切莫再闖禍?!?/br> 她附身擦拭悅誠臉上的淚花:“能下達抄家的旨意,說明陛下處于盛怒期,千萬千萬不能去求情,記住了嗎?!?/br> 楚修然雖然允許她將悅誠帶入靳府居住,但并不是說他會徹底放過悅誠,一旦悅誠有任何忤逆他或者危機他帝位性命的舉動,他極有可能賜死悅誠。 若悅誠貿(mào)然求情,楚修然因靳府一事遷怒于她,屆時悅誠必死無疑。 安撫好悅誠后,靳布平靜轉(zhuǎn)身:“趙統(tǒng)領(lǐng)昨日我爹飲了些酒水,估計現(xiàn)下還在安睡,他年紀大了,飲酒早起容易頭痛,還望趙統(tǒng)領(lǐng)好生照顧著些,直接將他抬去大理寺便好,不用刻意喊他醒來。” “靳小姐放心,陛下這些都有交待過?!壁w嘉安招手隨即幾名侍衛(wèi)從外邊拿來一副擔架來。 靳布這才放心隨著趙嘉安走出靳府。 府門外,慕容正騎在高頭大馬上,瞇著眼看著禁衛(wèi)軍將靳府里的東西一箱箱抬出來,心中無限暢快。 他身旁的一架馬車上,慕容瓊?cè)崤c凌敏敏正端坐在內(nèi)。 見凌敏敏如坐針氈的模樣,慕容瓊?cè)岵挥蛇有Γ骸斑@結(jié)果不是你想要的么,今日專程帶你來看看,你怎么這般神色?!?/br> 凌敏敏怒目而視,卻說不出任何話來。 的確她才開始的時候是想看到靳府傾覆,所以才央求父親拿出部分證據(jù)交給慕容瓊?cè)?,希望通過他們之手達成自己的目的。 甚至那日離開大理寺監(jiān)牢他們一大家子跑出金陵城后,她一直都還在期待從金陵城中傳出的消息。 當時,知曉夏皇駕崩靳府無事后她還萬分沮喪,認為自己心中的惡氣未出,靳府沒有得到相應(yīng)的報應(yīng)。 接下來發(fā)生的事情卻是她始料未及的,夏皇駕崩次日他們便被尾隨其后的慕容軍團團圍住。 隨后父親被帶走關(guān)押至地牢,她與兄長嫂嫂母親則被關(guān)在一個廂房內(nèi),不得踏出房門半步。 每日睜開眼睛便會被侍衛(wèi)帶到一個小黑屋,詢問,無窮無盡的詢問,詢問贓銀下落,詢問是否有其他賬本與證據(jù)。 雖說,一日三餐沒有少,也沒有人對他們用刑,可每日的詢問讓她心理壓力極其大,以至于到了后來每天晚上她閉上雙眼耳邊一直縈繞著那些侍衛(wèi)盤問的話語。 等他們能夠出廂房的時候已經(jīng)是除夕之后了,她才知道父親用他自己的生命換取了他們一大家能活的機會。 或者,他們一大家人自從找到贓銀的那一刻開始已經(jīng)成了慕容府的口腹之物,不然怎會夏皇剛駕崩,慕容軍便能準確無誤的找到他們的行蹤,將他們關(guān)押。 現(xiàn)在看到這外邊的藍天白云,她不知道那些暗無天日日子自己是怎么熬過來的。 她才明白,自己在靳府的生活是那樣的無憂無慮,靳布雖然對她沒有感情,但對她的好卻是實實在在,不求回報的。 所以她現(xiàn)在不愿意看到靳府傾覆,至少不愿意看到靳布因為靳府一事受到牽連——聽說春上她即將嫁給新帝,現(xiàn)下還能如愿嗎。 “看,出來了,不過沒有痛哭流涕,沒有慌亂求饒,真沒意思?!蹦饺莪?cè)崃闷疖嚭熆粗従徸叱鼋慕?,眼神里充滿失望。 “你說,靳府被抄家這樣的大事,她為何不害怕?!”慕容瓊?cè)岷藓薜溃龥]能成為太子妃,沒能有機會成為新帝的后宮之主,都是因為靳布。 都是因為有靳布的存在,陛下才沒有注意到她,更過分的是,這個女人假扮男裝時,還一心虛偽想要撮合她與陛下! 最終讓她出丑,讓她丟盡顏面。每每思及于此慕容瓊?cè)岫己薏坏脤⒔妓槭f段,若不是姑母一直勸解她要忍耐,要一舉將靳府扳倒,才能保證靳布再無翻覆可能,她早就對靳布出手了。 “你想看到她害怕,看到她流淚?!”凌敏敏想起她上次去監(jiān)牢與靳布辭行的場景來,“她與你我不同,這些身外之物全然不在她眼中,她怎會因此傷心懼怕?!?/br> 靳布亦看到馬車上的二人,心中一絲疑慮劃過,她踱步上前,面上掛著平靜的笑意:“前些日子沒能如你所愿,所以專程回來補刀么?!?/br> 凌敏敏表情一滯想要解釋,卻被慕容瓊?cè)釞M了一眼,噤了聲。 靳布語氣淡淡,不見任何情緒:“而今你如愿以償,還望你能平息心中怨氣,徹底與金陵與靳府劃清界限,再度尋找到屬于你自己的生活?!?/br> “靳大小姐,別裝出這番出塵不染的大度來,抄了靳府你不生氣?!”慕容瓊?cè)岷苁且姴坏浇歼@般淡定,讓她感覺一拳打在了棉花上,軟綿綿不解氣。 靳布清亮的眸光看向慕容瓊?cè)幔骸叭粑业隽耸裁催`法違規(guī)的事情,那他在做的那一刻開始便會料想到今日的結(jié)果,而我既生在靳府,自小享受了它帶來的榮耀便利,此時便要承擔它帶給我的苦難,沒什么好抱怨的。” “一切不過‘天網(wǎng)恢恢疏而不漏’罷了,至于凌敏敏?!苯悸杂星敢獾目聪蛞慌缘牧杳裘?。 “當年之事確是靳府誆騙了她,讓她的名譽受損,她心生怨恨亦屬自然,她若念及情分原諒靳府是我之所愿,我會感激,她今日不念情分揭發(fā)了靳府,只是遵從了她的本意而已。” “再者說,清者自清,若靳府底子干凈自然不怕別人舉報,所以靳府如今傾覆與凌敏敏毫無關(guān)系,她不過讓這件事提前了幾天而已。” 凌敏敏心神一動:“你不恨我?”當初想要坑害她,見她落難是真,此時不愿她受到靳府牽連亦是真。 “古人言‘一別兩寬各自生歡’,此后切莫再因靳府之事深陷仇恨漩渦,否則會被仇恨反噬,深陷萬劫不復(fù)境地?!苯佳援呣D(zhuǎn)身跟著趙嘉安往坐上馬車去往了大理寺。 算下來這算是她第三次入獄了,沒想到她穿越過來體驗最頻繁的項目竟是坐牢。 在靳布的要求下,她與靳重之所在的牢房相鄰。 看著仍在沉睡的靳重之,靳布托腮暗嘆,不知道自己爹醒來發(fā)現(xiàn)自己進了牢房會有什么感想。 她今早還專門給他補了一針安眠針,本來還想為他求得最大寬恕,沒想到直接讓他一覺睡到了靳府被封,睡到了牢里。 她簡直是當之無愧的坑爹小能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