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感覺要被滅口了
“看來這上面的女子真是嬈辛娘娘了?”靳布將畫拿了過來,用兩根手指夾這高高舉起迎著亮光仔細(xì)觀摩著。 德文急忙將靳布的手按下,警惕道:“可不敢這樣明目張膽,自打殿下回宮后整個皇宮里上下緘口,連嬈辛娘娘的牌位都沒有。” 這么嚴(yán)重?靳布暗想,將畫小心翼翼地收了起來。 “對了德文公公,你方才看見這畫上的耳墜了嗎,真是好看,孔雀開屏呢,我陪我家娘子逛了那么久的首飾店都沒見過這么別致的耳墜?!苯佳劬D(zhuǎn)了轉(zhuǎn)套問道。 德文道:“那是自然,嬈辛娘娘深得陛下寵愛,這副耳墜是陛下當(dāng)初專門為嬈辛娘娘一人獨制的,陛下親自畫了花樣初稿讓工匠打的,上面鑲嵌的是鄰國進貢的精品寶石?!?/br> “嬈辛娘娘帶上后引得后宮好些娘娘眼紅,陛下特意下令誰也不許仿制,將這份榮寵獨留給娘娘一人,最后嬈辛娘娘尸骨都無法進入金陵,這些個東西早已不在了罷。誒,多好的一對璧人偏偏造化弄人?!?/br> 未了德文又細(xì)細(xì)交待:“靳狀元,不管您手里這畫是從哪里得來的,切莫外露,別讓旁人瞅了去?!?/br> 是夜,靳布躺著床榻上輾轉(zhuǎn)反側(cè),坐臥不安。 回想起在小木屋里與老嫗交流的場景,她的直覺告訴自己,那山野老嫗絕對不是意外拾到了嬈辛娘娘的耳墜,而是嬈辛娘娘親手交給她的遺物。 老嫗雖然人有些糊涂,但沒有傷人意圖,只是將自己認(rèn)作是她的外孫囝囝而已。 所以那些話便是老嫗與她親外孫說的話。 “這是你阿娘留下來的,當(dāng)初你阿娘走的時候就說了,以后要給兒媳婦帶上的,快收起來帶回去給我外孫媳婦帶上!” 這是老嫗的原話,也就是說這是嬈辛娘娘留給老嫗的,那么老嫗口中的外孫囝囝是楚修然?! 可是她記得德文說過嬈辛娘娘是前朝公主,那她的母親就是前朝國母?所以老嫗是前朝皇后? 老嫗…… 如果老嫗是嬈辛娘娘母親,那楚修然小時候應(yīng)該與老嫗見過面或者應(yīng)該會很熟悉,那為何二人見面后就如同陌生人那般? 十幾年過去,從稚嫩小童到如今的翩翩公子,再加上老嫗癡傻許久,不認(rèn)識也是在情理之中。 可楚修然呢,德文說他回宮大病一場后記不得與母親逃亡在外的事情了,所以就想不起來老嫗是誰了嗎? 可后來不是又說楚修然記起來了嗎,記起來自己的母親被夏皇殺死的場景,那時只記起了母親沒有記起這位老嫗嗎。 還是…… 他的所記起來的場景是別人引導(dǎo)他記起的?并不是真正的記起? 靳布知道在現(xiàn)代電視劇里有很多類似的場景,病人在受到刺激后會出現(xiàn)創(chuàng)傷后的應(yīng)激反應(yīng),會選擇性的失憶,好像也有過類似受到醫(yī)生或者他人引導(dǎo)記起錯誤場景的現(xiàn)象。 人都是去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如果有人對失憶的楚修然種下質(zhì)疑夏皇的種子,再引導(dǎo)他記起不屬實的夏皇殺害嬈辛娘娘的記憶呢。 一瞬間靳布驚坐而起,脊背密密麻麻爬上冷汗,心里也吹來陣陣?yán)滹L(fēng)。 她感覺自己窺破了什么不得了的皇家秘辛,感覺自己隨時就要被人滅口。 靳布站起身來,用粽子手笨拙的為了自己斟了一杯涼茶想要冷靜一下。 還有那日老嫗見到楚修然手腕上的紅繩與銅錢后很是激動,這是把楚修然認(rèn)出來了嗎? 天哪! 靳布手抖了抖,手中的茶盞也應(yīng)聲摔碎。 所以白日里她瞥見老嫗進入金陵城難道是因為她認(rèn)出了楚修然,所以專門跟著楚修然回來的? 一時間靳布盯著地上碎裂的茶盞心亂如麻,腦中千頭萬緒不斷涌出,讓她腦子不停地宕機,重啟,宕機,重啟,再也思考不下去。 現(xiàn)在她該如何做? 要告訴楚修然嗎,如果老嫗只是手里拿了嬈辛娘娘的遺物,楚修然有拿回自己母親遺物的必要。 可若是她推測的那番呢,背后cao控誤導(dǎo)楚修然記憶的人是誰? 若楚修然與那老嫗相認(rèn)接下來會陷入什么樣的困境?會有危險嗎? 雖然楚修然性格脾氣差,經(jīng)常擠兌她,但最近這幾個月他們的關(guān)系緩和很多,他還答應(yīng)了自己工傷賠償?shù)囊竽?,?dāng)初還為自己從陳金武那里討回了賠償,還賞賜了那么貴的‘豹淚’給自己,讓她小小發(fā)了一筆橫財…… 再說了若楚修然出現(xiàn)了什么危險,她的侍讀生涯就要被迫中止了,屆時她該何去何從,要遠(yuǎn)走他鄉(xiāng)恢復(fù)女身還是繼續(xù)男身留在金陵? 哪怕她與楚修然不是上下級的關(guān)系,他也是一位活生生的人,有血有rou的人,她也不能見死不救。 看來不管從職業(yè)生涯還是個人感情來講她都不能讓楚修然至于危險之中。 可是她到底要怎么做? 靳布心下愈加困惑,晃著腦袋吭吭唧唧地往床上倒去。 看來以她的心里承受能力和心智注定當(dāng)不了后宮的嬪妃,過爾虞我詐的日子。 靳布有些感謝她的穿越系統(tǒng),專門給她選了一個簡單的身份和職業(yè),不用費腦,不用見血,蠻好。 第二天,靳布艱難地從被窩爬起,行尸走rou般上了馬車又隨著馬車搖搖晃晃進了東宮。 思學(xué)殿里楚修然正黑著臉等待著靳布,昨日居然敢?guī)ё叱挸鹤屗c慕容瓊?cè)岐毺幰皇遥?/br> 這家伙真是忘了他之前給她說過什么了! 楚修然正欲開口冷言嘲諷些什么卻發(fā)覺自家小侍讀神色很不對勁兒。 整個人施禮走路的過程好似游魂一般,毫無生氣,眼底滿是血絲,黑眼圈也牢牢粘在眼下。 心里的怒氣頓時煙消云散,他盯著靳布半晌,語氣頗為關(guān)切:“這是怎么了?手傷嚴(yán)重了?臉色怎么這么難看?” 靳布的腦袋嗡嗡了一夜,反應(yīng)了半天才明白楚修然是在同她說話,遂無精打采道:“沒有,就是有些失眠?!?/br> 楚修然心下狐疑,自家小侍讀心里藏不住事,若非發(fā)生了什么讓她內(nèi)心不安的事她才不會失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