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九章 訣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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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九章 訣別 一瞬間,時間好像凝固那般,諾克斯仿佛看到那把打到尤娜身上的槍口慢慢,慢慢轉(zhuǎn)動著,宛如一個螺旋陷阱,把人的靈魂都攪了進去。 金色的子彈從槍口中鉆出來,就像一條毒蛇,朝獵物的方向竄出去,槍口迸射出的火花幾乎要灼傷諾克斯的眼睛。 諾克斯幾乎聽不到周圍的聲音,也看不到周圍的影響,他本能的舉起槍看也不看的朝對面射過去,可對方的槍比他更快一步抵住他腦袋,一腳踢飛他手中的槍。 對方首領冰冷的槍口抵在諾克斯太陽xue上,他臉上帶著面罩,只露出一雙細長的眼睛。 瞳孔是灰綠色的,單眼皮,就這么靜靜注視著諾克斯。 男人食指扣在扳機上,抬腕看表,漠然道:“你還有一分鐘時間說遺言?!?/br> “尤娜!??!”諾克斯緩過神,眼中紅血絲暴漲,手背青筋突出,目眥欲裂。 尤娜身體趴在他身上,軟軟的,他甚至能感覺到她身體里的生命在一點點流逝。 “尤娜,你看著我,你看著我!”諾克斯眼眶濕 熱,雙手戰(zhàn)栗不已去堵尤娜背部傷口。 “不要,不要,你不能死!!”諾克斯心臟一陣劇痛,痛得他心臟快要停跳那般。 但尤娜軟軟的趴在他身上,體溫逐漸冰冷。 他覺得他要撐不住了,像有一只無形大手殘忍的伸進他身體里把他最重要的東西捏碎,他想痛苦嚎叫,嘴里卻涌上越來越多的血,喉間發(fā)出詭異的咕嚕聲,一個字都說不出。 尤娜…… “一分鐘時間到!”首領洋洋得意挑眉,掐著時間微笑道:“送你上路。” 食指緩緩扣動扳機,諾克斯沙啞至極的聲音響起,“你們是伊德的人,我知道血淵下落?!?/br> 言簡意賅兩句話,首領直接停下手。 灰綠色的眼睛像條毒蛇打量著他,首領思考一瞬,停手打開聯(lián)絡裝置,“頭兒,他說他知道血淵下落?!?/br> 霍琛遺囑里有兩件事,一,把所有遺產(chǎn)給血淵。二,推諾克斯上位。 所有人都以為血淵在混亂中被諾克斯殺掉,只有伊德知道,血淵逃跑了。 他不會蠢到等著弟弟來殺他,冥閻要變天,他之前的所作所為讓諾克斯根本容不下他。 冥閻中,與霍琛有血緣關(guān)系的只有這兩位。 一個逃一個死,那么話事人就是資歷最老并且與霍琛交情最深的伊德。 但如果血淵能活著回來,情況就會發(fā)生天翻地覆的改變。 他是霍琛血濃于水的骨rou,沒了諾克斯,他完全有資格上位,但就沒有伊德什么事了。 伊德絕對不允許這種情況發(fā)生,必須要先下手為強! “血淵在哪兒?”為首的男人復述伊德的話。 “呵?!敝Z克斯嗤笑一聲,嘲弄道:“他在哪兒是我保命的籌碼,你覺得我會輕易告訴你?” 愚蠢至極。 “你以為他想逃走他就能逃走?”諾克斯冷笑,“那天冥閻殿全是我大哥的人,不是我念在過去舊情放他一馬,恐怕他現(xiàn)在和我老子一起在黃泉路上等著喝孟婆湯呢!” 通訊器那邊,伊德將信將疑,但確保萬無一失決定聽諾克斯說下去。 “伊德叔叔,您這事辦的也太不地道了?!蓖鲁鲎炖锏难?,諾克斯冷曬,“霍琛要還活著看到自己多年老友竟然因為一個位置屠殺他兒子,不知道他會作何感想?” 雖然看不到伊德表情,但諾克斯腳趾頭都能猜到一定精彩至極。 “我有辦法聯(lián)系上血淵,放了我和尤娜,我告訴你他的位置。”諾克斯艱難的喘了口氣,說完這些話就抱著尤娜倒在地上,仿佛已經(jīng)精疲力竭到極點。 “我怎么相信你的確知道血淵所在?” 聞言,諾克斯微微瞇眼,墨綠色的眼中劃過一抹殘忍至極的微光,但轉(zhuǎn)瞬即逝,“你過來,這里人太多,我只告訴你?!?/br> 為首男人將信將疑,單眼皮上下打量他,顯然忌憚他不敢靠近。 見男人縮頭縮腦的烏龜樣,諾克斯冷笑一聲:“你這么多人還怕我一個?” 被尤娜鮮血染紅的臉皮笑rou不笑的牽動唇角,墨綠色的眸陰冷邪佞,宛如來自地獄的撒旦般讓人不寒而栗。 被諾克斯這么一激,男人面無表情,但也邁步走向他,心想諾克斯這慘狀能不能活著出去都不一定。 微微低頭,男人居高臨下的看著諾克斯,“說?!?/br> “那天血淵臨走之前,他……”諾克斯有氣無力,聲音越來越低。 男人不耐煩擰眉低頭,“你說什么?” “在冥閻殿外,當時……”隨著男人的頭越來越低,在任何人看來都氣若游絲的諾克斯忽然一躍而起,手中不知何時翻出一把泛著寒光的匕首,一刀捅穿男人的脖頸! “呃嗚嗚——”男人喉間發(fā)出血糊糊的呼嚕聲,瞳孔擴散瞪大眼睛倒了下去。 一切發(fā)生在電光石火間,眾人震驚地瞪眼,難以相信面前奄奄一息的男人竟然有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勇氣和魄力,根本來不及反應。 待他們意識到面前發(fā)生什么情況時,一個黑乎乎的物體冒著火光沖過來,轟—— 震耳欲聾的爆炸聲中,諾克斯捂住耳朵翻身將尤娜死死護在身下。 地動山搖,這個炸彈是壓死影視基地的最后一根稻草。 本就千瘡百孔的墻壁發(fā)出窸窸窣窣的震動聲,墻壁上迅速爬滿rou眼可見的裂縫,縫隙越來越大,轟然一聲巨響,整個影視基地不堪重負,徹底坍塌成廢墟。 “咳咳——”肺里像插了把尖刀般尖銳刺痛,諾克斯劇烈咳嗽,手忙腳亂拍打頭發(fā)上掉落的灰塵。 坍塌發(fā)生之前,他拖著尤娜藏身在死角處,掉落下來的柱子和房角剛好形成一個天然保護區(qū),將他們牢牢護住。 眼前灰塵彌漫,諾克斯用力抱住身下的尤娜,后者體溫越來越低。 鴉黑纖長的睫毛上落滿灰塵,那頭驕傲耀眼的火紅色長發(fā)也失去光澤,亂糟糟蓬成一團。 “尤娜……”諾克斯聲音啞透了,他顫抖著手臂將尤娜緊緊抱在懷中,兩行清淚順著眼角滑落,暈開臉上的灰塵。 他仔細看著尤娜的臉,心口像被生生剜去塊rou那樣疼痛。呼吸間都帶著刺鼻的血腥味。 深深低頭,諾克斯將臉埋在尤娜發(fā)間,呼吸著后者身上熟悉的味道。 這個無論被霍琛毒打多少次都沒掉過一滴眼淚的男人,終于顫抖著肩膀,溫熱的眼淚流進尤娜脖頸間。 “諾克斯……”微弱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紅腫的眼睛驀地睜大,眼眶中不斷積蓄越來越多的淚水,諾克斯猛地抬頭,“尤娜!” “嘶……輕點。”尤娜聲音很低,臉色蒼白,妖冶紅唇此刻也失了顏色。 聞言,諾克斯立馬松開抓住她胳膊的手,焦急道:“感覺怎么樣?” “……不太好,”尤娜實話實說,但眼中并沒絲毫對即將到來死亡的恐懼,吃力抬頭看著諾克斯,她微訝,“你……哭了?” 心中被一股強烈的暖流充斥,在失血過多的情況下,尤娜還是感覺體內(nèi)充沛著一股暖流。 這個男人,為她流淚了。 拇指擦掉臉上的淚水,諾克斯將尤娜抱在懷里,“聽著,保持清醒,和我說話,我現(xiàn)在帶你出去!” “沒用的。”尤娜苦澀搖頭,慢慢伸手擦掉滑到唇角的淚珠,“別哭了,我有句話想問你。” “愛愛愛,”諾克斯瘋狂點頭,聲音嘶啞,“我一直都愛你,不管是過去現(xiàn)在還是將來,我只愛你。我現(xiàn)在真他媽后悔為什么之前要那么對你,如果知道有今天我一定早點說愛你!!” 這個身高一米八五的大男人臉上露出像小孩一樣的委屈和迷茫,幾乎是哀聲道:“我求求你活下來好不好?我求求你,我們才剛在一起,還有很多路要走,我求求你……” 說到最后,他已經(jīng)語無倫次。 尤娜想去摸摸他的臉,告訴他要多笑,可已經(jīng)沒有力氣,傷痕累累的手臂頹然垂下,眼睛漸漸閉上。 抱著懷中體溫冰涼的女人,諾克斯前所未有的意識到,他徹底的,永遠的,不可逆的,失去了尤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