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 陰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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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靖眨了眨眼睛,感覺到了她無處不在的體貼和溫柔,她永遠都不會讓他難堪,也不會讓他難受,更舍不得讓他受半點委屈,明明他是男的,她是女的,原本應該是他給她無盡的寵愛和體貼,但是到頭來,卻永遠剛好相反,她一直在毫不理由的寵愛他,不管是剛認識的時候,還是現(xiàn)在。 想到這兒,他心口驀地一熱,根本不顧還走在大街上,牽著她的手就將人攬進懷里,緊緊的抱住,良久后,才低聲說:“小時候看過很多恐怖小說和電影,初中時還跟朋友跑去我們縣有名的鬼屋去探險,想知道這個世上究竟有沒有鬼,她去世以后,她mama總說她遲早會化成厲鬼來找我報仇?!?/br> 司琪一怔,本想掙扎的動作也頓時僵住了。 “可是她一直沒來。”時靖的聲音愈發(fā)低沉:“我一直沒等到她,所以就想去找她,我想找到她。” “想問她究竟是為了什么嗎?”司琪有些了然。 “對,我想知道原因?!睍r靖喃喃低語:“我爸媽一直告訴我,這件事不是我的錯,可除了他們,所有人都覺得是我的錯,更可怕的是,我根本就不明白為什么會發(fā)生,我對她雖然心有愛慕,但始終發(fā)乎情,止乎禮,我連吻都沒有吻過她,當所有人都覺得是我的錯,我也覺得是我的錯,如果我不出國她也許就不會死。” 司琪忍不住問;“難道當時沒有尸檢嗎?” 究竟有沒有發(fā)生不道德的關系,尸檢不是能證明一切嗎? “她家人不同意?!睍r靖的聲音越發(fā)低沉:“送到醫(yī)院后,她家人就連夜將她接回了家,后來我爸報了警,警察也上門讓她家把遺體交給警方,但是她的家人不同意做尸檢,她們家所有親戚都拿了工具對抗,警方也沒有辦法,她家人每天都來學校堵住校門口,學校沒辦法了就勸我爸媽賠些錢?!?/br> 所有人都沒辦法,所以就讓他們家屈服? 司琪一聽就火了,“怎么可以這樣?難道他們不知道,賠了錢就等于逼你認罪,就等于讓你承擔了根本就不該去承擔的后果,在這件事中你明明也是受害人。 時靖沉默良久,才又說:“我爸媽努力過,可是沒有辦法。” 孟詩云當時是高中老師,時均翰是著名的設計師,都屬高知人群,其實司琪也想不明白,他們怎么會讓自己的兒子去承擔這一切? 她等了片刻,見時靖不再往下說,便也輕輕拍了拍他的后背,柔聲說:“沒關系,如果你想知道原因,我們可以再去查再去問。” “去查?”時靖驀然一怔,下意識就松了手,站起身,凝視著她,臉上飛速閃過一道光,但轉瞬即逝:“怎么查?” 司琪笑了,邊笑邊說:“雖然已經(jīng)過了18年,查起來可能會有些困難,但我相信總還會有些蛛絲馬跡留下來的,當年的社交環(huán)境比現(xiàn)在簡單多了,能逼得一個學習優(yōu)秀的女孩去跳樓,無非就是社會原因,家庭原因,比如說她可能遭遇了重大的打擊,而你很可能只是她崩潰時臨時找的宣泄口。” 時靖默了默,也輕輕點了點頭。 司琪摸了摸下巴,問:“莫聞瀾沒有幫你查過么?以他的能力想查清這件事估計也就是時間的問題,因為這件事本身可能就不會太復雜?!?/br> “我從沒跟人說過這些事,他曾隱晦的問過,可是我沒辦法說給他聽?!睍r靖頓了一下,好像順著思緒回到了過去,“兩個月后,我爸媽拿出了所有的積蓄賠給了她的家人,她也終于下葬,那時候我情況不太好,我爸媽就把房子賣了,帶著我出國治療,我在國外住了差不多兩年,才能走出自己的房間?!?/br> 他雖然說的很有些輕描淡寫,可司琪的眼角卻是狠狠抽動了一下,她想當他們第一次在咖啡廳見面時,時靖坐在黑暗中一動不動,整個人都跟黑暗融為一體,那種與世隔絕的孤絕和冷漠像一道屏障立在他的周圍,讓他與桌子外的世界格格不入,他就像是從小生活在黑暗里的人。 她想到時靖第一次去她家,他就像活在黑暗陰影里的幽靈,一絲微弱的陽光就能讓他倉皇逃離,她想起了時靖畫過的那些畫,那么絕望,那么無助,當年他不過才十七歲,親眼目睹一條鮮活的生命在自己眼前墜入深淵,親眼看著心愛的女孩摔成了花壇里令人恐怖的尸體,恐怕說那一刻起,他就已經(jīng)被陰影籠罩。 后來,那個女孩家人的做法,警方迫于無奈的妥協(xié),學校不得不退的讓步,就好像是黑暗中伸出的無數(shù)只腳,毫不猶豫將他徹底踹進了黑暗的深淵,整整籠罩了他十八年,如果不是他父母果斷的帶他出了國,如果不是他幸運的遇上了莫聞瀾,他大概早就是深淵里腐爛成泥了。 司琪突然沉默,讓時靖心里驟然升起隱約的不安。 “因為你始終不敢面對這段過去,始終找不到那個答案,所以你始終也無法真正的放過自己,對嗎?”司琪輕輕嘆了口氣,“你不僅僅是想給自己一個答案,其實更想給那個女孩一個答案,對不對?你不相信她會因為你出國這件事,就這么決然的選擇用跳樓來結束自己的生命,因為在你的心目中,她不是這樣的人?!?/br> 時靖眼神驟然緊縮,兩只手下意識就緊握成拳。 “其實我很能理解你,真的,當年他突然消失后,我也跟你一樣,瘋狂的想要找到一個答案,甚至覺得小俊在我身邊,他總有一天會出現(xiàn)的?!彼剧髯猿暗男α诵Γ骸昂芏嗳硕加X得事情既然已經(jīng)過去了,就沒有必要再追根究底,沒必要再揭開舊的傷疤,可大部分人都沒有經(jīng)歷過那些可怕的事,他們不懂有些傷疤永遠都不會痊愈,它會如影隨形,跟你一輩子?!?/br> 時靖抿了抿嘴角,眼眶驀地就紅了。 “你相信我,我會幫你的,我們一起找到這個答案,為了你,也為了她,雖然十八年過去了,但她肯定還有家人在,我不信她們全家都死光了,再說當年介入過的民警也許還會有人記得,我總覺得這個事情并不會很復雜。”司琪看著他微笑,“我會幫你的,一定可以還你一個清白。” “其實我并不在乎清不清白?!睍r靖低垂著眼,說:“我就想知道一個答案,我想知道究竟是為了什么?!?/br> 司琪摸摸他冰冷的臉頰,挑著眉,笑問:“你相信我嗎?” “相信?!睍r靖毫不猶豫的答。 “那就交給我,我一定會你找出個答案。”司琪笑瞇瞇的說完,上前摟著他的腰,用撒嬌的語氣說:“那我們可不可以去買早餐了,我好餓?!?/br> 外面雖然還下著雪,街上的行人雖然不多,但這條道是通往菜市場的,他們兩人這又是摟又是抱又是摸臉的,還是收獲了不少打趣的目光,時靖雖然有些羞澀,但似乎也沒有特別不自在,繼續(xù)淡定的牽著她的手往前走。 “你有沒有發(fā)現(xiàn)?!彼剧鲃偛刨Q貿然的把話題轉到了黑暗的陰影里,覺得有些心堵,見時靖的臉色也顯的很是蒼白,忍不住又想把話題再轉個彎兒,免得一會兒吃早餐會消化不良,“你臉皮最近好像變厚了,不知道是不是被我?guī)牡??!?/br> 時靖抿嘴一笑,卻沒說話,顯的有些羞澀。 “你看,你沒認識我的時候,連相親都要約在黑乎乎的咖啡廳,這才不到半年,你都敢在大街上抱我了,照這個速度下來,再過兩個月,你大概都敢在津城的中廣場親我了。”司琪見他這副模樣,心里總覺得有些癢癢,特別想伸手捏捏他的臉,她覺得自己這段時間的變化也很大,很有種要往女色狼的方向橫向發(fā)展。 “不過沒關系,其實我的臉皮也變厚了。”她兀自想了想過去七年的她,再看看現(xiàn)在的她,也是忍不住笑:“咱們保持同步,基本誰也不會笑話誰了?!?/br> 時靖終于被她逗樂了,側頭看了她一眼,替她把被風吹亂的頭發(fā)捋到了腦后,也很輕的說了一句:“我喜歡你對我厚臉色?!?/br> 司琪看了他兩眼,驀地大笑起來。 兩人邊說話,邊拐進了菜市場,見路邊有家早餐店,就拐進去吃了份早餐,蝦餃、粉絲包、小籠包、燒賣、皮蛋瘦rou粥、豆?jié){,兩個人洋洋灑灑點了滿桌子,早在津城時,司琪就給時靖制定了增肥計劃,這是司琪的老媽張星梅同志嚴格督促的,并且每隔七天就要打電話來檢查工作,而且她的電話都是直接打給了時靖,司琪樂得看時靖抓耳撓腮的想辦法長rou。 經(jīng)過月余的努力,時靖的飯量確實有質的飛躍,以前多吃半口東西就會吐的天昏地暗,現(xiàn)在至少可以在司琪的撒嬌下,多吃兩個燒賣也不會引起反胃了。 吃完飯,兩人又去前面的菜市場,買了些蔬菜、水果和鮮rou,等回到家的時候,已經(jīng)快12點了。 “這幾天,你有沒有特別想去的地方?”司琪收拾好東西,拽著時靖到陽臺上賞雪,陽臺上裝了玻璃,面積剛好夠放茶幾和兩個凳子。 時靖一邊泡茶,一邊低聲說:“明天就不會下雪了,我?guī)闳ヅ郎???/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