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跳樓
如今的購物其實極方便,足不出戶都能購盡天下萬物,但是人不能長時間在別墅待著,所以時靖第一次放棄了方便快捷的網(wǎng)上購物。 為了錯開高*峰期,下午三點多,他開車帶著司琪和司小俊去附近的商場購買儲備糧,雖然他最近時常開車返回別墅跟幼兒園,但逛商場這種需要面對密集人群的事對他而言還是難度太大,從來都體貼照顧他的司琪拒絕了他想要同行的想法,直接在家列好了清單,然后才開車去了附近的商場。 司琪獨自一人去商場照著清單選貨,時靖帶著司小俊在停車場等候,司琪一個人去了超市。 車里正流淌著輕柔的音樂,男歌手空靈悠悠的聲音就像一汪清泉,可以洗滌這世塵間的污垢和心靈里的灰暗。 時靖靠在車座上,目視著司琪漸漸遠去的身影,看著那一抹藍色最終過了轉(zhuǎn)角,心里突然起了一抹異樣,就好像不由自主的涌起了一股nongnong的想念,他忍不住深深吸了口氣,覺得自己這心態(tài)似乎有些病態(tài),這兩天司琪的一言一行都已經(jīng)明確肯定的向他傳達了他一直在渴望的答案。 她穿了他精心挑選的衣服,用了他細心收藏來的化妝品,她把那幅畫掛在了主臥室最顯眼的地方,果然是一天三回的頂禮膜拜,她主動跟孟詩云和時均翰打了電話,約好了過年要跟他一起回長沙,讓他們一家人團圓。 可縱然是這樣,他還是有種朝不保夕的慌張感和恐懼感,總覺得幸福來的太突然,稍作停留就會轉(zhuǎn)瞬即逝,所以他不愿放過任何一分一秒跟她相處的機會。 他們已經(jīng)領證了,早就是法律意義的夫妻關系,如今司琪已經(jīng)算是接受了他的感情,他想不到還有什么辦法,能讓自己真正的安心,能讓司琪永遠都不會離開自己,又或許,不到生命的最后一刻,他永遠都不會安心。 “爸爸,媽咪說我們以后會一直住在一起,是不是呀?”司小俊勉強窩在后座把歌聽完了,見老爸總是盯著窗外發(fā)呆,終于忍不住從后座爬到副駕駛座上,興致勃勃的打破了沉默,他這兩天就像吃了斗蟀丸,渾身的力氣都沒地兒使,幸好別墅夠大,周圍又沒有其它住戶,否則他能收獲一打的投訴。 時靖的睫毛輕輕顫了顫,驀地回了神,他凝了凝神,這才轉(zhuǎn)頭試著問:“你媽咪還說什么了?” 司小俊毫不猶豫的說:“媽咪說了,我們一家人會永遠住在一起,要我聽你的話,要乖乖的好好上學,還要讓我好好照顧你,就像照顧媽咪一樣,爸爸,媽咪這樣說,是不是就代表著我們?nèi)齻€人永遠都不會分開呀,以后我要是去別的地方上大學了,你跟媽咪可不可以陪我一起去,我不想跟你們分開?!?/br> 時靖:“......” 他臉上的表情有瞬間的凝滯,然后一抹如釋重負的狂喜慢慢從眼角彌漫開來,他認真的看著司小俊鄭重的點頭,說:“我答應你,以后不管你去任何地方上學,我跟你媽咪都會陪著你。” “太棒了,爸爸,你是天底下最好的爸爸?!彼拘】∨d奮的拍手歡呼,“對了,我還要一個小meimei,爸爸你別忘記了?!?/br> 時靖的臉微紅,他尷尬的捻了捻手指,勉強維持著鎮(zhèn)定的表情,說:“這個...這個得問你媽咪.....” 司小俊說:“我在電視上的科教節(jié)目里看過,科學家說一個孩子的出生,是需要精*子和卵子相結合,才能生出孩子的,對吧?” 時靖實在沒料到一個六歲的孩子竟然跟他探討這種高深的問題,一時間就有些愣,見司小俊一幅孜孜不倦追問到底的認真,那完全就是一幅我們在嚴肅討論問題的表情,他避開這雙干凈清澈的眼睛,輕咳兩聲,略顯緊張的點了點頭。 司小俊若有所思的噢了一聲,撓了撓下巴,很快就有了新問題:“那精*子和卵子要怎么樣才能相結合呢?” 時靖:“......” 這要他怎么回答? 實話實說豈不是帶壞小朋友?再說他雖然略懂理論知識,卻沒有半點實踐經(jīng)驗,萬一他回答了這個問題,后面還有更多問題又該怎么回答? 然而這還不是最重要的,如今最要人命的是他剛把這個問題的答案在腦海里轉(zhuǎn)了一圈,腦海深處就已經(jīng)自動生成了無數(shù)的念想,然后奔著少兒不*宜的方向狂奔而去,他的眼角輕輕抽*動了一下,深吸了幾口氣才扼制住那些畫面,忙捏了捏眉心,不敢泄露出半點四處扇風點火的歹念。 “這個問題很復雜,三言兩語說不明白,等你長大了就會明白的?!彼尖庠偃?,他還是決定先含混帶過,畢竟他缺乏跟孩子交流的經(jīng)驗,也摸不清回答這種問題的底線在哪里,生怕說錯了話,會給孩子帶來不好的影響,更害怕這些話會轉(zhuǎn)而流傳到司琪的耳朵里,那他才是真的無地自容。 幸好司小俊是個很乖巧聽話的孩子,很少會打破沙鍋問到底,聞言,他也是煞有其事的點點頭,一本正經(jīng)的說:“王老師說,要爸爸mama相結合,精*子和卵子才能相結合,這樣才能生出小meimei來?!?/br> 時靖露出一言難盡的微笑,越發(fā)不敢亂說話了。 司小俊又問:“爸爸,你跟媽咪什么時候相結合呢?” 時靖:“......” 這個問題問的好,他還從來沒敢妄想過,那些源于身體和靈魂最深底最原始的渴望他一直死死鎖在最底層,從不敢妄想,有時腦海會不受控制的放飛自我,但最終還是被幸存的理智扼殺在想像的搖藍中。 無言以對,又想不到借口敷衍,他只好從儲備箱摸出一袋怪味豆遞過去,微笑著轉(zhuǎn)開了話題:“嘗嘗這個,很好吃的?!?/br> 司小俊的視線果然被吃的勾走了,眼巴巴的等時靖給開了封,這才接過去抱在懷里,然后拿出第一顆探身喂到時靖的嘴邊,殷勤備至的說:“爸爸先吃,你先吃。” 他的習慣一直如此,有吃的永遠會先給兩位家長,然后才會自己吃。 時靖低頭叼走了豆子,見司小俊興奮的埋頭苦干,這才冒著微汗的松了口氣。 還好沒過多久,司琪就回來了,等司小俊爬回了后座,她才開門上來,“超市送貨員今天挺忙的,說只能明天上午十點左右送貨上門,我看了下反正也不急,就讓他們明天送了,你到時候清點一點,我特別交待過讓他們放在門口就行?!?/br> 時靖正襟危坐,眼角都不敢往那邊瞟的點了點頭,生怕視線也會泄露出他們剛才討論過的那些問題。 司琪有些詫異,“怎么了?” 時靖的臉莫名一紅,越發(fā)覺得尷尬,好像剛才跟司小俊的討論已經(jīng)被她給聽走了,捻著方向盤直接把耳朵給燒紅了。 司琪盯著那紅通通的耳朵,卻有絲怦然心動,她不再追問,只是若無其事的說:“也沒別的事了,咱們回家吧!” 時靖沒敢答話,故作鎮(zhèn)靜的把車滑出了停車位,然后才后知后覺的想起了她剛才說的回家。 回家!多么美妙又充滿溫溫的詞兒,讓他幾乎想立刻就回到家,回到那個只屬于他和她的家。 回程原本暢行無阻,可惜下了三環(huán)線,走到永安路最后一個十字路口時卻遇到了堵車,來回的通道堵了個嚴嚴實實,數(shù)十名交*警站在路口維持秩序,五分鐘后幾輛武警的車呼嘯而至,停在了他們的最前方,那是永輝大廈的樓下。 司琪見有好事的人路過,就搖下車窗打聽了下:“大哥,這里是出什么事了嗎?” 這人是旁邊車道上被堵住的司機,剛好從前面回來,就說:“永輝大廈上有人要跳樓,這邊幾條路都封了,公*安和武警剛好,再過一會兒消防和急救車估計也要到了,你說這好好的,有什么事不能解決,非得擱這兒跳樓,那么高的樓層,真要跳下來,估計得腦漿迸裂,骨頭都得摔成渣?!?/br> 跳樓? 剛好另一個路過的人聽見,也插了一嘴:“聽說還是個小姑娘,才十七八歲,是那邊津城三中的學生?!?/br> 司琪道了謝,就搖上了車窗,她看了眼時靖,說:“出了這么大的事,不解決肯定沒辦法疏通的,我們得在這里等著,要不我來開車,你休息下?” 時靖沒說話,他雙手扶著方向盤,雙眼目視前方,整個人紋絲不動,給人一種好像突然被什么封印住的錯覺。 司琪等了會兒,見他還是沒吭聲,也沒任何表示,于是伸手碰了碰他。 時靖周身一顫,突然哆嗦了一下,他飛快的轉(zhuǎn)頭看了司琪一眼,又極快的轉(zhuǎn)開了視線,那一瞬間,他的臉上飛快地閃過某種東西,仿佛是遭遇了猝不及防的炸彈,整個神魂都被蕩然清空,然而這些都只是稍縱即逝,叫人還以為是自己的錯覺,隨后,他就垂下眼,輕輕點了下頭,直接從駕駛座轉(zhuǎn)到了后座,等司琪坐到駕駛座后,他卻又回到了副駕駛座上,手臂撐著車窗,視線直直盯著前面的永輝大廈。 以往,司琪開車的時候,他都會坐在后座陪司小俊。 司琪納悶的看了他一眼,覺得可能是突然堵車讓他產(chǎn)生了緊張和不安,所以才會讓他看起來有點奇怪。 司小俊是個很敏*感的孩子,大概也是感覺到了時靖的異樣,也不像往常那樣吵著要爸爸陪。 所有人的視線都遠遠凝視著前面的永輝大廈,這樓很高,差不多有四十層,他們坐在車里其實根本看不見什么,只能看著武警和公*安人員來回匆匆,十分鐘后,消防和急救車也到了,消防人員將墊子剛鋪到一半,就見一個黑色人影驀地出現(xiàn)在半空中,驚起了無數(shù)聲的驚呼和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