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遙小散仙(25卷)山中無甲子(6)神龍猶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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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8月4日 “對了!”小玄忽然想了起來,“還記得我們從花湖下來之時,在水里聽見的那個聲音嗎,就是它!” “我去瞧瞧。”武翩躚凝眉道,一雙妙目盯著墻壁上的裂縫。 “里邊時寬時狹,最窄處約只一個拳頭大小,劍穿過去已有些勉強(qiáng),人肯定是鉆過不去的。”小玄道。 “你學(xué)過什么變化之術(shù)嗎?”武翩躚忽問。 小玄怔了下。 “最簡單的,只要能變做貓貓狗狗之類的小東西就成。”武翩躚道。 小玄立時明白了過來,笑道:“我來帶路!” 當(dāng)即將手上的神骨劍收入兜元錦內(nèi),運(yùn)轉(zhuǎn)靈力,念動一段冗長禁咒,形廓驟然模糊起來,整個人倏地一閃不見,在他原來站立的地方已多了只灰毛小鼠。 “借形術(shù)!”武翩躚心頭一震。 “師父隨我來!”小鼠叫道,一個縱身,躍入了墻壁上的裂縫之中。 “他怎識得此術(shù),是誰傳授與他的?抑或……是她?”武翩躚疑思滿懷,心中一陣潮翻浪涌。 “師父快來!”小鼠在裂縫口里探頭探腦地喚。 武翩躚深深呼吸,隔了好一陣,心緒方才漸漸平復(fù)下來,冰冷著臉,口中開始低低頌?zāi)睢?/br> 灰鼠小玄眼中一花,大石旁那個傾城傾國的美人師父倏忽不見,緊接著白影閃掠,一只通體雪白的小兔子躍入了裂縫之中,落在他的旁邊。 “師父?”小鼠訝喚道。 “還不走!”兔子面無表情道。 灰毛小鼠怔怔地呆望著眼前的雪白兔子——這么可愛的小東西竟然是師父所變?只覺有趣極了。 兔子見小鼠兩眼賊忒忒盯著自己,不覺有些不自在起來。 “師父的變化之術(shù)不知是何法門?真?zhèn)€行云流水似水無痕,造詣遠(yuǎn)在我之上吶!”小玄心中贊嘆。 兔子沒好氣地又催了一聲:“你不是要帶路么?” “好嘞!”小鼠歡應(yīng),掉頭朝裂縫深處鉆去。 兔子默不作聲地跟在后面,無比的靈巧疾捷。 裂縫內(nèi)時寬時狹,兩只小東西一前一后地鉆行,速度漸漸慢了下來。 沒有了神骨劍的照明,在前領(lǐng)路的小玄,只覺要比先前馭劍穿行時難了許多。 按照這天地中的法則,無論多強(qiáng)大的存在,只要變成了另一種形態(tài),強(qiáng)弱也會變得與之相符。 小玄此際變做了小鼠,不單無法用真氣發(fā)出火焰照明,需要靈力支撐的無相之眼同樣施展不出,只能依靠摸索在黑暗里找路。 裂縫愈來愈窄,小鼠突然停了下來。 后面的兔子收勢不及,一下子撞到它的身上。 “咦?怎么沒路了!”小鼠有些茫然道。 “是不是走錯路了?”兔子問。 “不會吧,之前好像沒什么岔道呀……”小鼠東張西望。 這一段裂縫實(shí)在狹窄,迫得兩只小東西緊緊地擠做一處。 小鼠忽然走了神,咦~兔子的身上好軟綿,挨起來毛絨絨的真舒服呀…… 兔子警惕地瞧了瞧它。 “怎么回事呀?”小鼠顧左右而言他,“明明沒啥岔道,怎么也能迷路呢……” 兔子沉著地觀察了周圍須臾,忽揚(yáng)起下頷道:“那邊不是有道縫隙!” 小鼠大喜:“還是師父洞若觀火明察秋毫目光如炬呀!高!高!實(shí)在是高!” 兔子冷冷乜了眼小鼠挨著自己的那一身沾滿了塵土的灰毛。 “應(yīng)該就是往那邊,我們走!”小鼠道。 “你就不會變點(diǎn)別的什么嗎?難不成傳你功法的人,只教了你變這個?”兔子忽道,聲音里滿是嫌棄。 小鼠錯愕。 兔子已竄了出去,鉆入另一段裂隙之中。 “我變做此物,體小敏捷,鉆洞過隙十分靈便,且這毛色在黑暗中更易于隱藏吶。哎,師父畢竟是女人,都這種時候了,還來計較這個……”小鼠心中嘀咕,跟著也鉆入裂隙之中。 兩只小東西在漆黑中轉(zhuǎn)了幾轉(zhuǎn),炷香間又鉆行了數(shù)百步之距,四下越發(fā)逼仄窒悶,不知因何所致,裂縫中寒意陡增,似有絲絲縷縷的陰氣從磚縫及細(xì)隙中滲出。 “這段更加狹窄了……”灰鼠小玄心忖,忽地臉上一軟,腦袋已撞到前邊兔子的屁股上。 小鼠愣了下,悶聲叫道:“師父,怎么不走了?” 兔子沒啃聲。 不會是遇見什么危險了吧?小鼠心中一緊,見兔子的身子不停扭動,那團(tuán)圓乎乎的短尾在臉上來回掃動,驀爾省悟過來,原來是被卡住了。 小鼠吱吱一笑,叫道:“師父,我來幫你~” 兔子拼力掙動,可是這一段委實(shí)窄小,怎么也鉆不過去,心中一陣崩潰——今趟可謂糗到家了,偏偏還是在此人眼前,真?zhèn)€顏面掃地! 小鼠一頭抵住兔子的肥臀,使勁地朝前頂,經(jīng)過一番努力,終于將兔子拱過了最狹之處。 兔子一言不發(fā)地朝前急鉆,小鼠在后面緊緊地跟著。 好在接下來再無如此狹窄之處,且沒多少分岔,兔子和小鼠在黑暗里磕磕碰碰了許久,突然眼前一亮,終于摸尋到了 出口。 “就是這里!”小鼠興奮道。 兔子從裂縫中望出去,見底下果然是座奇巨的大殿,地上滿是兵器與機(jī)關(guān)巨像的斷肢殘骸,座座原本隱藏的法陣已半現(xiàn)真容,流耀著光色不一的微弱光芒,料是遭到了破壞,顯而易見,在從前的某刻,這里一定爆發(fā)過慘烈無比的激戰(zhàn)。 在大殿的正中央,果然有口縱橫徑達(dá)數(shù)十丈的巨型方井,不時有星星點(diǎn)點(diǎn)變幻不定的光亮自井口升騰而起。 兔子仔細(xì)觀察了片刻,將座座法陣的位置牢記心中,這才一躍而出,縱落到大殿之中,身影乍幻,已變回了原先的那個有如天妃的絕色大美人。 小鼠跟著躍出,落到地上輕輕一滾,剎那間也變回了人身。 兩人小心翼翼地繞開座座法陣,從橫七豎八的機(jī)關(guān)殘骸間穿過。 望著身邊的一尊尊奇巨機(jī)關(guān),小玄心中忽地一動:“這些機(jī)關(guān)俱為太古杰作,威猛非凡,內(nèi)里定然潛藏著無窮奧秘,現(xiàn)在既是任人宰割,小爺何不收入囊中,以待日后慢慢鉆究……” 他越想越是心癢,遂每路過一個,便將之收入如意囊中,待摸到巨型方井旁,已足足收集了二十一尊。 武翩躚也不睬他,只留神殿中各處動靜,步步提防。 兩人來到大方井旁,縱上高逾丈許的井欄,頓感神清氣爽臟腑如洗,朝內(nèi)望去,只見清光勻徐,杳杳然然的深不可測,除了升騰而起點(diǎn)點(diǎn)奇異光芒,似乎別無他物。 “是地華,很充沛!”武翩躚閉目感受著,“我知道湖邊的青锳石峰是怎么來的了?!?/br> “下去瞧瞧?”小玄摸著下巴道,“我感覺這里面一定大有名堂!” 武翩躚點(diǎn)了下頭,人已自井欄縱出,率先飛了進(jìn)去。 小玄立時跟著躍出。 一入“井”中,方知奇大,四下空茫茫的不見邊際,仿佛來到了一個新天地。 “別有洞天??!”小玄叫道。 兩人運(yùn)提真氣徐徐飛降,忽見下方青光點(diǎn)點(diǎn),相距衡定。 隨著接近,這才發(fā)現(xiàn)原來是一座座徑愈二、三十丈的石壇,高高低低錯落有致地懸空漂浮著,每座壇上皆立著一只七、八丈高的大丹爐,爐頂燃著火焰,猶如一盞盞長明燈。 “是壇!怎有這么多?”小玄訝道。 兩人小心翼翼地飛落到最近的一座石壇之上,走到丹爐旁細(xì)看,見大肚似的膛內(nèi)蓄滿濃郁青氣,爐底無柴無碳也無火,頂上的塔傘下卻燃著一團(tuán)徐徐燃燒的青焰,同尋常丹爐甚不一樣。 “這大爐肚子裝的青氣怎么像是……”小玄遲疑道。 “是地華。逍遙峰上的夢巢長年噴吐,你應(yīng)該認(rèn)得。”武翩躚道,朝下望落,見與此相同的石壇怕是有數(shù)百座,接道:“蓄在這里的地華,多半是用來供與殿中的法陣及機(jī)關(guān)?!?/br> “看來此處多半就是這座大殿的心臟!只不知這數(shù)百座石壇中,哪個才是我們要找的那個?”小玄振奮道。 “我們要找的那個,一定與眾不同?!蔽漪孳]道。 兩人飛出石壇,繼續(xù)朝下飛去,掠過一座座小島似的浮壇,約莫又降了數(shù)千丈,忽見底下金色晃耀,兩人心頭猛地莫名寒悸,武翩躚打了個手勢,同小玄飄落到近旁的一座石壇上。 兩人走到石壇邊上,俯首望落,赫見千丈之下懸浮著座超大的祭壇,壇中央躺著個方形物事,在它的東首,還有塊墨色石碑,在其上方高懸著一根同為墨色的杵狀之物,但令他們最為震憾的是在整座祭壇的周圍,赫然盤踞著條不知長達(dá)幾許的巨物,背臥大翼,通體金黃。 “那是什么,是龍是蟒?這長怕是有幾千丈吧……”小玄瞠目結(jié)舌,只驚得下巴都要掉地上了。 武翩躚滿面凝重,眸底似亦壓著絲震驚。 小玄提聚目力,終于在團(tuán)團(tuán)盤繞的長軀間尋找到一顆巨頭,額生大角,長須垂掛,顯然是顆龍首。 仔細(xì)看定,見腦殼上開了個大洞,內(nèi)里漆黑一片,似乎是空的,再瞧別處,雙翼撕裂,殘缺了大片,金色的長軀之上也有數(shù)道觸目驚心的巨大創(chuàng)口,雖然傷痕遍布,雖然相隔甚遠(yuǎn),雖然紋絲不動,但他已分明感受到了它那毀天滅地之力及無以抗御之威! “是應(yīng)龍?!蔽漪孳]終于開口。 “應(yīng)龍!”小玄呼吸幾窒,面對著眼前的洪荒巨物,只覺自己渺小如蜉蝣螻蟻,實(shí)在是微不足道。 還在逍遙峰上時,他就從師長師姐們那里聽到過許多關(guān)于它的傳說——助軒轅殺蚩尤、斬夸父、重創(chuàng)刑天,又助禹王力擒無支祁,以尾畫地開長江,拯救了陷于洪水中的萬千蒼生。 “應(yīng)龍怎么會在這里?”小玄大訝道。 關(guān)于應(yīng)龍的最終下落,種種傳說俱是語焉不詳。同降世的天魃一樣,應(yīng)龍雖然功勛赫赫,但據(jù)說因殺業(yè)過重,不得歸返天界,然而萬千年來,諸界俱不聞其蹤。 “沒想到竟是留在了此處!死活都要盯著我父王!”武翩躚咬牙道,聲音里帶著恨意。 小玄忽然想到,應(yīng)龍助軒轅斬刑天,那豈非就是她不共戴天的仇敵,壓著聲道:“那家伙遍體鱗傷,半點(diǎn)不動,不知是生是死?” 心中暗想:“應(yīng)龍非凡了得,真猜不出是誰能將它傷成這模樣?” 武翩躚死死地盯著黃龍, 嬌軀微抖,心口劇跳個不住——如果此龍已絕,那便是萬幸,倘若一息尚存,今日勢必慘烈至極! “底下那座巨臺,就是我們要找的‘一壇’么?”小玄道。 “應(yīng)該是了。”武翩躚深深呼吸,凝目細(xì)觀,那祭壇中央的方形物事,似乎就是只棺槨,而那條盤踞周圍的龍,明顯是在看守它! 十之八九,父親的首級就被禁封在那里! 武翩躚握緊了手中的劍,沉聲道:“我們下去,一定要提防那條龍!” 小玄點(diǎn)點(diǎn)頭。 兩人才要縱出石壇,突然心有所感,齊朝向下方望去,赫見那金色巨龍徐徐抬頭,似從睡夢中醒來,兩人定睛再瞧,又見巨龍埋首趴伏著,根本紋絲未動,正自驚疑,猛見從巨龍軀體上飄浮起一條金色虛影,灼灼放亮懸空蜿蜒,上首乍然一縮。 “小心!”武翩躚輕喝,“鏘”地拔出了鞘中的聚寶劍。 話音方落,兩人耳中驀地響起一聲震天動地的浩蕩長吟,金色龍影驀地彈出,剎那間已縱越過千丈之距,夾帶著怒濤惡浪般的威煞撲噬到他們的跟前。 兩人心魂俱悸,見勢不可擋,疾朝旁側(cè)閃避,龍影縱掠如虹地朝武翩躚追去,瞬間已交擊了百十合。 武翩躚只覺巨力排山倒海般襲來,壓得胸口幾喘不上氣,她武技超凡,對戰(zhàn)經(jīng)驗(yàn)更是拔群,于飛退間竭力反擊,聚寶劍幾次驚電般刺入了那金龍的影廓之中,然卻似乎沒能傷及分毫,反而給扯帶得整個人東倒西歪,劍勢稍疲,對方的影廓陡又由虛轉(zhuǎn)實(shí),爆發(fā)出驚人的浩蕩之力,震得她氣血翻騰臟腑顛倒。 小玄見龍影追襲武翩躚,掠勢一折,立時返身來援,一式“魚龍變”殺出,正是誅天訣中生部絕技,神骨劍由徐突疾,剎那間已斬入龍影之中,赫見透體而過,正疑這金龍只是虛影,卻給一記龍尾結(jié)結(jié)實(shí)實(shí)地鞭在身上,整個人登時炮石般給遠(yuǎn)遠(yuǎn)地掃飛出去,險些跌出石壇之外,五臟六腑俱如破碎。 饒他吸食了冥殿龍犀的大丹,身上還有不壞圣皇鎖,亦感大大的吃不消,仰臥于地,一時竟然爬不起來。 龍影時虛時實(shí),疾猛莫御,如影隨形地貼著武翩躚追襲。 武翩躚不住后退,頃刻之間,已陷入極其不利的困境。 她身經(jīng)百戰(zhàn),與形形色色、各懷絕藝的強(qiáng)大對手生死相搏,倚仗著超凡的武技,大多都是頃刻間便能占據(jù)上風(fēng)甚至勝勢,像眼前這種情形,還真從前所未遇,險象環(huán)生間急覓原因,驚訝地發(fā)現(xiàn)自己的真氣、靈力甚至反應(yīng)都在莫名其妙地受制,加持了北溟玄數(shù)的她明明能將所見的一切計算得清清楚楚,但眼手完全跟不上心念,直至腦殼內(nèi)倏地一下劇痛,方察竟是心神受制。 “識神攻擊!”她心中劇震,這種脫自元神的攻擊方式,與常見的威煞壓制迥然不同,極是奇罕,之前雖然偶有遇見過,但與這龍影的威能相比,簡直判若云泥。 “干剛之威!應(yīng)龍原來真是以這種傳說中的奇能制敵!難怪無數(shù)至強(qiáng)的存在都栽在它的爪下!”這一驚非同小可,整個人如墜冰窟。 又是一陣劇痛,這回不止頭部,竟連心臟也一齊痛了起來,仿佛有人用鐵戟長戈在腦殼與胸腔中不停地鑿擊著。 她胸口一抽,鮮血突自唇角嗆出,危亂間數(shù)劍殺出,全都精準(zhǔn)地刺在龍影之上,其中最凌厲一擊,還命中了它的下頷。 那里是驪珠的位置,幾乎是所有龍的要害,然見龍影一顫,身廓乍然模糊,刺中的數(shù)劍全都透體而過。 全都沒用。 她的絕世劍技,于此刻竟然全無用武之地,簡直匪夷所思前所未有。 龍影依舊撲貫如虹。 “識神攻擊、威煞壓制大多只起側(cè)面的干擾作用,而在它這里,卻成了最直接的致命武器,如此超強(qiáng)的奇能不知從何得來?”武翩躚面無血色,忽然發(fā)覺眼前的金色龍影簡直就是自己的克星,不但所長俱為對方克制,而自己不可謂不強(qiáng)的護(hù)氣真氣,在它那無形無跡的干剛之威面前形同虛設(shè)。 小玄掙扎爬起,再一次掠向龍影,但龍影似乎因?yàn)槭裁凑J(rèn)定了武翩躚,只不依不饒盯著她追擊。 他驚訝地看見她步履蹣跚,宛如風(fēng)中枯葉般搖搖欲墜。 明明見她避過了龍影的所有攻擊,且還不停地出劍反擊,頻頻刺中對方的呀! 這可怖龍影當(dāng)真邪門之至。 武翩躚不住后退,劍勢亦愈來愈散亂,險象環(huán)生。 小玄右臂倏振,一條火龍自袖口疾旋而出,正是八爪炎龍鞭,真氣貫入,鞭上銳鱗片片逆起,眨眼間已纏上了金色龍影,然卻依舊落了個空。 炎龍鞭什么都沒鎖著。 就在此際,龍影追上了武翩躚,與她的身子只是稍稍的一個挨擦,武翩躚就挨炸般地彈飛了出去,凌空打了幾個旋轉(zhuǎn),才掉頭往下栽落,摔落在丹爐旁邊,朱唇一張,嘔出大口鮮血來,聚寶劍也脫了手,滾出數(shù)步之外。 小玄大驚,疾啟如意囊,驀地周身電芒繚繞,殛魂盾與縛魄鏈已在左右臂上,一個“星火飛濺”閃縱到金色龍影的側(cè)前方,鏈絞盾砸一齊截?fù)?,卻見龍影驟又模糊,竟然匪夷所思地從蓄滿雷電的殛魂盾正面一穿而過,幾于同時,縛魄鏈亦絞了個空,兀自疾旋不止。 當(dāng)龍影從身側(cè)游過之時,小玄猛感心 臟乍緊,似被一只看不見的巨爪攫住,險險閉過氣去,緊接著腦殼內(nèi)一陣劇痛,周身俱痹,當(dāng)即軟軟地坐倒在地。 這是什么邪術(shù)!他滿懷驚駭,神志一陣迷糊。 眼前的金色龍影異樣模糊,不住地顫抖著,體型也比千丈下的那條金色巨龍要小很多,怎么看都不像是個真實(shí)存在的物事,然而它迸發(fā)出來的異能又有著真真切切的威力,可怖而致命。 昏昏悸悸間,小玄忽然想起,在某個清晨遭遇的那群名為心魍的奇異石怪來,它們一定與面前的這條龍有什么干系,雖然強(qiáng)弱相差萬里,但顯然具有著同樣的能力或法術(shù)。 龍影緩了下來,森然地盯著軟在地上的武翩躚,繞著她徐徐游弋。 適才在底下之時,它就已經(jīng)察覺到這入侵者身上的異樣。 它神志不清地打量著思索著,驀地,銘刻于它靈魂深處的某個印記躍了出來,眼前的小東西竟與它受命永世看守有邪惡物事有著相同的血脈! 武翩躚則深深陷于凍住骨髓的森寒之中。 這種自極深處涌冒出來的恐懼,并非因?yàn)樗藭r的虛弱,而更像是某種與生俱來的印記。面對著這條不知是虛是實(shí)的龍,就如魚兒畏貓、兔子怕鷹,羚羊懼虎豹。 它就是她的天敵,甚至是她同一血脈的整個族裔的天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