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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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但并不寧靜。 訓練有素的步伐不斷經(jīng)過門前,代表一隊一隊的士兵正在就位。嘈雜的人聲此起彼落,參雜著各種槍枝上膛的聲響,令人一刻也不得安寧。黑夜,簡直就要成了白晝。 「這次是甲級動員令呢?!?/br> 盯著門外陸續(xù)經(jīng)過的人影,維吉妮雅伸手撥了撥那頭銀白的頭發(fā),憂心忡忡?!刚静刻幱诩t色警戒狀態(tài),準將也要求臨邊的其他基地隨時待命?!?/br> 「希望只是虛驚一場。」凱特康納安撫著剛剛從睡夢中被吵醒的女兒,試圖讓她停止哭鬧。 「那些探照燈把外頭弄得像白天一樣,就算人家原本沒打過來,這下恐怕也注意到我們了?!估蠇D搖搖頭,嘆了口氣。 看著窗外那些不斷在黑夜間掃動的白色光束,絲塔不禁同意對方的論點。她雖然不會說話,但依舊用簡單的手語表達了自己的意見:「太亮了?!?/br> 「嗯,太糟糕了?!咕S吉妮雅點頭?!缚导{如果在場,大概會直接開罵吧?居然把基地弄成了夜總會…」 說到這里,她注意到少女疑惑的目光,立刻搖搖頭轉(zhuǎn)移話題:「只希望別出啥岔子才好,大家這陣子的神經(jīng)都繃得太緊了,這樣做事反而容易出錯?!?/br> 「都怪約翰,每次都這樣一聲不坑地跑掉?!箘P特無奈地笑了笑?!溉绻芨猩頌楸娙撕诵牡淖杂X就好嘍,在黑夜的波濤之中,人總是需要一盞明燈?!?/br> 「他在也不見得會比較好,」老婦否定了凱特的想法。「當人心中充滿猜忌,就連燈塔都會被忽視掉,更何況這艘船上真的是龍蛇雜處?!?/br> 絲塔雖然年紀輕,但也能理解兩位成年女性的對話。她看著漸漸停止了哭鬧的小女娃,不禁開始思索,假如凱爾在場的話,會對現(xiàn)在這個狀況有什么樣的見解?又會以怎么樣的態(tài)度去面對? 事情發(fā)生在昨天,巴恩斯的小隊去整理兵器庫,在一個最不起眼的小角落發(fā)現(xiàn)了顆人為安裝的炸彈。當下高層當然如臨大敵,立即展開調(diào)查并封鎖消息,但如同流體總是會找洞鑽,這件事早就無聲無息傳了出去,在部隊中造成不小的動盪。 「我該走了,醫(yī)務室今晚也得全面戒備?!箘P特輕輕將女兒交到維吉妮雅手上?!竸P拉就麻煩你…你們嘍?!?/br> 她看著絲塔的臉,笑了笑,對方也以同樣的表情回應。 「現(xiàn)在又重提一次似乎有點怪,但還是讓我說說吧。」維吉妮雅輕撫再次閉上惺忪睡眼的三歲小女孩?!刚埌阉残慕唤o我吧,這是康納的子嗣,我不會讓任何人動她一根寒毛的?!?/br> 「我知道你不會的。」 凱特臉上帶著靦腆的笑容,湊上去在女兒的額頭上親了一下,隨后起身走出了育兒室。望著她的背影,絲塔突然有種不安的預感,并不是針對凱特而來,而是針對他們,針對所有的人而來。但所謂預感…不盡然就是第六感。 ********************** 夜晚的森林相當寧靜,寧靜到能清楚聽見持續(xù)不斷的蟲鳴。 時間正好剛過午夜,鼻腔內(nèi)充斥著各種草木的氣味,這對凱爾是個陌生的體驗,畢竟他此生從未在這樣的森林中露宿過。雖然舊反抗軍本部旁就有座樹林,但那些在貧脊土地上生長的病木,和眼前這佔據(jù)了整片山頭的或草或木根本無法比擬。這是個由大自然掌控一切的舞臺,是審判日之前才存在的景觀,至少,他原本是這么以為的。 營地的火堆發(fā)出劈啪的聲響,凱爾回頭瞥了一眼,認為沒有添柴的必要,于是又轉(zhuǎn)過來面向外側(cè)?;鹪谝巴馐潜匾?,一方面能取暖,一方面則是阻止野生動物靠近。不過和以往野營不同的是,他們刻意在火堆旁圍上各種雜物,例如大片的葉子或遮布。這當然是為了避免天網(wǎng)發(fā)現(xiàn)火光,畢竟比起野獸,機器在這個時代要更具威脅。 隊上眾人圍著營火席地而睡,儘管有睡袋,但那凹凸不平的地面依舊讓人無法睡得安穩(wěn),再加上除了偶爾會飛到臉上的蚊蟲,相信這一夜對于每個人來說都是相當難熬的。更何況,比起rou體上的紛擾,心靈上的苦楚要來得更加致命。凱爾職這一輪的夜班已經(jīng)過了一個多鐘頭,儘管身處看似如此安寧的環(huán)境中,他的心卻始終無法平靜下來。 康納的小隊由最初的五人,增加到七人,然后減少到六人,最后又回到了一開始的人數(shù)。就在今天,大家再一次失去了一個盟友,而對凱爾而言,或許他的存在遠比盟友還要來得更加重要。排除康納不提,雖然和貝蕾兒認識已久,自己也將她視為尊敬的長輩,但畢竟是異性,依舊存在著某種看不見也摸不到的隔閡。刀疤就不一樣了,雖然年紀上足以成為父子,但和他交談往往會獲得許多凱爾意想不到的東西,那種親切感遠比隊上任何人都要來得深切。 到底…刀疤死前是在想著些什么?到底…麗莎的死對他又造成了多大的打擊?而這之中…又到底存在著多少難解的心結(jié)呢? 凱爾在守夜的這段期間,持續(xù)不斷思索這些問題。但畢竟他不是刀疤,也沒有任何喜歡的對象,更別提和女性交往的經(jīng)驗,到頭來始終只是在浪費時間和腦力。 凱爾摸了摸口袋,從中翻出了那張始終不離身的照片。透過搖晃的火光,他能瞥見照片中女人臉上的表情,看似憂鬱,又些有喜色,難以言喻。莎拉康納,約翰康納的母親,自己的守護天使。從照片拍攝的時間點來看,她當時肚子里應該已經(jīng)懷了約翰,或許就是因為這樣,她臉上才會透出那絲屬于母親特有的溫情,或許也就是這絲溫情,讓凱爾打從第一次見到這張照片就深深被吸引,彷彿整個人、整個靈魂都要被吸進這個停格的畫面之中… 說來慚愧,這張照片里的莎拉和自己年齡相仿,卻已即將為人母,并成就一段不朽的傳奇。反觀自己,雖然已經(jīng)成年,卻依舊像個孩子,老給身邊的人添麻煩,要獨當一面還有得等。每每想到這件事,凱爾心中就會有股莫名的衝動,不由得更加勤奮督促自己成長。至于理由?他其實也說不清。 或許是搖曳的火光,或許是夜里的這份寧靜,又或許是如同催眠曲的蟲鳴,凱爾突然有股倦意。他放下照片,深深打了個呵欠。突然,身邊飄來一股香味… 「拿去吧?!?/br> 凱爾連忙轉(zhuǎn)頭,發(fā)現(xiàn)康納就站在一旁,手上還拿了兩個杯子?!赴堰@喝了,打起精神來。」 「…你什么時候醒來的?」 「我一直都沒睡著?!箍导{淡淡地回答,將右手拿著的杯子遞給對方。 沉默持續(xù)了很長的時間,至少有好幾分鐘。這段期間,兩人就只是各自啜著自己的熱茶,一句話都沒有交談。這是紅茶,顯然是用茶包泡出來的,真虧康納有辦法帶在身上,即使是在基地,這些上一個時代的遺物數(shù)量也已經(jīng)很有限,令凱爾更加珍惜鼻前的這片香氣。 「味道不錯,對吧?」康納終于開口?!敢郧暗脑?,人們常用茶和咖啡來提神,但如今茶葉已經(jīng)是奢侈品,更別提咖啡了。」 「這應該是你珍藏已久的吧?至少好多年了,為什么要分給我?」 「該怎么說呢?畢竟你看起來很累,若是睡著就不妙了。再加上…我一直想找個機會來和你一起喝?!?/br> 聽他這樣說,凱爾隨即揚起一邊的眉毛??导{并沒有直接回答他,就只是又啜了一口茶。 「今天…你表現(xiàn)得很杰出。」 「噢?你是指『昨天』吧?已經(jīng)過午夜十二點了?!?/br> 面對凱爾的吐槽,康納僅是笑了笑,因為他明白對方是在遮掩自己的情緒。 「你隻身面對兩個t-h,而且手上還沒有槍枝,卻能成功解決其中一人。」康納繼續(xù)說下去?!覆粌H這樣,在對抗如此致命的敵人的同時,你也還是能保持冷靜,進而保全貝蕾兒和老鼠的命。這…不是任何人都辦得到的?!?/br> 「我只是運氣好?!箘P爾搖搖頭?!付饮惿]有打算殺害貝蕾兒,他們的目標不是她,這并不是我的功勞?!?/br> 「但這改變不了你當下為了救她而挺身而出的事實,」康納盯著他的雙眼。「這需要很大的勇氣?!?/br> 面對長官的褒美,凱爾就只是沉默以對。他轉(zhuǎn)頭看著熟睡中的眾人,似乎是擔心兩人的對話被人偷聽。 「你知道…現(xiàn)在或許并不是獎勵部下的好時機?!箘P爾小聲地說道。 「是不是得由我決定,」康納的語氣透出些許固執(zhí),但依舊很有耐心?!改闶侵肝覀冞@趟所失去的,看似比得到的要來得多,對吧?」 凱爾點點頭,康納靜靜地看著他好一會,才又開口: 「湯瑪士走了,刀疤也走了,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但我們還是得繼續(xù)走下去,因為這是我們唯一能做的,也是他們…」 「也是他們所希望的。」凱爾擅自接了下去?!改阌貌恢艺f這些,我非常清楚?!?/br> 避免吵醒其他人,他稍微降低了音量:「我和刀疤雖然只認識短短幾天,但和他相處的時間卻也是最長的,我很清楚他此刻會跟我說什么話?!?/br> 康納凝視著對方的眼眸好一會,這才點了點頭。 「很高興你沒有因此而一蹶不振,朋友和親人的死,往往是最難跨過的一道壕溝?!?/br> 「我可沒時間去懊惱過去的事,眼前還有更多需要去關心的人和事。」凱爾回頭看了熟睡中的貝蕾兒一眼,語氣中依舊透著些許擔憂?!概c其為了昔日的失去而惆悵,我寧可把注意力擺在現(xiàn)在和將來,儘可能阻止同樣的悲劇再次發(fā)生,這是我唯一能做的?!?/br> 「不用擔心,她很好?!箍导{知道對方是在擔憂貝蕾兒的狀況。「子彈已經(jīng)取了出來,接下來就看她的身體。而就我所知,她的生命力可沒輪得到你來擔心,預計明天就能恢復上大半。倒是…你的肩膀和胸口如何?」 「這才是你最不需要擔心的,就只是點小瘀青?!?/br> 凱爾刻意大動作轉(zhuǎn)了轉(zhuǎn)手臂,并祈禱臉上的表情沒有背叛自己,不過一如往常,康納就是能看透對方的心思。明白嘴巴上的逞強毫無意義,他低下身去,輕輕撫摸依偎在身旁的狗兒中校。和大家一樣,牠也窩在火堆旁,半瞇著的眼睛讓人知道牠其實并沒有熟睡,就如同陪伴著凱爾,是個隨時留意四周狀況的警衛(wèi)。 「牠知道自己的主人不在了。」凱爾輕聲說道?!笍陌砭鸵恢眴柩实剿?,看得我都鼻酸了?!?/br> 「對狗來說,主人就等同于親人、家人般的存在,反之亦然?!?/br> 「其實…或許我并不是很能理解那種失去家人感受,畢竟我很小的時候就已經(jīng)隻身一人?!?/br> 「也因為這樣,你應該也是最能體會的?!箍导{盯著他看?!改闳杂浀盟麄?,也會在心中懷念他們,這讓你明白何謂家人。」 「或許吧?反正就現(xiàn)在來說,我的家人就是絲塔,還有維吉妮雅奶奶…噢,對了,還有新加入的中校,前提是牠愿意信任我。為了守護他們,我愿意付出一切。」 「愿意付出一切…是嗎?」康納重復了對方這句話,表情難以言喻?!肝疫€記得你剛加入我們的時候,那時剛好碰上了天網(wǎng)試圖捕捉我的行動…」 「終結(jié)者們挖了地道來個奇襲,當然不可能忘記,那是我第一次的實戰(zhàn)?!箘P爾回應。「那時我和卡拉漢他們被困在地底好長一段時間,還一度以為會得到幽閉恐懼癥?!?/br> 「好士兵不會受環(huán)境左右,這是第一個明證。逃出地道之后,你們以極少的人數(shù)對抗數(shù)不清的終結(jié)者,并成功守住它們和我之間最后一道防線,這則是第二個明證?!?/br> 康納一邊回憶,一邊再次將杯口靠向嘴邊:「那次事件令我確信,確信你將註定走向一個不平凡的人生?!?/br> 「所以?」 「當你日后再次提起時,居然說那次經(jīng)歷最大的收穫,是讓你理解了『犧牲』的意義。我當下其實相當不認同,但考量到你日后可能還會有別的人生體悟,所以并沒有多說。這看來是個錯誤?!?/br> 康納的表情并沒有改變,但凱爾能從那語氣中察覺到他的情緒起伏,看來他真的對自己當初的這句話感到非常意外,也非常不以為然。 「耶羅當時為了讓我們脫逃,就那樣勇敢地犧牲了自己。」凱爾憶起當年地道中的情境,依舊能感受到那種急迫的危機感?!高@啟發(fā)了我,如果有一天我為了重要的人而犧牲,或許是件很光榮的事。」 「那你有沒有想過,耶羅也許是很希望能活下來的?」康納反問。「照你們的報告內(nèi)容,他當下是因為無法脫身,才不得不選擇這條不歸路。假如他可以選擇,你覺得他還會做出一樣的決定嗎?」 「你這是逼我在假設的前提下做出假設的結(jié)論嗎?」凱爾反擊。 「那么這個問題就先略過,」康納直接接了下去?!肝蚁惹耙苍f過,你犧牲之后,那些你所重視的人們,那些重視你的人們,心中又會承受多大的苦痛,你是否有想過這點?」 「至少我的犧牲救了他們。」 「你的這份犧牲,他們是否又承擔得起呢?」康納搖搖頭,嘆了口氣?!肝议L久以來對你期許太高,反而讓你有了錯誤的價值觀,這點是我不對。這也是為什么土沙堡戰(zhàn)役之后,我會對你如此嚴厲,因為你的行動不珍惜自己的命?!?/br> 「我以為犧牲小我完成大我是理所當然的?」 「你不珍惜自己的生命,又要如何去珍惜他人的性命呢?」康納語重心長?!肝乙膊淮蛩愣嗾f什么了,畢竟你還太年輕,往后幾年或許你能慢慢從中去找出答案。我現(xiàn)在只是幫你指出了其他的方向,并不打算直接給你答案,畢竟若不是由自己去尋得,再完美的解答都不會具有意義?!?/br> 康納講完這句話,凱爾沒有立刻做出應對,畢竟他心中某個角落也知道對方是對的,只是礙于自尊而無法坦率表達出來。 「你覺得…文森會以我為榮嗎?」他淡淡地問道。 文森是反抗軍的老成員,三年前凱爾剛加入時就是由他負責照顧與指導,所以對凱爾而言,文森也是個難得可稱為家人的存在。 「我相信他會的,畢竟你仍不斷在督促自己成長,這也是他當初所期望見到的。」康納點點頭。 這段對話勾起了兩人對于這位已逝戰(zhàn)友的回憶,就像康納常常在廣播中所提的,這場戰(zhàn)爭中他們失去了很多人,很多至親、很多同伴、很多好友。文森死在天網(wǎng)夷平上一座本部的戰(zhàn)役之中,沒人親眼看到他是怎么戰(zhàn)死的,或許也是為了保護同伴而犧牲,但也可能是死得不明不白,毫無意義。但無庸置疑,對凱爾而言,失去了這位如同家人般的人生導師,肯定是心中永遠的痛… 察覺到氣氛的沉重,康納又啜了一口飲料:「好吧,這其實不是我的本意,找你喝茶不該一直談這些嚴肅的事。」 「那么…你想談什么?」凱爾看著他,眨了眨眼。「來聊些不一樣的事情吧?我是指公事之外,例如…你的家人?」 「你認識凱特和凱拉?!?/br> 「我不是指你的妻子和女兒,」凱爾知道對方刻意在回避,于是針對那個點又施了些力道?!甘悄愫苌偬崞?,或許根本從未談起過的,你的父母?!?/br> 約翰再一次凝視凱爾的雙眼,足足等了好一會才又開口。 「你怎么會突然對我父母感興趣?」 「大概是因為你沒跟我提過的關係吧?況且…」凱爾將手上的那東西拿高至對方眼前?!肝乙埠芟肼犅犨@張照片的故事,它應該有故事的,對吧?」 火光映照著約翰的側(cè)臉,透出一股陰森的氣息。儘管如此,凱爾知道對方并沒有生氣,相反的,他是就自己的要求正進行著腦內(nèi)辯論,一如往常。 「她是我的母親,你知道的,莎拉康納?!辜s翰說道,語氣沒有任何改變。「除此之外,你還想知道些什么呢?她還有什么是令你好奇的嗎?」 凱爾心中其實有無數(shù)的疑問,但當下卻抓不住該先問哪一個,只好憑著直覺開口:「是她訓練你的,沒錯吧?目的是要成為反抗軍,成為人類的領袖?」 「她早就知道審判日會降臨。」 「但是為什么?她怎么會預知未來將發(fā)生的事?」 「她得到了警告,就這樣。」約翰沒有透露太多,但對凱爾來說已經(jīng)夠多了。「曾有終結(jié)者,披著人皮的800型,穿越時空去追殺年輕的她,目的是要讓我從未出生?!?/br> 「所以這就是你如此重視這次任務,相信時光機的存在的原因?而她活下來了?」凱爾難以置信?!笍膖-800的手中?」 「如果答案是否定的,那我今天也不會在這里了?!辜s翰淡淡地回答?!肝抑荒芨嬖V你,有人幫她,也告訴了她關于未來、關于審判日、關于天網(wǎng)的事,如此一來她才能做好準備?!?/br> 「噢,我懂了…」凱爾雖然帶著狐疑的神情,但還是點了點頭,再次將視線投向那張已有多年歷史的相片。「所以這是在那之后拍的?當初幫了她的人是?」 「這個你不需要知道,」康納果斷地拒絕回答?!改阒灰溃抑两裼芍愿兄x那個人,若不是他的勇氣與無私,我,還有我母親,早就不存在了?!?/br> 「唔…好吧?!?/br> 凱爾看著對方,明白關于他母親的話題也只能到此為止了?!改敲础愕母赣H呢?你們關係似乎不太好?」 「你怎么會這么想?」從約翰的眼神可以看出,他對凱爾這個想法非常詫異。 「不,因為照理說,那個時代…你應該會冠上父姓吧?但就我所知,你母親并沒有結(jié)過婚,所以『康納』其實是母姓?」凱爾一下就抓出了重點。 「噢!該死,巴恩斯!」約翰恨恨地詛咒了一聲,但凱爾很清楚他并不是真的動怒。「這傢伙真該管好他的嘴巴!」 「…所以?」凱爾盯著對方看?!改愫湍愀赣H并沒有不和?」 「其實…在我出生之前他就去世了?!?/br> 「啊…抱歉?!?/br> 「沒關係,」約翰搖了搖頭,臉上透出些許惆悵?!肝覍τ诟赣H的了解…都是來自母親的轉(zhuǎn)述。她說…他是個很了不起的人,也因為我父親的關係,我母親才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勇氣。她的所作所為,某些方面其實是在延續(xù)我父親的意志,是他所留下來重要遺產(chǎn)…」 「他是為了保護她而死的嗎?」 「為什么這么問?」約翰很訝異于凱爾居然直達問題核心?!改阍趺磿@么想?」 「不知道…大概是種直覺吧?」凱爾自己也對于這想法感到驚訝?!笍哪愕难哉勚?,感覺得出你母親相當懷念他,想必是個很了不起的人吧?畢竟是約翰康納的父親,同時也是傳奇的莎拉康納的丈夫?!?/br> 「你也太過抬舉我們了?!辜s翰臉上終于露出些許笑容。「不過的確,我從小就聽著母親講述他的事蹟,在某種層面上,我父親也是我心目中的第一個英雄?!?/br> 說到這里,他再次將視線投向凱爾手中那張照片:「…我母親時常叮囑我一句話,是我父親當年親口告訴她的,而那句話也成了力挺我們繼續(xù)往前走的重要支柱。」 「繼續(xù)走下去…??!我懂了?!箘P爾恍然大悟?!改銖男【椭牢磥淼氖拢烙幸惶鞂徟腥战K將降臨,世界將會毀滅…這太殘酷了?!?/br> 「所以我父親的那句話才會如此重要,現(xiàn)在我也傳承給你,希望你能牢記在心。儘管審判日已經(jīng)降臨,儘管天網(wǎng)此刻真的支配了天下,但是我們依舊仍有著希望,這也是我們始終不能放手的信念?!?/br> 說到這里,約翰稍微停了停,吸了口氣才又開口: 「『未來尚未注定,沒有所謂的命運,就只有我們自己所締造的?!弧?thefuture'shere'snofatebutwhatwemakeforourselves.) ********************** 「真是夠了!」 說話的是某個下士,哈里不清楚他的名字,只知道綽號叫罐頭?!敢呀?jīng)半夜三點了,還是什么鳥都沒有!」 「不好嗎?代表這次只是虛驚一場?!构镫S口應道。 「當然不好!我要睡覺!」罐頭下士滿肚子怒氣?!竸e開玩笑了!我明天是輪早班耶!這下子連三個鐘頭都睡不到啦!」 「我想長官多少應該會通融一下吧?重排班表什么的?」另一名士兵說道。 「不可能的,」哈里斷然否決?!附裢砭潴w制是動員了整個基地,你是長官的話,又要哪些人去輪早班?」 「當然是那些間間沒事干的人!」下士一屁股坐在自己的床位上,翹起二郎腿?!缸詈檬堑谒呐诺哪切┤?,他們每天的工作都有夠輕松的!」 「我怎么覺得你是在賞自己巴掌?」哈里順手拉張椅子坐了下來?!副绕瓞F(xiàn)在正負責守衛(wèi)外圍的那幾個連,我們已經(jīng)是夠輕松的了,只需要待在寢室待命?!?/br> 「哼!那又怎樣?眼前有床卻不能睡,這才叫酷刑!」 「哦?我好像聽到有溫室里的花朵在談酷刑?」 眾人往門口看去,發(fā)現(xiàn)亞歷山大史東就靠著門框站在那里,身旁照慣例圍了幾名自己的舊部屬。先前餐廳的那次交集,顯然給兩邊結(jié)下了樑子。 「…你來這里干什么?命令是要你們在自己的單位待命才對吧?」哈里面頰的肌rou跳了跳,對這來客相當不悅。 「噢,用不著為我們cao心,是我哥…蓋博瑞中校要我們回寢室休息的。畢竟要整晚繃著神經(jīng)守在那里根本是不可能的任務,更何況敵人連個影子也沒有,他乾脆要我們解散休息去。不是我在說,咱們這位『長官』可是很近人情的呢?!轨乓纳袂樵谑窎|臉上表露無疑。 「讓我猜猜,該隊上『奉命休息』的應該就只有你們這幾個人對吧?」哈里瞪著他們。「理由我也猜得到,是因為照料長官的親弟弟有方?」 「哼,得了吧,忌妒的嘴臉很難看的?!故窎|揮了揮手。「不爽的話你們也去跟直屬長官談一談嘛,搞不好能多弄到幾分鐘的睡眠時間?」 原本其他人只是冷眼看著兩人的一攻一防,但對方的態(tài)度實在太超過,令旁邊那個罐頭下士也忍不住了: 「喂!耍特權的就別喊得那么大聲,小心惹人生厭?!?/br> 聽到有別人出聲,史東將頭轉(zhuǎn)了過來,眼神透著不屑。 「哦?那又怎樣?」他無所謂地聳了聳肩?!肝液伪厝ピ诤鯉纂b小蟲子的喜惡?比蚊子叮還沒感覺?!?/br> 「讓開,罐頭,我來把這傢伙送到床上去?!箤嬍依镆幻胄未鬂h走上前來,擋在下士的面前。「不過是醫(yī)務室的床上?!?/br> 這男子將拳頭的關節(jié)壓得嘎吱作響,還作勢扭了扭脖子,令在場其他人都捏了把冷汗。 「…要來嗎?你有把握同時對付我們六個人?」史東盯著眼前這名高壯的男子,語氣稍微有些收斂。 「你們來六十人都沒問題,何況我身后的弟兄們到時也不會坐冷板凳?!?/br> 那個男人,哈里記起他的名字是奧利佛,以厚重的嗓音說道。「在這座基地,大家都是在同一條船上,你如果還幼稚到想打造自己的小圈圈,隨你高興!但別指望被干掉后有人會替你埋葬!」 「噢?『我們埋葬死者』,是吧?」史東嗤之以鼻?!笩o所謂!死了就是死了,下葬或曝尸荒野,對死去的這些人來說一點意義也沒有。」 「是對你而言沒有意義!」 「隨便啦!反正就我來看…」史東難得露出正經(jīng)的神情?!嘎裨崴勒哌@個動作,并不是對死去的他們有意義,反而是對活著的你們才有意義。」 「你這什么意思?」 「天知道,就用你那顆小腦袋好好想一想吧,但我很懷疑里頭的腦漿是否夠用…」 見到寢室里其他幾個人也站起身來,史東連忙揮了揮手,隨即帶著他的那些小嘍嘍轉(zhuǎn)身離去。 「哼,一群渣仔!」 奧利佛盯著門口好一會,確認對方不會再回來,這才轉(zhuǎn)身回到自己的床位前?!溉绻辽潮さ娜硕际沁@副德性,那我就要在黑名單上再添上一筆了?!?/br> 「或許只有這幾個人是這樣,誰知道呢?」他旁邊的另一名士官開口,哈里知道他名字是威爾森。「不過…是我的錯覺還是怎樣?打從他們被暫時分派到我們這里來,基地里就老是不怎么平靜…」 「一群自私鬼!」奧利佛一屁股坐下,壓得鐵床發(fā)出嘎吱的巨大聲響?!改恐袩o人,還老愛拿特權來耍嘴皮子!」 「別想太多,特權本來就是軍中的文化,只是大家都心照不宣罷了?!挂慌砸幻赀^半百的老兵淡淡地說道。 「啊,是啊,這么說也對啦…」哈里搖搖頭,無法否認對方的說法?!赣绕涫强导{身邊的,只差不會像史東那渾蛋如此囂張。」 「你是指瑞斯對吧?近日才掀起軒然大波的那位?」罐頭接話?!笡]記錯的話,他甚至還有自己的單間寢室,照理說要當上軍官才能被配給…」 「嘿!他是靠自己的實力得來的?!构锺g斥對方?!冈谏洗危€有上上次的戰(zhàn)役里,光他一個人就救了快一百人的命,會備受康納寵信也是應該的。」 「所以你覺得這和特權有何不同?」奧利佛提出質(zhì)疑?!妇拖衲銊倓傉f的,他就只是沒有像史東那樣大肆宣揚而已,但本質(zhì)上根本沒啥不同?!?/br> 「好吧,你說了算?!?/br> 「而且不只是瑞斯,康納很照顧身邊的人。」老兵撥了撥斑白的頭發(fā),深深吸了一口氣。「只要有他掛保證,就連進基地也不用受到任何檢查?!?/br> 「那是因為我們信任康納,也服從他的領導?!?/br> 「是啊,但過了這么久,我們失去了那么多,這場戰(zhàn)爭卻始終沒有什么起色?!估媳鴩@氣。「讓人不禁開始懷疑康納的領導能力…」 「喂!你說這話,是有叛亂嫌疑的!」 哈里指著老兵吼道,對方則是馬上舉起攤開的兩手,表示自己沒有惡意。 「別在意,這些就只是個瘋老頭的胡思亂想罷了?!顾麚u搖頭?!覆贿^你也無法否認,最近發(fā)生的這些事,真的會讓人去省思一些平日習以為常的事物…」 門框上傳來輕敲的聲響,眾人連忙轉(zhuǎn)頭,發(fā)現(xiàn)楊中尉就站在那里。 「我剛剛好像聽到有人大喊,一切都沒問題嗎?」 「報告長官,一切安好!」罐頭站起身來,代表全體行了個軍禮。 「嗯…」楊中尉審視寢室里的一切,過了好一會才點示意。「今晚辛苦你們了,上頭交代,假如再一個小時仍沒有狀況就可解散休息?;氐姆佬l(wèi)將會恢復成平日的輪班,你們沒什么好擔心的,只需要好好睡個覺?!?/br> 「報告長官,了解!」罐頭再次行了個禮,隨后目送中尉離去。 「…咱們的長官也挺不賴的,不是嗎?」 哈里抓了抓頭,看著再次坐了下來的罐頭下士?!竿锰幭耄辽倌氵€能睡兩個鐘頭。」 「噢!你再給我雪上加霜,就請長官和你調(diào)班!」 聽到這句話,大家都笑了。包含奧利佛、威爾森、老兵,甚至哈里,笑聲回盪在整間寢室內(nèi),正好就是這冷颼颼的夜晚最需要的。 ********************** 凱爾并不是笨蛋,他能從細微的蛛絲馬跡發(fā)現(xiàn)需要的情報。 從和康納的對話中,他得到了一個結(jié)論,對方口中「幫助他母親對抗終結(jié)者的人」和「他的父親」應該就是同一人。當下凱爾并沒有表露出來,即便到現(xiàn)在也還沒有,這件事他就只是隱藏在自己的心中,因為他有種預感,康納刻意隱瞞這件事是有其意義的。 假如追殺莎拉康納的終結(jié)者是來自未來,那前來保護她,并告知她未來的一切的那個人,恐怕也是來自同一個地方。這邊所謂的「未來」,相對于凱爾就是「現(xiàn)在」,這是否意味自己認識他?抑或是…?當康納提到他將走向一段不平凡的人生,使用的詞匯并不是「知道」而是「確信」,還重復了一次,難道… 凱爾到這邊就不敢再繼續(xù)想下去,這是個很荒誕的臆測,也對康納相當不尊敬。不過他依舊相當疑惑對方將母親的照片交託給自己的用意,就在剛剛對話的末段,凱爾有試著婉轉(zhuǎn)詢問這個問題,但康納卻只以「不然你要還給我也可以?!箒砘貞?。當下凱爾想當然耳是拒絕了,畢竟這張照片已經(jīng)陪伴自己多年,好歹也有種莫名的感情了,根本無須考慮。然而仔細想想,康納當時也明顯是在回避問題。 這一切都是凱爾睡前發(fā)生的,當他再次睜開眼睛,已經(jīng)是好幾個鐘頭后了。 「…數(shù)量有多少?威廉斯!別讓中校叫出聲!」 凱爾是被吵醒的,依舊黑暗的視野讓他明白天還沒亮。營火已經(jīng)熄滅,僅冒著徐徐白煙,一旁眾人整裝的聲響和話語透露出有些事不對勁。凱爾藉著昏暗的月色看了錶一眼,發(fā)現(xiàn)還沒到五點。 「怎么了?」凱爾拉住正要起身的老鼠,看來自己是最后醒來的。 「敵人!」對方回答得簡單明瞭。 就在對面的那座山上,此時林木間滿是紅色的光點,仔細一看,全都是金屬骷髏的眼睛。有上百臺貌似t-700的骨架正在山林中搜尋,它們扳倒樹木、踩平矮叢的聲音,就連相隔一公里半的這邊也聽得一清二楚。 「依照那材質(zhì)的光澤來看…至少三分之一是t-800?!雇高^夜視功能的望遠鏡,康納作出了判斷。「也就是三十五左右的數(shù)量?!?/br> 「看來咱們昨天鬧得太大,天網(wǎng)是真的火了。」哈利搔搔頭,依舊睡眼惺忪。 可不是嗎?這臺超級電腦動員了如此可觀的軍勢,擺明知道他們就在這里。不僅地面的t部隊,空中至少有十艘hk在巡視,白色的探照光柱在山間掃來掃去,伴隨那詭異的渦輪聲令人不禁生寒。 「看來它們是一路搜山過來的,似乎是照著我們白天的路線。」康納一邊繼續(xù)以望遠鏡盯著敵人一邊思索。 「所以我們還是快點打包吧,雖然還有段距離,但我看也快…」 「趴下!」貝蕾兒打斷哈利。 全員如反射動作般緊貼在地面上,凱爾的胸前正好碰上一塊突起的小石頭,令他差點痛得叫出聲來。就在不到兩秒后,頭上樹木的枝葉開始sao動,嘈雜的渦輪聲隨即灌入耳中。凱爾偷偷抬頭瞄了一眼,hk彷彿丑陋昆蟲的腹側(cè)正好從上方掠過,緊接而來的刺眼燈光令他不由得閉上雙眼。 探照燈的光束掃過身旁,僅差不到一公尺就要照到大伙。這艘hk刻意將高度壓得很低,渦輪的氣旋將大量的樹葉捲到了空中,令樹枝不斷作響的同時,也折彎了不少幼小的枝干。緊接著,就像來的時候毫無預警,這艘掠食鳥在上頭又懸浮了好一會,隨即朝著終結(jié)者部隊集結(jié)的那個山頭揚長而去。 「…它沒發(fā)現(xiàn)我們吧?」老鼠悄聲問道。 「你覺得它看起來像是有發(fā)現(xiàn)到我們嗎?」哈利不耐煩地回應,起身的同時也煩躁地拍掉身上的土沙和落葉?!复说夭灰司昧簦覀冓s快動身吧!」 「我同意。」康納點點頭?!敢簿椭皇O伦詈笠欢温?,現(xiàn)在動身的話,大概中午就能抵達。」 「那還等什么?快走啊!」哈利粗暴地拎起行囊,絲毫不管差點甩到一旁的老鼠。 「等等,你確定天網(wǎng)不是故意在趕我們前進的嗎?」貝蕾兒依舊相當謹慎?!讣偃缢牢覀兊男羞M路線,應該也能推估出我們的目的地,如果真是這樣…」 「那么它就是在趕我們進入陷阱。」凱爾點出了對方心中的疑慮。「不過我們也沒有別的選擇了,對嗎?」 貝蕾兒眉頭深鎖,過了好一會才無奈地點了點頭。 「那么我們還是快動身吧?!箍导{拎起步槍,取出收在口袋里的指南針?!竿@個方向走,注意自己的腳步?!?/br> 離去前,凱爾又回頭朝著對山的方向看了一眼。樹林間的紅色光點依舊,天上的掠食者也仍在盤旋,可以觀察到它們確實正緩慢地朝向這里逼近。 就像自己剛剛說的,離開這里絕對是上策,但心中還是有種揮之不去的陰影,一種不協(xié)調(diào)感?抑或是…第六感? ********************** 「沒有下次!再發(fā)生,等著你的就是禁閉室!」 絲塔才剛推開醫(yī)務室的門,馬上就聽見巴恩斯那渾厚的吼聲。 「真是,要我說幾遍!別和那群人衝突!不管誰先找麻煩都一樣!」他臉都脹紅了,那氣急敗壞的表情看在絲塔眼中倒是有些好笑。 「你也夠了,別對病人咆哮?!箘P特走上前去,擋在巴恩斯和那張病床之間。「這是身為醫(yī)護人員的專業(yè)建議,在病房里別大聲嚷嚷?!?/br> 絲塔側(cè)身透過兩人間的空隙看去,發(fā)現(xiàn)病床上頭躺著一名士兵,不僅右眼有個大大的瘀青,臉上還貼著兩塊紗布。 「別護著他,凱特。」巴恩斯依舊怒發(fā)衝冠?!高@傢伙是我的部屬,得由我來好好教導他何謂部隊的規(guī)矩!」 「但在這里,他是我的病人?!箍导{的妻子沒讓步的打算?!冈撊绾握疹櫜∪?,讓他們在最好的狀況下痊癒,是我的職責。而你,現(xiàn)在正在干擾我的工作!」 「切!」 巴恩斯知道自己理虧,煩躁地伸手抓了抓頭,同時也瞥見站在一旁的絲塔,臉上的怒意隨即消失了大半。 「嗨,絲塔,你替我送早餐過來了?真是辛苦你了。」凱特彷彿什么事都沒發(fā)生般,熱切地跟她打招呼。 「不客氣?!拐諔T例,絲塔在遞出餐盤的同時也以簡單的手語答覆。 「…那么,我先失陪了?!拱投魉棺ゾo機會,瞪了那士兵一眼后,隨即匆匆離去。 絲塔盯著他的背影,又看了看病床上那名部屬,大概猜到發(fā)生了什么事。 「噢?是啊,簡單來說就是打架啦?!箘P特回答了她無聲的視線?!高@位仁兄和別的弟兄一言不和,就打了起來,差點還演變成群架…」 「嘿!是他們先惹我的!」那位士兵儘管帶著傷,嘴巴還是停不下來?!竸倓傞L官在場所以不方便說,不過他們當時就是在批評長官,說了他一堆壞話!」 「所以你什么都沒想就一拳過去了?真是血氣方剛?!箘P特搖搖頭,拉了張椅子在桌前坐下,開始吃起早餐。 「我只是想捍衛(wèi)長官的名譽!這是我該做的!」 「但你卻是在給他添麻煩!好好想想,如果當時真的演變成群體斗毆,那巴恩斯肯定也會被連帶懲處!」 「這…」 「沒錯吧?出手前先仔細考慮清楚,這才是你該做的。」凱特將微焦的蛋捲送入口中,臉上透出熬夜值班的疲憊。 時間已是早上七點,持續(xù)一整夜的待命讓人rou體和精神都快到達極限,見到她的情況,絲塔走上前,輕撫對方的肩膀。 「…謝謝,我想還可以再撐一下?!箘P特以微笑回應她的關心?!复蟾虐它c左右會有人來接我的班,到時候就能去睡個覺了?!?/br> 「擔心又會有人斗毆?」絲塔將心中的疑問換作手語。 「嗯…難說?!箘P特搖頭?!竿辽潮つ切┦抗俦罱軔壅椅覀儺?shù)厝说穆闊?,今晚雖看似只是個案,但誰知道呢?」 「亞歷山大史東?」絲塔比出了這個名字。 「我不是很清楚他們的事,」對方并沒有給予肯定的答覆?!肝抑皇秦撠熥龊梅輧?nèi)該做的,至于是誰指使或出手,就交給巴恩斯他們?nèi)ゲ閭€清楚?!?/br> 說到這里,她又補上一件事:「土沙堡的人向來自己管自己,就連受傷也不送來我這,說是要由自己人來照料。老實說,實在不敢茍同?!?/br> 絲塔看著她,舉起手做出了回應:「我也是?!?/br> 「呵呵。」凱特笑了起來,令倦意稍退了不少?!钢x啦,你的聲援可抵二十多人喔?!?/br> 正當氣氛好不容易變輕松時,一旁的護理兵又開始用力拍打電腦主機,嘴里還冒出不雅字眼。 「嘿!我說過多少次了,別讓我聽見那些名詞!」凱特轉(zhuǎn)身斥責對方。 「抱歉,女士。」護理兵用手指摳了摳臉?!競€人習慣,一個不小心就又犯了?!?/br> 「電腦怎么了嗎?」絲塔伸手比劃出心中的問題。 「最近這幾天老是當機,看來太老舊了?!箘P特說道,又再次回頭指正屬下?!傅疵乃矡o濟于事,搞不好還直接報銷給你看!」 「是的,女士,我知道了?!贯t(yī)務兵不好意思地點點頭,彎下腰去將電腦重新開機。 「你們這里也一樣?我們隊上也是,正準備要送修?!共〈采系哪俏皇勘鹕硖搅颂角闆r?!溉菀桩敊C就算了,有時還會用到一半自動關掉?!?/br> 「這狀況很常見?」凱特問道。 「不清楚,我只知道隊上的情況?!故勘鴵u搖頭?!复蠹沂怯X得那個老古董早該換了,但研發(fā)部的人卻老愛推託,說什么還能用就沒必要換?!?/br> 絲塔臉上透出疑惑,因為她昨天才在餐廳聽見同樣的耳聞,而且是發(fā)生在另一班人馬的身上。她將這件事告知凱特,對方的臉隨即被烏云壟罩。 「一件是意外,兩件是巧合,三件…就有問題了?!箘P特眉頭深鎖?!肝业泌s快告知派瑞準將,要馬上請研發(fā)部查個清楚。絲塔,你能幫我暫時顧一下這邊嗎?」 女孩連忙點了點頭,凱特立刻脫去白色長袍,抓起外套就快步推門而出??粗谋秤埃z塔心中再次掠過那道陰影,彷彿預感,彷彿第六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