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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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淵似乎出神了,視線落在跳動的燭火上,姜纓有些擔憂地喊了幾聲,他才嗯了一聲,側(cè)過頭來,目光深深地看著姜纓,“阿纓為何要給他寫信?” 姜纓總覺著他不太對勁兒,燭火映照下,面色有些發(fā)白,“陛下可是不舒服?” “沒有,朕很好?!绷鴾Y笑道,“阿纓還未回答朕?!?/br> 姜纓覺著他的問題莫名其妙,“兄長給我寫了信,我想給他回一封信,不能回么?” “能,阿纓寫吧,也不需要知道名字的?!?/br> 柳淵看著姜纓捏起筆,寫上了兄長二字,慢慢偏開了視線,過了好一會兒,又猛地轉(zhuǎn)過視線,速度飛快地從姜纓筆下抽走了那紙,團成一團扔在了地上。 “陛下這是做什么?”姜纓愕然。 柳淵這才驚覺自己做了什么,可他還是如實道,“阿纓,不要給他寫信,也不要他做兄長了?!?/br> 柳淵俯身,越過桌面靠過來,一手從姜纓手里抽出了毛筆,隨手扔在了地上,“朕之前嫉妒他,今日仍舊嫉妒他?!?/br> 姜纓驚住了,眼前柳淵紅著眸子,似乎在斥責她對自己的狠心,“除了新衣,阿纓還給他備其他禮物,還要給他寫信,阿纓離開朕六年,六年都不曾給朕寫過只言片語,不曾給朕一丁點東西做念想?!?/br> “他們都有阿纓送的東西,偏偏朕什么都沒有,阿纓不要朕和他們比,那阿纓要朕和誰比?” 柳淵直勾勾地望過來,眸子深邃幽暗,姜纓如被攝走了心神,吶吶不能言,四目相對,柳淵越靠越近,手指慢慢地探了過來,快要落到姜纓的唇上。 這一剎那,姜纓神思驟然清明,啪一聲拍掉了柳淵的手指,有些無措地起了身,柳淵猛一清醒,隨即撤開了身子,聲含苦澀,“阿纓,是朕失禮了。” 姜纓張了張口,可憐她的腦子也就清明了一瞬,此刻里面全是柳淵那些嫉妒之語,紛紛亂亂的纏過來,扼住她的喉嚨,叫她說不出任何話來。 柳淵擔憂,“阿纓,朕驚著你了?” 姜纓這才發(fā)出聲音,“沒有,陛下不要擔心?!?/br> 柳淵松了口氣,有些欣喜姜纓還肯和自己說話,從桌面上抽出新的紙和筆,放到姜纓面前,“阿纓,剛才是朕糊涂了,不該說那些話,你重新寫吧。” 姜纓搖搖頭,慢慢地坐回了椅子上,只看著柳淵不說話,柳淵道,“阿纓若累著了,朕替阿纓寫吧?!?/br> 燭火下,他攤開紙,捏起毛筆,一字一句地寫起來,寫得極穩(wěn),寫得極快,寫完了問姜纓,“阿纓要看看么?” 姜纓聲音有些發(fā)澀,“不要?!?/br> 柳淵又變得好生平和,他甚至笑了一下,“阿纓你要給兄長寫信,結(jié)果信是朕寫的,你也不要看?!闭酆茫D(zhuǎn)身放入那包袱里,他沒有回頭,拿起包袱道,“那朕回去命人給你兄長送過去。” 姜纓坐在桌后,直到他走到門口,才輕輕喊,“陛下……” 柳淵步子一頓,疑惑地回過頭,靜靜地望過來。 他這個模樣,姜纓見過很多次了,在東宮時的許多個晚上,他都會靜靜地坐著,姜纓不搭理他也不要緊,他就靜靜地看著姜纓,姜纓煩他這個樣子,姜纓到離開都沒能明白他為何要這樣坐著看她。 但在這一刻,姜纓耳邊不停地重復著那聲朕嫉妒他們,腦子里有什么躥了出來,她望著柳淵的眼睛,一瞬抓住了那個稍縱即逝的念頭,時隔多年,她有些明白柳淵的意思了。 柳淵每晚坐在那里并不是想做什么,他就是喜歡恪守許諾地守著姜纓,運氣好的話,碰上姜纓主動進一步,他就像得了一個天大的獎勵,為了這個天大的獎勵,他可以守一晚又一晚…… 原來柳淵說的是真的,他好喜歡姜纓。 姜纓遲鈍地悟到了這個事實,她起身繞開了書桌,往前走了兩步,深深地看了一眼柳淵,閉上了眸子,像以前去寺廟祈愿似的,在心中念道,獎勵要主動要,主動要,主動要…… 念到第五聲,柳淵像是聽到了她的心聲,霍地醒悟過來,大步邁到她的跟前,“朕答應過阿纓,想什么就說什么,再不要遮遮掩掩的,朕不喜歡阿纓給兄長做新衣,不喜歡阿纓給兄長寫信,不喜歡阿纓有這個兄長,阿纓可以不要這個兄長了嗎?” 姜纓仍閉著眼,唇角一翹,“可以的,陛下?!?/br> 緊接著,她的額頭上傳來了輕輕的觸覺,隨后凌亂的腳步聲響起,她疑惑地睜開了眼,眼前已空無一人,只有扔在地上的一個包袱。 姜纓無語,白芙突然撲進來,大驚道,“陛下怎么了?我看陛下剛才走過去,意氣風發(fā)的!” “不知道,在發(fā)癲吧。”姜纓撿起包袱。 第27章 26 白芙瞥見包袱, “給你京外兄長的新衣怎還未寄去?” “什么京外兄長?”姜纓坦然地拎著包袱走出書房,“你記錯了,我在京外不曾有過兄長?!?/br> 白芙震驚,不得了了, 怪不得陛下意氣風發(fā), 他那水平竟然干掉了一個兄長! 白芙是個交際甚廣的大喇叭, 在各處偷偷吹消息,不過一天,京中所有兄長jiejie們都知道了,那個善妒的陛下不知使了什么奇招, 竟能使一個兄長脫離了他們的大家庭!豈有此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