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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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淵氣惱,“你總提她做什么,你倒是為她著想,她可為你想過?” 姜纓腦子一懵,“什么?” 柳淵冷笑,“你怕是忘了,有年春宴,她自己犯糊涂便罷了,竟把你與朕那皇弟湊在了一起,若非朕趕到……” 聲音戛然而止,他興許意識到了今夜提起此事并不合適,當務之急是把婚書的事情說清楚,不想姜纓吃驚道,“難不成那夜是陛下抓我出來的?” 柳淵果道,“確然是朕?!?/br> 姜纓覺著好笑,那柳淵豈不是早就知曉了屋里的溫舒清與安王?那她竭力阻擋,為了不讓柳淵難堪,蠢到拿自己來抵又算什么? 她想起那夜,她本推了溫舒清出去,安王已失了理智,靠得她極近,可很快房門被大力撞開,溫舒清像是什么被推了進來,同時有只大掌將自己抓了出來。 那一瞬她因震驚失了神,等反應過來,她已站在門外,房門緊閉,周身并無一人。 她還想救出溫舒清,再推門,發(fā)現(xiàn)門從里面落了鎖,她無計可施,眼見木已成舟,只得喪氣離開,回去途中,瞧見前方立著一人,朦朧的人影,可她一眼就認出來了,那是柳淵。 第23章 22 那時她還傻傻地想, 若是柳淵知曉了屋里兩人,該有多么難過,她瞪著眼睛,緊張得袖角快被手指掐爛了。 分明有事的是柳淵, 可她也快難受死了, 蕭瑟地立在那里, 打算若柳淵過來,她無論如何都要攔著,好在柳淵也未久待,提步往前去了。 她注視著那遠去的人影, 一夜的震驚、慌張、絕望都如那吹過的風, 眨眼就消散了, 唯獨因柳淵而在的難過綿綿不息,蔓延在四肢百骸,無人知曉地蠶食著血液。 到頭來, 原來柳淵是知曉的。 此刻,姜纓只恨消不掉往年殘存體內(nèi)的余痕, 轉(zhuǎn)念又一想,不打緊的, 只要柳淵不知留在屋中為的是他,自己便還有些顏面。 而且聽柳淵的話味,他以為是溫舒清的過失,姜纓笑起來, 為溫舒清辯解, “那夜事出突然, 舒清亦無法可施,都過去許久了, 也不必再提了?!?/br> 柳淵求之不得,“阿纓說得極對,今夜不提那事,朕來此是想問問阿纓何時在書架上見的那婚書?” 姜纓不欲多說,搪塞道,“記不清了?!?/br> 柳淵一瞬憶起,阿纓只進過他的書房兩次,一次兩人為那話本起了爭執(zhí),他割了阿纓的話本,另一次他折騰了阿纓許久,還拿話傷了阿纓,真是沒有一次讓阿纓歡喜過。 柳淵面有愧色,“阿纓,都是朕不好?!痹诤诎抵猩斐鍪终泼鳎菩母驳搅私t的臉頰上,丁點不敢再動,“若是話本那次,你見到的書架上的那婚書,朕可以解釋,那婚書是不作數(shù)的,朕也已把它扔了?!?/br> 那一次在書房的爭執(zhí),姜纓暈在了柳淵懷里,柳淵命人去喊太醫(yī),抱著姜纓回了寢殿,在姜纓身邊守了甚久,直到皇后派人來召他,他才離開。 皇后知了東宮里的情況,惱怒姜纓行為出格,在殿中大發(fā)雷霆,揚聲要懲戒姜纓。 柳淵卻道,“母后要氣也該氣孤,阿纓一貫懂事知禮,是孤氣急了她,她才如此,活該孤不受她待見,再者阿纓是孤的太子妃,孤自己管,不用母后cao心。” 皇后一臉扭曲,“……” 兒啊,你能不能有點出息! 但是,誰讓柳淵是宮中的眼珠子呢,極度得宮中偏愛,無論柳淵向帝后兩人索求什么,帝后兩人都眨眼就給,何況只是懲戒太子妃的權(quán)利呢? 皇后撒手不管了,柳淵倒還不滿意了,他還是覺著阿纓是他一個人的太子妃!母后管太寬了! 他一臉陰沉地回了東宮,宮人駭?shù)貌桓页雎?,都以為他在氣太子妃,又聽他說對太子妃禁足一月,更是篤定地認為他就是在氣太子妃。 可是,宮人們見他窩著高大身軀伏在床邊目不轉(zhuǎn)睛地守著太子妃,又納悶不已,這到底是氣還是不氣呢? 眼瞧太子妃馬上就醒了,太子竟直起身子,匆匆走了,宮人們無語極了,只好在姜纓醒來后告知太子震怒,罰了太子妃禁足一月。 柳淵離開寢殿就回了書房,見到一地狼藉,懊悔地命人過來收拾,宮人收拾中將落在地的婚書呈上來,他掃來一眼,并未多想,“扔了吧。”那封婚書就這樣被處理掉了。 姜纓不知這些,此時此刻聽了柳淵的解釋,也并無歡喜,只有納悶,既然書架上的婚書已扔了,那當初柳淵在兵部火堆里扒的是什么?難不成真是她和柳淵的婚書? 姜纓覺著不可思議,腦中閃出一節(jié)晦暗的回憶。 當初因溫二姑娘的事,她與柳淵鬧得不痛快,又恐柳淵仍在埋怨她擅自應了皇后,躲了柳淵幾日,好在柳淵也忙,未有空閑時間顧她。 等柳淵再來時,她見柳淵神色如常,心知這是已消氣了,心里一松,為柳淵奉茶。 柳淵難得知道自己長了一張嘴,可以多說話的,“孤前幾日忙,沒顧上太子妃。”又罕見地勾了勾唇角,與平時的沉默模樣很不一樣,如被壓制的神采一瞬釋放了。 姜纓瞧呆了,下意識道,“殿下一笑極好看,平時該多笑笑的。”她也知曉,柳淵在她面前,從不如在朝堂那樣恣意張揚,興許是她的緣故,她總讓柳淵陷入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