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秦尷尬。

    ……

    “什么完整性？”奧斯走過來問，他突然覺得自己似乎一直在提問，但是沒人回答他，誰是兇手啊拜托？！

    沈雋也似乎沒轉(zhuǎn)過彎來，問莫飛，“什么畫面的意義？”

    莫飛道，“這照片是一個人和一個分解的人，但是如果加上人頭，就變成了兩個人。”

    奧斯嘴角抽了抽，他開始相信，原來說話聽不懂是會傳染的！莫飛本來是會說中文的，但是肯定是被安格爾帶歪了！

    沈雋想了一下，明白了過來，“如果姚倩的頭顱在，那么拆分開的，就不是駱琳和她身體的拆分，而變成了駱琳和姚倩，整幅畫的意義就變了！她倆的面容特征完全不一樣，肢體和臉是不一樣的，肢體可以同化，但臉不可以，每一顆頭顱都是一個人的符號！如果讓姚倩的頭顱留在房間里，會扭曲他創(chuàng)作的初衷！”

    奧斯歪著頭，覺得自己好像是懂了一點，但就和以往一樣，安格爾不說出兇手之前，始終是隔著一層紗。

    “如果人頭留下，手機(jī)也不拿走，那么這個案子就偽裝得很完美了?！卑哺駹柕溃斑€是很容易就能糊弄過去的，可惜，差了一點點。”

    攝影師低下頭。

    奧斯耐著性子聽到了這里，忍不住拽了拽安格爾的袖子，眼神示意——兇手??！兇手！

    莫飛和沈雋雖然也理解了那幅畫的含義，但是同樣不清楚兇手是誰。

    安格爾對一旁的孫琦招了招手，低聲在她耳邊吩咐了幾句，孫琦點頭就走了。

    留下的人眼巴巴看著安格爾。

    “駱琳失蹤了有一個月的時間?！卑哺駹栆廊徊痪o不慢，“我們來詳細(xì)地梳理一下案情吧?！?/br>
    奧斯就覺得胸悶，不過也沒辦法，安格爾說了算，于是只好繼續(xù)聽。

    安格爾問，“我們是怎么發(fā)現(xiàn)尸體的？”

    “呃……”奧斯愣了愣。

    莫飛道，“因為梔子花的香味?！?/br>
    沈雋也點頭，“孫琦說是她代言的品牌?！?/br>
    “那房間里有沒有香水瓶？”安格爾反問。

    奧斯找來鑒識科的人詢問，對方堅決搖頭，“沒有！”

    “那陣香味很濃郁！”奧斯回想了一下，“是挺奇怪，再持久的香味也不會放了那么久還那么濃郁。于是應(yīng)該是當(dāng)天剛剛噴上去的？”

    “那要噴多少才會有那么濃的味道？”莫飛卻是搖了搖頭，“會不會是打碎了香水瓶？”

    安格爾點了點頭，試著引導(dǎo)莫飛，“然后呢？”

    莫飛想了想，道，“香水瓶碎在了一個可以輕易拿走的地方，但是香水留下了……”

    奧斯和沈雋對視了一眼——莫飛的思路也有些奇怪哈？

    “因為現(xiàn)場沒有香水瓶的碎渣，但是地上卻有華麗的地毯，如果玻璃碎渣掉在了地攤上，會很難清理。但是現(xiàn)場清理得很干凈……所以會不會是落在了什么布或者毯子上，玻璃碎渣一兜就走了，香水卻滲透布層，流了下來？”莫飛說著，問安格爾，“會不會想得太多？”

    “合理想象而已?！卑哺駹柕淖旖俏⑽⒌靥羝饚追?，鼓勵莫飛，“繼續(xù)?！?/br>
    “如果香水味道不是刻意留下的，就是無意留下的，無論是哪種情況，都會有某種暗示在里邊?！蹦w不緊不慢地說著，“如果是刻意留下的，目的是為了誤導(dǎo)，如果是無意留下的，要拿走香水瓶，就表示其中有可以找到兇手的訊息?！?/br>
    奧斯和沈雋都點頭。

    “什么訊息呢？”安格爾繼續(xù)引導(dǎo)。

    莫飛皺眉想了想，最后看著安格爾，他沒什么頭緒，就問，“我是不是哪一步推理錯了？”

    安格爾笑了笑，“沒有找到線索，未必是推理錯了，更可能的是漏掉了其他的可能性?！?/br>
    莫飛愣了愣，微微皺眉，“其他可能性？”

    “你推斷的，要帶走香水瓶的理由，一是為了留下暗示，二是帶走線索……難道沒有第三種可能么？”安格爾問。

    莫飛看著安格爾，“第三種？”

    “越是簡單直白的細(xì)節(jié)，越容易被人忽略。”安格爾道，“無論是留下暗示還是帶走線索，這都屬于被動行為?！?/br>
    “被動？”眾人都歪著頭看安格爾。

    “就是不得不帶走！”安格爾提示，“還有主動的呢？”

    “主動……”眾人跟著安格爾的思路，“比如？”

    “比如特別喜歡那個香水瓶，或者只是，單純地不想要留下那一瓶香水……”安格爾道，“香水是一樣很特別的東西，瓶子和水都是‘香’的載體，香有什么特殊之處？花香類香水的香味主要來自于花。人類想要擁有某種花的味道，可能出于對花的喜愛、或者對香味的喜愛，又或者，花本身特殊的意義。這款香水主打的是梔子花。梔子花雪白、純潔，花香濃郁，花語是象征愛情永恒不變，高雅，卻并不是非常昂貴?！?/br>
    莫飛看著安格爾。

    安格爾輕輕松開手中一直把玩著的莫飛的長發(fā)，道，“推理的時候，不要懷疑對或者不對，從一推導(dǎo)到二是不可能錯的，沒有推導(dǎo)出三，只是因為凡事都有另一種可能性，沒有什么是獨立存在的，有很復(fù)雜的理由，也有很簡單的理由?！?/br>
    莫飛點了點頭。

    安格爾道，“繼續(xù)?！闭Z調(diào)十分的溫柔，卻又似乎帶著某種嚴(yán)厲。

    莫飛看著安格爾，道，“拿走那瓶香水的人，是覺得駱琳不配擁有恒久不變的愛情的意思么？”

    安格爾無所謂地一聳肩，“天曉得呢?！?/br>
    奧斯有些暈眩，“安格爾……”

    安格爾對莫飛道，“香水能推理的程度差不多了，作為之后推理的輔助吧，再繼續(xù)！”

    莫飛沉默了一會兒，突然笑了，“安格爾，我知道兇手是誰，以及這個案子是怎么回事了！”

    安格爾終于笑了，點頭，“很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