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我昨天還請了警局的犯罪心理學家一起分析了?！蓖蹙匍_口，就見安格爾一撇嘴，顯然對犯罪心理學家不是很滿意。

    王警官早就聽奧斯說了，安格爾討厭犯罪心理學，看來果然不假。

    “事情真的很離奇?！蓖蹙僭敿氄f，“陳伯別看是個看大門的，但是他年輕的時候是名牌大學學物理的，貌似主攻的就是傳力方面的研究，但后來查出精神病，雖然治好了但前途毀了，所以只能做學校保安這種清閑一點的工作。”

    “原來是研究物理的啊。”莫飛點點頭，見安格爾被湯包燙了一下直吐舌頭，就給他倒了杯涼茶。

    “陳伯的女兒本來腦筋很好成績也好，不幸的是，精神病是遺傳的。”王警官嘆氣，“她女兒高中沒念完就瘋了，陳伯又不舍得送她去精神病院，于是只好一直照顧她。她也一直以為自己是普通的高中生，別看瘋，但生活的還蠻自在的，陳伯很疼她，照顧的很好。”

    莫飛皺眉——真是不幸的兩父女、

    “后來他女兒戀愛了?！蓖蹙僖恢改w，“看上你了?！?/br>
    莫飛張了張嘴，一旁安格爾端著涼茶瞟了他一眼。

    “可是他女兒看著真的很正常。”莫飛無奈。

    “精神病也不是各個都跟癡呆差不多那么不正常的，她女兒那種屬于妄想癥，具體我也不清楚，不過根據(jù)心理學家看了病歷之后說，她應(yīng)該是一直分不清現(xiàn)實和幻想，覺得自己是個長不大的女高中生，要受到一定刺激之后才會發(fā)病。”王警官喝著豆?jié){，“發(fā)病之后貌似還蠻嚴重的。”

    “哦……”莫飛皺眉，回想一下那姑娘的樣子，真可惜。

    “事情要從陳伯的癌癥說起。”王警官道，“本來他淋巴癌已經(jīng)治療得七七八八了，誰知道突然轉(zhuǎn)移了，于是病情加重，醫(yī)院通知病危。陳伯怕他女兒日后沒人照顧會很凄慘，又覺得她這樣活下去有什么意思啊，于是就想殺了她女兒，父女倆一起死了算了?！?/br>
    莫飛嘆氣。

    “那天一大早，他去買了生煎包回來，本來想下毒的，卻發(fā)現(xiàn)女兒不見了。”王警官接著說，“他到處找，就發(fā)現(xiàn)女兒在隧道口等著，不知道在等什么。”

    安格爾看了看莫飛，莫飛皺眉，是在等自己吧……

    “他當時看到地上有一卷繩子，又看到了那個隧道的橋洞，于是突然萌生了念頭……他在橋上用繩子勒死了女兒。據(jù)說這樣他看不到女兒痛苦的樣子，沒那么難過?！蓖蹙贌o奈，“我問了一下心理學家，他們說陳伯的精神病可能一直都沒有完全治愈，他當時可能抑郁癥相當嚴重?！?/br>
    莫飛接著嘆氣。

    “但是他勒死了女兒之后，突然聽到腳步聲，又聽到隧道里有人打電話報警，于是急中生智……你們也知道他本行就是研究這個的，就利用地形和鐵道附近的機械做的一個簡單的傳動裝置，將尸體拋進了不遠處的小河里，他再去回收，沒有留下任何的線索。但是萬萬沒想到，他回收尸體的過程，被班主任看見了。”王警官又給莫飛和安格爾要了一份熱干面，讓他倆拌著吃，邊接著說，“更讓老陳沒想到的是，他放棄治療等死之后，卻死不了了，身體還漸漸好轉(zhuǎn)……同時，班主任開始勒索他?！?/br>
    “對了。”王警官對莫飛道，“其實那天老陳都不確定地道里那個報警的人是不是你，因為整個過程他都沒看到你，而且他在極度慌亂之中。”

    莫飛點了點頭，“那劉燦他們呢？”

    “說實話?！蓖蹙賴@了口氣，“我挺同情老陳的，雖然那他殺了人不可原諒，但他和他女兒都很可憐。不過那個劉燦，老子可是一點都不同情他，那種小人渣小壞蛋，三歲定終生??！早點抓起來就好了！”

    安格爾點頭表示同意。

    “劉燦喜歡你?！蓖蹙傩ξ噶酥改w。

    莫飛嘴角抽了抽，一旁安格爾又瞟了他一眼。

    “劉燦知道你遲到是打工太累，其實他經(jīng)常去公園長凳邊偷窺你……”

    “噗?！?/br>
    王警官話剛說出口，安格爾一口熱干面噴了出來，拍桌子，“槍斃他！”

    莫飛無奈地給他擦嘴，示意王警官繼續(xù)說。

    “那天他其實也在偷窺你，后來案發(fā)的時候他就在附近，他站的角度不同，所以他看到了老陳殺人和搬運尸體的全過程?！蓖蹙俳又?，“而姚妍妍則更有趣，她不止看到了陳伯殺人，還看到了劉燦看到陳伯殺人的過程?！?/br>
    說著，王警官補充了一句，“姚妍妍不是暗戀你，而是暗戀那個暗戀你的班長，她時常出現(xiàn)在你附近，其實不是為了看你，而是要看在附近看你的劉燦……好拗口?！?/br>
    莫飛聽到這里，也有些無語，好復(fù)雜的關(guān)系，“那她男朋友盧城呢？”

    “盧城的確是姚妍妍的男友，兩人糾結(jié)得挺厲害的，跟言情小說似的分分合合，不過盧城那天其實沒看到案發(fā)，只是后來才找到了姚妍妍，姚妍妍也沒跟他說什么。姚妍妍人很怪，一方面和盧城談戀愛，一方面又暗戀劉燦，另一方面很討厭你，但是又想幫劉燦跟你示愛……幸虧后來你離開了K市。”

    莫飛忍不住點頭，自己也覺得有些慶幸。

    “劉燦殺胖阿姨和那個黑道，有某些原因是因為你?！蓖蹙俑嬖V莫飛，“胖阿姨說要你做女婿，黑道又威脅你生命安全，所以劉燦恨他們。但另外很大一部分原因，劉燦想要試驗自己的殺人手法是否可行。”

    莫飛皺眉，“試驗？”

    “根據(jù)心理學家分析，劉燦是很危險的犯罪型人格?！蓖蹙僖姲哺駹柌[起眼睛，趕忙道，“不過心理學家說的很多都是胡編亂造?！?/br>
    安格爾低頭挑干面吃。

    “另外，劉燦每次殺人，都在陳伯可以看到的情況下?！蓖蹙僖恍?，“知道是為什么么？”

    “嗯！”安格爾點頭，“一方面是向陳伯炫耀自己的智慧，另一方面是要陳伯回收尸體。因為尸體一旦被發(fā)現(xiàn)，陳伯之前的案子也會重啟，陳伯想不被發(fā)現(xiàn)的前提就是毀滅尸體！”

    王警官點頭，“這次班主任的情況也是一樣，等于說，劉燦其實可以無止境地殺人，只要是在陳伯的面前，因為不用擔心尸體回收的問題，為了自保，陳伯會想法子銷毀尸體，他倆無形之中成了某種搭檔?！?/br>
    “陳伯為什么……”莫飛有些想不通。

    “其實陳伯他在殺了女兒之后，就病了！”王警官道，“他一直糊里糊涂的，他一直覺得女兒還活著，所以他沒想過自殺什么的，而是千方百計也不能讓案子被發(fā)現(xiàn)，所以幫著毀尸滅跡求自保。”

    莫飛忍不住皺眉——何其可悲。

    “但是這次劉燦殺班主任的事情，不止讓陳伯看到了，也讓姚妍妍給看到了。姚妍妍根本不知道之前兩起謀殺案，所以一直也沒多想?？蛇@次姚妍妍聯(lián)想到三年前看到的，于是猜到劉燦是兇手。所以剛才她發(fā)短信給他，說知道他是兇手，約他見面，所以他才會想要殺她滅口，沒想到我們早有準備，按照安格爾說的跟蹤他們，接過抓了個正著。”

    莫飛皺眉，搖頭，“難怪昨天姚妍妍鬼鬼祟祟的，原來其中那么多原因。”

    “陳伯住在郊區(qū)，利用化學藥劑，分解了尸體的皮rou，將剩下的骸骨埋在自家院子里，上邊中上花草，根本沒人會發(fā)現(xiàn)?！蓖蹙僖宦柤纾斑@案子就這么告破了，我們這一隊人都有嘉獎?！?/br>
    莫飛笑了，難怪奧斯每次看到安格爾都眉開眼笑地喊他米飯班主了。

    王警官搓了搓手，本想問問安格爾和莫飛有沒有興趣沒事來K市度個假什么的，他好拿懸案奇案來求幫忙。

    不過還沒來得及說，莫飛的電話響了，是莫笑打來的。

    莫飛接起來一聽，瞬間臉色就變了。

    安格爾見莫飛的神情，好奇，“怎么了？”

    “出事了安格爾?！蹦w道，“研究那根剎車的科研室今早爆炸，所有科研人員都死了！剎車桿不見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