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鳳來儀_分節(jié)閱讀_2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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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萱知道,這是要責罰孩子了,她這個“外人”在場不好,而且見到庫帶被罰,也有損天家顏面。 庫帶拉住秦萱的衣角嚎啕著死活不撒手,師傅讓中官把庫帶的手扯開,而后讓秦萱到書房外,過了一會,幾個壯實的小子就被拖了出來,按在地上扒了褲子。 漢人的褲子是兩條褲腿吊在腿上,沒有襠的。但是胡人因為要騎馬,用漢人的那種袴非得雙腿磨的血rou模糊不可,所以穿用的褲子都是和襠褲,所以脫的時候也很麻煩。秦萱看著中官們把那些男孩的袍子撩起來,幾下扒了褲子,白花花的屁股就排成了一排。 然后庫帶被領(lǐng)了出來,看著這群小孩趴在地上露出屁股。 “打!”一個領(lǐng)頭的中官喝了一聲,然后那些手持木仗的中官們對著那些小孩子的屁股就是一頓霹靂啪啦。 常說大人打小孩屁股,就是竹子炒rou,還真是形象。打小孩的東西只要爺娘沒想著要打死,都不會拿粗壯的木棍來,都是那種荊條,打在屁股上面霹靂啪啦響個沒完沒了。 那些小孩子都是庫帶的侍讀。庫帶是皇孫,父親還是皇太子。他比起那些堂兄弟來可不是普通的宗室子弟。所以師傅打誰也不能打他,既然不能打本人,那么就只能處罰他身邊的那些侍讀了。 這些侍讀都是從鮮卑貴族家里選出來的,身份也是非常好。但是現(xiàn)在,被人按在地上打板子,那場景滑稽的很,看的庫帶掛著兩串鼻涕,連哭都忘記了。 秦萱在一旁看著,也只有讓師傅去管教。要是在不該心軟的時候心軟,那么到時候就真的成害人。 庫帶逃學的消息傳到慕容泫的耳朵里頭,對于師傅的管教,慕容泫一句話也沒說,他讓人給師傅送去了一箱珠寶,以示嘉獎。 這點上他和秦萱是一樣的,孩子是需要關(guān)系和寵愛,可是過頭了就成了害人。 庫帶瞧瞧父母,不管哪一方都沒有支持自己,反而對管教自己的師傅多加嘉獎,就算再遲鈍也知道自己錯了,只能好好的挨罰。以后學也規(guī)規(guī)矩矩上了,也不想著老是往外頭跑了。 秦萱還沒舒口氣,回頭自己身上就又有事了。最近秋季來了,秋季主殺,是貴族們狩獵的好時候。 這會講究個天人感應(yīng),做什么事都可以對的上時辰。春季是萬物復蘇野獸繁衍的時候,這個時候絕對不能打獵,要等到秋季,萬物蕭殺的時候,才能開始。 不過這些規(guī)矩秦萱自己根本就沒守過。 皇帝要打獵,那么頭一個安保問題就十分重要。優(yōu)勢安排人,又是派人提前在那塊地方清場。 忙的前腳快要踩到后腳跟了。皇帝還沒去,其他的人已經(jīng)忙的團團轉(zhuǎn)。 皇帝出發(fā)的那日,前呼后擁好不威風熱鬧。皇太子親自佩刀護衛(wèi)在皇帝的身為,父子倆看上去,也算是其樂融融。 到了游獵的地方,秦萱放話下去,要手下的所有人都要把腦袋提起來,睜大眼睛不要放過任何可疑的地方。 她吩咐完之后,自己跑到專門用來給禁軍首領(lǐng)休息的地方喝喝水。 不多時來了一個人,她一看差點沒跳起來。 慕容明看到她就笑了,“原來你也在啊?!?/br> “中山王怎么沒有去打獵?”秦萱看到慕容明好一陣沒有反應(yīng)過來,皇帝帶人來游獵,宗室將領(lǐng)還有大臣一塊的,慕容明不可能被落下。 慕容明笑笑,“陛下不想看到我,為了不讓陛下見到我急火攻心,所以我就來了?!彼贿呎f一邊在秦萱對面的胡床上坐下,兩條長腿垂在那里,“怎么難不成秦將軍還不想看見我不成?” 慕容煦的死,慕容奎不能全怪慕容泫,如今封了慕容泫做太子,更是不能自打嘴巴,干脆一股腦的都怪罪在慕容明身上,慕容明是他曾經(jīng)最喜歡的兒子,做出這種事來,原先有多喜愛,現(xiàn)在就有多恨。 慕容奎不忍心治慕容明的罪,就把人丟在一旁不見他,圖個眼不見為凈。 “……”秦萱聽著慕容明這話心里有些酸澀。好好的父子成了這樣,不過她心里也明白,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慕容家最好的狀態(tài)了。 長成了的有野心的已經(jīng)上位,而且上位的這個不是什么沒有能力的人。小的又太小,十來歲的小孩子能干什么? 比起石虎那一大家子,簡直好的不能再好。 秦萱讓人去那些吃喝的東西來,不一會兒烤rou和奶酒都送了上來。 “陛下也老了。”秦萱長長的嘆口氣,她看向慕容明,“過一段時間,等陛下的氣頭過去了,也就好了。” “阿爺?shù)哪莻€性子你不懂,我可是清楚明白的很?!蹦饺菝魇掷锬弥笆?,從羊腿上割下一塊rou來,也不沾醬料,直接就塞到口里。 這里的羊不比草原羊,草原羊是放牧的,rou的腥膻味小,但是這邊圈養(yǎng)的就味道重些,吃的時候需要借助別的香辛料,來把這股腥膻味給壓下去。 宮里的吃的,自然是從草原上拉過來的,有個高車在,不愁沒有牛羊。不過秦萱吃的是比較普通的。看著慕容明這么什么都不沾,直接就把羊rou給吃下去,她都佩他。 “他是恨我。”慕容明垂下眼睛,他的睫毛又長又密,他嘆了口氣,“可是當初我又有甚么辦法,難不成要我坐以待斃?我沒老大那么擅長演戲,也不想繼續(xù)和他演下去,所以干脆就和三哥殺了他,告訴你,我現(xiàn)在想起砍掉他的腦袋,我只覺得高興?!?/br> 秦萱垂著頭聽他說,一言不發(fā)。這些事她從頭到尾都是參與了的,慕容煦當喉一箭是她哪日在凌晨射出??梢哉f就算沒有慕容明的那一刀,在這沒有抗生素沒有保險的手術(shù)治療的年代,慕容煦的下場也只有死路一條。 慕容明這是替她背鍋了。 “父子沒有過夜仇,等過那么幾年,這件事過去了就好了。”秦萱自然不能跟著慕容明一塊說慕容奎。 “沒有過夜仇?!蹦饺菝骶捉肋@話,笑著搖搖頭,接下來他也不做聲了,自己和那條羊腿干上,一個勁的吃rou喝酒。秦萱就在一旁看。 突然外頭sao動起來,秦萱警惕的坐直了身子,還沒等她說話,外頭就有人掀開了門簾直接沖了進來,滿臉都是著急。 “都督,大事不好,陛下墜馬了!” “甚么?”秦萱大驚,她還沒起來,慕容明已經(jīng)跳起來立刻朝外頭跑了。 此刻外頭許多人還不知道皇帝墜馬的事,消息是立刻被封起來了,所以很多人都一臉的懵懵懂懂,甚至該做什么就做什么,沒有半點著急。 秦萱急匆匆的走過去,和皇帝身邊的侍從官說了好久才知道是怎么回事。 皇帝騎馬的時候到了中途不知道怎么的,動作突然停下來,還沒等眾人反應(yīng)過來,就驚馬了。眾所周知,驚馬相當危險,要是不能及時控住馬,自己就有生命危險。眾人還沒來得及反應(yīng),皇帝就在眾目睽睽之下從馬背上掉了下來。 “……”秦萱真不知道該說什么,要是年紀大了,就好好在寢宮里頭養(yǎng)著,別跑出來折騰了,真的是不出事就算了,一出事就捅了大簍子! 秦萱覺得皇帝這會肯定是骨頭斷了,弄不好好會傷及內(nèi)臟。老年人原本就骨骼脆弱,要是骨頭斷了,傷及內(nèi)臟,想要痊愈都很麻煩。 “秦都督,太子讓你過去。”過了一會,中官出來對秦萱一拜。 秦萱立刻就到皇帝的穹廬里頭了,一到里頭,秦萱就聞到一股濃厚的藥味,藥味濃厚已經(jīng)快要逼的人吐出來了。穹廬的門口放置著一張屏風,將外頭窺探視線,遮攔的嚴嚴實實。 秦萱繞過屏風,就看到慕容泫站在那里眉頭緊皺,皇帝躺在床上,身上的衣服基本上被脫光了,腿和手臂上都按著固定斷骨的木板。 徐醫(yī)嘆了口氣,從皇帝的病榻旁邊下來,對慕容泫說,“陛下怕是兇多吉少,渾身幾處骨折不說,肋骨斷了一根,而且插入了肺。”徐醫(yī)說這話的時候眉頭皺的死緊,著肋骨插入肺部,可真的回天乏術(shù)。 就算是把華佗從幽冥黃泉里頭拉回來,能夠使用麻沸散打開病人胸腔,可是肺上被戳出的洞要怎么處置? 這根本就是無解的事。 “……”慕容泫自然明白徐醫(yī)這話的意思,他看了一眼榻上動彈不得的慕容奎。 “殿下還是早做打算吧?!毙灬t(yī)嘆道。他治得了病,但是治不了命。如今慕容奎這情況,也只有把大羅金仙給找出來了。 “……陛下眼下恐怕不能經(jīng)受住車馬顛簸?!蹦饺葶^了好一會才問。 “正是。”徐醫(yī)道。 “……”慕容泫轉(zhuǎn)過身來看著秦萱,“你立刻調(diào)人過來,將這塊地方嚴嚴實實守住?!?/br> “嗯?!鼻剌嬷滥饺葶胍鍪裁?,立刻就應(yīng)下來了。 她從穹廬里頭出去之后,立刻加強了戒備。 結(jié)果幾日之后,慕容奎在徐醫(yī)的全力救治下,還是走了。年紀大了,原本身體就不好,骨頭斷了好幾處,內(nèi)臟又被戳了。再加上以前征戰(zhàn)時候留下來的老毛病,沒熬過來。 慕容泫對于噩耗秘而不發(fā),借著護送皇帝回鄴城的借口,全員返回鄴城。平常的狩獵,都要持續(xù)半個來月,但是這次幾天就匆匆結(jié)束了。 回到鄴城內(nèi),慕容泫直接把皇帝送到寢宮,還是和每日一樣的探望。該做什么就做什么,一樣都不落下。外人也看不出什么,秦萱和他兩個人在宮內(nèi)找到了調(diào)兵用的符令。同時她加強了對宮城的守衛(wèi),宮城內(nèi)的禁軍已經(jīng)在她手上,慕容泫手里的符令又掌控了鄴城附近的軍隊,等到萬事俱備,慕容泫才宣布皇帝駕崩。 頓時宮城之內(nèi)全是縞素。 ☆、第229章 登基 作者有話要說: 皇帝活到現(xiàn)在也五十好幾了,這年紀在這個普遍平均壽命只有三四十歲的時代,慕容奎也算是高壽了,就是死法有些憋屈,明明是在馬背上討生活的人,最后竟然是墜馬而死。有幾分善射者死于箭的意味。 秦萱腦袋上也系了一條白布條,宮中已經(jīng)將所有喜慶東西全部撤去,縞素一片,宮人和中官們都已經(jīng)換上了慘白的衣服。宮中的禁軍不必這么折騰,不過秦萱身為有資格去皇帝靈前拜一拜的頭兒,還非得這么一身裝束不可。 她坐在殿內(nèi),殿內(nèi)和她一樣都是朝堂上的大臣,那些大臣們神色各異,有些和人低低私語些什么,有些一臉哀戚,還有人干脆面上毫無表情。 “秦都督?!庇腥藴愡^來和秦萱說話,“太子這……” 為了防止生變,慕容泫在宣布皇帝駕崩之前,用皇帝的名義把原來掌握另外一半調(diào)兵符令的人給撤換下來,換上了秦萱。掌管符令的人哪怕只是個純臣,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也沒有讓人是自己人來的放心。 純臣的意思就是,不站在任何一邊,只要上位的人是誰,那么就效忠他。這要是太平盛世,倒是沒什么問題,但是很明顯眼下不是。那個倒霉催被革職了的家伙,秦萱都有些小小的心虛。 秦萱上任之后,鄴城內(nèi)外就已經(jīng)戒嚴,城內(nèi)只進不出,另外城門處的盤查比以前也要嚴格許多,慕容泫和秦萱兩個人自己就是干過作亂的活,哪里會不知道這些套路,城門處的士兵要比以前多出幾倍,并且對于進出城的東西嚴加盤查,盡力不留半點死角。 這些安檢的活,在現(xiàn)代也就是安檢機的事,可是這回必須要看人工來。好在這會最不缺的就是人。 “我也只是奉命行事,至于太子的意思,我是不知道?!鼻剌嬷烂媲斑@人的底子,見著人就擺出一臉的無奈來。 那些個勛貴人家,沒有幾家是干凈的。這會城內(nèi)查的嚴格,十有八、九是心里有鬼,所以過來探探虛實。 真抱歉,她還是真的半點都不知道。 “各位臣工們,要入殿了?!倍Y儀官進來,身邊帶著個中官,中官拔尖了聲量,頓時讓神色各異的大臣們調(diào)整狀態(tài)。禮官們照著規(guī)矩來給眾人排位置,到秦萱的時候,禮官面色有些不太好,“秦都督請上前來?!?/br> 秦萱沖人一笑,迅速的站在了前面,后面的人看到她,臉色自然是不好。不過她也根本不在意,也不覺得自己站在別人前頭是如何配不上。相反是那些人沒有資格站在她前頭,有幾個人是參與到了當年掰倒廢太子的事里頭的? 這些人當初見廢太子勢大,可都是一邊倒的依附在廢太子那邊。站錯隊日后的清算還沒來呢,這個時候要是敢說話那就是真的嫌自己日子過得太舒服,急著蹦跶著被下放山區(qū)。 秦萱站在了前面的位置,在她前頭的人是樂浪王慕容翱,慕容翱年紀大了,不過精神很好,頭發(fā)也是烏黑的。 “年輕人來了啊。”慕容翱記得秦萱,他當初對慕容泫這個侄子就很看好,如今慕容泫還真的上位了。 “拜見大王。”秦萱對慕容翱拱手。 “這些虛禮就不用了?!蹦饺莅繑[了擺手,“我年紀大啦,也不知道能活多久,這世道以后都是你們年輕人的?!?/br> 慕容翱比慕容奎也小不了多少,慕容奎都已經(jīng)去了,他自己心下琢磨著也可能活不長了。 “只是可惜啊,我沒有上幾次沙場?!蹦饺莅块L嘆一聲,“人生只有幾十年,沙場上一次少一次。哎!” 秦萱知道慕容翱的,自從平定河北之后,他就被慕容奎給賦閑了,封了樂浪王丟在一旁,這么多年了,過得和個隱形人一樣。 “……”秦萱看著老人家的感嘆,“大王不必如此,曹cao都說老驥伏櫪志在千里呢,將來一定有您的用武之地?!?/br> “希望和年輕人說的一樣。”慕容翱壓低了聲音道。 這會還在國喪期間,要笑也不能在人前。兩人交流了一個眼神之后,就往那邊的大殿去了。 殿上擺著的是慕容奎的神位,慕容奎和高皇后跪在前頭。高皇后對慕容奎沒有半分感情,尤其前段時間還被“病”了。 母子兩人跪在那里一言不發(fā),甚至彼此之間連互相看一眼都沒有。 大臣們走進來,中官中氣十足的喊“跪” 眾人跪在地上,又聽得中官喊了一聲,“拜” “叩” 都說見皇帝要行三拜九叩,這真的做下來頭昏眼花都是輕的,這一套基本上不怎么用,要用也是在大典禮上。 慕容奎是鮮卑皇帝,這會倒是用了漢人的禮儀。 中官們的聲音在大殿里頭回蕩。等到眾人拜完之后,過了一會慕容翱出來,“國不可一日無君,大行皇帝已駕崩,臣請?zhí)佑陟`前繼位?!?/br> 慕容翱是宗室里頭的長輩,他說這話最適合不過。